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屍首遍野,修為低微者直接被飛彈的餘威碾為了齏粉,餘下皆血肉模糊,或直接化作了一灘血泥。


    整個虛樞山一片死寂,風靈舟沒有停留,扔下兩枚飛彈後,徑直離去,仿佛隻是路過隨手扔下了兩顆石子,隻留下一片狼藉的巨坑窪地。


    舟上眾人被此番景象震的說不出話來,人人目瞪口呆,隻怔怔的望著那一片焦土。


    風靈舟上由於存在防衛光幕及符文的保護,是以金色飛彈的巨大威力沒有波及到法舟上來。


    然而整個虛樞山的一片死寂已足以說明它的恐怖。


    金魚飛彈屬於五階輕靈械,按照級別是用於對抗化神修士的,虛樞山內眾人在這種級別的靈械麵前,根本沒有任何反抗之力,整個大陣如紙糊一般瓦解,金魚飛彈爆裂之後,隻眨眼間,方圓數幾十裏就已是一片焦土。


    修為低微者直接被蒸發,修為高深者若是離爆裂中心地較遠的話,或許能夠抵抗一下,逃得一命。


    金魚飛彈爆裂的十裏範圍內,不可能存在還活著的生命,以金丹修士的能力,若是運氣好的話,遠離它數十裏,可能會有一絲生機。


    風靈舟幾息之間便已行駛出了百餘裏遠,虛樞山在眾人眼中越來越小,很快便消失不見。


    “這就是我們將要麵對的戰爭。”薑羽桓遠遠望這虛樞山方向,忽然開口道。


    “或許,不僅僅是如此。”唐寧道。


    莊心乾目中精光閃爍,一言不語。


    在這種級別的戰爭麵前,無論是金丹修士還是元嬰修士,本質上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個人的能力被無限縮小。


    戰爭的勝利條件靠的是指揮得當,與裝備的精良程度。


    和此一比,新港上的玄魔鬥爭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的遊戲罷了。


    風靈舟飛速行駛越過無數大山大河,眾弟子從震撼中迴過神來後,開始無比興奮的馳想,又交頭接耳議論起來。


    不到半日時間,風靈船便出了新港,向一望無際的汪洋大海駛去。


    ……………………


    斷脊山坊市,寶興客棧房間前,一名短手短足,肥頭大耳,兩鬢斑白的男子推門而入,正是幽魅宗掌教鄭介懷。


    內裏,荀文行與莫道得正盤坐於地,眼見他入內,兩人睜開雙目,互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眼神中看出了幸災樂禍之意。


    原來,三人在聽聞青州玄門派出的隊伍到達清海時,唯恐他們臨行之前會對其宗派展開攻擊,於是早有準備,已秘密將一部分精銳弟子及重要物資轉移到其他地方。


    三人約定,如若宗派受到了攻襲,則來寶興商會坊市商議後續進退之計。


    隻是幾人萬沒有想到,玄門展開攻擊的方式居然是這種模式,僅區區兩顆十丈大小飛彈,就將整個宗門化作了一片廢墟。


    他們為免行徑暴露,隻是將少部分精銳弟子和物資轉到各個地點,大部分弟子和物資仍在宗門內,此刻俱已化作焦土。


    新月門是最先遭受到攻擊的,血骨門次之,兩人來到寶興商會,遲遲未見鄭介懷到來,心下正驚疑。


    蓋因兩人宗派損失慘重,上千名弟子留守宗門的弟子在金魚飛彈攻擊下無一幸免,如若幽魅宗逃過此劫的話,三派在新港的勢力立時失衡。


    兩派甚至可能會有被幽魅宗吞並的風險,此刻見到鄭介懷灰頭土臉到來,兩人心下皆是一寬。


    荀文行率先說道:“鄭道友來了,想必貴宗也是遭遇了玄門風靈船襲擊吧!”


    鄭介懷微微歎了口氣:“這玄門的人也太狠了,竟然直接動用風靈船進行打擊,早知如此,應該將所有人手全部撤出的,本宗有四名師弟留守,除了一人身受重傷逃過一死外,其他三人全部遇難,弟子死傷和財務損失不計其數。”


    “整個虛樞山化為一片廢墟,許多含有靈石的山峰亦在飛彈的攻擊下被摧毀。”


    靈石乃是天地靈力匯聚而成,久而久之凝成的固體形態,一般藏於山體或者地底,與岩石融為一體,因此其挖掘是個細致的工作。


    挖掘的過程中不能對靈石有絲毫的破壞,否則會導致靈石靈力的泄露,一旦有破損,那靈石中的靈力就會立刻消散於天地之間。


    這也是為什麽挖掘靈石大多都由普通世俗人去完成,因為就挖掘靈石的效率來說,普通世俗人和修士差不了多少。


    挖掘工作需要精雕細琢,抽絲剝繭,靈石與山體岩石融為一體,需要將其外部包裹的岩石或泥土一點點波瀾才行。


    如果像修士一般,靈器砸下,那包裹在岩石或泥土裏間的靈石就會破碎,造成靈力消散。


    就如同金魚飛彈一般,巨大的威力將整個山峰都夷平,內裏的靈石早就破碎了。


    值得一提的是,這些破碎的靈石,靈力消融後被周圍土壤吸收,會形成一個內循環,久而久之,亦會重新凝成固態,被岩石或泥土包裹,最終化為靈石模樣,隻是這中間需要大量時間,才能由靈力轉化為靈石。


    莫道得道:“鄭道友無需自責悔恨,這世間本就弱肉強食,話說迴來,如果我們轉移太多人手,玄門可能會察覺,到時候結果未必比現在更好。如今需要考慮的是下一步應該怎麽辦?”


    荀文行道:“我們雖然損失慘重,然製衡本土的修行家族依然有餘力,玄門此次離開之後想必不會再迴來,現在唯一需要擔心的是,牧北聯盟南下後引發的大戰。以我們的實力,參與這種級別戰爭九死一生,因此需要盡量避開此次大戰。”


    鄭介懷道:“來的時候我想到一個法子,與其被動等待牧北聯盟南下,然後征召我們,不如主動與他們聯係。”


    “現今玄門撤走,整個新港成為我們地盤,我們主動向牧北的聯盟軍投誠,然後和他們申請留下來守備此島,隻需打通這裏麵的關鍵人物即可。”


    莫道得道:“鄭道友的意思是,賄賂牧北聯盟的負責人,讓他們給我們安排守備此島的任務?”


    鄭介懷道:“現在這是唯一的辦法,希望兩位道友能以大局為重,不要再藏著掖著,將所有東西都拿出來,合我們三宗之力準備一份勉強能上台麵的重禮,然後派人前往牧北,打通關係。”


    “隻有這樣,我們才能占據新港,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靈石沒了可以在挖掘賺取,若是容身之地都沒了,可就真的什麽都沒了。”


    荀文行猶豫道:“鄭道友認為什麽樣的重禮能算上的了台麵?”


    鄭介懷道:“那得看這個關鍵人物是什麽級別的修士了,我意合我們三宗之力,砸鍋賣鐵也要至少籌出六千萬靈石,然後再趕赴牧北,見機行事。”


    莫道得眉頭微皺:“六千萬靈石,我們現今宗門慘遭重創,正是休養生息,百廢待興之時,一下拿出這麽多靈石,恐怕有些難處啊!”


    鄭介懷道:“如今玄門敗走,整個新港都成為我們轄地,玄門轄下那些靈石,資源,商鋪,賭坊等等,價值何止數千萬靈石,我等忍一時之痛,若能將新港徹底占為己有,又何必在乎這幾千萬靈石。想必兩位道友也不願到時又出現兩三個宗派駐紮新港,來分食本就不多的資源吧!”


    兩人猶豫了良久,最終緩緩點頭。


    ………………………………


    風靈舟在碧空如洗的天空和一望無際的蔚藍大海中行駛了十餘日,眾人盤坐在船體頂層甲板各處,正自閉目修行,忽然,一陣轟隆隆巨響從四周傳來,眾人睜開雙目一看,隻見身後西北方位,一座巨大的船體激射而來。


    那船體全身呈赤紅之色,周身光芒大綻,速度比之風靈船快了不止一籌。


    兩船越靠越近,眾人這才看清,那船身具體模樣。


    但見其船頭似鳳頭,船尾似蛇尾,長約二十裏左右,高約五百丈,好似一個移動的山脈。


    船頭船尾赤紅的旗幟上,書寫著蒼藍商會四個大字。


    船身兩側之間,排列著眾多巨大的炮口。


    兩側矗立著眾多貫甲修士,船艙旁擺滿了巨大的石箱,又有各式各類光芒流轉的靈械。


    兩船並列而行,不到幾息間,赤紅戰船已超越了風靈船,向著西南方行駛而去,很快就不見了其身影。


    顯然,這是一艘通往牧北的戰船,蒼藍商會乃是青州內陸一個大商會,雖然現在天下紛爭,玄門與魔宗、妖族爭的你死我活。


    然而商盟並未參與其間,他們向來著秉持的中立態度,由於他們的強大實力與財力,無論是玄門、妖族、魔宗,都不願主動去招惹他。


    是以縱使玄門撤出了牧北,但清海上偶爾也能看到往來牧北的船隻,這些無一例外都是商會的戰船。


    他們運送大量物資,前往兩地售賣,這些年可以說發了不少橫財。


    牧北由於戰爭經年,導致物價飛漲,無論丹藥、符籙、法器、陣法都比市場價要高出很多,軍備靈械更是如此,聽說一艘磁元炮在牧北的價格都已漲到了兩倍以上。


    商人逐利,是以有商會甘冒大險,往來牧北兩地買賣交易,賺取巨大差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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