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勝眉頭微皺,照她這說法,兩人不過是逢場作戲,如此的話,他想要利用此女引出賀陽恐怕不大可能了:“我想請你幫個忙,不知你介意否?”


    來都來了,總不能什麽都不做就直接迴去,這是目前掌握不死教的最明確線索,無論如何,死馬當活馬醫也好,總得試一試。


    “前輩請直言,晚輩若能相助,必不推辭。”


    “也不是什麽大事兒,雖然你覺得是萍水相逢,或許他一往情深也未可知,我們想通過你將賀陽引誘出來。”


    “不知晚輩能做些什麽?”


    “既然賀陽說過想要將你娶做雙修道侶,正可利用這點,我將廣傳消息,言你將要婚娶。他知曉後,說不定會現身,那樣我們便可將其捉拿。還請韓道友多多幫忙,造些聲勢出來。”


    “這個沒有問題。”韓墨林一口答應道。


    “不知他犯了何事?”韓玲玲問道


    關勝看了她一眼:“他加入了一個名叫不死教的非法邪教組織,當然我們目標不是他,他隻是一個小嘍囉,我們真正要捉拿的是不死教的核心高層,但現在沒有不死教的線索,所以準備通過他找到這個不死教。”


    “若他肯因此現身,我想他必會去找你。你既與他有交情,也可替我們勸誡他,如若他能改邪歸正,與我們合作,揪出不死教主謀,我以乾易宗名譽保證,絕不會為難於他。”


    “是,晚輩知曉了,如果遇見的話,我會以前輩此言轉告他。”韓玲玲應道。


    “韓道友,這件事情就麻煩你們了,我們會在外間廣造聲勢,望你們能夠配合。”


    “些許小事,何足為道。”


    “如此,關某先行告辭,待我們部署好整個計劃,再來叨擾道友。”


    “我送送兩位道友。”


    三人出了大殿,關勝道:“請韓道友止步,我們去了,來日再來叨擾。”


    “那恕不遠送了。”


    兩人化遁光騰空而去。


    “這個韓墨林為人如何?”兩人並肩而行,關勝開口問道


    袁肅道:“韓家勢力盤踞在北原東南,夾在尹家,田家之中。這兩家無論勢力、實力都比韓家要強盛,且兩家聯姻,常有吞並韓家,瓜分其地盤之心。韓墨林是韓家唯一的築基修士,其人謹小慎微,好結交賓客,人緣口碑不錯。”


    “韓玲玲呢?袁師弟久在北原,平素間可聽聞過她的什麽傳聞嗎?”


    “關師兄這可為難我了,小輩的事情我哪裏能得知?”


    關勝微微一笑:“我看這個小姑娘不大老實,看來這一趟應當不會白跑了。”


    袁肅亦笑而不語。


    韓玲玲前麵的問答沒有任何問題,連關勝都覺得兩人或者真的隻是逢場作戲的關係。


    可是她最後的問話暴露了自己。當關勝說要捉拿賀陽時,她馬上問其犯了什麽事。


    試想如果兩人關係真如她所說的萍水相逢,她又怎麽會如此關心一個萍水相逢的浪子所犯何事呢?且其問這句話之時,眼神中透著緊張神色,而當她聽到主要目標不是賀陽時,身體微微放鬆。


    這一切又如何能瞞的過關勝的眼睛,他在稽查科多年,從一個微不足道的弟子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這一步,捉拿過無數潛藏偽裝的魔宗細作,察言觀色的能力不過是最基本的功夫罷了。


    ………………


    韓墨林眼見兩人遁光遠去,轉過身迴到殿內,滿臉笑容立時消散,他麵沉如水,看著韓玲玲,語氣冷淡:“你打算怎麽辦?”


    “女兒確實沒有再見過他。”韓玲玲仍是那副模樣,語氣不冷不淡。


    “那這次呢?乾易宗的人要將他捉拿,如果他真跑來見你,你要怎麽辦?”


    韓玲玲沉默不語。


    韓墨林冷哼道:“我早說此子不靠譜,遲早闖出禍來,現在如何?一個一窮二白的散修居然跑到我麵前大言不慚的說要提親,他把我們韓家當成什麽了?無非是想利用我們韓家的人脈資源為他修行之路做鋪墊而已。”


    “我看你是昏了頭,被那小子幾句甜言蜜語迷了心智,居然看上這種人,若非我將其叱走,你如今也和他一般,被乾易宗的人通緝捉拿。”


    韓玲玲麵無表情道:“您若不對他說那番話,他絕不會加入邪教,自然不會被乾易宗的人通緝。”


    “這麽說是我的錯了?我告訴你,若再見到他,直接將他交給乾易宗,別讓他牽累到我們韓家。”


    “我不會牽累韓家的,更不會連累到您。”


    “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你要為了那個小子將我們韓家拖到萬劫不複之地才甘心?你知不知道,韓家現在四麵受敵,尹家與田家覬覦我們多年,隻要一有機會,他們就會像餓狼一樣撲上來分食我們,為父這麽多年如履薄冰,就是為了保住韓家祖業。”


    “這些話我聽得夠多了,父親不必多說,女兒明白。”韓玲玲說道,向外走去。


    “其實我也早有此意,既然乾易宗的人提出這個要求,不如假戲真做,鄭家那邊一直有意,明日我去和他們談談,就這麽決定吧!”


    韓玲玲腳步一頓,隨即出了大殿。


    韓墨林看著她背影輕輕歎了口氣。


    …………


    青翼鳥在上空盤桓一圈,一聲清鳴俯衝而下,停落在道觀後院內,幾名身著乾易宗服飾的男子從上躍下。


    道觀內一名弟子迎上:“幾位可是稽查科的師兄?”


    “正是,關師叔讓我們在此會合?不知他在何處?”為首男子道


    “就在殿內,請隨我來。”幾人隨著他來到大殿內,向盤坐在蒲團上的關勝行了一禮。


    關勝睜開雙目:“你們來了,現在需要你們去辦幾件事。”


    “請師叔吩咐。”


    “韓家之女韓玲玲即將和鄭家之子鄭東坡結成姻緣,你們去將此消息散播出去,傳的越廣越好,本地情報站會配合你們行動。另外盯緊韓玲玲,別讓她離開你們視線。”


    “是,弟子告退。”眾人出了道觀,禦法器而去。


    ……………


    月黑風高,一道身影禦劍直下,來到玉宵樓,現出一男子身形,但見其一臉絡腮胡,嘴角邊一顆黑色大痣,滿臉麻子。


    閣樓內一女子迎上,滿麵笑容道:“這位道友麵生,是第一次來本閣吧!”


    男子點了點頭,聲音沙啞:“我雲遊四方,來此尋一朋友,聽聞貴閣聲名,特來見識。”


    “道友是一人前來?”


    “是,徒做消遣耳。”


    “環兒,帶這位道友去十號房間。”


    “是。”身後一丫鬟應道,帶領著男子來到一間石室中。


    沒多時,侍女與琴師魚貫而入,男子一邊飲酒一邊與旁邊女子談笑風月。


    良久,他借口出了石室,拐過幾個走廊,來到一所庭院,警惕看了眼四周,見空無一人。


    他身形一閃來到一屋室間推門而入。


    韓玲玲望著麵前這個賊頭賊腦的眼生男子,蹙眉道:“道友有何事?”


    男子不急不緩,手一揮將絡腮胡撕掉,扯掉嘴角黑痣,手上一抹,滿臉黑麻消失,現出本來俊朗麵貌。


    韓玲玲瞳孔皺縮,趕忙起身打開門看了外間一眼,見空無一人,她將門合上:“你怎麽來了?外間有很多乾易宗修士在找你。”


    男子苦笑了一下,神情淒苦:“聽聞你要嫁人了,我,我想見見你。”


    韓玲玲心頭一緊,情不自禁的抱住了他,兩人相擁在一起。


    “快些走,這是乾易宗設的陷阱,為了捉拿你。”


    男子仿若未聞,緊緊抱著她:“你要嫁人了,是真的嗎?聽聞是鄭東坡,他,他那種人,為什麽?”


    韓玲玲苦笑了一下:“這是我父親訂的親事,與鄭家結姻,於我們家族處境有利。”


    “我,我已經找到了築基的捷徑,過不了多久就能築基,你父親不是說,隻要我能築基,就將你許配給我嗎?我現在去找他談。”男子脫身欲走。


    “別去,他會將你交給乾易宗的。”韓玲玲趕忙拉住他。


    男子還待說話,耳聽得屋外傳來一陣輕微的異響,兩人麵色大變。


    嘭的一聲,三名男子破門而入,迅速占據屋內三個角落,將兩人包圍在其中,兩把烏黑亮澤,線條分明,寒光閃閃的玄靈弩對著兩人。


    “賀陽,你終於出現了,我們侯你多時了。”其中一人說道


    話音方落,韓玲玲麵龐閃現一決然之色,左手一翻,一把赤紅飛劍迎風而漲,斬向守著正門的那名男子。


    那弟子果斷扣下玄靈弩扳機,轟的一聲大響,飛劍段為兩截,箭矢爆裂,韓玲玲身形被餘波一衝擊不由自主退了數步,麵色一白,吐出一口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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