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景台上,魏玄德點頭讚道:“好,這般妙法才顯我玄門弟子的手段,二人皆是我乾易宗門精銳弟子,陳達雖敗,亦不能說其神通愚弱,隻是對方更勝一籌罷了。”


    史名隨開口道:“我還是認為此子的比試對於其他對陣弟子而言不太公平,他的功法於比試規則上占了太大便宜,試想如若不是受比試規則之限,陳達方才一擊直將其頭顱斬下,或擊其靈海穴,此子還能複原否?”


    魏玄德沉吟道:“史師弟之言不無道理,宗門小比本是秉著公平公正原則,又怕誤傷弟子,因此規定不可下殺手,可非若如此恐破不了他這功法神妙,你們覺得該當如何?”


    史名隨道:“掌門,依我之愚見,此子的比試就到此為止,宗門該獎勵之物一應獎勵,他贏下此場比試,已入六強,可將前五的獎勵多勻他一份,賜其築基所需材料完整一套,靈器一件,靈石五千。”


    “掌門,我認為不妥。”羅清水道:“此子從小比之初經曆了數輪比試才走到這一步,且其贏得比試亦是靠實打實的妙法神通取勝,並無任何違反宗門比試規則之處,貿然將其比試取消,恐寒了門下弟子的心。”


    “史師弟之言雖不無道理,但說到底是宗門規則的漏洞,非是此子過失,而委過於其,將心比之,縱是你我亦會心有不平,認為宗門暗中操控,大失宗門之威望。況其修為已煉氣十層,此次參加小比縱然無緣奪冠,亦是心向宗門獎賞禦魂靈乳而來,就這般將其打發,沒有道理。”


    魏玄德手撫白須,心中定議未決,看向彭萬裏問道:“彭師弟以為如何?”


    彭萬裏答道:“史師兄羅師兄之言各有道理,不過依我之見若是要決定此子後續比試事宜,還得先詢問過此子意願才行,若其也認為對其他對陣弟子不公,自願退出自然由得他。若是他自覺無過,再決議不遲。”


    魏玄德點頭道:“彭師弟此言有理,還是等這輪比試完,傳這弟子詢問其意願後再做定議,歐陽師侄,比試後你將這名弟子帶到議事廳來。等等,還是將這輪勝出的弟子都帶過來,既然事關於之後的比試事宜,為保公平公正,也應當問問餘下弟子的意願及看法。”


    “是。”歐陽乾答道


    幾人說話之間,下一輪比試已然開始,唐寧在閣樓上凝目望去,仔細觀察他們的術法特性,腦中思索著自己對陣之後該如何化解,絲毫不知觀景台上幾人已將他視作影響比試的“不穩定因素”。


    比試一直進行到申時結束,太陽還未西落,十二進六的比試已全部完成,最終本輪比試勝出的六人為禁秘科薑羽桓、藥草科唐寧、宣德殿衛雅琴、外聯科陶謙、元易殿齊銘玉、警備科秦瓊。


    六人中有四人是本次小比奪冠熱門,另有兩人稍微出乎眾人意料。


    除了唐寧,還有一個便是外聯科陶謙,也是本次小比的黑馬,此人之前同樣身名不顯,卻爆冷擊敗了護衛科許英傑,他一身功法也是詭異的很,全身銅皮鐵骨,萬法不能侵。


    據薑羽桓講述,此乃是一門名為不滅金身術的秘法,不走神通功法之常路,以煉化自身為最終目標,將全身每一處當成極強的武器使用,煉至大成,連血液亦帶劇毒,能鎏金爍骨,非但萬法不侵,亦身化萬法。


    比試結束後,眾人方要離開,卻見一名遁光疾馳而至,光華散去,現出身形,乃是一名黑臉築基修士,幾人知曉其是四名裁判之一,紛紛行禮。


    隻聽他說道:“你們先在這等一會兒,掌門待會兒要見你們。”


    幾人一聽此言皆麵麵相覷,不知掌門見幾人作甚,之前從未聽說過掌門會麵見小比前六的弟子。


    等了好一會兒,又有幾名遁光疾馳而至,乃是歐陽乾等人。


    “你們跟我來。”不待幾人行禮,他便開口說道


    “是。”幾人應道,各禦法器一路跟在那幾道遁光之後,行了許久,來到乾興峰上。


    乾興峰乃是宗門內最高的高峰,取自乾易興盛之意,乃是高層議事之所。


    幾人法器停落山頭,隨著歐陽乾步行到一巍峨雄闊大殿外。


    歐陽乾上前與守在大殿門口的兩名弟子說了幾句,領著幾人入了殿中。


    此殿甚是寬敞,卻無其他雕飾之物,裏麵光線昏暗,讓人不自覺心底有沉重壓抑之感。


    此刻大殿中端坐著幾人,台階上主座為首的便是掌門魏玄德。


    下方又坐著三人,其中一人四十餘歲模樣,國字臉,絡腮胡,一雙虎目不怒自威,唐寧識得正是清玄殿殿主史名隨,另外兩人左手邊一人身材高瘦,上唇幾許長須,目光囧囧,右手邊一人臉蛋圓潤,頗有些嬰兒肥。


    幾人向前走去,離台階約十步之距,歐陽乾站定,行了一禮:“掌門,六位勝出的弟子帶到了。”


    眾人連忙躬身行禮,口道:“參見掌門。”


    魏玄德點了點頭,示意他們起身:“此次傳你們來,是有一事要尋求你們意願,史師弟,你向他們言明吧!”


    “是。”史名隨望向眾人,開口道:“唐寧。”


    唐寧不知他因何事喚自己,趕忙上前一步應道:“弟子在。”


    史名隨道:“我來問你,你需如實迴答,你今日比試,受了重傷頃刻間痊愈,可是因修行了大五行轉生術緣故?”


    唐寧聽其問起此事,心下不禁有些惴惴不安,莫非被他們瞧出異樣來了,金丹修士之能遠非他所能想,今日公然展示這般強大的自愈力,焉知他們之中沒有異法能感知自己的異常?當下隻能應道:“是。”


    “我再問你,你參與此次比試之前可受過什麽重傷?”


    唐寧不知他問此事何意,如實答道:“除了十幾年前進入試煉之地被那夜叉魔物斬掉一條臂膀外,再無受過重傷。”


    “好。我現在來試一試你的功法,你將大五行轉生術再展示一次給我們看看。”史名隨說道,手指一點。


    唐寧還在揣摩他此話何意,忽覺身體一輕,整個人失重倒下,再一看左腿齊膝被斬斷,血流如注。


    史名隨手指一點便將其左腿斬斷,此時痛楚傳至,唐寧又驚又怒,不知他為何突然下手,連忙施展大五行轉生術配合體內綠色靈力狂湧,臉色一陣陣顏色變幻,左腿血肉迅速生長出來,數十息之間,便重新長出一條腿來。


    幾人見其毫無預兆動手,一出手將他左腿斬斷臉色皆微微一變,魏玄德亦眉頭微皺,卻也沒有說什麽。


    唐寧站起身來,心中愈發惱怒,此人仗著自身修為,毫無顧忌欺辱自己,當真是囂張跋扈的很,但此時形勢比人強,他心中雖怒,臉上卻未有表露。


    “方才是試你功法,你這功法果然很是神妙,隻是,一隻手一隻腿斬斷可以重生,若是頭顱被斬,或靈海穴被破,靠你這功法可還能重生嗎?”史名隨問道


    唐寧見他這幅模樣,若是自己一點頭,恐怕他下一瞬間就要將自己頭顱斬掉,或將自己靈海廢掉,怎敢點頭。


    況且他確實不知自己功法能否有這般功效,想來應當不能,於是說道:“頭顱是人體六陽之主,泥丸宮識海之所在,斬了決不能複生,靈海穴乃修士靈氣積蓄之所藏,靈海被破,修為俱廢,修為既廢,靈力不能調動,怎能使用功法,何談複生。”


    “恩。”史名隨點了點頭:“那你的意思便是除了斬掉你頭顱和破你靈海穴,其餘身體諸處,哪怕受了重傷也能痊愈了?”


    唐寧眼神閃爍不定,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他還不知此人目的是何,怕一個迴答不善被他套入,想了想沉吟道:“隻要不是致命之傷,料想應能恢複,若致命之傷,恐難愈合。”


    “那好,我問你,你可知此次小比的規則?”


    唐寧答道:“弟子知曉。”


    “此次小比的規則中有重要一項,便是不能故意傷害對陣弟子性命,也就是比試規定不得對弟子下殺手。可你這功法若是不傷你要害,取你性命,你便能頃刻間痊愈,你覺得這對於那些與你對陣的弟子公正否?”


    “這…”唐寧一呆說不出話來。


    史名隨不等他思索又緊接說道:“我再問你,方才你與清玄殿弟子陳達的比試中,他將你擊傷,斬斷你一臂,那一刻,他本有機會能直接取你性命,隻是他受限比試規則故而避過了你要害部位,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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