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等人在青陽宗歇息了一日,次日,與青陽宗大隊人馬一道出了其宗門,一行人浩浩蕩蕩往南而去。


    此次青陽宗由元易殿許文若,宣德殿韓崇及外務院賀子陽帶隊,亦率領了三百名弟子。


    眾人隨著押運隊伍緩緩而行,許文若與唐寧押後,兩人一邊閑聊,一邊跟隨著隊伍緩慢行進。


    “唐兄,當初貴宗一別,今已一二百載,不意你我能以今日之身份相逢,看來緣分自有天定,隻不知於飛熊老兄如何?”許文若開口說道。


    唐寧聽其說起往事,一幕幕湧上心頭,亦覺得頗為奇妙,似乎一切冥冥中自有安排。


    當初籍籍無名的煉氣弟子,何等稚幼,誰能料到百餘年前,意外相逢的兩人今日竟然都身居高位,一個位列宣德殿殿主,一個位列元易殿殿主。


    特別是兩人都屬於極其普通的弟子,既不像莊心乾,賀子陽那般天生異稟,也不似薑羽桓、姬無我資質極佳。


    這些人若偶然相逢,若多幹後以尊貴相見,倒也沒那麽稀奇,隻能說意料之中,畢竟所有人都能預想到他們日後極可能成為門派擎天一柱。


    兩人在當時都是普普通通,毫無聲名,今日卻都能成就金丹,位列各自宗門三殿殿主之職,著實有些驚奇,恐怕當初誰也不會想到有這麽一天。


    “於道友前些年我亦見過他一次,其雖未能成就金丹,卻也相距未遠,已然是築基後期修士了,在水雲宗任兵杖部執事。”唐寧開口道。


    “若他亦能成就金丹,他日,你我三人再度相逢,說不定能成一時之佳話呢!”


    唐寧微微一笑,沒有接話,許文若繼續說道:“早聞得唐兄大名,前月又孤身刺殺了血骨門金丹長老鐵畫骨,可以說是名揚新港,我正有一惑不解,未知唐兄可否賜教?”


    “許道友請言之,在下知無不答。”


    許文若道:“血骨門乃是本宗之大敵,鐵畫骨作為其宗派內資格最老的金丹修士之一,無論神通功法皆為同輩之翹首,且其為人奸滑老辣,你是如何將他誘出紫青山伏殺的呢?”


    唐寧遂將整個計劃簡略說了一遍。


    許文若點頭道:“原來如此,隻是我還有一事不解,唐兄如何冒此大險刺殺鐵畫骨,這裏麵莫非還有更深層次原因嗎?”


    唐寧沒有隱瞞,又將自己與鐵畫骨仇怨說了一遍。


    許文若道:“唐兄膽識智謀過人,可謂文武雙全,在下拜服。今逢天下大亂之際,他日龍離淺灘,前途不可計量。”


    唐寧看了他一眼,微笑道:“區區雕蟲小技,不值一提,許道友乃真臥虎藏龍之士,當初在試煉之地,道友以墨畫為引,竟然能創造出栩栩如生的真實生命以作斥候。”


    “說來慚愧,當年唐某修為低微,見識淺薄,不知道友此神通妙法之深奧,隻當做等閑術法。今日想來,道友這般神通才真是驚天泣鬼之妙法,實不相瞞,這些年來,我時常想再睹此法之奧妙。”


    “如今道友已至金丹之境,想來功法更為玄妙,不知可否再施妙筆?讓在下一睹風采。”


    許文若笑道:“雕蟲小技,不值一提,我這點術法也隻能畫畫花鳥蟲魚之類的,當做斥候之用,論戰鬥力還不如鄉村野婦。”


    唐寧道:“道友何必過謙,我記得當時你曾說過,可作婦人模樣,未知可否讓我長長見識?”


    許文若聽聞此言,微微一愣,隨即神色有些尷尬:“都是年少時的荒唐事,唐兄莫要取笑了。”


    唐寧見其顧左右而言他,也就不再多問,他隻是好奇當日在斷脊山坊市所見到的那個頭戴鬥笠,身著黑袍的奇怪修士,究竟是不是許文若神通所幻化的,因此想要再見一眼,以確定自己的猜想,如果不是許文若,那麽這個人究竟是誰?


    當然,每個人有每個人深藏的秘密,都像他體內的綠色靈力一般,是不可以讓別人發現的,其既然不願多說,他自然不好逼問。


    一行人晝行夜伏,約莫行了二十日左右,來到水雲宗,在其宗門內歇息了一日。


    翌日,與水雲宗眾人一道而去。


    水雲宗隻派出了兩名金丹修士,分別是其元易殿殿主舒雲嵐及外務院院主南宮緋月。


    從水雲宗到斷脊山坊市隻行了不到十日,眾人大隊人馬浩浩蕩蕩約莫有近一千弟子,停落在光幕附近,引起來往不少人注視。


    幾人微一商議,決定由羅清水,許文若,舒雲嵐三人先行前往坊市內拜會坊市掌櫃,其他人等暫且在此等候。


    約莫半個時辰後,但見眼前光幕逐漸消融,內裏寶興商會大隊修士排列兩側魚貫而出。


    約莫百餘名商會修士貫甲執弩,矗立兩旁,身上皆穿著光芒閃閃的一階及二階戰甲,手中拿著寒光閃閃的巨弩。


    眾人身後,彭萬裏幾人飄然而出,為首一人廣額闊麵,紮髯滿腮,正是坊市掌櫃陳裕,其身後跟著兩名坊市的管事。


    “諸位道友,請入內吧。”陳裕開口說道,做了個請的手勢。


    眾人於是抬著箱子騰空而起,向內裏而去,穿過如水光幕,跟隨著坊市人員來到一處青色光幕前,陳裕手中一翻,一張符籙遞了進去。


    很快,光幕消融,一道遁光激射而出,向其行了一禮,雙方言語了數句,商會修士領著眾人入了裏間。


    內裏是一個巨大的空地,約莫有十裏方圓大小,其間又分為多個區域,隨處可見堆積的貨物。


    四周每百丈之距就有一個亭台,每個亭台下各有一名修士盤坐。


    眼見陳裕領著眾人而入,那些亭台下盤坐修行的修士,紛紛遁光一閃,來到其身前。


    陳裕與他們交代了幾句,又迴身與彭萬裏三人說了些什麽,便徑直離去,隻留下坊市的兩名管事在此主持。


    唐寧與許文若押後,跟隨著眾人緩緩而入,坊市的管事正指揮著眾人將押運的石箱送至指定的區域按規格放置。


    忙活了約莫一個時辰,三宗所有物資均已入庫,坊市的人員挨個打開石箱,檢驗內裏物資數量,並著手記錄。


    唐寧等人全程陪同坊市兩名管事記錄了所有物資儲備,並在他們所記錄的清單上簽字畫了押,隨後坊市的修士將所有石箱貼上條文,眾人於是撤出了此地。


    經過一番商議,唐寧與薑羽桓領著本門弟子迴歸宗門,留下彭萬裏與商會人員敲定後續事宜。


    半年時間一晃而過。


    唐寧率領著押運隊伍陸續將三批物資順利交接至坊市,最終決定由彭萬裏負責跟隨寶興商會的運輸船前往月牙島,完成後續的交接事宜。


    ………………………………………


    荒僻的山林間,一道遁光激射而至,現出一雙鬢微白廣額闊麵男子身形,正是血骨門掌教荀文行,他環顧了四周一眼,見四下無人,徑直朝前方洞**而去。


    內裏伸手不見五指,唯有水滴石麵之聲,盡頭石壁之間盤坐一名頭戴鬥笠,身著黑袍的修士。


    “為什麽突然改變會麵地點,發生了什麽事?”荀文行開口問道。


    “坊市不安全,可能有人開始懷疑我了。”女子清脆的聲音傳來。


    荀文行聽聞此言一驚:“是誰?會不會對我們的計劃有影響?”


    “唐寧,我隻是懷疑,並不確定,為免節外生枝,以後就不要再坊市會麵了。”


    荀文行眉頭一皺:“怎麽又是他?”


    “記得我們初次會麵時,我就說過碰見唐寧,可能是那時被他發現了破綻。”


    荀文行沉吟道:“不會暴露我們的計劃吧!要不要停止?”


    “我已經派人盯住他了,從他近期情況看,並無異常,應該沒有發現我們的事。”


    “你派人?可靠嗎?”


    “放心吧!我在青陽宗這麽多年,總還有幾個親信。你那邊怎麽樣?”


    “都已經聯係好了,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那就動手吧!”


    “提前動手?不按計劃行事嗎?”


    “等不了那麽久了,遲則生變,現在正是最好的時機,玄門派出了不少人手跟隨商會的運輸船前往月牙島,現在整個新港的玄門都在計劃撤離,所有玄門高層都認為你們不會在這個時候發動沒必要的戰爭,出其不意,攻其無備,沒有比這更好的時機。”


    荀文行沉吟良久:“好吧!我立刻聯係幽魅宗和新月門,計劃要做調整嗎?”


    “當然。”


    兩人商議良久,荀文行離開山洞,化遁光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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