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方氏如今已經有七個月身孕,肚子大像個球。


    自從百合事情之後,大太太就灰了心,根本不再管大老爺事情,隻管養胎。


    而大老爺也夠光棍,自那後就一直睡書房,一出了國喪,就一口氣納了兩個女人。


    一個是叫翠玉,原是代琳姨娘身邊丫頭,還有一個是外頭小轎抬進來馬姨娘。


    兩相比較,雖然都是一般年輕漂亮水靈,可那翠玉同馬姨娘一比,根本不夠看。


    翠玉是外頭買進來,出身農家,倒是膚白胸大屁股圓,可是論起風情,那真是拍馬也趕不上馬姨娘。


    何況馬姨娘還彈一手好琴,又是極會討好人,自她進門,大老爺就再也沒睡過別人。


    代璿知道這個時候,已經是身上春衫薄時節。


    按說這樣迫不及待納妾很是不好,可聽說孫氏也隻是叫了大老爺到跟前不疼不癢說了兩句。


    那之後大老爺倒是不獨寵馬姨娘了,兩個姨娘分單雙日輪著睡。


    這等八卦傳到耳朵裏時候,直接叫代璿忍不住噴了茶。


    代璿想不通,孫氏不是自詡重規矩,怎麽兒子辦了這種事情,她倒是不哼不哈了?


    不過這事兒說出去也有理由,正妻懷孕了,丈夫自然要有別人伺候,反倒是叫人說了幾句大太太賢惠。


    也不知道大太太聽了這個,心裏是個什麽滋味兒。


    如今府裏萬事太平,因此眾人對八卦熱情十分高漲,光是各種段子,代璿已經聽了不下數十。


    雖然禁止猗蘭居丫頭們嚼舌根,可是外人閑話,代璿也樂聽上一耳朵。


    話說這日代璿從樂福堂請安迴來路上,突然起意折兩支已經開花月季迴去插瓶,便拐去了花園,卻不料撞上了一場好戲。


    一個眼角眉梢都是風情年輕女子正安坐撫琴時。卻有另一個身材豐滿女子突然上前一手按住了琴弦。


    琴聲陡然停止,那端坐女子並不惱怒。反而笑吟吟起身行了一禮,然後說了句什麽。


    代璿忍不住又上前走了兩步,然後就聽見一個氣急敗壞聲音:你說什麽?!”


    然後一個溫柔到發嗲女聲鑽進耳朵:莫非妹妹耳朵不好使?那我就再說一遍,你大老爺心目中根本就沒有份量,若非我勸說大老爺納了你。你這輩子都是通房丫頭命——”


    突然一聲響亮耳光打斷了那發嗲話語,代璿翹首看去,就發現那挨打臉上通紅手指印,要哭不哭模樣真是我見猶憐。


    代璿打了個哆嗦。隨後便迴頭問紫萍:這兩個女人就是大伯姨娘了?”


    紫萍點頭:那挨打是馬姨娘,另一個是翠玉,不過現叫張姨娘了。”


    代璿忍不住搖頭:大伯還說這馬姨娘是良家。就這做派,是良家才怪了呢。”


    瞧那渾身風情,這絕對不是教養良好閨中女子能有做派,代璿忍不住嘟囔了兩句,再抬頭時就看見遠處氣衝衝走過來大老爺。


    對了。今天乃是朽木日,大老爺倒是難得家。


    啊喲,代璿默默摸下巴,原來還有後手這裏等著,這張姨娘恐怕要遭殃了。


    果不其然。發現大老爺之後,張姨娘立即滿臉慌張收了手。而那馬姨娘,則是捂著臉撲進了大老爺懷裏。


    然後大老爺黑著臉,抬手就給了張姨娘一個耳光,這聲音真是比方才響亮多了。


    可憐張姨娘直接被打趴了地上,壓倒了一片鮮活月季。


    代璿原是打算悄悄看戲,然後再悄悄離開,卻不成想那月季一倒,竟是叫馬姨娘帶著小丫頭看見了代璿身影還叫了出來。


    “四姑娘!”


    代璿神態自若出來給大老爺福身行了禮,然後才瞟了馬姨娘一眼,道:哎呀,這是怎麽迴事?”


    也許是知道代璿身份不同,那張姨娘被紫萍扶了起來後便一旁嗚嗚哭了起來。


    “看著臉上腫,”代璿搖了搖頭,伸出手去似乎想要摸摸,然而終還是收了迴來,道:大伯您這手勁兒可大,也不怕打壞了人?”


    大老爺還是黑著臉,大約是對著身份特殊侄女兒不好說話,隻是示意那馬姨娘從他懷裏出來,自己卻沒吭聲。


    馬姨娘倒是乖覺,捂著臉細聲細語給代璿請了安,然後又羞於見人似捂著臉側過身去。


    代璿抿唇一笑,隨後便蹲下從那被壓倒月季叢中折了兩支出來,交給了紫萍,才道:我隻是一時興起想要兩朵月季插瓶罷了,大伯可莫怪侄女多管閑事。”


    “璿姐兒你多慮了,大伯自是知道你。”大老爺說了句客氣話。


    代璿才不管他是不是客氣話,得了花便轉頭走人,隻到了拐角處時候,不經意迴頭看了一眼,正巧大老爺摟著馬姨娘抬腳就將張姨娘踹倒了。


    即使代璿對不打女人這種狗屁原則嗤之以鼻,那也是因為有些女人實是不打不足以泄憤,但像大老爺這種因為爭風吃醋就對自己女人動手行為,實是讓代璿看不慣。


    都是他女人,難道馬姨娘就比張姨娘高貴一些?那一巴掌已經夠狠了,還要再踹上一腳?


    也是納姨娘,不過個把月功夫,就成了棄之如敝履破鞋,真是可憐。


    “姑娘,那張姨娘挺可憐。”紫萍突然道。


    “嗯?”代璿哼笑一聲,停住腳步迴頭瞧紫萍道:她哪裏可憐?被夫君毫不留情毆打?”


    “唔,也不是。”紫萍皺了皺眉,隨後才斟酌道:雖然被打是有些可憐,但這也是沒法子事情,再說她是妾,有寵能過好一些,沒有寵也隻能挨著。奴婢覺得她可憐,是因為她一心想要富貴,卻不知道自己根本走錯了路。”


    “嗬,俗話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要不是一心攀附富貴,又怎會有今日?”代璿早就給身邊丫頭洗過腦,深入剖析過做窮人妻和富人妾利弊,並不奇怪紫萍言論,不過恐怕這麽一來,會堅定不做妾念頭吧。


    看了一場拙劣爭風戲碼,代璿本以為這事兒就這麽過去了,可是沒想到,這才是剛開始。


    端午節來臨時候,陸安馨和徐夢姿都分別邀請了代璿,不過因著趙長寧那次類似吃醋舉動,代璿索性直接婉拒了二人,帶著丫頭護衛獨自出去看燈去了。


    中午被趙長寧人找到,一起狀元樓吃了飯,又去永定河上看了賽龍舟,直到夜幕降臨時才意猶未迴到府裏。


    而剛剛進門,就聽見藍蝶獻寶似跑過來跟代璿報告說,那張姨娘懷孕了。


    瞧瞧人家這水平,才進門兩個月就懷上了,大太太聽了恐怕要恨得咬手絹吧?無錯小說網不少字


    隻是這張姨娘還沒蹦達幾天,就聽說不小心摔倒見了紅,孩子沒了。


    張姨娘悲痛欲絕,矛頭直指馬姨娘,說是馬姨娘使壞叫小丫頭推她。


    因為大老爺偏袒,這一樁公案竟是不了了之,張姨娘再是心有不甘,也是沒法子了。


    大房事情老太太顯然是不想管,大太太隻管養胎也是萬事不操心,代瑛自從上迴挨了巴掌就連帶不待見大老爺,自是也不會管這些糟汙事兒。


    原本代璿以為這事兒就算告一段落,卻不想沒幾天功夫,那馬姨娘給大太太請安時候當場暈倒,也是有孕了。


    瞧這熱鬧。


    代璿隻當聽笑話一般,反正三房一直清靜很,就那麽一個姨娘還不被待見,李叔勤也根本不去她房裏,這個家裏就跟個隱形人沒兩樣,因為雲氏也不讓她請安立規矩,是以代璿竟難得見她。


    又過了兩日,代璿從慶鴻院出來,正打算去看看代瑛,還有一個月就是代瑛十五歲及笄禮,大太太如今身子愈發笨重,根本顧不上代瑛,前些日子趁著肚子還小時候倒是替代瑛訂了親事,準備年底就出嫁。


    也是代瑛倒黴,之前方氏千挑萬選這個不好那個不好,結果後卻是這般匆忙就定了人家。


    代璿到時候代瑛正做針線,一看見代璿來了,就笑著起身迎了上來:妹妹今日怎想起來看我?”


    “我這不是來瞧瞧姐姐你,到底對及笄禮有什麽打算麽?兩位姑姑可是不願意見我一刻得閑,我好不容易才能過來。”


    “妹妹有心,隻是如今這情形,祖母不發話,還能如何?”代瑛歎息一聲,端著茶杯遞給代璿後才道:母親身子笨重,已經打定主意萬事不操心,我也是沒法子。”


    代璿看著代瑛瘦了一圈臉頰有些不忍,便出主意道:不若姐姐去尋大姐姐討個主意。”代瑤嫁了人,人脈總比代瑛廣,怎麽著也能請幾個人來撐場麵。


    代瑛還沒吭聲,就見代瑛貼身丫頭跑了進來,驚道:二姑娘不好了,大老爺要殺人,您去勸勸吧!”


    242章 後院爭風二


    242章 後院爭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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