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是何人?”


    “它名甲遠,是死亡神明大人的一名下屬,現全權負責陣法的督建。”唐寧自不會將遠間真實身份相告,模棱兩可的說道。


    “你是怎麽和這些死靈生物溝通的,方才它好像受到了你的指示?”


    “死靈生物間的交流依靠意識傳達,死亡神明大人賜了我一縷神識力量,因而能夠與它們直接對話。”


    “死靈界共有多少大乘修士?”


    “原本有幾十人,死亡神明大人降臨後,清除了一批負隅頑抗,冥頑不靈的家夥,如今歸降的大乘級別死靈修士隻有寥寥數人而已。”


    南宮暮雪眼神微微閃動:“你在此建立通往天元界的法陣,將來迴到天元,是否準備將這些人調過去為你所用?”


    “師叔多慮了,此界生靈修行方式和人族大相徑庭,去了天元界他們沒法修行,且他們都是因懼怕死亡神明才服從我的命令,並非對我本人惟命是從,一旦離了死靈界,沒有死亡神明大人震懾,他們未必會聽命於我。”


    “且大乘級的死靈生物一旦暴露於天元界,勢必會引來不少麻煩。弟子修此法陣,隻是為了將來迴天元界而已。”


    唐寧雖一直都有此打算,將來在天元界若遇到麻煩就從死靈界調人相助,但此時卻是矢口否認。


    一旦承認他有權調動死靈界的大乘級別強者,難保來日南宮暮雪不會請他派死靈界強者解決私人的麻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對南宮暮雪,他一直都有所保留。


    縱使他將來要調死靈界強者相助,也隻會調遠間這些遺棄之地歸來的強者,蓋因這些人見多識廣,不僅實力強大,而且雙方有共同的追求和利益,他們相信白衣少女是真正神明化身,會考慮到飛升仙界之後的事兒,不會貿然得罪唐寧這個在仙界有背景的人。


    至於死靈界本土的那些大乘領主,隻是畏懼於白衣少女的力量,一旦白衣少女迴歸仙界,它們是否還是一如既往忠心就不得而知了,這些人他是不會輕易動用的。


    南宮暮雪不置可否:“方才以器靈界言語和你談話的那名蒙麵人是誰?”


    “他就是海月族大長老阿骨打。”


    “此人可否借我用幾日?”


    “師叔要它何用?”


    “我與這些死靈生物無法交流溝通,需要一個懂行情能溝通的人在身邊。”


    “師叔想知道什麽,我知無不言。阿骨打乃死亡神明大人的近侍首領,是法陣的負責人,它既非弟子屬下,又負責法陣的重要事務,不便離開,還請師叔見諒。”


    唐寧知曉南宮暮雪是想通過阿骨打了解白衣少女的事跡,他還真不敢在毫無準備情況下就將阿骨打調給她,蓋因阿骨打知道一些隱情,其是少數知曉小斬存在的人,也是親眼目睹小斬融入白衣少女身體的見證人。


    南宮暮雪瞥了他一眼,沒有再說什麽。


    唐寧也沒管其如何作想,這裏可是他的地盤,要用人當然得他同意才行,他不發話,誰能擅自做主?


    他自顧自領著南宮暮雪圍著法陣環繞,一邊給其介紹法陣所用的修行材料,一邊閑聊死靈界事務。


    “你先前說,你們曾去過精靈界,那地方在何處?是否有法陣存在?”


    “彼處並未建造法陣,上次是借用死亡神明大人的破界珠才得以前往,如今死亡神明大人不知去向,沒了破界珠,我也無法前往。”


    兩人圍著陣壇閑聊了許久,南宮暮雪目光閃動:“帶我去見你的那位死亡神明大人吧!”


    ………


    風華城,巍峨的神殿內,唐寧自外而入,朝王座上白衣少女恭敬行禮:“死亡神明大人,我迴來了。”


    “嗯。”白衣少女應了一聲沒有任何表示。


    “有件事兒得向您稟報,我此次歸來還帶了內妻和她恩師,她們聽說了您的存在,都十分仰慕和敬畏您,懇求我無論如何帶他們見您一麵,以表達敬慕之意,現她們就在外間等候去見,您能否寬宏大量恩準她們覲見?”


    白衣少女轉頭望了他一眼:“你還真拖家帶口來了。”


    唐寧也不知道她這話是嘲弄還是另外意有所指,隻能如實說道:“因為天元界那邊出了點事,內妻擔心我安危,故冒險來到淵幻山,其恩師怕這一路上不安全,護送她來,到了淵幻山後,知曉了您的事跡,對您敬慕不已,囔囔著想要見您一麵。”


    “您知道的,內妻和我多受其恩師之惠,我們能有今日,其恩師功不可沒。這是她第一次向我提出請求,我當然不好拒絕,您看?”


    白衣少女淡淡道:“罷了,既然來了,就讓她們進來吧!”


    “是。”唐寧應聲而出,不多時,便領著南宮暮雪和柳茹涵入了裏間。


    “死亡神明大人,我介紹一下,這位是內妻,這位是內妻恩師。”唐寧走在兩人前麵,行至石階下方,俯身下拜道。


    白衣少女當然是見過柳茹涵的,隻是現在不能表現出她們原先相識,所以需要開場介紹。


    兩人跟在她身後,見他俯身下拜,也學著模樣行禮。


    南宮暮雪神識掃過白衣少女,目光慢慢往上抬去,隻見一雙明晃晃無比深淵的眼睛,兩人四目相對,霎時間,整個天地猛然旋轉了起來,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浮現。


    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往漩渦中而去,像是落到了無底深淵一般,身體不斷的下沉下沉,整個人宛如化作了一尊石像,身體像是不屬於自己一樣,眼前視線越來越模糊。


    殿內死一般的沉默,唐寧見南宮暮雪抬頭一副完全呆滯的模樣,心中暗道一聲不好。


    他事先千叮嚀萬囑咐不可有不敬逾矩之舉,沒想這南宮暮雪還是犯了這個忌諱,但這也難怪,她一向自視甚高,在太玄宗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如今卑躬屈膝來見一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死亡神明,能夠老老實實跪拜行禮對於她而言已是極大的退讓了。


    何況她此來拜見本就是試探白衣少女虛實,更不可能老老實實如下屬一般唯唯諾諾。


    蓋因在她的心裏,並沒有真正將白衣少女當做神明看待,還是認為這隻是一個實力強大身份神秘的欺名盜世者。


    很快,隻聽咚的一聲輕響,南宮暮雪身體直挺挺的倒下,不省人事。


    “師傅。”柳茹涵這才察覺到南宮暮雪的一樣,一聲驚唿,撲到了南宮暮雪跟前。


    “死亡神明大人,內妻恩師久處天元,不知您的規矩,還望您大人不及小人過,海涵見諒。”


    “帶她下去吧!”白衣少女擺了擺手。


    唐寧拉起柳茹涵,帶上南宮暮雪出了大殿,迴到自己寢居之所。


    “夫君,師傅這是怎麽了?”柳茹涵焦急不安問道。


    唐寧手掌按在其手臂上,神識探查了一番:“放心,沒什麽大事,隻是神識受損,慢慢會蘇醒的,但恐怕要歇養一段時日才能恢複。”


    柳茹涵憤憤道:“沒想到它行事竟如此霸道,師傅又沒做錯什麽,它竟如此倚強欺人。夫君,你在它身邊,不會有危險吧!”


    “不用擔心,它對我向來不錯。吃一塹長一智,你師傅這迴應該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


    “夫君怎麽還幸災樂禍?師傅到底對我們不錯,現在不明不白被人欺淩,你怎麽還幫著外人說話。”柳茹涵有些不滿,瞪了他一眼。


    唐寧想不到這怨氣朝自己身上來了,連忙解釋道:“我哪是幸災樂禍啊!這一路上,我都提醒過多少遍了,見麵的時候一定要恭謹,可你師傅偏偏不聽,我能有什麽辦法?”


    “咱們都清楚,你師傅本就是存在試探虛實之心來的,死亡神明什麽人?多少大乘級別修士被它彈指滅殺,豈會看不透你師傅那點心思,又怎會姑縱你師傅無禮之舉?這不過是給她一個小小懲戒罷了。”


    柳茹涵嘟囔道:“小斬以前雖有些蠻橫孤高,可也不像這樣霸道,現在怎麽變成這樣了。”


    “你還以為她是從前的小斬嗎?現在它可是高高在上的神明,早就不是一迴事兒了。要我說,你師傅這次吃個虧也挺好的,要是對她客客氣氣,她還以為這個死亡神明是徒有虛名呢!到時還不知鬧出什麽事來。現在讓她認識到兩人的差距,她心裏那些小九九估計也就消停了。”


    柳茹涵白了他一眼:“胡說,師傅就是好奇而已,哪有你說的那些小九九。”


    “那算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行吧!咱們別在這打擾你師傅歇息,走吧!”


    夫妻二人離了此間,迴到內室,依偎而坐,唐寧突然想起一事:“對了,茹茹,我走之後,那商家每年該給咱們的高階魔晶,有沒有如實交到你手上?”


    “我就看你什麽時候提起這件事兒,東西我都帶在身上呢?”


    柳茹涵淺淺一笑,手中翻出一個儲物袋遞給他:“夫君,這商家不老實,之前他們每年都如數交給我高階魔晶和妖丹,可自從聯軍對你處罰決議下達後,他們就開始百般拖延,要麽就是財力不繼,要麽就是說市麵上購不到貨。明顯他們是看你失了勢,後悔當初簽下協議,認為吃了虧,要不是我搬出師傅的名號,他們早就斷供了。”


    “可以理解,換做是誰,也不甘心白白將這麽一大筆資材與人。特別是他們本就困難,能每年擠出這麽一筆錢已經不容易了。”


    唐寧接過儲物袋,隻要有足夠的高階魔晶,他不用迴天元界也能保證修行進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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