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師弟以為呢?”董慶元道


    “我和彭師兄想的差不多,若要證明蔣範所言虛假得有實質性證據,但如若就此結案,似乎不妥,至少是不是要再調查一下他所陳述的事情的真假?譬如他說道丁六八四年見過葉修師兄,可查一下葉修師兄有無出入宗門,這個很容易查到。護山科有備錄,如果出了宗門,去了哪兒?可將葉師弟妻女傳來一問。”


    何勳道:“鑒於此子言語荒謬,所說之語顛三倒四,我提議對他進行刑訊審問。”


    董慶元眉頭微皺道:“我看今日的訊問就到此為止吧!我去請示一下掌門,將今日的訊問內容匯報,至於采不采取刑訊審問,或就此結案定論,由掌門定奪。明日辰時咱們再來,屆時我宣布掌門旨意,諸位看如何?”


    眾人皆點頭同意。


    “那好,既然大家對今日審訊結果意見不同,咱們各自呈一份卷宗由我一齊交給掌門。”董慶元說道,朝弟子兩名微微一示意,立馬有兩人拿出數紙空白卷宗遞到各人案前。


    唐寧將自己建議寫上,並畫押簽字,交給了董慶元後離開了刑訊大堂。


    ……………


    中指峰洞府內,兩人相對而坐,魯星弦拿出一份卷宗交給呂光:“這是今日的訊問內容,你看看。”


    呂光接手看過,眉頭微皺道:“掌門會不會同意刑訊審問呢?萬一真的動用刑具的話,我擔心蔣範未必能抗的住。”


    “董師弟那邊應該會幫忙說話,但為了以防萬一,我已讓人傳話於蔣範,真要刑訊的話,誓死也要頂住,不然話風一開,我們不再保他。你明日動身吧!離開宗門,要有什麽變故,也還有應變緩衝時間。”


    呂光點了點頭:“唐師弟說還要調查是什麽意思?你們不是已經談好了嗎?他會不會背後搞什麽動作?”


    魯星弦冷哼道:“諒他也不敢,這蔣範的應變力也太差了,虧他在情報站當了這麽多年差,被何勳一逼問,迴答的亂七八糟,連董師弟都不好為他開口說話了。倒是彭硯師弟,看他今日的態度似不想再深究了,解鈴還須係鈴人,我意,不妨探探他的口風?如果他能倒向我們,何勳如論再如何緊咬不放,也翻不出什麽浪花。”


    “那我現在去?”


    “別急。”魯星弦道:“還是讓陳師弟去吧!先看看他的反應,若他有意和解的話,讓周師妹去和他談,冤家宜解不宜結。你轉告她,這個時候不要再惦記過往那些蠅營狗苟的小事了。”


    …………


    第二日,幾人來到鎮府部訊問大堂,依位入座,董慶元道:“昨日我請示掌門,得到迴複,事情要細查,盡量不要動用刑具。”


    何勳眉頭微微一蹙,掌門這話說了和沒說一樣,自主權完全交給了會審弟子,而從昨天的形勢看,他想動用刑具審問是不可能了。


    “咱們今日主要的調查對象是宗門內與此事相關的弟子,看有無疏漏,可讓蔣勳來與他們當麵對質。”董慶元道:“你們帶著鎮府部的印章條文,去將此事有相關的弟子請來問話。”


    “是。”下麵幾名弟子應道,出了大堂,沒多時,有兩名弟子領著二女子來了,一人看上去三十餘歲,秀麗端莊,另一人豆蔻年華,亭亭玉立。


    那兩名弟子道:“葉修師叔遺孀遺女江婉,葉流霜帶到。”


    江婉,葉流霜二人皆行了一禮。


    “請二位來無有他事,有一件事牽扯到葉師弟,故請二位來做個旁證。”董慶元道:“目今鎮府部有一樁案子,涉及到情報科,待罪弟子蔣範私自調查監視彭硯師弟,並揚言是受葉師弟之命,我們二人可知曉此事麽?”


    “我們不知。”江婉答道。


    何勳問道:“葉師弟六八四年外出宗門,你們可知他具體去了何處。”


    二人搖了搖頭:“不知。”


    “葉師弟可曾有言過華南情報站之事?”


    任憑何勳如何誘導詢問,二人隻一問三不知,何勳沒了法子,隻能作罷,董慶元揮了揮手,讓二人離去了。


    之後又傳訊了眾多弟子,包括情報科、通訊科、護山科等等一係列與此案情有相關的弟子。


    直到日已西斜,與之相關的弟子都傳來詢問了一遍,沒有新的進展。


    董慶元於是說道:“今日到此為止吧!我提議現在對華南情報站一眾弟子定罪,諸位有異議嗎?”


    何勳道:“此案仍有諸多疑點,我認為就此結案定罪為時尚早。”


    “有什麽疑點呢?蔣勳對事情供認不諱,人證物證懼備,何師兄所說的疑點無非是懷疑背後指使之人並非葉修師兄,而是另有他人。可並無任何證據能夠說明蔣勳所言為虛,今日的傳訊問話也都證實了昨日的話,葉修師兄的確於六八四年七月出過宗門一趟。”


    “我昨日迴洞府後經過一夜思索,認為此事合乎情理,葉修師兄主管情報科具體事宜,乃是蔣勳頂頭上司,他發話蔣勳焉敢不從?又豈敢多問?至於說兩人四年方見一次麵,我仔細想了想也是有可能的。”


    “諸位不知,早年間我與葉修師兄有隙,他大概因此才做了糊塗事,實際上他可能並未對此事如何上心,隻是吩咐了一聲,正好又是他職權範圍之內,若能查到我不法證據即稟奏宗門讓我身敗名裂,查不到也無妨,此事我認為可以結案定罪。”彭硯突然開口道。


    幾人心下都驚了一驚,昨日他還表現的事不關己,如同個看客,未曾想今日態度轉變竟如此之大,一番言論將何勳之前的疑點全部駁斥,更要將此事蓋棺定論。


    幾人不禁斜眼漂向他,隻見其眼觀鼻,鼻觀心,巍然不動,神色如常。


    “原來彭師弟與葉師弟之間還有這麽一段過節,那一切都順理成章,沒什麽疑點了吧!我同意董師弟的提議,可對情報站一眾弟子定罪。”高茂林緊接說道


    “唐師弟的意見呢?”董慶元問道


    “我同意。”


    “現在我們四人都同意對蔣範及一幹弟子定罪處理,何師弟,聽了彭師弟方才的話,你還有什麽疑異嗎?或是你仍要堅持繼續調查?”


    何勳搖了搖頭:“沒有了,我同意結案定罪。”


    彭硯作為當事人都如此說了,他再合理懷疑,縱是說破天去又有個屁用。


    “那好,既然咱們意見統一,那我就寫卷宗呈奏掌門,蔣範利用職務之便,調查監視華南主事彭硯,違反宗門法規,性質惡劣。且其以下犯上,罪數欺師,但鑒於其亦是受命於人,並未造成嚴重後果,認罪態度良好,我提議對其鞭刑三十,押入無澗崖中禁閉五十年,諸位師弟以為如何。”


    幾人都點頭表示同意,何勳亦沒有反對,以他的身份還不至於和一個煉氣弟子計較什麽,他的目的是為了深挖背後之人,此事既以定性,剩下的事情也就無他無關了,一個煉氣弟子是死是活如何處置沒什麽人掛心。


    董慶元所說的鞭刑三十,指的是鎮府部特製的噬骨鞭,此鞭打在人身,直接攻擊體內的經脈骨骼,如蟻噬骨一般,疼痛異常。


    無澗崖乃是鎮府部的刑獄,其間與外界完全隔絕,沒有一絲天地靈氣,且終日無光,陰森潮濕,修士在裏麵得不到靈氣的給養,可謂生不如死。


    “至於一幹從犯,皆禁閉三年,以儆效尤。”董慶元繼續說道


    幾人都沒有提出異議。


    唐寧說道:“我部科葉師兄已於半年前軒躍山一戰中身死,且其是為宗門盡忠戰死,雖有小過,一時糊塗,但大節不失。為死者諱,我請求酌情處理,此事案情下發至各殿各院乃至情報科通報時,能夠隱去葉師兄此一節,以免其死後背負汙點。畢竟葉師兄有妻有女,且都在宗門內任職,也避免他們遭受非議。”


    “唐師弟的提議很周到,我同意,諸位師弟以為如何。”高茂林立刻說道


    幾人都表示同意。


    董慶元將處理意見寫入了卷宗內,幾人在上麵簽字畫押後離開刑訊大堂,各迴洞府。


    沒幾日,案情就通報至情報科,掌門允準了會審的定罪處理,也同意了唐寧的提議,在通報時隱去了葉修授命蔣勳一節,魯星弦在議事殿中要求將此事通報全科及宗門外各情報站,以儆效尤。


    唐寧也沒有閑著,將魯星弦議事殿上的話及案情卷宗分發至宗門外各情報站,又過了幾日,呂光迴了宗門,從各隊中挑選了幾名弟子去華南情報站赴任,整個事情就此結束。


    時間一晃,一個月過去了,這日,唐寧正在洞府中盤腿打坐修行,忽然腰間一陣晃動,他掏出儲物袋一看,不是陣盤晃動,而是靈獸袋產生的異動,莫非是?


    他心下一喜,打開靈獸袋,一道白影掠過,小白蛇從靈獸袋空間中一躍而出,躍至他肩頭,猩紅的舌頭舔著他臉蛋兒。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天元仙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陳若濁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陳若濁並收藏天元仙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