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恍惚的這一下,金色空間立時支撐不住,半空中圓日和星辰紛紛化作星星點點光芒重迴他體內。


    敵軍兩名修士可絲毫沒有給他踹息之機,就在金色空間碎散之際,青藍相間的蓮台一道道漣漪如驚濤駭浪般向他衝擊而來,金色巨劍亦同時激斬而下。


    隻聽轟隆一聲大響,玄天大羅身硬抗了金色巨劍一擊,身體諸多裂紋出現,青藍相間的漣漪亦撲湧而來,一道道漣漪仿若一座座山嶽撞擊在他身上。


    “哢哢”,玄天大羅身裂紋密布,其眉間一道身影閃出。


    唐寧從大羅身中退出,麵色蒼白。


    眼見金色巨劍再度激斬而下,他雙手合十,掌間凝成一個水色光球,雙掌一推,光球激射而出,在半空越漲越大,迎向金色巨劍。


    兩者相擊的一刹那,水色光球毫無阻礙的穿過了金色巨劍,連同手持巨劍的敵軍煉虛修士一道包裹入了裏間。


    此正是他新近煉成的葵水真乙術,水色光球乃至陰至柔之氣凝結,能夠吸收各種術法神通,唯有至陽至剛之氣是其克星。


    金色巨劍威能雖大,但遇到陰柔之氣凝結的水色光球,也拿它沒有法子,照樣被其吸收。


    見葵水真乙水球暫時將對方困住,唐寧雙手結印,身體肉眼可見的幹癟,緊接著身形一個閃爍,下一瞬間出現在十裏外之遠。


    他施展出大虛空步,身形幾個閃爍間便遠離了此處戰場,一路朝北而去。


    另一名敵軍煉虛修士,見同伴被困,略一猶豫,竟沒敢追。


    ………


    須淵穀議事殿內,一名男子匆匆而入,朝蘇淵華躬身行禮道:“稟師叔,商盟所屬隊伍已突破牧北妖魔在南麵部署的防線,牧北妖魔正在極力追趕,其他幾個方位駐守的牧北妖魔隊伍也都在向南麵靠去。”


    “牧北妖魔已被咱們拋出的誘餌吸引,其陣勢已亂,其他幾個方位的牧北喲啊莫都已加入圍堵商盟突圍隊伍,現在正是良機,諸位隨我從大陣北麵而出,直撲敵軍第一縱隊指揮部。”蘇淵華霍然起身,領著眾人出了大殿,來到大陣北麵,從內裏看去,外間諸多戰船正在向南行進。


    隨著大陣光幕消融出一個缺口,眾人魚貫而出,霎時便如猛虎撲食般殺入牧北聯軍隊伍之中。


    ………


    月輪高掛,星光密布,偏僻的山林中,唐寧緩緩睜開雙目,體內消耗的靈力已恢複飽滿,他起身遁光騰起,往元賢縣方向而去。


    此時距與牧北敵軍交手已過了一日有餘,他逃竄到此,途中並沒有遇見其他聯軍修士,因此不知須淵穀戰況具體如何。


    一連行了幾十日,終於到達元賢縣,巍峨的城廓上,一隊隊執勤聯軍修士矗立,他遁光激射而至,立時有一名男子迎了上來,將他攔截下並稽首行禮道:“敢問前輩是從何處而來?”


    “我是第十軍團第十縱隊管事唐寧,因守備千源城時,遭敵軍圍攻,與大部失散,故而迴元賢縣聽候指令。”唐寧手中一翻,將身份令牌遞交給他。


    “前輩請。”男子查證了身份令牌信息無誤後,複還給他。


    唐寧入了城內,徑直來到第十軍團駐地,在軍團長龐元洞府等候了一陣兒,遂被請入了裏間。


    寬敞明亮的廳室內,兩鬢斑白的長臉老者自外而入,他連忙起身行禮:“晚輩唐寧見過龐前輩。”


    龐元目光上下掃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們第十縱隊不是隨王景興道友在千源城守備嗎?你如何迴到了元賢縣?”


    “稟前輩,本部奉命駐守千源城外須淵穀,因遭受牧北妖魔重兵攻打,晚輩奉命突圍,因與本部失散,特迴軍團報道。”


    龐元目光尖銳:“與大部失散?怎麽就你一個人迴來了?其他人呢?”


    蘇淵華等人沒有迴元賢縣?莫非他們去了千源城?總不至於全軍覆沒了了吧!唐寧聽他此言方知目今為止,整個第十縱隊竟然隻有自己迴了元賢縣,心下驚疑。“晚輩不知,晚輩是與商會隊伍一同突圍的,當時情況混亂至極,一時間誰也沒能顧上誰,晚輩順利突圍後,便一路返迴了本部。”


    “將你們縱隊情況仔細說說。”


    “是。”唐寧遂將來龍去脈述解了一遍。


    龐元一直麵無表情,聽罷也沒有什麽表示,好一會兒才說道:“既然迴來了,就在本部先呆著,這段時間不要外出,有事我會隨時傳召你的。”


    “是,晚輩告辭。”唐寧轉身而去,他知曉龐元對於軍團紀律這項一直抓的很緊,他獨自迴到元賢縣肯定會被其猜疑為臨陣脫逃,但他問心無愧,因此並不憂懼。


    離了其洞府後,他便在此安住了下來。


    一晃眼幾日時間眨眼便過,這日午時左右,他正在屋室內閉目修行,外間敲門聲傳來,他睜開雙目,起身打開屋門,外間一男子行禮道:“唐前輩,龐前輩傳你立刻去軍團議事殿。”


    “好。”唐寧應了一聲,隨即來到軍團議事殿,入了裏間後,隻見龐元端坐主位。


    下方坐著一名麵如重棗中年男子,身著商盟聯軍服飾,其身後還矗立著一人,身體被紗布包裹的像粽子一樣,臉色蒼白毫無血色,看上去傷勢非淺,正是韋一元。


    “見過龐前輩。”唐寧見此陣仗,心下更是驚疑,不知何事。


    “付道友,這位是本部第十縱隊的管事唐寧,他是和貴部一起突圍的,讓他講講事情始末吧!唐寧,你將須淵穀突圍前後之事如實說給商盟的道友聽聽。”


    “是。”唐寧遂將須淵穀突圍之事又重述了一遍。


    “龐道友,我今日來,不是聽貴部道友講故事的。”下方端坐的付姓男子麵沉如水。


    “本部第四縱隊配合貴部守備千源城,聽從貴部王景興道友指揮調度,已盡到了盟友的責任。可貴部卻拿本部當墊腳石,把本部修士當誘餌使用,導致本部半個縱隊兵力全軍覆沒,似蘇淵華這等行徑就是有意製造貴我兩部摩擦,破壞咱們之間的同盟關係,我代表商會聯盟強烈要求貴部嚴懲此人,以儆效尤。”


    一旁的唐寧聽聞此言,有些驚愕的向對方看去,心下大驚不已,蘇淵華把商盟當墊腳石?這是什麽意思?


    莫非蘇淵華並未從須淵穀南麵,而是哄騙商盟等人從南麵走,吸引走牧北妖魔,他自己偷偷從其他方位跑了?


    看著付姓男子一臉陰沉和其身後韋一元憤憤的神態,估摸十有八九就是如此。


    媽的,蘇淵華這王八蛋,他要哄騙商盟當炮灰吸引牧北妖魔注意力也就罷了,竟還將自己騙到商盟隊伍裏,美其名曰監督。


    唐寧猜到事情來龍去脈後,心中忍不住破口大罵,一時間恨不得將蘇淵華碎屍萬段。


    龐元不緊不慢說道:“付道友,你我都知曉,戰場之上局勢瞬息萬變,蘇淵華作為守備須淵穀的最高指揮,擁有臨機專斷之權,他做出任何抗擊牧北妖魔的決策,都是合情合理的。”


    “道友指責他拿貴部當墊腳石實在是沒有道理,且方才本部唐寧道友已將事情始末講的很清楚了,蘇淵華不僅派了貴部隊伍突圍,而且還有本部好些聯隊追隨,須淵穀一戰,貴部死傷慘重,心情悲痛,我可以理解。”


    “但死傷的不僅僅隻有貴部修士,本部也有好些聯隊全軍覆沒,死傷不在貴部之下。現如今道友隻因貴部有死傷就興師問罪,要求本部嚴懲蘇淵華,那本部死傷的那些修士又該找何人問罪?”


    “戰爭不是兒戲,付道友應該了解,從他們加入聯軍的那一刻中,就得做好戰死的準備。這一切要怪隻能怪牧北妖魔掀起戰亂,以至生靈塗炭,豈能因隊伍死傷而問責盟友?”


    “貴部那些修士都是死於牧北妖魔之手,道友不怪罪牧北妖魔,反而要問罪於本部,天下可有此理?”


    “龐道友之言根本就是混肴視聽,在下不敢苟同。”付姓男子仍是不依不饒道:“貴我兩部既為盟友,理應團結合作,所有信息共享,一致對外。而貴部第十縱隊長蘇淵華卻刻意隱瞞,用欺詐的手段誘騙本部當誘餌,以至本部半個縱隊人員全軍覆沒,這難道不是欺騙盟友,不該問罪嗎?”


    “若龐道友一意孤行,要包庇此人,我隻好向商會聯盟上報此事,請商盟高層出麵,向青州聯軍高層討個公道。”


    “付道友若要這麽做,悉聽尊便。據我所知,目今蘇淵華及第十縱隊一幹人等已退守至關月城,正防備著牧北妖魔的進一步進攻,道友要追究其罪,也得待其迴歸本部後再說,他縱有天大罪過,也不能在這個時候將他從前線撤下來。”


    “哼!告辭。”付姓男子冷哼一聲,起身拂袖而去,其身後韋一元也跟著亦步亦趨離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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