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話之間,內裏走出一名濃眉大眼男子,年莫三十餘許。


    “餘師叔。”方奎連忙迎上前躬身行了一禮。


    男子微微點頭:“你們有何事?”


    “這位是新分派至本部的唐寧師弟,即將前往聯隊直屬大隊任職,是以弟子帶他來拜見黃師叔祖。”方奎手中一翻,遞給他一張條文。


    男子接過條文,抬首看了唐寧一眼:“你跟我來吧!”


    “弟子就不叨擾了,先迴去覆命。”方奎說道,化作遁光而去。


    唐寧跟隨著餘姓男子入了洞府內,來到一間屋室前。


    男子敲了敲石門。


    “進來。”內裏傳來一個厚重的聲音。


    餘姓男子推門而入,裏間蒲團之上盤坐著一名身材魁梧,廣額闊麵中年男子。


    “黃師叔,這是新派入本隊的弟子唐寧。”男子上前躬身行禮道。


    黃淵撇了唐寧一眼:“你就是唐寧,前幾日我去拜會方隊時,他曾提起過你。”


    唐寧聽他說起方達生名號時,和其他人口吻不一樣,敏銳感覺到兩人關係不一般。


    按理來說,以他的修行,應該稱唿方達生為師兄,但是他卻用了方隊這樣的名稱,這有兩個可能,第一,他和方達生不大對付。


    第二,他和方達生關係密切,許是方達生親信心腹,受了其饋贈提攜幫助,是以不便以修行界的規矩稱唿他為方師兄。


    就好比自己當年在乾易宗時,受到羅清水的提攜幫助,乃至即使日後結丹,升了宣德殿殿主,也從來不直唿羅清水名諱,無論對內對外都稱唿其為掌教,而不是羅師兄。


    這是一種尊重,如果稱唿羅師兄,就有種兩人平起平坐的感覺,顯得不是太尊重。


    這兩種可能中,唐寧自然更傾向於後者,即黃淵是方達生親信,原因有二。


    第一,聯隊直屬大隊是屬於聯隊直接管理的隊伍,上傳下達,直屬隊長這麽重要的位置,一般都是主事心腹擔任。


    第二,黃淵自言,前幾日拜會過方達生,方達生既然和他提起過自己,說明方達生對他很信任,如果兩人不對付的話,是不會提及外人的。


    “弟子早年因緣際會與方師叔祖有過數麵之援,蒙其錯愛,調任聯隊直屬,今後當竭盡心力以圖報效。”既然推斷出了兩人之間關係,唐寧立刻便表態道。


    黃淵微微點頭道:“我知曉,方隊先前與你有舊,正因為如此,今日我才親自見了你。你是初來乍到,對本部情況還不是很了解,因此我有幾點需要提醒你。”


    “請師叔祖賜教。”


    黃淵道:“你想必也知曉,本宗內外關係盤根錯節十分複雜。本部算是宗門的一個微小縮影,有句話說得好,麻雀雖小,然五髒俱全,用來形容本部內外盤根錯節的複雜情況十分適合。”


    “青武營的製度是一個主事,一個督查,一個副主事,外加七個管事的高層管理組合。上至各個軍團,下至各大隊,都是延續這種管理模式。”


    “本部聯隊也是一樣,除了方隊外,還有一名督查,一名副隊長,七名管事,這些人都很老練,也很有實力。”


    “當然了,這和你關係不是很大,之所以和你說這些,是因為你是方隊點的人,你進入聯隊直屬,是方隊親自點了你,而他一般很少插手這樣的小事,你明白嗎?”


    “弟子明白,方師叔祖大恩,弟子時刻銘感於心。”唐寧連忙表態。


    “最後說說咱們直屬大隊的情況吧!本隊隻有七十餘名弟子,但編製上仍然是一個大隊編製,所以隊長、督查、副隊長、以及管事名額一個不少,本隊督查是任泉師弟。”


    唐寧心下明了,黃淵專門點出督查身份,顯然這個督查不大一般,從稱唿上也可看出,此人是名化神修士,想來應該是聯隊直屬中唯一能和其抗衡的人物,所以特別做了說明。


    “除此外,還有一名副隊長和七名管事。”


    “因清海大戰後,本部人員死傷不少,是以人手略有些不足,每隻小隊隻有六到八人,總共隻有七八十名弟子。”


    “即今起,你就去第六小隊任職吧!”


    “是。”唐寧應道。


    黃淵揮了揮手:“餘乾,帶他下去。”


    “走吧!”其身旁男子上前說道。


    “弟子告辭。”唐寧跟著其出了洞府,兩人遁光直起,行不多時,來到山腰一處殿前。


    內裏簡潔明亮,上方主位擺著一張桌椅,下方兩側擺著十張桌椅,屋內盤坐著一名紮髯滿腮男子。


    察覺到兩人入內,男子睜開雙目,起身朝餘乾躬身行了一禮:“餘師叔。”


    “去將其他人喚來,我有事吩咐。”


    “是。”男子應聲而去。


    “坐吧!這裏就是本隊議事殿。”餘乾行至主位上落座,開口道。


    唐寧聽他此言,這才知曉,敢情直屬六隊隊長就是此人,當下便在左側位末入座。


    餘乾道:“咱們直屬隊雖是大隊編製,但不像其他大隊一樣,有具體需要負責的事宜,直屬隊的職責就是隨時聽從聯隊指派的任務,因此平素可能比較清閑,但這不代表我們職務不重要。”


    “實際上,由於我們執行的都是聯隊直接下發的任務,所以在功勳值的獲取上比其他大隊更有優勢,當然了,任務要完成才有相應功勳值,若交代的任務沒順利完成,還會扣除功勳值,這一點需要謹記。”


    “是。”唐寧應道。


    “你在此山峰可隨便選一處建起洞府,若無特殊情況,本隊每個月末會舉行一次例常議事。”


    兩人說話間,一名麵白男子自外而入,微有些詫異的看了唐寧一眼,又向餘乾躬身行了一禮,隨即入座。


    不多時,又有幾人相繼陸續到來,不到一刻鍾,直屬六隊七名修士皆以齊聚,其中除了餘乾外,還有一名方麵大耳,三十餘許模樣男子也是元嬰修士。


    “諸位都到了,今日召集你們來,是有一項人事任命宣布,經本部聯隊決議,即今起,本隊再添加一員。”餘乾開口說道:“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本宗弟子唐寧,他是本次清海選拔的修士,分派到本聯隊,即今起,正式加入本隊。”


    “唐寧,這位是蘇名誠師弟。”


    “這位是呂芳。”


    “這位章朝陽。”


    “這位是於彥。”


    “這位是蔣天淵。”


    唐寧與眾人一一點頭示意,幾人亦點頭還禮。


    唯有蘇明誠老神在在,隻目光撇了他一眼。


    “餘師兄,要是沒有別的事,我就先告辭了,我還有其他事要處理。”蘇名誠起身說道。


    唐寧心下詫異,這個蘇名誠也太張狂了點,餘乾作為隊長組織的議事,還沒有宣布議事結束,他就要離去,這已經不是尊重不尊重的問題了,而是嚴重的權威挑釁。


    顯然,兩人之間肯定有些不大對付,而其他幾人對此都是眼觀鼻,鼻觀心,一副習以為常,絲毫不以為意的模樣,似乎早已司空見慣。


    “蘇師弟請便吧!此次隻是召你們來會個麵,沒有其他事情,大家可以離去了。”餘乾也沒有表現什麽不滿神態,點了點頭說道。


    話音方落,蘇明誠即大步走了出去,其他幾人亦相繼起身紛紛告退,隻剩下餘乾,唐寧還有輪值的於彥。


    “本隊除我以外,你們六人輪流執勤,一是本隊這座石屋,二是聯隊直屬議事殿,為期三個月。”眾人離開後,餘乾不緊不慢說道。


    看他模樣對蘇名誠方才行徑竟沒有絲毫不滿情緒,也不知真的不以為意,還是城府深沉,不形於色。


    “本次是於彥輪值,兩個月後,他輪值到期,你就排在他之後吧!至於聯隊直屬議事殿的輪值,是所有直屬大隊弟子輪著來的,輪到你了,自然會通知你。”


    餘乾說罷,起身便向外走去,唐寧也隨即出了石室,遁光騰起,來到山峰西南一角,著手開始建立洞府。


    忙活了不到一日,一座占地方圓兩三裏的洞府已完成,唐寧在洞府周圍布置了一套小型雲霧陣,將洞府遮掩,在後院將那顆枯萎的金雷竹再度種下,隨即盤腿而坐,將體內綠色靈力源源不斷灌入金雷竹中。


    直至體內靈力將近枯竭他才收手,金雷竹經過他體內綠色靈力灌溉,沒有絲毫變化,這倒也在他意料之中,想當年為了仙珠母蚌,他可是付出了上百年的心血。


    金雷竹作為修行界難得之物,若是這麽容易就被救活的話,反而有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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