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問題是,杜家願意把女兒嫁過來嗎?杜月然肯嗎?


    代璿跟雲氏說起時候,雲氏隻道代璿瞎操心,這都還沒影子事兒呢。


    “怎麽會,不是說老太太看中了杜家姑娘?”代璿愣了一愣。


    雲氏嗤笑一聲,放下手中針線道:“那杜家姑娘是好,可老太太未必要一棵樹上吊死不是?”


    孫氏從來不是那種人,用現代話說就是雞蛋從不會放一個籃子裏,凡事都是做兩手準備。


    代璿詫異了:“娘親意思是,祖母同時還相中了另外一家姑娘?”


    這這……代璿砸吧了一把嘴,有點不知道說什麽好。


    她雖然有時候坑人狠了些,可平時還是很厚道,而老太太這麽辦事,就有些不厚道。


    倒不是說非得認準杜家姑娘不行,但問題你得一家一家來呀,也不怕叫人知道了弄得雞飛蛋打。


    “是哪一家?我認識不?”代璿連忙問道。如果是個不了解,說不得得再麻煩李思宜調查一迴。


    “誒,我說璿姐兒,你這麽熱心作甚?”雲氏有些狐疑看著女兒,很是不明白:“就算大房再娶,到時候你也差不多嫁人了,她是什麽樣都找不著你麻煩,你擔心什麽?”


    代璿嗬嗬笑了一聲,尋思了一下還是決定把要幫代瑛一把事兒告訴雲氏。


    “娘親,我是覺得姐妹一場,既然能幫忙就幫一把,反正也沒有什麽損失。”末了代璿總結道。


    看著女兒有些期待小眼神,雲氏笑了,摸了摸代璿腦袋瓜道:“你能想明白這個,娘很高興。”


    她一直擔心是女兒太過獨善其身。除了從小護著她長大李行瑾之外,對其他兄弟姐妹感情淡漠有些過分。


    雖然說女兒將要嫁皇子做王妃,身份比這個家所有人都要顯赫,但是宗族是一個人根,女兒婆家也是需要娘家做靠山,而代璿將來靠山,無非就是家裏這些兄弟姐妹們。


    可是三房如今,隻有一個李行瑾勉強算是擔得起事情,瑜哥兒還是個半大小子,全哥兒還是個奶娃娃。能借上力氣時候還早著呢。


    這也是為何雲氏一直同田氏相善緣故,家裏除了大房一個存感稀薄本事也平平庶子外,就是二房兩個嫡子了。而那兩個都已經是要娶妻年紀,別說代璿,就是自家兩個小,說不得也要借光。


    “娘親你擔心多餘啦,”代璿拉下雲氏手捏了捏道:“哥哥們都還不錯。我自然同他們處好,難道我娘眼裏,就是那麽不懂事人嗎?”


    不管怎麽說,李家第三代男丁都還是不錯,都知道友愛兄弟努力上進,而且都不是斤斤計較小心眼。對他們來說,代璿這個有些小脾氣但長得確實好看妹妹,還是挺可愛。


    老大李行瑞畢竟是成了家。不好跟妹妹走太近,可每次年節也是少不了給代璿一份禮,老二和老三都是外求學,也忘不了到處倒騰些小玩意兒送迴來,李行瑾不用說了。妹子大。


    至於姐妹們,那真是同性相斥。代璿自穿過來就分別分年齡相近幾個姐妹過了一迴招,她素來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脾氣,自然不會把熱臉送上去貼別人冷屁股。


    要不是代瑛後來先對代璿表達了善意,代璿才懶得管她死活,沒見代琳來求,就直接被拒絕了嗎?


    雲氏很是滿意,當下就點了點頭道:“這事兒交給我便是了,你放心,老太太再糊塗,可老太爺還呢,沒得叫李家都跟著被人笑話,何況我兒就及笄了呢?這半年功夫還是等得了。”


    說完就伸指彈了彈代璿光潔額頭道:“傻姑娘,這麽簡單事兒也好發愁,你聰明勁兒哪裏去了?你難道不知老太太心裏什麽重要?”


    孫氏疼愛大老爺,這是毋庸置疑,人都說小兒子大孫子老太太命根子,可對於孫氏來說偏偏不是如此,她疼愛兒子是老大,愛孫子是老二。


    但是孫氏還不是一般糊塗老太太,她並不是為了某個兒孫就置李家於不顧那種人。對於李家來說,是給喪偶大老爺娶妻重要,還是妥帖把未來王妃嫁出去重要?


    顯然,一個頹廢大老爺是比不上一個十分受寵王妃,隻因為後者對李家有用。


    也就是說,若是隻達到代瑛初要求話,實是不用想那麽多,代璿隻要把趙長寧拿出來震震孫氏,完全可以輕鬆解決。


    代璿嘴角抽了抽,這豈非是說她根本就是白折騰了?想到這兒,代璿就忍不住想捶自己兩下,她到底是想什麽啊,這麽簡單怎麽就沒轉過彎來呢?


    然後雲氏就去了樂福堂找孫氏說話。表示現這樣急匆匆看了人家,萬一是個會裝模作樣呢,等娶進來再知道就晚了,不如先暗地裏看著,等代璿出嫁了,讓代璿去說和,這成把握也大一些。


    無非就是現你給代璿行了方便,將來代璿也會投桃報李麽。雲氏當然沒說這麽赤果果,但是孫氏瞬間就想明白了。於是這事兒就這樣抹平了,甚至後連人家都沒定。


    接下來日子又恢複了風平浪靜,等日子進了六月,太陽如火時候,代璿接到了十公主帖子,邀請她去景山避暑。


    “敢問公主還邀請了別家姑娘麽?”代璿合上帖子笑著問前來送帖子大宮女道。


    “自是有,公主喜歡熱鬧。”大宮女恭恭敬敬迴答道。


    代璿點頭應了,如今京裏實是熱,何況代璿這一陣總是悶家裏做女紅,衣服鞋襪荷包手帕做了一大堆,都憋出毛病來了,出去散散心也好。


    哪知道等到了出門那一日,代璿才發現自己被忽悠了,這人是真不少,可除了太監侍女就特麽是侍衛!真正受邀而來也隻有自家一人而已。


    “公主這是耍著代璿玩兒嗎?”代璿一抬眼皮,看著崇安沒好氣道:“說是人多熱鬧,就是這個熱鬧法兒?”


    崇安也不跟代璿生氣她失禮,隻是淡淡一笑,指著身後侍立女子道:“是她跟你說吧?你找她說理去!”此人正是那日奉命來送帖子那一位。


    代璿也就是抱怨兩句,雖然那一位是個宮女兒,可也是公主身邊頭一號人物了,也不是能隨意得罪,代璿吃飽了撐才會去找她說理。況且這事兒擺明了是崇安意思,要找也是找崇安。


    “公主說這話就沒意思了,我也不是那計較人,就隻問一句,公主把我誆到景山來,究竟是想如何?”代璿一邊說著,一邊撚起一塊杏脯扔進嘴裏,然後又毫不客氣拿了杯子自己倒了一杯黃澄澄甜滋滋梨酒。


    崇安公主看見代璿做派,忍不住撐了額頭笑道:“我現越發不明白了,莫非皇兄看中代璿你,是因為你真性情?”


    代璿翻了個白眼,崇安這話明顯就是譏諷她儀態不夠端莊麽,說她除了真性情沒有別優點了。


    正說著,卻聽見馬車壁上傳來篤篤聲音,卻是有人外頭敲打了幾下。


    崇安一抬手,那侍立一旁宮女就挑起了車窗上簾子,代璿坐位置正好看見那人半截袖子和露出來結實小臂,心裏不知怎,就想起了趙長寧來。


    然後就聽見外頭響起聲音,接著就是馬車前麵車簾子被人掀起,一張似笑非笑臉出現三人眼前:“崇安,你又背地裏說我什麽壞話?”


    “六哥!”


    “你怎麽來了?!”


    話音才落,代璿便和二重唱了崇安對視了一眼,崇安嘿嘿笑了一聲,代璿則是有些尷尬咳嗽了一聲,當下便撇過臉去。


    趙長寧卻是一轉身坐了車轅上,和車夫並排坐著道:“景山是個好地方啊,本王也勞累了許久,想要歇息幾天了。怎麽,難道隻許你去,卻不許我去嗎?”這話卻是明顯衝著代璿說了。


    崇安擠眉弄眼推了推代璿肩膀,然後抬手拉出馬車壁上抽屜拿出一壺梨花白來遞到代璿手上,又對著前麵趙長寧背影努了努嘴巴。


    代璿卻是失笑,將酒壺往前麵小桌上一擱,反而提著那半壺梨酒上前道:“喏,喝不喝?”


    趙長寧側過腦袋,線條分明臉龐沐浴著陽光,仿佛鍍上了一層銀光一般,他黑白分明眼珠子一轉,便接過酒壺咕嚕咕嚕喝了個精光,他方才一路馬行來,也確實是渴了。


    隻見他喝完,卻執著空壺晃了晃,又看著代璿笑道:“怎不給我飲梨花白?這梨酒味道太淡了。”


    代璿哼了一聲,很覺得自己剛才應該給他喝白開水,頓時便奪過酒壺坐迴了馬車裏。旁邊崇安看著她哼哧哼哧笑,等笑夠了,才摸著鼻子悄聲道:“現懂了?我也不是故意誆騙於你,實是身不由己呀。”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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