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蔽月,夜雨傾盆,略顯昏暗的屋室之中,數名男女聚於一室,人人眉頭緊鎖,麵帶憂容。


    一名身形嬌小,麵容嬌豔女子不停在屋室內來迴渡步, 柳眉緊鎖,不時望向屋外,盡顯焦躁之態。


    “汪師妹,你就不要來迴晃動了,還是老老實實靜待消息吧!現在著急也沒有用。”一男子開口說道。


    女子滿麵憂容:“高師兄怎麽還不迴來,他不會被扣住了吧!”


    屋室內沒有人言語,氣氛十分凝重。


    不知過了多久,隻聽得外間腳步聲響起, 幾人對視一眼, 皆一躍而起,一副如臨大敵模樣。


    “是高師兄。”女子欣喜道。


    幾人皆鬆了口氣,很快,屋門被推開,一身形魁梧男子自外而入。


    “高師弟,怎麽樣?可打探到師叔的消息了嗎?”嚴卿趕忙問道。


    高原道:“我去找了金正陽前輩,據他所說,師叔被執法修士給帶走後,很快就有人對湟源山展開了徹查,現在上下都傳言師叔已被關押。”


    汪嘉欣焦急道:“這可怎麽辦?高師兄,咱們得想法子解救師叔出來,要不再去找找高前輩?問問他有何良策。”


    高原搖了搖頭。


    許佳音看了她一眼:“高師妹,別說這種傻話了,你應該清楚, 以咱們的能耐不可能幫的上忙,能保住自己就不錯了,特別是你。”


    汪嘉欣身體一僵,神情暗淡,垂頭不語。


    屋室內陷入沉默,沒有人出聲,眾人皆皺眉不語。


    好一會兒,陳曉凡道:“這個地方我們不能再呆了,得趕緊走,不然隨時可能有殺身之禍。”


    汪嘉欣聽聞此言,霍然抬頭,激動道:“陳師兄,我們不能一走了之,薑師叔現在身陷牢獄,正需我們相助。”


    陳曉凡道:“不管怎麽說,薑師叔總是薑家子弟,憑這些把柄還不足以定他死罪,頂多不過是禁足下獄而已,哪怕關個上百年,以他的修為壽元,出來之後也不是沒有翻身的機會。”


    “咱們就不一樣了, 失去了薑師叔庇護,他要對付我們, 跟捏死螞蟻沒有區別,沒有人會為了我們去得罪他。”


    “現在就得走,否則就來不及了。”


    汪嘉欣毅然道:“不行,我們不能在這個時候拋棄薑師叔,要走你們走,我是不會走的。”


    陳曉凡道:“那就按老規矩,咱們投票決定吧!我提議馬上離開這裏,許師弟,你的意思呢?”


    許佳音看了汪嘉欣,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又吞了迴去,低頭不語。


    “高師弟,你呢?”


    高原沒有猶豫:“走,必須走。”


    “嚴師弟?”


    “那就走吧!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現在這裏的形勢對我們來說太危險了。”


    “張師?”


    張堯沒有言語,隻是點了點頭。


    “四比一,決議通過。”


    嚴卿道:“問題是我們現在該往哪走?總得有個目標才是。”


    汪嘉欣神色堅決:“要走你們走,反正我是不會走的,許師兄,你走嗎?”


    許佳音抬頭望著她投來的希翼目光:“我…我也留下吧!多個人照應總是好的,事情未必那麽糟,說不定能有轉機。”


    高原皺眉道:“汪師妹,當初咱們可是說好了的,不管發生什麽事,都得聽從六人團體決議,現在表決結果四比二,你應該遵守承諾,和我們一起走。”


    汪嘉欣大聲言道:“此一時彼一時,薑師叔是為了我們才被陷害入獄,我們怎麽可以一走了之,棄他於不顧?這種事我做不出來,我寧願死在這裏也不會走的。”


    嚴卿道:“沒有人想要背棄薑師叔,隻是如今形勢所迫身不由己,我們留在這裏不過白白送死,對事情沒有任何幫助。薑師叔如果在的話,也不想看見我們留在這裏等死。”


    “那你們走吧!我和許師兄留下。”


    幾人僵持不下,高原、陳曉凡對視了一樣。


    高原微微點頭,陳曉凡身形一閃,向著汪嘉欣抓去,體內靈力向其逼湧而去。


    “陳師兄。”許佳音見此一聲唿喝,連忙上去阻止。


    高原一手將其攔下,輕喝道:“許師弟,難道你要眼睜睜看著汪師妹留在這裏受人淩辱嗎?我們這是為了她好。”


    許佳音身形一僵。


    嚴卿亦走過來說道:“這是沒辦法的辦法了,許師兄,你知道這個決定是正確的,我們必須離開這裏。”


    另一邊,汪嘉欣在其龐大靈力的壓迫之下,漸漸支撐不住,口中不斷大唿:“放開我,我不走。”


    不多時,隻見其五官麵容逐漸扭曲,身體骨骼吱吱作響,麵現痛苦之色,而後腦袋一偏,陷入了昏沉之中。


    許佳音趕忙上前,將她軟軟倒下的身子抱住。


    陳曉凡在她身上點了幾下,靈力封住了其靈海、泥丸、湧泉三處,拍了拍許佳音肩臂:“壞人我來做,汪師妹日後要責怪的話,就讓她恨我,怎麽也比留在這裏要強。”


    嚴卿道:“現在最重要的是,咱們該往何處去?”


    陳曉凡沉吟了一會兒道:“陳達師叔在星月宗,離此不遠,我們或許可以去投奔他,到時看情況再做打算。”


    高原道:“我有個更好的去處,唐寧師叔在元賢縣軒堂城,山高皇帝遠,而且他有太玄宗做靠山,哪怕薑家找我們麻煩,他也有足夠能力庇護我們。”


    “這倒是個好去處,我同意。我們曾跟隨過他一段時日,如今去投靠,他不會不接納。”


    “我也同意。”


    “那就這麽定了,事不宜遲,咱們這就出發。”


    幾人很快達成了統一意見,魚貫出了屋室。


    …………


    陽光明媚,萬裏無雲,空曠的山穀,一個諾大光幕將其籠罩,遠處兩道遁光激射而至,現出唐寧和蔣心權兩人身形來。


    “這就是我先前所說的平陽穀了,此是聯隊設在本亭的產業,咱們上交給聯隊的那些靈藥都運往此處煉製丹藥售賣。”


    不多時,光幕消融出一個缺口,一名劄髯滿腮男子自內而出,行禮道:“見過兩位前輩。”


    蔣心權微微點頭,三人入了裏間,來到一座雄闊的洞府前,早有一名方麵大耳的中年男子在此迎候。


    兩人遁光落下,男子滿麵微笑迎上前來稽首道:“蔣道友,久違了。”


    蔣心權還禮道:“方道友,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乃是本部新上任的隊長唐寧師弟。唐師弟,這就是我先前和你說的方元道友。”


    “唐道友,久仰了,其實我早就想著去拜會道友,又恐唐突,未想道友今日親臨敝處,有失遠迎,失敬失敬。”


    “方道友客氣了,我初來乍到,很多事務都不知曉,因此蔣師兄特來帶我熟悉熟悉,還望方道友多指教。”


    “豈敢豈敢,今後本處產業還得仰仗唐道友。”


    蔣心權道:“方道友,再過幾個月我就正式卸任了,有什麽事情你直接找唐師弟交接。今日是特帶唐師弟來了解一下貴處的產業,咱們先去各處轉轉如何?”


    “好。”方元點頭道:“兩位道友請隨我來。”


    三人遁光騰起,來到一處巍峨的宮殿,內裏寬廣明亮,裝飾的富麗堂皇。


    “這便是本處的煉丹大殿,下方鋪設有一條兩裏多長一百丈深的三階上品青炎火脈,足夠維持百年之用。”方元一邊走,一邊介紹道。


    “方道友,貴處的這條火脈價值幾何?”


    “具體造價我也不甚清楚,聽聞鋪設的時候大概花了數千上品靈石,二十幾年前,由於火脈枯竭,我曾找人換過一次火脈,花了約莫六七百上品靈石。”


    “那這處煉丹殿有多少間煉丹室。”


    “煉丹室的話,一共隻有十間,多了也沒用處,因為我們隻有六個煉丹師。”


    “隻招募了六個人?人手夠用嗎?”


    “足夠了,唐道友也知道,這年頭培養一名技藝純熟的煉丹師花費有多大,因此招募這些人可不容易,是花了大價錢的,再多幾個的話,利潤都沒了。”


    “你們招募的這些煉丹師,每年薪俸給與多少。”


    “每年一千萬的固定薪俸,必須保證有七成的成功率,多煉製出來的丹藥每顆給與三成利潤的分紅。”


    “如果達不到七成的成功率呢?”


    “那就從他們的薪俸裏扣除損失。”


    “你們怎麽保證他們不會中飽私囊,將多煉製出來的丹藥私藏。”


    “他們煉丹的時候,我們會派人盯著。”


    兩人說話之間,穿過廳殿,來到一條幽深寬廣的長廊,約有百丈長,每過一二十丈之距,兩側便有一扇石門,每道石門外間都有一名修士矗立守候。


    “這就是我們的煉丹室了。”方元推開其中一間石門,內裏屋室空廣,大概三十丈方圓大小,中間盛放著一尊赤紅三足兩耳大鼎,兩側櫃閣林立,擺放著各種各類的輔藥。其內另開辟有歇息的屋室,十分清淨幽雅。


    “此是邵輝道友的煉丹室,今日他正好歇息,因此帶唐道友前來一觀,平日他們就在此處煉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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