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璿有些看不懂周辰月了,這姑娘不按常理出牌呀。


    難道不是應該,要麽跟薛姑娘一樣仇視她,要麽敬而遠之以示不想爭麽?


    怎麽說都不能是這樣明明白白來勾搭她吧。


    接著就聽崇安高貴冷豔哼一聲,下巴一抬道:“誰說本公主是個和善人?”


    周辰月麵上笑略有些掛不住,然後薛寶純麵色也變了。


    十公主也是個受寵,且如今看來,背後還有英王撐腰,確實有資本囂張跋扈一些。


    隻是卻沒有十公主性子不好風聲傳出來。


    周辰月當即便福身給崇安請罪,做足了低姿態。不管真假,公主想要整自己實是太容易了。


    就算宮裏有皇後娘娘撐腰,可皇後娘娘卻不能把她拴褲腰帶上走哪兒都帶著。


    隻是聽說十公主已經定了駙馬,又何必來此湊這個熱鬧?莫非是特意衝著自己兩人來?


    周辰月眸中光彩黯下來,如此,也並不是說不通,畢竟十公主同李家姑娘交情那樣好。


    崇安正待說什麽,卻被那薛姑娘搶了白:“殿下恕罪,是寶純錯,不關辰月事,您若是罰,就罰我吧!”


    場眾人都是一陣怔愣,俱都目光閃爍看著站中間薛寶純。


    代璿似是心有所感般撇頭往後看去,卻隻瞧見一截被風帶起來衣角,和一個悄然遠去背影。


    雨還下那黑色短靴踩被水洗過石板上,留下一個淺淺印。


    迴頭再看薛寶純,卻叫代璿發現了她一時來不及收迴眼神。


    那種眼神……代璿默默垂下眼睛,那是看見了獵物眼神,她不喜歡,很不喜歡。


    原來是看見了趙長寧,才會出言替周辰月說話嗎?正好對比出崇安和代璿囂張以及她賢良?


    倒是所有人都為她做了一迴背景牆。代璿心道,倒也不是她先前以為那樣單蠢。


    代璿不由得笑起來,眼睛彎彎很開心樣子。笑眾人有些莫名,差點以為她神經病犯了。


    看到依舊躬身薛寶純,代璿道:“殿下是說笑呢,薛姑娘如此認真作甚?些起來吧,時候不早,我和殿下就不耽誤你們了。”


    薛寶純沒動,隻是偷偷看了崇安一眼。她信不過這兩人。


    萬一李代璿說話不作數,公主不承認呢,到時候是否要給她扣上一頂不敬帽子?


    事實證明她想多了,崇安才懶得搭理她見代璿開了口,便移開了眼神,挺胸抬頭拉著代璿走了。


    身後還傳來周辰月給薛寶純道歉聲,幾人勸誡聲,然後漸漸就聽不見了。


    崇安這才開口:“作甚要放過她們?平常宮裏有皇後看著不能收拾她們,如今可是好機會!”


    她是以己度人,若是有人覬覦她夫婿,她可是忍不下這口氣,必得把人給整到死。


    當然,如今那兩位姑娘出身不凡整到死是不能了,但找點麻煩總是可以麽。


    代璿就笑起來,想到初時相識那會兒崇安如今跟她說話可是隨意多了,心意也真了。


    “她們背後有皇後娘娘,便是今日整了她們,日後皇後娘娘怕是要從我身上找迴來。”代璿搖頭道。


    說道皇後,就連崇安麵色也有些不好起來。她迴頭瞧了一眼跟著侍女,見侍女們都乖覺退出了一丈去,才湊到代璿耳邊低聲道:“她不敢對你如何,我看父皇對此事頗有不滿呢。”


    皇帝是什麽人火眼金睛稱不上但好歹多年夫妻,皇後肚子裏打什麽主意皇帝能猜不出來?


    況且這也不是啥鮮招數曆來都有後宮妃子為了提攜娘家,希望皇子再娶自己侄女皇後無子,舍不下這尊貴也是人之常情。


    但人之常情不代表就是對。對皇帝而言,嶽家他上位後就成了外戚,是要給予榮寵也是要提防。


    沒有一個皇帝會希望自己兒子將來受製於母族妻族,讓外戚坐大,尤其是這兩族還是一家時候。


    代璿雖然想明白,可並不像崇安那樣樂觀。皇帝跟皇後多少年結發夫妻,又是共患難過,會因為一個未過門兒媳婦發作皇後嗎?恐怕皇後也是看準這一點。


    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代璿真被皇後給整下去了,對皇帝來說也不是大事,兒媳婦人選又不是非代璿不可!


    也許趙長寧會不願意,但是他胳膊能擰得過皇帝這根粗大腿?


    直到午飯時候代璿還想,這事真是指望不上任何人,後她還是得靠自己。


    但她是不能跟皇後硬碰,皇後跟前,她不過是個小螞蟻,皇後想要捏死她,真不費什麽力氣。


    眼下無非是顧念皇帝和趙長寧麵子,才用這樣手段。


    若是趙長寧招惹上了人,當然就不好意思開口說不要了不是?且,論周家還是薛家,嫡出女兒都不能屈居一四品官之女之下。


    說不得到時候都可以將兩者位置換一換了。


    “姑娘,您這是想什麽呢?”紫萍好笑看著代璿道。


    代璿迴過神來,才發現自己方才竟是太出神,筷子上夾著菜都掉了,她還往嘴裏送呢。


    “今天中午菜色不大一樣呢,是不是搶了百花宴廚子來?”代璿笑道。


    “姑娘英明!”紫萍嗬嗬一笑道:“是公主叫人從大廚房端來,姑娘覺得比紫園廚子手藝如何?不過也是托了公主殿下福,要不奴婢們可不能從大廚房弄出東西來。”


    葉采薇從公主府帶來人早就把大廚房給占據了·要不是崇安麵子大,怎麽可能從人家手裏奪食?


    也許搶來東西格外香,代璿吃了很是不少,一桌子菜被她掃掉了一大半。


    不過她因著鍛煉緣故,飯量本就不小,紫萍她們也並不很驚詫。


    倒是飯後過來串門子崇安看見這一桌殘羹剩飯咋唿了一聲:“哎呀,你這麽能吃,怎麽身上卻不見長肉呐?”


    代璿這兩年身量長開了,高了不少·身材修長且玲瓏有致,可謂是恰到正好,多一分則胖減一分則瘦,可她卻吃得這樣多,怎能不叫掐著量吃飯崇安羨慕?


    運動才是生命主題啊姑娘!代璿笑眯眯起身,拉起袖子露出一截雪白玉臂來,道:“你看我胳膊。”


    崇安也跟著擼起了袖子,將胳膊同代璿放一起對比,差距就出來了。


    代璿手臂並不比崇安細很多,但是線條優美皮肉結實·而崇安肉卻是軟軟,一按一個窩窩。


    崇安忍不住就歎了口氣:“我聽說你曾經跟著你兄長練過武?可惜我宮裏,根本沒有機會,皇後娘娘也不會允許。”


    這倒不是皇後有什麽壞心,隻是對於必須儀態端莊公主們來說,蹦蹦跳跳舞刀弄槍顯然是不行,公主們可是金枝玉葉,行為舉止也代表皇家臉麵,豈能接觸這些粗魯東西?


    當然,也不是沒有例外·睿安公主聽說就很會幾下子,騎馬射箭都不話下,不過話說迴來·睿安公主未出閣那會兒,皇帝也還是個王爺呢,就沒那麽多講究了。


    “習武話,不能持之以恆反而沒什麽用。”代璿放下胳膊拉著崇安出了屋子去小花園溜達,“公主也不需要上陣殺敵,習武又辛苦,實是沒有必要。若隻是為了身體康健,飯後走一走活到九十九哦!”


    崇安噗嗤一聲就笑出來了·然後便捂著嘴瞪了代璿一眼。


    正說著·便見紫蘇步走了過來,道是周姑娘求見。


    周辰月?代璿一聽就想到了她身上·和崇安對視一眼,兩人卻是心意相同·“請她進來。”


    略顯空曠花廳裏,周辰月隻身站門口處,卻並不顯得著急或者不安,隻是靜靜站著,身姿挺拔,彷如一株柳樹,柔卻韌,而當她看見代璿兩人笑起來時候,卻又帶了幾分俏皮。


    先前並未多看,然此刻細細瞧來,這周辰月倒真真是個佳人,趙長寧真是好豔福呢。代璿不由暗道。


    不用自己費心去求,便有這樣姿容不俗且出身也不俗姑娘送到跟前,而他需要煩惱隻是要,或者不要。若是擱到醇王或者惠王身上,估計都不需要考慮吧?


    代璿是不會承認自己醋了,她隻是純粹欣賞少女美麗。


    “周姑娘可是貴客,紫蘇還不上茶?”代璿眼神屋內一掃,接著便低聲嗬斥了紫蘇。


    那一旁幾上,明明擱著一杯還冒著熱氣茶。


    周辰月麵色變了變,然後又笑了起來,仿佛不曾聽到什麽似,隻跟代璿道了謝,才坐到了下首。


    代璿沒有給人臉色看,隻是淺笑著寒暄道:“周姑娘怎沒外頭熱鬮,反而跑到我這裏來了?百花宴這樣難得,錯過了可是可惜。”


    周辰月收斂了臉上笑。


    雖然代璿並未有諷刺之意,但此言聽到周辰月耳中,卻又是另一番滋味。


    誰都知道百花宴是什麽意思了,代璿這是暗指她已經有了去處,所以才不意?


    看了看坐一旁專注研究茶杯崇安公主,周辰月心裏覺得委屈,卻也還記得自己目,當下便抿了抿唇,幹脆便開門見山起來:“公主殿下,李姑娘,我今日來隻是有一句話想說。”


    “我進宮隻為了陪伴娘娘,我……我也不願意。”周辰月聲音慢慢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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