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焰鋪天蓋地湧下,唐寧身形巍峨不動。


    就在溶焰將他吞噬的一刹那,一道光芒衝天而去,將漫天熔焰一分為二,穿過血色羅網,隻一個閃身之間,便已追上前麵那道身影,卻是一隻身形巨大的赤紅色蜥蜴。


    隻見其雙頭六眼,尾部極壯,一雙赤紅雙目大如銅鈴,正是火岩蜥。


    這隻火岩蜥身長有五六丈大小,身上散發的氣息波動已達到三階下品水準,唐寧方才緩緩而行時,神識發覺了它,是以才駐足而停。


    火岩蜥眼見他追來,突然一張口,全身疾速膨脹,整個身體大了兩三倍有餘。


    隻聽嘭的一聲巨響,火岩蜥身子暴烈開來,大量黑色的血液噴濺,宛如河流一般,朝著他湧去。


    黑色血液沾染到他身上之時,其周身靈力護盾霎時間變的極不穩定,而後迅速消融。


    唐寧見此,手中一揮,龐大的靈力激射而出,身前黑色血液受到靈力攻擊,四散而下落在地麵上,然仍有一些少量血液濺到他身上。


    隻見被血色血液沾染之處,血肉迅速消融。


    唐寧眉頭微皺,這隻火岩蜥自知不敵,竟然以這種自爆的方式結束了生命,也算十分果決狠厲了。


    他本來還想看看這三階下品的火岩蜥能力如何,因此沒有著急下手,沒想到其卻這麽果斷的自爆了,就連魔晶也沒遺留下。


    他體內綠色靈力運轉,周身幹癟的血肉很快便已恢複如初。


    唐寧手中翻出一本薄冊,奮筆疾書。


    三階下品火岩蜥,長約五丈,全身赤紅,雙頭六眼,遇危則自爆,噴濺的黑色血液對靈力有極強的克製之效,亦對人體血肉有極強腐蝕之效。


    之前光華宗的資料裏,從來沒有出現過三階火岩蜥,也沒有自爆這些特性的記錄。


    也不知這隻三階火岩蜥是近年新進階的,還是異界通過空間通道又運來了一批強大魔物。


    唐寧收起薄冊,騰空而起,行不多時,又鎖定了一隻火岩蜥,遁光直往該魔物撲去。


    不到一個時辰,他已斬殺了五隻火岩蜥,除了頭一隻火岩蜥是三階下品,擁有自爆特外,其他都是一二階魔物,無論他如何逼迫,將其逼入絕境,這幾隻火岩蜥都沒有選擇自爆。


    看來應該是三階火岩蜥魔物才能掌握自爆這種特性。


    這倒和妖族有些相似,大多妖獸也是隻有到了三階才能夠自爆妖丹,蓋因隻有三階妖獸才能凝聚出妖丹,進而自爆。


    而魔物,哪怕隻是最低階的魔物,體內也擁有魔丹。


    光華宗的秘境檔案中,也有一些三階魔宗的資料,但都沒有提到自爆這個功能的。


    想來應該是三階火岩蜥獨有的能力。


    赤紅光禿的山腳下,一隻數丈大小的火岩蜥倒在血泊之中,腦袋已被斬下,鮮血流了滿地。


    唐寧手中拿著一本薄冊,記錄下了二階火岩蜥的特性,隨後以手作刀,剖開其身,從中拿出一顆黑色圓潤的球體。


    他體內綠色靈力湧動,原本玄黑光亮的魔晶漸漸變得通透,沒多時,便化作一攤齏粉隨風而去了。


    自上一次試煉之行後,他就再也沒有機會接觸這些魔物。


    這幾百年來,他體內的綠色靈力幾乎沒怎麽增長,這一次重迴秘境,對他來說是一個絕佳機會,可以肆意的捕殺魔物,以供養綠色靈力。


    一連幾日,唐寧都在這烈焰上捕殺著火岩蜥,總共斬殺了約莫有近百隻,大多都是一階魔物,約莫隻有十幾隻二階火岩蜥。


    短短幾日之間,這片區域的魔物幾乎被他殺了個幹淨。


    這日,唐寧正行之間,突然見遠處有一道微弱的遁光迎麵而來,他連忙迎了過去。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與他一同進入秘境的吳宣。


    “唐師兄,終於遇著你了。”吳宣遁光落下,開口說道。


    “我著陸之地便是這處活火山脈,方準備去尋你,正好遇見一隻三階的火岩蜥,根據光華宗的資料,這個品階的火岩蜥在之前從來沒有出現過,因此我留下來細細研究了幾日,做了更深入的了解。吳師弟,你那邊怎麽樣有什麽發現嗎”


    “我著陸之地離此約莫有七八百裏之遙,這幾日我差不多已逛遍了整個秘境,也發覺了不少魔物,大多和光華宗資料檔案上描述的差不多,隻有一個全新物種是之前光華宗上沒有記錄的。”


    “吳師弟,現在咱們一時半會兒也離不開這裏,距光華宗再度開啟空間通道還有幾日,此間也沒有能夠威脅到你我安全的魔物,我意咱們不如分開行動,多細致深入的調查此處秘境魔物,待將近空間通道開啟之日,咱們再重迴此地集合,你覺得怎麽樣”


    “好,就依唐師兄之言。”


    唐寧手中一翻,拿出地形圖冊,比劃著說道:“以此為中心,東麵交給你調查,西麵交給我負責,你看如何”


    “好。”兩人分化了各自負責區域,又閑聊了一會兒,各自化遁光朝不同方向而去。


    唐寧之所以提出此方案,主要是為了支開他,方便自己獵殺魔物,吸食魔晶。


    行不到一個時辰,遠離了活火山區域,來到一片綠地沼澤,遠見下方一隻數丈大小的三耳魔蛙正在沼澤中遊蕩,他身形一閃,直撲了過去。


    ………


    月朗星稀,荒僻無人的山野,遠處一道遁光激射而下,現出張堯身形。


    山林間,早有一劄髯滿腮漢子在等候著他。


    “見過張前輩。”


    “不必多禮,這幾個月薑家方麵有什麽異動嗎有沒有薑德興的消息”漢子迴過身擺手問道。


    “晚輩並未聽聞有何異動,薑德興兩個月前曾召見過一次薑羽桓,至於兩人聊了什麽,晚輩不知。據晚輩所指,近期薑德興一直都留在裏市內。”


    “薑德興最近有沒有見過什麽人”


    “晚輩未曾聽聞。”


    “最近有沒有薑家的其他人來到裏市。”


    “晚輩未聽聞。”


    “你要密切關注薑德興動向,還有要多打聽他最近有沒有見過什麽人。”


    “是。”


    “你去吧!有什麽消息按老規矩要立刻上報。”


    “明白,晚輩先告辭了。”張堯說罷,遁光騰空而去。


    男子見他身形徹底消息於視線,這才離去。


    ………


    裏市,高聳的閣樓內,石室裏間,張堯與薑羽桓相對而坐。


    “他問弟子薑德興前輩最近有沒有見過什麽人,以及要求弟子多打聽此事。”


    “就這些嗎”


    “是。”


    薑羽桓沉吟了一會兒:“我知曉了,你先去吧!”


    “弟子告辭。”


    …


    與此同時,裏市的另外一座昏暗屋室內,兩名男子相對而坐。


    一人兩鬢微白,正是薑家經貿堂管事薑德興,另一人方麵大耳,年莫四十歲左右,乃薑家外事堂副堂主韓崇。


    “陶心一事後,那邊已經有些按捺不住了,迄今為止,他們已經有三次沒有參加族中議事了。”


    薑德興眉頭一皺:“這麽說,他們真的打算另起爐灶”


    “很有可能,我得到消息,那邊已經在和青州各方勢力接觸了,我聽說,薑玄秘密見了潘雲。”


    “你懷疑薑玄有可能和他們搞在一起”


    “不是我懷疑,是上麵懷疑,現在什麽都不好說,薑玄態度曖昧,立場不定,一旦那邊拉起了旗幟,真的另起爐灶,很難說他不會沆瀣一氣。”


    “如果真是這樣,那也太可怕了,就沒有折中的辦法嗎”


    “上麵還在和他們交涉,包括太玄宗也有人出麵,但效果都不是很好,那邊的態度很強硬,我們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


    “需要我做什麽”


    “我這次外出來見你,乃是奉了總管之令,傳命於你,要你密切關注薑玄的動向,一旦他有異動,不得已之下,你可以除掉他。”韓崇手中一翻,拿出一紙條文遞給他。


    薑德興接過條文,展開看了一會兒,神色凝重,眉頭緊皺:“薑玄位高權重,上任東萊郡主事之位也有上千年了,威望素重,手下幾萬號人,心腹親信眾多,他若要起兵反叛,憑我一人之力,恐怕難以有所作為。”


    “副主事郭彥是我們的人,總管已經和他打了招唿,你們裏應外合,出其不意,應該有機會。”


    “薑玄為人謹慎,老謀多詐,他若真有此心,不會有那麽容易被我們算計。”


    “這隻是防患於未來之策,沒有人希望走到那一步,總管也在爭取和那邊談判,能夠平穩解決自然最好。好在我們已經得到了太玄宗的支持,真要走到那一步,我們的勝算至少有八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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