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茂青道:“可我隻有煉氣五層修為,你們要我做的事情遠超我的能力範圍外。”


    唐寧道:“我們有時間,並不著急,你也無需著急,隻要你誠心合作,保你平安無事,對你有百利而無一害,我們會用盡辦法將你推向朱家高層。”


    “若你心存僥幸,可別怪我們不講情麵了。朱家雖是大族,料他們不敢公然找我的麻煩,自然也不會為了區區一個朱嫣然和乾易宗翻臉,這點你應當心知肚明。”


    朱茂青沉默良久:“你們要我怎麽做?”


    “到時候自然會有人和你聯係,這是對你的一部分投資。”唐寧左手一翻,拿出十瓶凝氣丹,扔給朱茂青。


    這些丹藥都是他在景雲山脈,屍傀宗江東支派的藏寶地取得的。當年他賣了百餘瓶紈靈丹,凝氣丹卻還有很多,一直沒用出去,今日也算派上用場了。


    凝氣丹市場價三顆靈石一粒,一瓶要九十靈石,這十瓶也得九百靈石。


    朱茂青接過丹藥,心下微喜,對他的話信了那麽幾分。


    “你好自為之,他日我會再來找你。”唐寧說罷,化作一道遁光離去。


    朱茂青在原地佇立良久,看了看身後化作焦碳的木屋,眼神漸轉兇戾,隨之亦禦上法器而去。


    ………………


    洛石嶺。


    百餘名民夫正在山嶺間挖槽礦石,數十裏外巍峨的閣樓內,丁建陽盤坐在蒲團上閉目煉氣。


    一個人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身後,丁建陽霍然睜開眼迴頭一看,低聲道:“是你。”


    “真是可喜可賀啊!終於突破多年瓶頸,到達煉氣十層之境,離築基亦不遠矣!看來杜師兄的話對你刺激還真不小。”來人開口說道,正是唐寧。


    他設計拿下朱茂青後,馬不停蹄行了數個時辰來到天蒼嶺,遁入地底,一直摸到丁建陽閣樓修行之所。


    “哼!”丁建陽冷哼了一聲:“你怎麽來了?”


    那日他聽得杜元愷之言,隻氣的心肺欲炸,舉止似癲似狂,差一點墮入魔境,一連好幾日他沉迷在半瘋半魔狀態之中,耳畔總響起那句話。


    朱家要將你休夫。


    休夫,這是何等奇恥大辱,以他之心性如何能夠忍受,那幾日,他腦中隻有一個念頭,絕不能讓他們得逞,把自己給休了。


    直到幾日後,他心神漸漸平複,決心勵精圖治,專心潛修,就在他重拾修行之念的瞬間,忽然突破了困擾已久的瓶頸。


    體內靈氣流轉,達到煉氣十層之境。


    後來,他才得知,朱家根本沒有休夫的打算,一切都是杜元愷的誑語,是為了讓他不再那麽渾渾噩噩下去。


    知曉真相後,他心中五味陳雜,就因其一句話,自己差點墮入魔境,也是因為此話,他突破了多年瓶頸。


    真不知是應該對其感謝,還是憎惡。


    但結果是好的,沒有那句話的刺激,他可能永遠突破不了此瓶頸。


    “特來恭喜你,順便看看你的近況。你既已突破瓶頸,再過幾年,修為圓滿後,便可嚐試築基,朱家總不至於將你這個長孫婿長期流放邊地,你家族那邊也不會置之不理,他們就沒找你談過這事兒?”唐寧開口道。


    實際上他並不知道丁建陽已經突破了瓶頸,丁建陽是杜元愷安插在朱家的重要棋子,沒有經手任何人,兩人之間是單線聯係。


    銀狐情報站其他人並不知曉有這麽一號人,自然也就沒有人給唐寧傳遞消息。


    這次他的確是順便來看看,沒想到其已突破瓶頸,倒是個意外之喜。


    丁建陽冷哼道:“還不是那賤婦從中作梗。”


    “你叔父如何個說法?”


    “那賤人向朱伯崇說,我在此地盡是尋花問柳,飲酒作樂,不問事務,還盜取礦石販賣。若是讓我掌管重要財務渠道,隻會愈加跋扈,因此不宜調迴。


    唐寧眉頭微皺,這便是問題症結之根本所在了,說到底,丁建陽這個朱家長孫女婿地位之所以顯得重要,是因為朱雲柔這個長公主。


    丁建陽隻有依附著她才能成為朱家重要一員,沒有她,丁建陽則什麽都不是。


    可如今,兩人名為夫妻,卻勢同水火不能相容,丁建陽之所以調來此地守礦石是朱雲柔一手操作,又阻著他迴朱家接管事務,可見兩人關係之惡劣。


    唐寧道:“你也該適當與她修複關係,主動示好。大丈夫能屈能伸,沒必要爭一時之氣。”


    丁建陽冷冷道:“要我向那賤婦卑躬屈膝,諂媚奉迎?如果我甘心如此,還用得著與你們合作嗎?”


    “朱雲柔蠻橫驕縱,好意氣用事,但我想朱伯崇斷不會如此不識大體,他此舉多半是疼愛女兒罷了。我們可在朱伯崇上做些文章,畢竟他才是朱家真正的掌舵人。”


    “你有什麽法子?”


    “首先你要和朱伯…”唐寧剛一張口,麵色霍然一變:“有人來了。”


    話音方落,人已遁入地底。


    沒幾時,一名麵色白淨的男子來到閣樓,敲響了屋外的木門。


    “是誰?”


    “建陽,是我。”屋外之人答道


    “進來。”


    來人推門而入。


    丁建陽麵無表情:“你怎麽來了?總不是專程來看我的吧!”


    來人道:“我是奉父親之命來的,三日後朱仲殷之子大喜,朱家大擺宴席,父親令你務必出席。”


    “我要看守此地礦石,沒空去參加他的婚宴。”丁建陽一口迴絕。


    男子道:“朱仲殷是朱伯崇之胞弟,他兒子朱岱乃是朱雲柔之堂兄,於情於理你這個朱家孫婿必須到場。父親會與你一道前去。”


    “朱家孫婿?”丁建陽冷笑道:“他們什麽時候拿我將孫婿看待了?我不過是人家一條狗而已,現在還要搖尾乞憐的去給他們賀壽,咱們丁家臉都丟盡了。”


    男子沉默了片刻:“你無需這麽大怨氣,丁家勢弱,朱家強盛,自古便是弱肉強食,我們與朱家聯姻,是從大局考慮。”


    “父親已經在想方設法給你打點,此次正是個契機。父親準備了一份厚禮,隻要能打通朱仲殷這條路子,通過朱仲殷遊說朱崇伯,哪怕朱雲柔對你百般不待見,你仍可在朱家獲得一席之地。”


    丁建陽輕蔑道:“聯姻?你們也太看得起自己了,這世間有通過入贅來聯姻的嗎?朱家要的是一隻聽話的狗,別人唯恐避之不及,丁家倒是上杆子爭搶,生怕當不上朱家的狗腿子。丁家早已就成為修行界的笑柄了,虧你們還有臉說什麽聯姻。”


    男子默然不語,好一會道:“父親讓我傳句話給你,朱雲柔那邊,你最好主動和她緩和緩和關係。三日後,父親會來接你一起前去。”


    說完便徑直出了閣樓,禦起飛劍而去。


    唐寧從地底現出身形:“這個主意不錯,你叔父還是挺有法子的,朱仲殷如若能在朱伯崇那裏為你說幾句好話,對你目前境遇十分有利。你若放不下心裏芥蒂,與朱雲柔示好。朱仲殷與朱伯崇兩人可得抓住了,至少不能在他們那裏留下什麽壞印象,不然一輩子恐無翻身之機。”


    “這些事用不著他費心,繼續說你方才的法子。”


    唐寧道:“想要在朱家立穩腳跟,你需和朱伯崇搞好關係,朱雲柔那邊不能在惡化下去了,這是前提。我會想法子給朱伯崇施加點輿論壓力,製造一些對你有利的流言。”


    “讓中原修行界人都知曉,是朱家負了你,刻意利用並疏遠你,並非你不求上進,碌碌無為。朱家累世大族,這點麵子還是要顧的,再加上你叔父那邊使力,雙管齊下,想來朱伯崇不會置你於不顧。”


    丁建陽微微點頭。


    “那就這樣吧!有什麽事情隨時找我,我們的聯絡點未變。”唐寧說道,遁入地底,離開閣樓,化作遁光而去。


    ……………


    明月當空,一個身影禦劍而下,至一峽穀處落下,快步走至一男子身側,恭敬行了一禮:“師叔。”


    “怎麽樣?朱家有什麽動作沒有?”唐寧負手而立,遙望遠方,山風吹得他衣袖獵獵作響,向他行禮的男子乃是中原西部情報站主事馬計。


    此站原主事朱由彷乃是朱家子弟,自魔宗占領秦川、隴右西部地區,就被宗門調走,馬計是呂光心腹,與他關係匪淺。


    二人是姑侄關係,馬計是呂光妻子周迎雪之侄,本是行動隊第八隊弟子,部科裏考慮到這個位置的重要性,必須派一個可靠的人擔任,於是將他調任至此。


    “他們已知曉此事,正在調查,包括情報站裏一些朱家子弟也在搜尋。甚至有人找到了我,讓我幫助找尋,目今他們還沒有什麽線索。”


    “嗯。”唐寧點了點頭,朱嫣然失蹤遇害,朱家大肆搜尋在他意料之中,畢竟自己地盤上一個大活人無故失蹤了,肯定是要引起騷動及懷疑的。


    “還有一件事兒需要你去辦一下。”


    “請師叔吩咐。”


    唐寧道:“你傳一些流言出去,挑撥一下朱家與丁家的關係,可從丁建陽身上著手,他不是朱家長孫婿嗎?就說朱雲柔水性楊花,生性風流,人盡可夫,成親後仍不知檢點,與下人、外人通奸。肆意淩辱丁建陽,他丁家就是朱家的一條狗。”


    “是,弟子知曉了。”


    “這件事你親自辦,不用太著急,但一定要隱秘,別被他人知曉。”


    “是。”


    “朱嫣然的事你繼續盯著,朱家若查出了什麽立刻告知於我。”唐寧說罷,化作遁光離去,行了大半日,迴到銀狐情報站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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