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迴到城內的大殿,端坐於主座上,腦海中仍在迴想著白衣少女方才施展的神通。


    假使自己能夠像它一般,將輪迴絕境神通煉到這般地步,天下誰能匹敵,到時還不是任由自己肆意縱橫。


    想到這裏,唐寧心中一陣心潮澎湃,暗中下定決心,一定要將此神通盡快掌握。


    過了好一會兒,星元終於領著五名北域強者到來。


    幾人自外而入,星元恭敬行禮:“拜見使者大王,按您的吩咐,方才幾位大王已經命令城外的大軍後撤。”


    五名身形魁梧的複息境強者矗立殿內,皆傲然直視著唐寧。


    他們稱霸北域多年,一直高高在上,何曾向‘生元境’嘍囉畢恭畢敬,此次雖是震懾於白衣少女的強大,不得已而臣服,但麵對這個隻有生元境的使者,要他們俯身下拜,那是不可能的。


    “諸多領主,請入座吧!”唐寧並不在意這些旁枝末節,他自己也知道,自己這個所謂使者名頭完全是仗著白衣少女之勢,若無其發話,別說這幾位複息境強者,就連星元恐怕也不會將他太放在眼裏。


    幾人互視了一眼,隨著千源區領主子墨率先在下方左側落座,其他幾人也紛紛一旁坐下,看得出來,幾人對於他高據主位的舉動還是有些不滿的。


    死靈界階級森嚴,隻有上位者才能在與別人相會時在主位落座,坐在主位接見別人,意味著其自身地位在其他人之上。


    哪怕幾人之間,平日見麵或商議事務,也都是平列而坐,沒有誰會分上下,隻有在見渡真時,幾人才安於坐在下方。


    如今一個隻有‘生元境’的嘍囉竟以上位者姿態接見他們,自然使幾人心中不滿,但是迫於白衣少女的威嚴,他們不好發作,畢竟方才白衣少女親口對他們說過,這是它的使者,因此隻能忍著怒火承認這上下之分。


    “幾位雖是死靈界鼎鼎大名威震一方的人物,但我奉勸各位一句,在至高無上的死亡神明麵前,還是不要耍性子為好。別說區區一個北域,就算整個死靈界所有生靈加在一起,也抵不過它老人家的一個小指頭。”


    “渡真的下場你們都親眼看到了,偉大的死亡神明曾給過他機會,可他自己不識時務。你們也一樣,既然已作出決定,選擇臣服,就安安心心的做好本分。神明永遠不可冒犯,你們都已拜伏在偉大死亡神明腳下應允效忠,要是有人出爾反爾,就是對至高無上死亡神明的欺瞞和不敬。”


    “那麽渡真的今日就是他的明日,若有人背叛偉大神明,不管躲在那裏,都逃不過偉大神明的懲治。”


    “你們明白了嗎?”


    唐寧當然知曉這幾名複息境強者心有不滿,因此搬出白衣少女名號敲打。


    俯拜行禮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不重要,但作為死亡神明的話事人,他也不能讓這幾人輕視自己,必須拿出點威嚴和架子出來。要是鎮不住這幾人,日後必然會有一堆麻煩事。


    他現在處於一個極其惹人注目的位置上,如果說白衣少女是死靈界的老大,那他就相當於二把手,因白衣少女已經說了,死靈界的事務全交給他處理。


    可他實力又不足以服眾,所謂德不配位,必有災殃。誰都想得到死亡神明青睞,占據他的位置,好號令領導死靈界。


    如果他修為夠高也夠罷了,別人隻能心下妒忌,暗自覬覦,偏偏他隻有合體修為。


    一個生元境的嘍囉級別人物占據了這麽重要的位置,別人豈能沒有想法。


    所以他必須搬出死亡神明來震懾他們,使其存有敬畏之心,不敢輕舉妄動。


    幾人聽他此言,並沒有答話,殿內仿佛死一般的沉默,氣氛有些凝重。


    唐寧說這話時充滿了居高臨下的傲氣,仿佛是對下屬發號施令,這讓幾人十分不滿,但出於對白衣少女的畏懼,並沒有敢發作,隻是緊繃著臉,一言不發。


    見他們沒有迴應,唐寧也沒有再繼續往下說。


    雙方好似打仗一般,就這麽僵持著。


    星元矗立一旁,低眉垂目,這裏都是他惹不起人,自然沒有他說話的份。


    “我等既已臣服於偉大的死亡神明,自然不會再背反,請使者放心。”關鍵時候,還是千源區領主子墨率先打破了沉默。


    雖然他心下對唐寧這般頤指氣使也不大滿意,但他知曉,如今是形勢比人強,眼前之人乃白衣少女的心腹親信,這個時候對著幹肯定沒有好處。


    他和另幾人不同,臣服白衣少女和臣服渡真對他而言沒有任何區別,而他又勢單力孤,萬一真惹惱了眼前之人,在那死亡神明跟前說幾句壞話,最後吃虧的還是他。


    如今最重要的是迴到千源城,趕緊脫離這攤渾水。


    唐寧並沒有就此作罷,反而把目光望向其一旁的另一位複息境強者:“蒙元,你聽明白我的話了嗎?”


    天澗城首領蒙元被指名道姓,隻得強忍怒氣:“一切唯偉大的死亡神明之令是從。”


    “你呢!”唐寧又指名問下另一名首領。


    “唯偉大死靈神明之命是從。”


    隨著他一個個點名道姓,殿內幾人不得不做出迴應,唐寧才不再糾纏此話題,他之所以強行要幾人表態,就是要明確上下從屬關係,要讓他們知道,自己是死亡神明的代表,不是他們可以輕賤和蔑視的。


    “很久之前,死靈界也出現過自稱至高無上死亡神明使者之人,你們稱他為幽冥王,或許有人對這一段曆史很感興趣。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們,你們所記載的那個幽冥王的的確是偉大神明派遣的使者,但你們的祖先卻共同背叛了它。今日,偉大神明親身降臨死靈界,就是要肅清悖逆者。”


    “偉大的神明是仁慈寬厚的,你們祖先所犯下的過錯不該由你們承擔,所以它決定給所有人一個改過自新,重新選擇的機會。隻要願意臣服於偉大神明,重拾對它的尊敬和信仰,偉大神明不會計較過往的一切。”


    “但若有人執迷不悟,死不悔改,或是表麵服從,實則陽奉陰違,偉大神明也不會寬縱輕視欺瞞它的人。”


    “我不是幽冥王,不會像他那般行事,我可以向你們保證,你們今後隻要規規矩矩,老老實實的臣服於偉大死亡神明的命令,一切和以前一樣,不會有任何改變,你們仍然可以安心統禦各自領地。”


    “偉大神明之所以在風華城落腳,是另有重要事情處理,一旦解決了這件事,它就會一舉蕩平死靈界。”


    “想必東域、南域、西域都會有如渡真一般頑固不化之人,對於不臣服者下場隻有死路一條,到時其轄地會交給你們接管,前提是你們得在戰事中分勞出力。”


    “我會向至高無上的死亡神明申報有功者,而後根據功勳贈與所拿下的領地。”


    唐寧口中滔滔不絕,在搬出死亡神明旗號震懾住他們,給了一個小小的下馬威後,又循循以利誘之。


    他說這番話目的十分明確,明擺告訴這些稱霸一方的領主,他的話是有分量的,雖然自身實力不夠,但他可以決定轄地資源的歸屬。


    果然,聽罷他這番話,幾人神色都有些難以捉摸的細微變化。


    唐寧繼續說道:“渡真自號北域領主,統領北域多年,他這一死,北域群龍無首,偉大的死亡神明雖已親身降臨此界,然它老人家一向不管俗務,縱然它已指派我全權處理死靈界的事務,但我既非死靈界生靈,對這些事情本身不管興趣。”


    “因此我意指派一人,代替渡真成為新的北域之主,並將渡真直接統領的那些轄地,譬如北域城交給它管轄。你們誰若是有意想替代渡真,可以告訴我。我替他到至高無上的死亡神明跟前說說,請偉大神明下旨冊封他為北域之主。”


    此言一出,幾人神色皆有明顯變化,顯然,幾人對這北域之主的位置覬覦已久。


    這正是唐寧目的,從內部分化他們,以免他們同仇敵愾,沆瀣一氣,將矛頭全對著自己。


    這幾人修為都是複息境初期,實力沒有太大差別,一直以來都是平起平坐,現今有一個人要淩駕於其他人之上,必然引得其他人不滿。


    而那個成為北域之主的人,肯定會抱緊死亡神明這條大腿,因其的地位是死亡神明授予的。


    如此一來,這個新的北域之主和他之間就形成了一個利益共同體。


    除此之外,他還可以在幾人爭取北域之主時,挑唆他們之間的矛盾,讓他們互相之間產生芥蒂,當然了,這個尺度的把握好,既要讓他們相互敵視,又不能讓他們真的因此而撕破臉升級成你死我亡的戰爭。


    唐寧目光注視著他們,殿內霎時間又再次陷入了沉寂中,此時氣氛不同於方才的凝重緊張,而是有一種說不出微妙。


    下方幾人目光也都在打量著對方,似乎已經有人蠢蠢欲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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