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璿剛剛醒過來,就被一張陌生大臉嚇了一跳。


    眼前中年男人半邊臉頰都被燒壞,留下了難看疤痕,看見代璿眼中閃過驚色,不由得笑了起來。


    笑聲有些沙啞,還帶著幾分瘋狂意味,讓代璿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這個男人莫非是瘋子?


    下巴被一雙粗糙手捏住抬起,疼痛傳來,讓代璿忍不住皺起了眉。


    眼下是什麽情況?她雙手雙腳都被綁住了,眼前男人雖然不是多麽強壯,可也比她力氣大多了。


    代璿後仰著脖子企圖將下巴解救出來,卻不料被一把抓住了頭發。


    男人用力將代璿扯到跟前,伸手拍了拍代璿臉蛋,咬牙切齒道:“小白臉,你知道我是誰麽?”


    代璿感覺自己似乎能聽到心髒砰砰直跳聲音,他當然不知道眼前人是誰,可她看得到男人眼中恨意。


    “哼,懦夫。”男人鬆開代璿下巴,然後將她一把推了出去,鄙視看了一眼道:“跟你小廝一樣沒用。”說完便一甩手出了屋子。


    門被哐當一聲甩上,隨著腳步聲漸行漸遠,代璿才動了動自己有些發麻腿。


    陽光從窗戶灑進來,吹散了地上涼意,代璿扶著牆壁起身,蹦躂到窗前往外瞧了瞧,發現眼前一切都是陌生。


    卻不知如今到底哪裏了。


    代璿皺了皺眉,事情究竟是怎麽發生?她跟安珀兩個進了馬車,走了一陣子之後,馬車就停了下來,她還以為到了地方,哪知道才出了馬車,就被人一棍子打暈了。


    後腦勺被打地方還有些隱隱作痛。代璿伸手摸了摸,果然是鼓起了一個包。


    然而眼下卻不是關心這個時候,代璿摸了摸靴子,裏頭匕首還。頓時心下略定,正待取出來時候,就聽見有腳步聲越來越近。


    代璿趕緊蹦躂迴原地,倚著牆壁坐了下來。接著見房門被一腳踹開,一個粗莽大漢夾著一個人走了進來。


    噗通一聲,大漢幹脆將人扔了代璿腳邊,便轉身離去。


    “安珀?”代璿大著膽子湊上去瞧了一眼。結果就發現這臉朝下倒黴家夥竟然是自己人,便連忙將人扶了起來。


    好她雙手雖然被綁起來了,卻是綁身前而非背後。做這些並不太費勁。


    “呃……”安珀發出一聲有氣無力呻吟。睜開眼睛看著代璿苦笑一聲道:“這下子陰溝裏翻船,真是栽了。”


    畢竟是風裏來雨裏去人,她反應總是比代璿上那麽一點,尤其是對方也將目標對準了代璿,對她就有些疏忽,就代璿挨了悶棍之後,她便想要帶著人闖出去。卻不料救人不成反被捉。


    大約是擔心安珀戰鬥力,所以她被捉之後是挨了狠狠一頓揍,鼻青臉腫不算什麽,問題是兩隻胳膊都被人卸了,這下子不但幫不上忙,反而要成為累贅!


    想她什麽時候這樣狼狽過?安珀不由得懊悔,怎麽才過了幾天好日子,就竟然連警惕性都丟了?


    與此同時,距離兩人所待屋子一牆之隔另一邊,也有人後悔。


    “什麽?你確定沒打聽錯!”半邊臉頰被燒壞男人聽了手下迴報後忍不住跳了起來,他費心思綁架來人質,竟然根本不是張家人?!


    那豈不是說他辛苦了這麽久,根本是白費功夫?


    沒有足夠分量人質手,他又憑什麽那人手裏保得住性命,又憑什麽離開這座城市?


    他不知道那張家三公子究竟是什麽身份,可是他知道,那人身份一定不一般,不然又如何使喚了那些屬下?


    不是他高估敵人,而是敵人本來就很強大!若非昨夜他多長了一個心眼,沒有跟著那兩個人一起去兵馬司,如今那城頭上你堆砌人頭京觀裏就有他一顆!


    若是他沒有猜錯,那些人很可能是出自鎮北司。雖然從不曾得見,可是那些人威勢,尤其是普通兵士所能相比?


    唯有鎮北司裏才有那樣人,招招狠辣、冷血無情不說,光是那手功夫,已經叫人心生涼意!


    林躍急躁屋子裏轉圈圈,一旁手下見狀不由道:“大人,那兩個雖然不是張家人,可是他們既然能用張老頭馬車,身份未必不如張家人。”


    林躍聞言忍不住拍了拍腦門,對呀,那兩個人細皮嫩肉,說不定是哪裏來貴族公子,說不定比張老頭重要!


    “那你去打聽時候,張家有什麽反應?”林躍期待道。若是丟了貴客,張家人還不著急要死?若是如此,他就可以憑借人質要挾張三了!


    “大人,張家倒是沒什麽反應——”話才出口便挨了林躍一巴掌:“你個混賬,張家都不著急你還說他們重要?”


    小弟挨了一巴掌,卻是有些委屈道:“可是大人,張家沒反應,張三卻很著急啊,他手下那些厲害早早都出來找人了!”


    本來,若隻是為了尋找代璿,趙長寧是決計不會把事情弄得台麵上來,不會叫人打聽了去,問題是他早先派飛鷹衛出去時候,找不是代璿,而是搜捕林躍!


    隻是這一個誤會,卻叫林躍誤打誤撞,反而對抓來人質重視起來。


    “這麽說,我們雖然抓錯了人,卻沒有白費功夫!”林躍高興一拳頭錘掌心,連忙吩咐道:“既然如此,一定要看緊那兩人,知道麽!若是幸運話,我們今夜就能離開這裏了!”


    幾人一聽都有些興奮,林躍轉了一圈後又道:“對了,東子你趕緊再出去打聽,看看張三布置了什麽,迴來告訴我。”


    代璿見她胳膊軟軟垂著,心裏便明白了幾分,連忙掏出帕子給安珀擦了擦臉,才握了握安珀手低聲道:“胳膊斷了?”說著便小心翼翼順著手腕向上摸索著安珀胳膊。


    待知道安珀胳膊並未斷了骨頭,而隻是被卸了關節時,代璿反而鬆了口氣。


    “我能給你接上。”摸了摸安珀肩膀,隨後便安珀驚訝神色中握住了她手臂,用力一推。


    隨著哢嚓聲音響起,便有一陣劇痛傳來,安珀咬著牙悶哼了一聲,接著眼中便泛出了精光,驚喜道:“胳膊能動了!”


    代璿才抬手摸了摸額頭上汗,隨後便一把按住安珀嘴巴低聲道:“噤聲,不怕被人聽到?”


    安珀眼珠子滾了兩滾,又活動了幾下胳膊,等代璿又把她腳腕關節給接好,才小心翼翼起了身轉了個圈。


    確認行動沒有問題之後,安珀便拉著代璿道:“姑娘,我們現逃吧!”說著便動手去解代璿手上繩子。


    “等等。”代璿蹦躂到門邊,小心探頭往外瞧了瞧,卻發現附近根本沒人,也不知道那些綁匪都跑去了哪裏。


    “你覺得,那些人綁我們來,究竟是為了什麽?”代璿一邊說話,一邊示意安珀探手將她靴子裏匕首掏出來,切斷了繩子。


    “若是普通綁架,必然是為了心有所求,就算是為了銀子也好其他也好,這些都有商量餘地,可眼下情形不同,普通綁匪敢這個時候動手麽?”


    代璿和安珀對視了一眼,兩人俱都明白,這些人綁架她們,若不是綁錯了人,就一定是別有所圖,且所圖不小。


    安珀想了想道:“姑娘,他們有沒有對你說什麽,或者提什麽要求?”


    代璿搖頭,和安珀比起來,她倒算是幸運,畢竟身體上沒有遭受什麽傷害,多腦後頭一個包,過幾天消了腫也就好了。


    “姑娘,他們既然別有所圖,那我們可不能坐以待斃。”安珀皺了皺眉頭道。


    她也還罷了,可代璿身份太特殊了,眼下看來,代璿女子身份並未暴露,大概是綁匪根本沒有往這邊想緣故,可若時間長了,就未必了。


    一個女子重要是什麽?對於安珀來說,是完好無缺活著,可對於循規蹈矩長大世家千金來說,是名聲。


    不管你自己是不是乎,但世俗眼光會逼得你不得不乎。


    她相信自己主子不是那種迂腐人,隻要代璿並沒有失貞,趙長寧就不會介意,但她們身賊人之手,萬一有什麽風聲傳了出來,事情就不好辦了。


    “我們先離開這裏。”既然把她們扔了一起,又沒有人貼身看守,說明綁匪對她們戒心並不大,並不是沒有逃離機會。


    代璿略一沉吟,便也點了頭。她再出格也沒有挑戰社會世俗勇氣,名聲還是得要。


    決定了要跑,兩人也沒什麽可收拾,隨手各拿了一根繩子纏腰間,便悄悄出了屋子。


    然而就兩人離開後不久,林躍便親自找了過來,看看空空如也屋子,林躍一張臉幾乎漲成了豬肝色,忍不住轉頭對著粗莽大漢怒吼道:“蠢貨!不是叫你把人看緊嗎,你就是這麽看緊!?還不去追!”


    ps:不好意思發晚了,倒騰了好久才上來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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