望著窗外的夜色,堙嘯龍的心情也如這夜色一般沉重。

    “你的意思是……”他看向對麵那個翹著二郎腿,斜著身子坐在單人沙發上的少年,半知半解的問。

    星痕扯著嘴角“嘿嘿”的笑著,陰陽怪氣的語調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觸感。“我的意思您還不明白嗎?爸!爸!”

    這一聲叫喚有如尖刺,一次就刺破了作為一個父親勉強撐起的屏障。

    “咳咳——”堙嘯龍趕緊用手帕捂住嘴巴,抑製著蜂擁而來的不適。劇烈顫動的肩膀似乎是在宣告著這位老人的生命之光正在飛快的流失,但是那雙暗含智慧的眼睛卻一直亮著,像北方天空那顆永不熄滅的北極星。等到好不容易停止了咳嗽以後,他才支起身子疲憊的說:“我明白了。你去做你想做的吧,反正現在堙家已經千瘡百孔了,也不怕再破幾個窟窿。但是……不能傷害伊伊,她並不是你能動的人……你要時刻記住你的身份……你……咳咳……你……咳咳……”

    堙嘯龍開始沒完沒了的咳起來,不管怎麽止也止不住。

    星痕本來還抱著看好戲的心情嬉笑的看著,但看到最後漸漸發現了有些不對勁,臉色一變,迅速拿起手邊的電話撥響了十六叔的電話。

    “十六叔,那個人要死了。”他慢悠悠的這樣說著,聲音裏聽不出是悲傷還是欣喜。

    對話那頭的聲音卻明顯是急切而擔憂的,“他怎麽了?你等著!我現在馬上帶醫生過去!如果他死了,你tmd就去給我陪葬!”

    掛斷電話以後,房間卻突然安靜了。急促的咳嗽聲消失了,這個世界好像突然就這麽陷入了死寂中一樣。

    星痕眯著眼看向床上那個已經足漸失去生氣的臉,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很奇怪。像是在哭泣,又像是在微笑。

    等到一群穿著白色馬褂的人衝進來的時候,那張失去生氣的臉已經變成了青灰色。所以當緊跟著衝進來的人看到那張青灰色的臉之後,立刻就轉身拉起沙發上的人給了他一拳。這一拳似乎很重,因為被打的那個人的嘴角已經紅腫了起來,甚至還有血絲流出來。

    “星痕!我tmd的在電話裏怎麽告訴你的?我說過,如果他死了,你就去給我陪葬!怎麽?翅膀長硬了,連老子都可以不管了?”秦十六紅著眼睛,死死瞪著眼前這個吃裏爬外、不知好歹的兔崽子,恨不得一槍把他給嘣了。但還是忍著沒把手伸向褲腰帶,馬上解決了這小子。

    星痕又“嘿嘿”的笑起來,隻是這次他笑得更加豔麗了一些。是的,豔麗,豔麗的比起每天照常升起的太陽還要絢麗許多。他擦了擦嘴角滲出來的血絲,重新在沙發上坐正身子,笑著說:“十六叔,你不是一支盼望著他死嗎?怎麽他真要死了,卻一副要哭的樣子呢?你不是一直告訴我,我的這位父親是如何拋棄了我們母子,你不是一直讓我找機會奪迴我失去的一切嗎?怎麽到了我真要得到一切的時候,又站在這裏一副想要殺死我的表情呢?”

    “你……”秦十六突然感到語塞,半天也沒“你”出個東西來,最後還是讓人家來報告病者狀況的醫生給解救出了尷尬的場麵。

    醫生說,病人隻是短暫休克,已經搶救過來,脫離了危險,隻要以後注意,不要過度勞累就不會再出現這樣的危險情況。

    為了保證堙嘯龍的人身安全,秦十六決定暫時帶他去他家裏修養。在走之前,秦十六鄭重其事的對自己辛苦找迴來的狼崽子說:“你最好時刻提醒你自己你的身份,不要做出一些連你自己都擺不平的事情出來。堙家雖然早晚都是你的,但是現在,至少還不是!哼!”他厭惡的瞥了一眼那張華麗的麵孔後,就帶著一行人離開了。

    “……野種就是沒有正牌的基因好,做出的事沒一件讓人順眼的……”他在轉身之後,碎碎念的這句應該是說給他自己聽的,但或許是他沒控製好聲音的響度,每一個字都清晰的傳進了身後那人的耳裏。

    “我的……身份?野種……是嗎?”他輕輕的笑了起來,黑色的眼睛裏有某種東西正在慢慢蘇醒過來……那是對人性的絕望……那是試圖要毀滅一切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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