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元愷道:“莫非是宗門對我們這次申請靈石補助之事有異議?”


    魯星弦道:“不是針對你們,宗門有些人覺得咱們情報科經費太高了,想縮減咱們的經費。”


    “可之前一直是如此啊!我們也沒有增加經費。”


    “今時不同往日了,如今宗門丟了西部之地,稅收大減,財政吃緊,對於靈石補助這一塊已經開始縮減了,再想像以前那般隨意取得靈石補助,難度越來越大。這次你們的靈石補助能批,下次就未必了。隻有幹出了實事,宗門高層看到了效果,才會給予批複。”


    聽他此言,唐寧麵上不動聲色,心下卻在思量。


    毫無疑問,魯星弦這話主要是說給自己聽得,意思很明顯,要是不能在朱家事情上做出點成績來,下次的靈石補助就別想了。


    至於他所說的什麽財政吃緊,經費減縮等等,是客觀事實,也是堵塞自己的借口。


    當初秦剛提出縮減部科開支,他千方百計的反對,為此將自己調出宗門,現在又大談財政緊張,簡直可笑。


    再者,哪怕縮減開支也縮減不到自己這一塊,情報站的經費由宗門發放,部科的經費是戒密院發放,這完全是兩迴事兒。


    且杜元愷任主事時,靈石補助照撥,自己一上任就開始縮減了,這未免太巧了吧!


    說到底,還是因為杜元愷是他心腹,而自己卻是“外人”,因此有意刁難,或者說不願為自己爭取罷了。


    三人聊了許久,杜元愷起身道:“魯師兄,情報站還有些許事務需要處理,就不叨擾你了,我等告辭。”


    魯星弦點了點頭:“方才我說的事你們多上心,特別是唐師弟,你馬上接任主事之位,重擔壓身,任重而道遠啊!”


    “謹遵魯師兄教誨。”


    兩人出了魯星弦洞府,唐寧疑道:“杜師兄,你不是說拿到靈石補助後,要反哺兩成靈石與宗門四個部科的執事?為何不見你將靈石交與魯師兄?”


    杜元愷笑道:“哪能親自交到他們手上,咱們部科下屬那麽多情報站,每個都可申請補助,魯師兄還不得各個接見?若是元易殿薪資部與掌印部呢?”


    “整個宗門各部科要想通過申請靈石補助都得經過他們,人人都找蔣師兄與孫師兄,他們哪忙活的過來?一天到晚什麽事都不用做,光接見宗門弟子收取供奉得了。”


    唐寧點頭道:“那該當通過什麽渠道交給魯師兄?”


    “跟我走吧!去了你就知道了。”杜元愷道,化遁光而去,唐寧趕忙跟上,行不多時,來到山亭峰一座洞府前。


    杜元愷一揮手,一張符籙遞進濃霧內,很快,洞府內一道遁光激射而出,停落兩人麵前,現出一臉色白淨,身材修長男子,正是魯星弦的徒兒馬翼。


    如今他已成功築基,踏入築基之境,他本是密保科弟子,故在此山峰建立洞府。


    “杜師兄,唐師兄,久違了。”馬翼開口道


    杜元愷右手一翻,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儲物袋,遞給他道:“此次我兩人迴山門是為領取宗門下撥的靈石補助,這是我等給魯師兄的謝禮,萬勿推辭。”


    馬翼接過儲物袋:“我代吾師謝過兩位師兄。”


    “那就不叨擾師弟修行,我們倆告辭了。”


    兩人化遁光而去,杜元愷帶著唐寧於各處“串門”,先後見了戒密院陶建興,薪資部蔣中竹,掌印部孫乾。


    杜元愷將唐寧介紹與他們相識,並將一份份供奉交給他們的“委托人”手中。


    兩人在各自洞府歇息了一晚,豎日,離開宗門,行了兩日迴到情報站。


    “唐師叔,杜師叔。”情報站弟子見兩人歸來紛紛起身行禮。


    “唐師弟,我即將卸任,這次的宗門補助靈石,咱們兩人分了吧!除去鄭道友、許道友那一份,我取一萬靈石,其餘歸你。”杜元愷迴到房間開口道,拿出儲物袋準備掏出靈石來。


    唐寧道:“杜師兄隻要一日不曾卸任,就仍是本站主事。況且此次能夠順利申請道靈石補助,全是你多年辛勞有功,宗門念你功勳才批準,唐某豈敢貪天之功,這靈石是萬萬不敢奢望,願杜師兄勿複言。”


    “這…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前幾日,看魯師兄的意思,好像對咱們情報站工作不大滿意啊!”唐寧忽然說道


    杜元愷微微一愣,笑了笑道:“魯師兄作為情報科執事,要直麵宗門壓力,考慮的總比你我多一些。加上宗門財政緊張,導致部科經費縮減,他急於幹出點成績給宗門交差,故而對你寄予殷切厚望。”


    唐寧道:“可要在朱家問題上想取得進展絕非朝夕之功可成,若操之過急反而事倍功半,若不幹出點成績給宗門交差,恐下一次申請靈石補助難以通過。”


    “我初來乍到,對諸多事宜尚算不上得心應手,更別提策反朱家子弟這般難纏的事,杜師兄深謀遠慮,經驗老道,還請賜教,交我一個法子,能應付宗門交差。至少能保障下次靈石補助的經費,否則我一上任就斷了經費,還怎麽開展情報站工作。”


    杜元愷沉默了一會兒:“此事確實不能迫之太甚,當從長計議,至於如何向宗門交差,我有一個法子或可一試。”


    “請杜師兄教我。”


    杜元愷道:“目今的情況下你有兩條路可以選。第一,多花費些心思在丁建陽上,用盡辦法將他調迴朱家,如此,也算一個進展。”


    “第二嘛!發展一名新的內線人員,從朱家那些外戚中著手,不一定要身尊位高,隻要可以給宗門交差即可。你做完這些,我再給你在魯師兄那裏說說好話,請他出麵爭取一二。”


    “宗門和部科也知道你的難處,想來下次靈石補助問題不大。至於今後的事,就要看你自己了,誠如魯師兄所言,宗門已今非昔比,對於財政這一塊開始減縮,縱是我繼續擔任此位也無能為力。”


    “那便多謝杜師兄了。”唐寧要的就是他這句話,什麽財政減縮,什麽宗門壓力,不過是魯星弦借口而已,說到底不過他刁難的手段,兩人心知肚明。


    隻要杜元愷肯幫忙說話,相信魯星弦還是會賣他這個麵子的,自己雖非魯星弦心腹,在秦剛提議的縮減部科財政一事上,忤了他的意,和他對著幹。


    但罪魁禍首是秦剛,自己頂多是個隨聲附和的小卒,魯星弦定然明白這點,他刁難自己也正是這個原因。


    “些許小事,不足掛齒。”杜元愷擺了擺手。


    ……………………


    雕欄玉砌的台階,琉璃金黃的瓦片,淅淅瀝瀝的雨滴不斷打在過往軍士盔甲之上,發出細微清脆的碰撞之響。


    一隊隊持戟貫甲的侍衛走過,腳步整齊劃一,神色莊重肅穆,這是汴京楚國王朝的東宮府邸。


    一名獅鼻闊口男子悄然翻入宮內,潛伏於一隊侍衛身後跟著他們前進。


    那些侍衛每兩人抬著一個袋子,冒雨匆匆前行,腳步匆忙,穿過數道宮門,來到一庭院前。


    “怎麽才來?太子已經發病,快控製不住了,快,快,趕緊抬進去。”庭院內一名麵白無須,聲音尖銳男子說道。


    領頭侍衛答道:“現汴京城內消息都已經傳開了,人人自危,這幾個還是我們破門抓來的,處理後事耽誤了一點時間。”


    “別說那麽多了,趕緊,快送進去。”


    男子藏身於庭院陰暗角落,聽著他們話語,對整件事來龍去脈有了大概了解,原來罪魁禍首是楚國太子,隻是他抓這些人幹什麽用呢!


    近年來,汴京城內總有一些童男童女無故失蹤,起初無人在意,隻以為是自己走丟,或人販所為,隨著失蹤的童男童女越來越多,事情也變得撲朔迷離,詭異起來。


    每至月中,滿月之時,汴京城便會有童男童女失蹤,坊間傳言,是妖物吸食童男童女元陽之氣。


    及至現今,每月失蹤的孩童數量越來越多,有時竟多達十餘戶。


    汴京城內外,人人駭懼,家家閉戶,不複外出。


    男子本名謝莊,乃銀狐情報站招募的情報人員,駐紮汴京,月前就此事展開調查。


    經過一個月的排查摸索,他找到劫掠孩童的幕後黑手,乃是東宮太子府的侍衛,今夜,這些侍衛又外出“掠食”。


    他一路尾隨,跟著這些人到了郊外,眼見他們搶家劫戶,劫掠孩童,殺人全族。


    這些凡俗人性命他自然不放在心上,關鍵是要搞清楚罪魁禍首以及其動機,他懷疑劫掠這些孩童與修煉什麽邪法有關,或許與魔宗脫不了關係。


    屋子內低沉的吼聲陣陣傳出,那吼聲令人心悸,似一頭隨時要暴走的野獸。


    “太子殿下,人已抓來了。”領頭太監說道


    “吼。”屋內一聲大吼傳來,似興奮,似痛苦,夾雜著極度壓抑的情感。


    “快,快,扔進去。”


    眾侍衛將麻袋從窗戶仍入房內,隻聽得一聲“彭”的大響,屋內不知發生了什麽。


    侍衛與太監紛紛退出庭院。謝莊悄然來到屋角,從窗縫中抬眼望去,這一看刹那間差點嚇得魂不附體,驚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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