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壇四圍篆刻著密密麻麻的黑色符籙,一根根顏色各異巨大石柱聳立,陣壇南麵有一排排如階梯狀的石階,一直延伸到頂部。


    “這裏竟然還留著一座法陣。”


    “陣壇正中是空心的。”


    “我看這不像法陣,倒像是某種儀式的祭壇。”


    “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幾人沿著石階走到陣壇頂部,其上方呈碗口狀,由兩道石門閉合。


    推開石門後,可以看見一座黑色石棺正對著陣壇上空,張世麟身形一閃,躍了下去。


    其他三人也紛紛來到陣壇內裏,裏間光線有些昏暗,除了一座石棺外,其內空空蕩蕩,別無一物。


    黑色石棺表麵和陣壇內裏石壁皆篆刻著諸多紋路。


    眾人正自觀察著四周,突然間,隻見石棺綻放耀眼光芒,其上紋路如同活過來了一般,紛紛湧動了起來,石棺內一道金色光芒映射而出,將離其最近的王仲軒籠罩,石棺上那些遊動的紋路如同餓虎撲食一般,紛紛朝著其湧去。


    這霎時的變故將其他幾人都驚住了,張士麟被金色光芒籠罩,定格在原地竟一動不動,隻見他瞳孔驟縮,神情顯得十分駭俱。


    “有古怪。”胡攸話音未落,雙手間已激射出一道光柱打向石棺,隨著嘭的一聲響,石棺四分五裂,碎散一地,其內激射的金色光芒瞬間消失。


    裏間卻有一道鬼魅般的黑影撲了上來,三人身形飛退,胡攸雙手合十,掌間凝成一柄巨大血色光劍,直斬而下。


    整座陣壇霎時間崩裂,光劍斬下,空間紛紛撕裂。


    那黑影沒有實體,隻有一個黑色輪廓,見光劍斬下,其一張口,內裏無數星星點點光芒湧出,匯聚成一個黑色圓珠。


    圓珠綻放出耀眼的黑色光芒,與劍光交織,一時間竟然相持不下。


    另一邊,黑影撲出之際,張士麟身體已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他身上密布著密密麻麻的符文,逐漸沒入他體內,與之融為一體後,便消失不見了。


    眼見胡攸與黑影交上了手,唐寧和王仲軒二人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唐寧雙手結印,玄天大掌印凝成,向著黑影拍去,王仲軒掌間亦凝成一巴掌大小的血團。


    就在此時,唐寧突然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息自身後傳來,他連忙迴過身去,但見一名全身黝黑的壯漢已出現他跟前,散發著耀眼紅色光芒的拳頭朝他砸下,正是那隻鱷妖。


    原來它並沒有逃遠,見幾人沒有追擊,又偷偷折返了迴來,一直潛伏在後方,幾人竟然沒能發現它的存在,直到胡攸與黑影交上手,見幾人都被黑影吸引,它才從黑暗中突然殺出。


    隨著‘嘭’的一聲巨響,散發著耀眼光芒的拳頭與唐寧拳頭相擊,霎時間,整個空間如地震般猛然震動了一下,空間漣漪如巨浪般向四周湧去,兩人交擊點,空間被撕開一道裂縫。


    唐寧隻覺體內五髒六腑都震動了起來,手臂骨骼發出咯吱聲響,隨即整個人如同炮彈般飛了出去,在此過程中,虎口已然裂開。


    鱷妖這一拳的力量竟然如此強大,以他身體強韌都承受不住,若換了別人,隻怕五髒六腑立時就要被震的粉碎。


    在身體墜落過程中,他體內綠色靈力湧動,虎口撕裂的傷勢立刻就恢複如初。


    那鱷妖本沒打算放過他,但王仲軒凝結的血團已激射至跟前,將它包裹入內。


    此刻那血團已漲至數百丈大小,接觸鱷妖的一瞬間,血團猛然爆裂,化作一條血色長河將鱷妖淹沒其中。


    王仲軒掌間凝結的血團原本是為了對付那黑影的,卻不料鱷妖突然殺出,見唐寧被鱷妖一記重拳擊飛,他果然放棄了相助胡攸,轉而攻向鱷妖。


    此時,張士麟已被那詭異石棺上的符文附身,倒了下去,失去了戰力。


    麵對石棺中湧出的黑影和虎妖,三人對付起來已十分吃力,若再損一人,隻剩胡攸和他的話,是絕對付不了這虎妖和黑影的聯手。


    再者,多一人存活,也能替他吸引鱷妖注意,分散其攻擊,若唐寧被鱷妖殺害,下一個毫無疑問就輪到他了。


    數百丈大小的血團爆裂開後,內裏滾滾血流湧出,霎時間便將方圓幾十裏淹沒。


    鱷妖身形沒於血色長河中,不見身影。


    王仲軒雙手緊合,體內靈力狂湧,試圖壓製這被血色長河淹沒的鱷妖。


    隻見方圓幾十裏血河不斷有巨浪撲騰,如同岩漿般沸騰,漸漸地,血河似乎被什麽攪動,隻見其內出現一個巨大旋渦,將血河全部吸入裏間。


    王仲軒麵色微變,眼見那旋渦越來越大,他目光閃爍,下一瞬間,身形一閃,竟朝著外間逃竄而去。


    見他自顧自逃走,唐寧當然不會留下來獨自兒對付鱷妖,也緊跟著其而去。


    隻剩下胡攸還在和那黑影僵持,劍光和黑影體內吐出的圓珠散發的黑色光芒各據一方。


    其心中大罵了一聲,手中一翻,拿出一張金色卷軸,體內靈力湧入,金色卷軸光芒大綻,散發耀眼光芒,將其全身包裹。


    其整個人沐浴在金色光芒中,身體肉眼可見的消失原地。


    隨著胡攸離去,那劍光失去了靈力支撐,很快就被圓球散發的黑色光門吞沒。


    與此同時,血色長河中,鱷妖身形從內衝了出來。


    他轉頭望向那黑影,神色有些忌憚,當目光掃過那倒地不起的張士麟時,眉頭卻緊皺了起來。


    此時,那倒地的張士麟手指突然微微動了一下,鱷妖見此,仿佛如臨大敵般,瞳孔猛然一縮,浮現了驚恐的神色。


    另一側的黑影收迴體內吐出的圓球後,又激射出無數黑色線條,朝著鱷妖而去。


    鱷妖目光死死盯著倒地不起的張士麟,見黑影襲來,他目光閃爍了一下,好似有些猶豫,最終還是身形飛退,逃離了此間。


    那黑影見它離開,卻仍然不依不饒的追了上去。


    ……


    唐寧和王仲軒兩人眨眼便逃離了王宮,一直行了千餘裏才停了下來。


    蓋因身後胡攸已追了過來,三人匯合一處。


    胡攸攔在兩人麵前,麵沉如水,目光掃過兩人,冷哼道:“兩位道友走的可真夠快的,我差點都追不上。”


    “我正準備相助胡道友,對付那石棺中黑影,哪知鱷妖突然殺出。我一時不慎,被它背後襲擊已負了傷,又見王道友離開,若留下來與鱷妖硬拚,必性命不保,因而才跟著離去,望胡道友能海涵。”唐寧幾句話將自己摘得幹幹淨淨,把一切責任都順理成章的推給了王仲軒。


    其二人皆是第五軍團管事,有什麽矛盾讓他們自己去解決。


    王仲軒露出一副愧疚神色:“我也是見唐道友被鱷妖襲擊受了傷,張道友被那石棺符文附體,昏倒於地,我一人難以應付鱷妖,這才匆忙離開。當時我滿腦子想的就是逃離彼處王宮,沒有注意到胡道友還在與那黑影相鬥。”


    “哼!進入那遺跡之前,我們就約定了共同進退,沒想事到臨頭兩位竟連招唿都不打都跑沒影了,若不是我身上還有一張高階空間卷軸,恐怕就成了兩位的墊腳石了。”胡攸麵色仍然很難看,口中冷哼道。


    “胡道友責備的是,此事責任全都在我。我應該及時提醒的,好在胡道友擺脫了那黑影的糾纏,否則我真要愧疚終生了。”王仲軒自知理虧,隻能低眉順目的承認錯誤。


    胡攸仍帶著怒氣,但也知曉此時責備毫無意義,隻冷眼望著王仲軒不言不語。


    氣氛一時陷入沉默,唐寧插口道:“恕我直言,此事也不能完全怪王道友,當時情況緊急,誰也不想到會有此等變故發生,張道友率先遭了暗算,我們已失了一個人手,鱷妖又突然殺出,加上石棺中的黑影,在戰力上,我們已處於了下風。”


    “王宮中不知還有什麽古怪,我們若不盡快離開,再纏鬥下去,處境會更加危險,及時離開才是上策。”


    “現如今張道友陷入王宮中,生死未卜,咱們與其相互指責,不如商量一下,下一步該怎麽辦?是否還要再闖入那王宮,胡道友,你說吧!我們都聽你的。”


    胡攸目光閃爍,沉默不語。


    那遺跡中目前已知有鱷妖和石棺黑影鎮守,先別說還有沒有其他力量,以三人之力,對付鱷妖都勝負難料,更遑論其兩者的聯手了。


    此時入內,再去與鱷妖和黑影相博,絕對是自投羅網,何況那王宮遺跡內並沒有發現有什麽值得拚上性命的天材地寶。


    至於張士麟的下場,三人雖未明言,但心下都默認其已兇多吉少,自然不會為了他再入王宮遺跡,與那鱷妖及黑影拚殺,否則當時也就不會拋下他逃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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