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婉微微一笑:“那好吧!我盡量為你省點。就算你深藏巨富,這般有出無進,長期的丹藥費用恐怕也撐不了多少時吧!”


    這話倒也沒錯,固本丹一百靈石一顆,一年下來得三萬多靈石,哪怕不是天天吃丹藥修行,怎麽也得兩萬多靈石的丹藥耗費。


    而他月俸不過一千靈石,光是丹藥的靈石消耗就入不支出,長此以往肯定吃不消的。


    縱然他身家百萬,也不過幾十年就花費完,而對於修士來說,幾十年並不漫長。


    要怪隻能怪他靈根資質低劣,隻享受宗門最低級別的薪俸,他是中等偏下靈根資質,享丙級下等資源。


    如若換成上等偏下靈根資質的話,就能享乙級下等資源,那麽薪俸能夠翻一番,那也就差不多能支付丹藥的消耗了。


    從他主事情報站以來,這十餘年來,不知不覺也花了二三十萬靈石了。


    除了他自己丹藥所需那份,還有小白蛇的花費。


    其每日一顆元氣丹,一年就得一萬八千靈石。


    唐寧的薪俸撐不破天也就勉強供應自己丹藥花費,小白蛇那一份可負擔不起。


    “省著點當然好了,但該花的還是得花啊!別到時候下麵弟子們說你克扣他們獎賞,和我來訴苦呢!”唐寧道:“哦,對了,你那侄孫的事情我已經和宗門的渡緣使說了,想來他也該下山了吧!你可速迴許家,護送你那侄孫往落雲山脈,以免出什麽變故。”


    “多謝唐仙使。”


    屋室內一時間陷入沉默,唐寧見她端坐不走,又不說話,於是問道:“還有別的事兒嗎?”


    許清婉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口說道:“前幾日鄭大哥來找我了。”


    這件事縈繞在她心頭好幾日,不知該如何麵對,此時見了唐寧,便有一種強烈傾訴欲望,想說與他聽,拿個主意。


    “方才我已經聽下麵弟子說過了,聽說你們鬧得不歡而散?”


    唐寧本不準備談論這個話題,主要是兩人之間已經有很多閑言碎語了,如果再過度關注她的私事,特別是她和鄭威的瑣事,會讓人覺得心存不良。


    但既然她主動開口說了,了解一下總是好的。


    畢竟是手下的兩員大將,一個主管外圍事務,一個主管財務,真要鬧出矛盾不和的話肯定影響情報站工作。


    但這種可能性接近於無,就算她不說,唐寧也能大致猜到是為了什麽事,說來說去,總不過男歡女愛那點子事。


    “沒有那麽嚴重,他…似乎很芥蒂我和你之間的事,盤問了我們的關係,情緒有些不大對,態度也有些急躁。”


    看來鄭威是真著急了啊!或許是許清婉如此順利的突破築基中期給了他極大刺激吧!讓他感覺到了壓力。其實何必呢!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這般死纏爛打也不是個法子啊!


    得不到的人再怎麽努力也是得不到的,不是所有付出都有收獲的,“情”字一關,攔倒了天下多少豪傑啊!


    唐寧內心其實對鄭威有些同情,但以自己敏感的身份不可能去和他談論這種事情,搞不好會讓人以為自己利用職權打壓情敵呢!


    “那你是如何迴答他的呢?”


    “我說無意於兒女私情,希望他能看開些,但他仍很固執。”


    唐寧笑了笑:“你這態度太模棱兩可了,給他虛假的希望。你怎麽想的,我是指對待鄭威如此癡迷的追求,你內心是什麽態度?”


    許清婉幽幽歎了口氣:“這些年我越來越怕見到他,每次見到他心底都有一種負疚感,甚至想要逃脫。我不知該如何麵對他,我想擺脫他的糾纏,可又怕話說重了,會太傷他,畢竟他對我的確有恩。我不願兩人最後鬧得像生死仇人一樣。”


    唐寧道:“那就和他直說了吧!總拖著也不是個事兒,既然你那麽想擺脫他,就直言告訴他,也免得他越陷越深。”


    許清婉沉默了一會兒:“若他仍是死心不改呢?”


    “那還能有什麽辦法,總不能拿刀架著他脖子逼他不準愛慕你吧!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是他的權利。別說你一個未婚娶的女子,就是婚娶了,人家心生愛慕也沒辦法啊!”唐寧很光棍的說道:“你隻需表明你的態度,堅決一些。”


    “我知曉了,多謝唐仙使,我告辭了。”許清婉起身道


    “誒,你可別說這是我給你出的主意啊!”唐寧怕她一時腦殼昏,將自己漏了出來,那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是以特別囑咐道。


    “我明白。”許清婉微微一笑,出了屋室。


    ………………


    入夜,許家府宅內燈火通明,一道遁光落下,現出一峰腰肥臀,身形窈窕的女子身形,正是許清婉。


    她從千鈞山出發,行了一日有餘,來到華南許家,見整座家宅外部被家丁護院圍的嚴嚴實實,似出了什麽大事。


    她徑直走入老太爺許儒的院內,推門而入。


    許儒拉著孫子許啟元坐在一旁,手指不斷敲打著案桌,許硯華正在廳堂內來迴渡步,急的團團轉。


    眼見她到來,三人如同見到了救命稻草,大喜過望。


    “姑姑,你可來了。”許硯華倒頭下拜。


    許啟元亦跪地磕頭,口稱姑奶奶。


    “怎麽了?我看見府外那麽多明火執仗的人手。”


    “阿姐,你可來了,我們都在等你。今日下午,有自稱乾易宗的仙使來過了,交給啟元一塊牌子,你看看是不是這個?”許儒起身,從貼身胸脯中掏出一塊玄色令牌。


    “這麽快就來了。”許清婉接過令牌:“都準備好了吧?”


    許硯華趕忙將身後一個大大的背包遞給她:“食物、水、衣服都在這裏麵了。”


    許清婉眉頭一蹙:“要這些東西幹什麽?我是說你們還有什麽要和他交代的,入了乾易宗門可能一輩子也出不了山門。”


    “該說的都已經說過了,阿姐,望你看在父親麵上,多多照看這孩兒。”許儒說道,不禁老淚縱橫。


    “我可照拂不了他,他如果能順利蛻凡的話,我會拜托其他人照看他一二,但關鍵還得靠他自己。”許清婉道:“既然你們都準備好了,那我這便帶他去了。”


    語畢,一揮手,靈力包裹著他,化遁光而去。


    ……………


    唐寧盤坐在屋室內,突然間心下一陣悸動,他睜開雙目,拿起一隻靈獸袋,神識探入進去。


    其間數方大小的空間內,一隻一尺長的玄色犀甲蟻匍匐在地,麵前有許多金黃色圓潤的顆粒物,它的四肢翅膀早已折斷,腦袋無力搭聳在一邊,身上已無了氣息,顯然已經死去。


    唐寧見此歎了口氣,朝著那隻靈獸袋一點,靈力注入,靈獸袋迎風而漲,化作一丈大小,從其間掉落出一隻一尺來大犀甲蟻,唐寧雙手結了個印式,凝出一個火球,砸在犀甲蟻上,將其屍體焚化。


    當初三隻帶翅的雌蟻紛紛受孕,它們先是吃掉了與自己交配的雄蟻屍體,而後折斷自己翅膀及四肢,開始向著蟻後進化。


    唐寧給它們安置在單獨的靈獸袋內,以便它們不受幹擾的成長為蟻後,產下自己的玄蟻軍團。


    這個過程比他想象中的似乎更加艱難,隨著這隻玄蟻的死亡,三隻雌蟻中隻剩最後一隻了。


    唐寧拿出另一隻靈獸袋,神識探入,裏麵同樣一隻玄黑的犀甲蟻匍匐在地,正在啃食著麵前的金黃色顆粒物,它是三隻雌蟻中發育最良好的,目今已有約莫二尺長。


    唐寧記得那長柳湖底的蟻後也就三尺長,一尺多高,以個頭來說,兩者相距不遠了,隻是不知它能不能順利產下蟻卵,孵化蟻群。


    這是他最後的希望了,要是連這隻也不能順利成為蟻後,產出玄蟻兵團,那他這麽多年苦心耗費可就白瞎了。


    要知道為了這犀甲蟻,他可是付出了很大代價的,甚至不惜得罪魯星弦,導致被其打壓,在情報站經費上屢使絆子。


    當年兩人就是為了這件事情而徹底翻臉交惡。


    眼見袋中玄甲蟻吃的正香,他心下總算放心了點。


    此時屋外傳來了敲門聲響。


    唐寧將靈獸袋收起:“進來。”


    許清婉推門而入,身後還跟著一個眉目清秀的孩子,睜著大大的雙眼,好奇的打量著這裏的一切,正是許啟元。


    “許道友迴來了。”唐寧道。


    小白蛇抬起碩大的腦袋吐著猩紅的信子,對著許啟元發出刺耳的嘶叫。


    許啟元登時嚇得麵如白紙,手腳僵硬,全身瑟瑟發抖。


    眼見它碧綠豎直的眸子緊盯著自己,似乎要將自己一口吞下,他哇的一聲大哭起來,退後兩步倚在牆角瑟瑟發抖。


    “哭什麽哭?”許清婉皺眉叱道。


    許啟元見她發怒,止住哭聲,小聲抽泣著。


    “我前日去往許家,那渡緣使已發了令牌,因此將其接來。想離明年七月十五還有七八月,未免不測,我想將其帶在身邊,待時間相近,再送入落雲山脈,特來和你稟報一聲。”


    “嗯。”唐寧點了點頭,一個孩子帶進來沒什麽大不了的,而且其也馬上入乾易宗門,算是半個自己人吧!


    “那我帶他去了。”許清婉道,領著許啟元出了屋室。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天元仙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陳若濁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陳若濁並收藏天元仙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