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眾人愣了一愣,頗有些不敢置信,隨即欣喜若狂,顧雍當即下拜叩首:“仙師果能帶小女入仙門修行,顧家大小當牛做馬亦不足以報恩情之萬一。”


    其身後婦人亦頻頻叩首,顧家老小皆下拜行禮。


    唐寧擺了擺手:“起來吧!無需多禮,此女與我有緣,正好我身邊缺一個庭廚掃灑,做粗活跑腿的人,她若能成功蛻凡,步入修行,可拜入我門下。”


    方淵聽聞此言,亦深深看了顧元雅一眼,目中有豔羨之色。


    “快,快行禮拜師。”顧雍趕忙迴頭催促道。


    其身後婦人連忙領著顧元雅上前叩首行禮,小姑娘怯生生的喊了一聲師傅。


    唐寧道:“有件事兒得和你們先言明,入了本宗後,一切有規章約束,不可隨意下山,修行之中有諸多劫難,生死俱憑天意,當然了,我會幫助她盡量渡過,但主要還是看她自己。縱使渡過劫難,你們今後再想見她,可就不那麽容易了。”


    顧雍道:“小人知曉,這成仙哪是那般容易的事,有仙師關照,小人放心,縱死無悔。隻是有一事兒,小人目今還是戴罪之身,仙師雖救下小人,但恐朝廷不會輕易罷手。”


    “這點你們無需擔心,赦命一會兒就下來,你們在此安心呆著,過幾日我來接人。”唐寧說道,出了屋室,遁光騰起。方淵緊跟在後,禦起飛劍而去。


    顧家大小眼見此景,又連忙下拜叩首。


    ……………………………………………


    皇宮內,碧瓦紅牆,玉階金殿,威嚴氣派。


    一道遁光直落,現出一名身形清瘦,兩鬢斑白老者身形,正是楚國主事章衍。


    兩側甲士見其出現,紛紛下拜行禮,不多時,殿內腳步匆匆走出一名身著龍袍的中年男子,但見其身形羸弱,顯然一副酒色過度模樣。


    他快步來到章衍身側,下拜道:“國師如何今日降臨此地?有何事見喻?”


    章衍道:“有一位名叫顧雍的官員,聽聞其被判斬首,他是本宗一位師兄的故人之後,望陛下給老夫些許薄麵,饒恕其罪。”


    “原來是上宗仙師劫走了顧雍,孤還以為是哪位妖人,既是國師親臨,怎敢不從?孤這就下旨,令其官複原職。”


    章衍點了點頭,身形一閃,化作遁光離去。


    顧家府宅內,馬蹄響起,一隊甲士貫甲持戈闖入了顧府,慌得顧雍等人戰戰栗栗。


    為首之人,手拿黃布,開口道:“顧雍接旨,著你立刻官複原職。”


    ……………………………………………………………


    太南穀坊市,寶興客棧內,唐寧走至裏間,一名芳容窈窕女子立刻迎了上來:“前輩,有什麽吩咐?”


    “你們主事的呢?我有要事見他。”


    “前輩請隨我來。”女子領著唐寧來到三樓一屋室前,敲響了石門。


    內裏傳來一渾厚男子聲音:“進來。”


    女子推門而入,隻見內裏蒲團之上盤坐著一名獅鼻闊口的中年男子,女子朝他行禮道:“嚴大人,這位前輩說要見您。”


    嚴姓男子抬頭看了唐寧一眼,揮了揮手:“你先退下吧!”


    “是。”女子應聲而退。


    “道友是乾易宗修士?不知見我有何事?”男子問道。


    唐寧道:“聽聞汴京將有一場競賣會要舉行,貴坊市乃是本次競賣會報備點之一,未知我能否參加?”


    嚴姓男子笑了笑:“當然可以,我們十分歡迎道友參加。”


    “競賣會在什麽時候開始?”


    嚴姓男子左手一翻,拿出一塊巴掌大的金色令牌遞給他道:“三個月後,汴京城南百五十裏,三石峰的殿閣內,道友持此物直接去就好了。”


    唐寧接過令牌:“道友可知曉本次競拍會上大致都有哪些物品拍賣?”


    嚴姓男子道:“具體拍賣名單我亦不知。”


    “多謝道友,在下告辭。”唐寧說道,出了商會,徑直離開了坊市,化遁光而去。


    ……………………………………………………………


    汴京城東街巷的商鋪內,方淵正盤坐蒲團上閉目修行,聽得腳步聲響起,他睜開雙目,但見唐寧推門而入,趕忙起身躬身行禮。


    唐寧左手一翻,從儲物袋中拿出五顆中品靈石遞給他道:“這是你的獎賞,有什麽事我會再吩咐你的。”


    “是,多謝師叔。”方淵接過靈石,開口道。


    “顧家那邊怎麽樣了?”


    方淵道:“朝廷已下了赦旨,顧雍已官複原職。”


    “顧雍府邸在你們情報站監測之內吧!”


    “是。”


    “你們之前有對他們進行監聽嗎?”


    “有的,但記錄的並不多。”


    “全部整理出來給我。”


    “是。”方淵應道,轉身出了商鋪。


    唐寧盤坐在屋室內,約莫大半日後,方淵迴到此地,手中翻出一疊卷宗和留音符,雙手遞上道:“師叔,這是所有監聽到的關於顧家的話音。”


    唐寧接過卷宗一一看了一遍,原來顧元雅是顧雍第四房小妾的孩子,顧雍一共八房妻妾,顧元雅既是女子,自然不受重視,她母親亦無寵,雖生在官宦世家,身份卻也隻比奴婢高那麽一點,每月隻有三兩銀子薪俸,看來過的並不那麽舒適。


    “我走之後,顧家你稍微照看著點,有什麽事知會我一聲。”唐寧將卷宗遞還給他道。


    “是,弟子明白。”方淵應道。


    唐寧起身出了商鋪,化遁光而去。


    ……………………………………………


    顧家府宅內,一群大小老少圍繞著顧元雅母女身側,滿麵笑容,噓寒問暖,極盡討好諂媚之態。


    自唐寧表示要將顧元雅招入仙門,收為徒兒之後,顧元雅母女地位就直線上升,每日隨時有一大幫子人服侍左右,生怕有個什麽損傷。


    “妹妹啊!你可真是好氣運,唐仙師居然肯招元雅入仙門,收為弟子,真是咱們顧家祖上積德啊!”一名雍容華貴婦人說道。


    “是啊!元雅這孩子,自小聰穎,冰雪聰明,長得又招人喜愛,早知不是池中之物。”旁邊一女子附和道。


    “都是托老爺的福分,唐仙師也是看在老爺麵上,才肯招元雅為弟子,否則哪有這般機緣。隻是可憐元雅一個人小小年齡在仙山孤苦無依。”一姿色秀麗的婦人說道,將顧元雅摟在懷中,輕輕撫摸著她腦袋,眼中滿是不舍之情。


    雍容華貴婦人說道:“妹妹,你就放心吧!那唐仙師是什麽人物,你沒看這幾日來拜訪的人,都快把咱們門檻踏破了,這些可都是皇親國戚,平時想見一麵都難,現在都巴巴來咱們府裏呢!”


    “昨日皇後還親自來看望元雅了呢!我都打聽了,唐仙師可不是一般人,聽說在仙宗非常有分量,比咱們國師名頭還大呢!要不然國師能親自去找陛下說情嗎?”


    “元雅能跟著他修行,可是十世都修不來的福分。”


    幾人說著閑話,外間小廝不斷往來,將奇花異草,書法字畫等珍奇之寶一次搬至園中,擺布起來。


    “等等,你手裏拿的是什麽?”雍容華貴的婦人喊住一個小廝道。


    “是軒貴妃送來的美玉,老爺讓我送來。”小廝答道。


    那婦人眉頭微皺:“這等東西怎麽能放在妹妹房中,你去,到我房內,將壓在紅箱底下的那塊汗顏玉拿來。”


    顧元雅母親慌忙道:“姐姐,不可,那可是你祖傳之寶,我怎可消受。”


    雍容婦人聽聞此言,噗通一下就跪下了,眼角不斷垂淚:“妹妹,我求你一件事兒,你可一定答應我。”


    “姐姐快起,這怎麽敢當,姐姐有事請說,我能做到的絕不推辭。”


    雍容婦人眼角含淚,慢慢起身:“你知曉我有三個孩兒,雖是顧家嫡子,但各個都不成器,隻耽於玩樂。昨日晚間,我請皇宮中侍養的仙師來看了,我說我這三個孩兒中隻有老三毅兒具有仙根,但資質很差,除非仙宗有人,否則難入仙門。”


    “我想請你幫忙說話,和那唐仙師說說,順道將毅兒也收入仙門,給他一個機會,也算是咱們顧家有光大門戶的人。”


    “老爺也是這個意思,隻是他不好和你開口,妹妹,我求你,幫幫我吧!”


    顧元雅母親為難道:“這可讓我怎麽說,那唐仙師能聽我說的嗎?會不會不高興。”


    婦人道:“唐仙師是元雅師傅,毅兒是元雅兄長,看在這層關係上,想必也不會拒絕。到時候,先由我開口懇求仙師,你在旁邊說句話就行。”


    她話音剛落,外間走進一名五官端正,麵色白淨男子。


    “老爺。”幾名婦人紛紛欠身行禮。


    “快坐。”顧雍和顏悅色對顧元雅母親道,轉頭揮了揮手:“你們都退下吧!”


    “是。”眾多奴婢小廝魚貫而退。


    “元雅,過來。”


    顧元雅怯生生走過來。


    顧雍將她抱在腿間,說了一眼溫言軟語,左手一翻,遞給她一張紙卷,上麵寫著一二十個名字。


    “聽爹的話,到了仙宗後,和這些人都會個麵,以後他們有事啊!你幫襯著點,這些可都是朝廷裏的達官顯貴,那些王爺,皇後,貴妃的子侄也和你在同一宗門,今後你們要相互扶持,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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