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要秘密抓捕扣押此人?”唐寧心下疑惑,區區一個張家根本不值一提,如若是觸犯了宗門利益的話,縱使將其抄家滅族也不過等閑之事,卻要秘密抓捕,這就很值得玩味了。


    “抓張迎雪隻是為了引出一個人。”


    “誰?”


    “沈天問。”


    “所以這個沈天問才是我們真正的目標?”


    “不錯,此人本是一介散修,亦是景園亭修士,與張迎雪算是青梅竹馬,且自幼有婚約,隻因其父親早逝,張維又有意讓張瑩雪繼任家主之位,而沈天問不願入贅,是以一直未有完婚。”


    “不知其所犯何事?”


    馬龍道:“本部在外間開設有幾家閣樓和賭坊,前月有神秘男子闖入,大肆破壞,殺了好些管事的修士,後便逃之夭夭,杳無音訊。”


    “經過我們的調查,此人很有可能就是沈天問,但現在不知他動向,我們一番查證後了解到他和張瑩雪的關係,故計劃從此著手,逼他現身。”


    “張迎雪乃是張維掌上明珠,張家下一代家主,她無故失蹤,肯定會引起張家大肆搜尋。如果沈天問藏在景園亭,亦或者他在景園亭有耳目,肯定能得到消息。”


    “你隻需將張迎雪抓捕扣押,然後派人盯住張家,一旦沈天問現身,就立刻將他抓捕。”


    “此事不宜大張旗鼓,若沈天問知曉是我們動的手,那他肯定不會自投羅網,所以需要秘密抓捕。”


    “這是大隊下發的敕命,你看看吧!”


    唐寧接過條文,展開一看,其上所寫和馬龍所言無異,並蓋有第一大隊的印章以及謝明華的簽字畫押。


    “好,我知曉了,如果沈天問一直沒有出現,這個張瑩雪怎麽處理?”


    “氣運好的話,若沈天問沒有遠走,得到消息後,一兩個月之內說不定就會現身。但也可能兩三年都沒有消息,我們不能一直盯在這裏,是以大隊將此任務交給你,讓你來完成這件事。總之在沈天問沒有出現前,你都要一直盯著張家。”


    馬龍雖然沒有明言,但意思已經很明顯,抓不到沈天問,就要一直扣押張瑩雪,唐寧沉吟道:“我覺得是不是可以換個法子?”


    “唐師弟有什麽想法?”


    “我們可以用張瑩雪威脅張維,讓他替我們做事。”


    馬龍道:“此一節我們也不是沒想過,但張維此人性情頑固,他和沈天問之父交情莫逆,未必肯替我們做事,隻恐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這樣吧!唐師弟,我迴去請示一下於副隊,你還是按咱們計劃行事,派人盯著張家。”


    “若沈天問一直沒有出現,再用張瑩雪逼張維就範不遲。”


    “好,就依馬師兄所言。”兩人又商議了一些抓捕細節方案,馬龍才告辭而去。


    顧元雅將其送出洞府,複又迴到主室中,好奇問道:“師傅,他來是為了什麽事啊?還搞的這麽神秘。”


    “不是什麽大事,大隊交給我一個任務,讓我秘密抓捕個人而已。”


    “哼!這些人,就喜歡拿著雞毛當令箭,以為是什麽大事兒呢!還不讓我聽。”


    “別發牢騷了,你去將陳曉凡喚來,為師有事要他去做。”


    “是不是關於大隊的任務?師傅,到底是什麽事兒啊?”


    “你先去把人叫來,待會兒不就知道了嗎?”


    “哦!”顧元雅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約莫盞茶時間,外間腳步聲響起,陳曉凡入了裏間,躬身行禮:“弟子拜見師叔。”


    “坐吧!”


    “謝師叔。”


    “你先把手頭事務放一放,我這裏有一件緊急的事要你去辦。”


    “是,不知師叔需要弟子做些什麽?”


    “本亭西北有一個張家,家主名張維,其女名張瑩雪,我要你去摸摸此二人的底細,還有就是盯住張瑩雪,觀察她的動向,注意要謹慎,別被發現了。”


    “是。”


    “去吧!”


    “弟子告辭。”陳曉凡轉身而去,出了洞府後,徑直離了平陵山。


    ………


    玄業宗,幽暗的屋室內,兩名男子相對而坐。


    “荀師弟,這麽神神秘秘約我見麵,究竟所為何事?”一魁梧男子悶聲問道。


    “豐師兄,掌教有密喻給你。”麵白男子手中一翻,拿出一紙條文遞給他。


    豐姓男子接過條文,展開一看,霎時麵色大變,不由得驚唿出聲:“什麽?掌教要罷免秦浩師叔宣德殿殿主之位?”


    荀姓男子點頭道:“豐師兄,掌教的密令看清楚了嗎?”


    “這…這”豐姓男子一時呐呐不能言。


    荀姓男子拿過他手中條文,雙手一揉,火光騰起,條文轉眼化為灰燼。


    “豐師兄,最近發生的事情你也知曉,難道你不覺得秦浩師叔做的有些太過分了嗎?”


    豐姓男子目光閃爍,思緒電轉.掌教陳晉與宣德殿殿主秦浩的矛盾在宗門幾乎是公開的秘密,兩人的不合由來已久。


    當初在任選掌教之時,得到前任掌教支持的陳晉以優勢勝出,此後兩人的矛盾非但沒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經常在議事之時意見相左,麵折廷爭。


    此次吳啟之案更是在宗門內引起軒然大波,圍繞著吳啟是否應該承擔責任,定罪受罰,掌教陳晉一係和宣德殿殿主秦浩一係展開了激烈的明爭暗鬥,從鎮府部、刑獄部、督查部組織的三部會審,到宗門議事,雙方吵的不可開交。


    表麵上是由吳啟案件引起的爭紛,實際上所有人都明白,這是掌教和宣德殿殿主在鬥法,爭奪宗門的影響力。


    但他怎麽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掌教竟意圖罷免宣德殿殿主。


    殿主之位是由其殿各部管事級別以上的弟子共同推舉的,按照玄門製度,掌教並不能直接罷免三殿殿主,但有權提出這項決議,再由其殿管事以上的弟子投票決定,超過七成便可通過罷免決議。


    “吳啟私自將太玄宗的人抓捕到宗門扣押審訊,這麽大的事兒,竟然連招唿都不打,讓宗門十分被動。這不僅僅是違反宗門規章,更是置宗門安危於不顧。”


    “試想若是太玄宗因此事向本宗發難,這個責任誰來承擔?現在太玄宗要求我們給個交代,秦浩師叔竟然為其百般遮辯,阻礙宗門執法。”


    “豐師兄,咱們都很清楚,此事根本就是秦浩師叔之徒蘇婉惹出來的,為了徒兒一己之私情,竟讓宗門承擔這麽大的風險,這難道不是公器私用?”


    “如此公私不分,豈能擔任宣德殿殿主一職?如果我們仍對此置若罔聞,宗門終將被其帶入萬劫不複之地。”


    “掌教這麽做完全是為了宗門的利益,沒有任何的個人恩怨。”荀姓男子在一旁不停遊說。


    豐姓男子沉默良久,皺眉道:“秦浩師叔在宗門勢力根深蒂固,特別是在宣德殿,心腹親信都分掌要職,要罷免他,恐怕沒那麽容易。”


    “我們當然知道秦浩師叔在宣德殿的影響力,若是沒有一定把握,掌教也不會這般貿然行事,實不瞞你說吧!掌教此次罷免秦浩師叔的職務,已取得了大多數師叔的同意,他們一致認為秦師叔不再適合擔任宣德殿殿主之職,包括貴部的趙師叔和韓師叔。”


    豐姓男子聽聞此言,目光閃爍,好一會兒開口道:“需要我做什麽?”


    “你隻要在議事表決之時投上一票就夠了。”


    ……


    巍峨雄闊的洞府前,一道遁光激射而至,現出一名兩鬢斑白酒糟鼻男子身形。


    其一揮手,符籙沒入裏間,不多時,內裏一名嬌小女子閃出,躬身行禮:“趙師叔,家師請您入內。”


    兩人入了裏間,來到主室。


    “你先出去。”秦浩擺了擺手,女子應聲而出。


    “趙師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來此,必是有要事吧!”


    “實不相瞞,我是來做和事佬,來商量一個解決之道的。”


    “你們不是已經在暗中聯絡,要準備罷免我嗎?還找我商量什麽?”


    “誒,秦師兄,你何必如此?事情鬧到今日這個地步,是大家都不想看到的,隻要你願意退一步,仍有商談的餘地,陳師兄讓我來說和,就已經表現出很大的誠意了。”


    “趙師弟如果是為做說客而來,就請迴吧!”


    “秦師兄……”


    “婉兒,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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