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什麽時候感覺到腹中饑餓的?”唐寧繼續問道。


    “我不知道,之前我好像睡了一覺,有好久沒吃東西了,醒來後就感覺很餓。”


    “你睡覺的時候有沒有什麽特殊的異樣感覺?”


    “沒有,哦,對了,我好像做了一個夢,但夢裏有什麽想不來了。”


    “做了個夢?”唐寧嘀咕了一句,心中狐疑更甚,修士明心見性,超脫凡俗,怎麽還會做夢呢!除非是墮入幻境,和曆經心魔劫難一樣。


    可她從金丹初期突破金丹中期,按理說不會有心魔劫難,既不是幻境,又不是心魔劫難,那這個夢是怎麽迴事呢!


    “你之前經常睡覺時候做夢嗎?”


    “嗯,我記得,好久好久之前,也夢到到一次,但我忘了是什麽。”白衣少女偏著腦袋微微皺起了眉頭,似乎在迴憶:“嗯,是有過一次。”


    “那你醒來的時候呢!有沒有什麽異樣感覺?”


    “很餓啊!不是早告訴你了嗎。小寧子,你問完了吧!問完了趕緊把藥丸給我。”


    唐寧手中一翻,遞給她一瓶元陽丹:“最後一個問題,你現在吃飽之後有沒有其他什麽感覺?”


    “沒有。”白衣少女手一招,將丹藥攝至身前,掀開瓶蓋看了眼,確定是先前吃的丹藥無誤,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個藥丸餓的時候吃一粒就行了。”唐寧擔心她又一股腦全部吸入腹中,提醒道。


    白衣少女沒有答話,身形一閃,化作白光,迴到了儲物袋玄色滕樹之中。


    眼見其身形一閃消失,唐寧眉頭微微皺起,陷入了沉思之中。


    毫無疑問,小斬身上一定有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關鍵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譬如說,她經常掛在嘴邊的肚子餓,之前唐寧一直以為是她索要丹藥用以修行的一個借口,現在看來,未必如此。


    她或許是真的感覺到“餓”,至於為什麽會如此,具體原因暫且不曉,但基本可以肯定,她所說的“餓”並非實指腹中饑餓,而是靈力的消耗過度,因此需要丹藥補充靈力。


    那麽問題就來了,她一天到晚呆在玄色滕樹,除了吞食丹藥,打坐修煉之外,什麽事也不做,怎麽會靈力消耗過度呢!


    一般來說,修士在靜坐的情況下,不可能會產生靈力消耗。


    隻有一種可能,就是她在修行之中在暗自對抗什麽東西,因此產生靈力消耗,或者,是她本身特殊的體質,導致她哪怕什麽也不做,也會消耗靈力。


    而她所說的夢境,也是一個未解之謎,要是能搞清了這點的話,相信能夠對她的身世及來龍去脈有一個大致了解。


    按照她所說的,這種夢境一共出現過兩次,這一次出現在她突破金丹中期之境時。


    另一次出現在很久之前,如果猜的沒錯,前麵那一次夢境應該就是她突破金丹的時候出現的。


    如此,可以推斷出,這個夢境會在她每次突破自身境界的時候出現。


    結合她所說的饑餓感,唐寧心中有了一個大致的猜想,不管她什麽出身,什麽來曆,總之她現在一定是受到某種影響,從而成了這幅狀態。


    暫且把這種影響稱為封印的話,那麽她每一次突破時,都是在解開封印的過程,那個夢境很可能就是她封印殘留的效果。


    這樣一來很多事情就可以說的通了,譬如說,她在突破金丹之時,為什麽沒有引來天地靈力的異象,因為她根本不是在突破自身,而是解開封印,恢複修為。


    而她之所以感覺到“餓”,是因為平時需要對抗這種封印帶來的負麵影響,在不斷的對抗之中,不知不覺消耗體內的靈力,因此需要靈力補充。


    但她為什麽這次解開封印,突破金丹中期後,需要這麽多丹藥,這是她突破金丹期時刻沒有出現過的情況。


    而且在吞食了丹藥後,身體還發生那樣的變化,這一點卻是怎麽想也想不通了。


    或許隨著她修為的提升,這些問題會最終迎刃而解吧!


    唐寧心下想道,也不再為她的事過多思量,當即盤腿坐下,吞下丹藥,閉目修行起來。


    幾日時間一晃而過,這一日,唐寧出了屋室,來到山頂石殿內。


    裏間,端坐著十餘道身影,都是二十三軍團六縱八聯直屬一隊的修士。


    其中有幾人見他走來,向他點頭示意,唐寧也一一還禮,在一偏僻位置落座。


    不多時,陸續又有好些人走來,過了一刻鍾,三道身影自外而入,分別是隊長方霆,督查沈一心,副隊長劉仲。


    三人各自落座,隊長方霆開口道:“根據聯隊命令,此次我們聯隊直屬將負責的“宣華裏”執勤任務,而我們隊則具體負責“宣華裏”南麵範圍屬地,為期是三個月,明日辰時出發。”


    他話音方落,督查沈一心接口道:“我提醒大家一句,不要誤了時辰。王華道友,田衝道友,上一次盟軍讓本隊去裝卸前線物資,你們為什麽沒有參加?”


    “我們外出駐地了,不知道此事。”田衝答道。


    “我知曉你們外出了,為什麽不報備地點?同盟軍團規章手冊你們沒有看嗎?軍團以下任何隊伍必須按照指令駐紮,其隊修士外出必須報備明確事由和地點,征得隊長同意方可外出,你們有報備嗎?你們有征得同意嗎?你們私自外出是一次兩次了嗎?”


    王華道:“我們並不知曉本隊有新的任務,按常例,那段時間是隊伍歇息的時段。”


    “隊伍隨時可能有緊急任務,你們不止一次沒有參加本隊的出勤任務了,從你們加入本隊以來,至少有三次錯過隊伍的任務。有鑒於此,我已經向聯隊揭舉你們違反同盟軍團法規的行徑,聯隊下發處理結果,將扣除你們今年一半薪俸。”


    “你們有什麽權利扣除我們的薪俸?”王華霍然起身,憤憤道:“我領取的是本宗薪俸,和聯隊有什麽關係?我不拿青州同盟軍的一顆靈石。”


    沈一心淡淡道:“聯隊的處理結果我已經通知你們了,你們若不服從處置,可以和聯隊長申訴。”


    “姓沈的,你欺人太甚。”田衝拍案而起,將桌椅拍的粉碎:“什麽狗屁督查,拿著雞毛當令箭,當我們是“星月宗”是好欺的嗎?我告訴你,我的靈石薪俸一分都不能少,我現在正式宣布脫離本隊,原因是,田某人不能和傻逼共事。”


    田衝說罷拂袖而去,徑直出了石殿。


    “姓沈的,你們混元宗要耍橫,滾迴你們北海郡去,這裏還輪不到你們作威作福。諸位道友,告辭了。”王華朝眾人一稽首,大步而去。


    石殿內一時間鴉雀無聲,眾人眼見兩方爭吵,一個個都如同啞子瞎子一般,視若不見,聽若未聞。


    隊長方霆眼觀鼻,鼻觀心,巍然不動,副隊長劉仲則低眉順目,好像睡著了一般。


    混元宗與鏡月宗兩個頂級玄門,一個虎踞北海郡,一個龍盤東萊郡,本來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大玄門,也沒有什麽利益衝擊。


    不知為何,在此次玄門同盟中竟吵得不可開交,勢同水火一般。


    這在同盟中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之事,凡是有鏡月宗和混元宗弟子所在的隊伍,兩方一見麵就要唇槍舌戰,甚至還發生了私下爭鬥的情況。


    對此,盟軍高層還特別作出了部署,將兩個宗派弟子完全分開,總之不能讓兩宗弟子同處一個隊伍。


    但兩者作為玄門的翹界,各自雄據一方,所影響的可不僅僅是自家弟子而已。


    “星月宗”是東萊郡的大玄門,作為東萊郡三甲玄門之一,勢力雖比不上鏡月宗,混元宗這種大宗派,但實力亦是極強。


    關鍵是其與鏡月宗的關係十分密切,可謂鏡月宗在青州的頭部馬車,因鏡月宗與混元宗的矛盾摩擦,星月宗作為鏡月宗交好的宗派,再加上其他一些原因,導致星月宗和混元宗也不大對付,雙方偶有爭執。


    準確的來說東萊郡各派與混元宗都不大對付,而星月宗則表現的尤甚。


    就直屬小隊而言,王華與田衝這兩名星月宗弟子與混元宗弟子沈一心,雙方之間的摩擦已非一日,但頂多也隻是背後議論兩句,像今日這般正麵衝突,動靜鬧得這麽大還是首次。


    沈一心針對他們的行為很明顯,同盟雖有規定,外出得事先報備,得到隊長允準。


    但這玩意兒就和玄門的很多規章製度一樣,基本是形同虛設,沒幾個人真拿其當迴事,別人不說,唐寧就經常外出煉丹,也從來沒請示報備過。


    而且若說缺席隊伍任務的話,也不僅僅隻是他們兩人,很多人都缺席過。


    一般來說,每個隊伍輪值的情況下,一年之中有三個月時間是需要出勤任務的,這是固定的,除此之外,其餘大多都是自主時間。


    而在這期間裏,聯隊偶爾會安排一些別的任務,比如說裝卸前線物資,查檢維護戰船,建造法陣等等事宜。


    這種任務都是臨時性的,可能哪裏缺人手,就將隊伍調過去征用一段時間,有時候剛好外出碰巧不在,這是情有可原的,一般不會計較。


    總不能要求所有人為了這種臨時性的任務,長年累月一天到晚守在駐地裏,不準人外出吧!


    唐寧輾轉過這麽多隊伍,這種事一般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像這麽較真,進行處罰的還是頭一次見。


    顯然,沈一心此舉並不是大公無私,而是私人恩怨,進行報複。


    所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眾人自然不願摻和到兩派私人恩怨之中,平白惹得一身騷,是以都閉口不言。


    而隊長方霆又是太玄宗弟子,就不會摻和此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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