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出了徐平治洞府來到清玄殿辦事處,入了閣樓,見一人斜倚著殿柱,走過去道:“這位師弟,在下藥草科弟子唐寧,將有要事出宗門遠遊一躺,特來報備。”


    那男子十分懶憊的伸了個腰道:“藥草科?可有內務院的印章條紋?”


    清玄殿辦事處乃是輪流當值,這男子卻不是上次所見的那人了。


    唐寧將條文交給他,是清玄殿敕命徐平治擔任渡緣使者的條文,上有內務院章印,下有清玄殿章印:“宗門任命徐師叔為渡緣使者,徐師叔身有要事,因而吩咐我替他跑一趟。”


    那男子接過條文看了一眼:“哦?這次的渡緣使是你啊!“隨即又皺了皺眉:“這個不行,這是徐師叔的任命條文,這樣,你照著條文的格式寫一份你自己的,去內務院蓋了印章再來。”


    唐寧上次出宗門去往荊北,清玄殿的條文是已經給他備好了的,因此不知道這許多規矩,聽他如此說這才明白還得走這麽一道程序:“好的,我知曉了。”


    他出了閣樓來到內務院辦事處值守弟子麵前,內務院的弟子他大多識得,這值守弟子名章思萊,是事務科的:“章師弟,我要出宗門一趟,方才清玄殿的值班弟子說須得在院裏蓋了章印方可。”


    “哦,唐師兄因何事出宗門?”


    “本部科的徐師叔此次被選為渡緣使者,他派我走一趟。”唐寧說著將徐平治的條文交給他。


    章思萊看了條文道:“唐師兄,你得寫一份自己的。”


    唐寧在他的指導下當場寫了一份條文憑證:因藥草科徐平治師叔另有要事,命弟子替往走一遭。


    寫好後兩人來到兩樓一高瘦修士麵前躬身行了一禮,章思萊雙手捧著條文道:“洪師叔,這位是藥草科弟子唐寧,受徐平治師叔之命替其擔任渡緣使者一職,這是他的條文。”


    那高瘦修士一招手將條文攝過去,看也沒看,直接蓋上了印章,退還給他。


    唐寧拿到內務院印章的條文再次來到請玄殿辦事處,交給那值守弟子。


    那男子接過條文道:“唐師兄,清玄殿的印章在掌印使手中,隻有每個月初一,初十,二十,三十這幾日他們才接受下麵的奏章,今日是初五,你待初十一再來取吧!”


    唐寧沒想弄個報備還有這麽多條條文文,隻好點頭迴到住所,待初十一再去取。


    三日後,他正在屋內打坐修行,煉化靈氣。突然聽得屋外常劍的聲音:“唐師弟,你在嗎?”


    唐寧睜開雙目,起身打開房門,見屋外矗著兩人,除了常劍還有一麵皮白淨的男子,因而問道:“常師兄何事?”


    常劍道:“唐師弟,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元易殿的郝斂師弟,他有要事與你商議。”


    唐寧看了他一眼:“進屋說吧!”


    三人入了房間,一一落座,唐寧道:“不知郝師弟有何事?”


    郝斂道:“實不相瞞,此次冒昧叨擾唐師兄,實是有事相求,但與唐師兄平素未得相識,便厚著臉皮找到了常師兄,請他代為引薦。我聽說此次渡緣使者一職是由貴部科徐平治師叔擔任,徐師叔又將此事交與唐師兄,不知確否?”


    唐寧聽他談及此事,心下一凜,這消息傳的好快啊!他受徐平治渡緣使之托不過三日,郝斂就已知道了。


    轉念一想,也不奇怪,宗門之內本就很少有事情瞞得住,隻要有心打聽的話,不難知曉。


    此事知情人不在少數,內務院、清玄殿都有人都知曉。而這個郝斂在此時找來,其意已昭然若揭了。


    唐寧點了點頭:“不錯,整個藥草科就我一個閑人,因而徐師叔將此事交給了我,隻是目前出入宗門的條文還未經清玄殿批示。”


    郝斂道:“小弟有一個不情之請,我本楚國淮南郡人士,當年能入得宗門,全憑家叔之力,現他年老,有一幼孫年方十四,五年前宗門開山收徒時因家逢巨變,不幸錯過。家叔屢屢懇求於我尋個法子助其入得宗門,我念及其恩情,故而豁出這張臉麵特來求唐師兄給份薄麵,分一塊令牌與我那侄兒,郝某必當銘記恩情,當圖後報。”


    唐寧有些猶豫,當年他亦是靠著這麵令牌入得宗門,若是都如此這般內定與人,就沒有今日的他。


    因而他內心有些抗拒,但又不好直言相拒,隻能說道:“此事甚是為難,徐師叔告誡我要依門規行事,若是許了郝師弟,徐師叔那不好交差。”


    郝斂道:“我知唐師兄自有難處,但我那侄兒若是錯過此次渡緣機遇,五年之後,年已十九,就再無機會加入乾易宗門,望唐師兄幫襯一二。”說著便將一個儲物袋遞了過來。


    “唐師弟,郝師弟這情況的確特殊,你就答允了吧!宗門派遣渡緣使者本就是為了那些身具靈根而錯過宗門大開收徒之機的世俗界之人,這並不違反宗門規定。郝師弟與我們藥草科多有交往,你就算賣我一份薄麵,助其侄兒一次。”常劍開口道。


    以他的性子其實並不願搭理這種閑事,但這郝斂乃是元易殿直審部弟子,新近調來專門審核藥草科財物的,得罪了他,麵子上過不去。


    唐寧點了點頭,常劍的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與藥草科多有交往,又是元易殿的,這個麵子看來不能不給:“既然常師兄都如此說了,那…好吧!這是這儲物袋萬不可收,請郝師弟拿迴去吧!”


    “這……”郝斂看著常劍。


    “唐師弟高風亮節,郝師弟就不要強人所難了。”


    “那就多謝了,日後若有什麽事差遣一聲便是。”郝斂說道,將那侄兒的名字樣貌,住所地址告訴了唐寧便和常劍一道離開了。


    唐寧歎了口氣,他實在不願搞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但人一輩子,總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的。


    接下來幾日,又有幾人找到他,各有各的難處,各有各的理由。他既先前答應了郝斂,這時也不好拒絕他們,一一答允了。


    如此一通答允下來,還未出發,十枚令牌就有五枚已被內定。


    到了十一日,唐寧在清玄殿辦事處領了條文,到護衛科做了報備,出了宗門禦起飛劍而去,這一次雖然是為了宗門擔任渡緣使者,但卻是徐治平私授的,屬於私事範疇,故不能領取青翼鳥出行。


    出了宗門禦劍而去,非止一日,來到淮南郡城,在城中尋人問明了地方,唐寧徑直來到一處府院,走了進去。


    一名小廝立馬攔住他:“你是什麽人?這是郝府你知不知道?”


    唐寧道:“請轉告府中郝義先生,乾易宗唐寧來訪。”


    “去去去,什麽這個宗,那個宗,沒聽說過。郝老爺是你說見就能見的?”


    唐寧沒理會他,徑直走了進去。


    “誒,你這人怎麽聽不懂我說的話?”小廝說道,伸手就要來打,忽的一股巨力傳來,整個人飛出去一丈之遠,重重摔倒在地,隻摔了個鼻青臉腫。


    “來人啊!來人啊!有歹人闖進來啦!”那小廝掙紮了一下爬起身扯開喉嚨大喊。


    沒多時就有十來名壯漢手持木棍衝了出來。


    “就是他,就是他。”小廝大叫


    “在下並無惡意,請貴府郝義先生出來一見。”


    那幾名漢子見他隻身一人,身材單薄,並不以為意,其中一人問道:“你是什麽人?見郝老爺有何事?”


    “在下乾易宗唐寧,你報知郝義先生,他自然知曉。”


    “郝老爺不在府中,請你離開,若再胡攪蠻纏,休怪我們扭送你見官。”


    唐寧搖了遙頭,開口道:“乾易宗唐寧,請郝義先生請出來一見。”這次說話聲音中附加了靈力,傳遍整個府邸,瞬間驚動了府中上下人等。


    奢華亮麗的房間裏,一男子正與貌美女子“嬉戲”,聽得此聲,猛然間從繡被中鑽出,那女子亦隨身附上,被其一把推開,匆匆穿上了衣物走下床來。


    那女子驚道:“少爺,怎麽了?”


    那男子毫不理會,一邊小跑一邊穿衣,氣喘籲籲的來到大院中,見穿著乾易宗服飾的唐寧被十餘名家丁圍住,嚇得魂飛萬裏麵無血色,大步跑至唐寧麵前躬身下拜道:“小人郝連城見過仙師。”


    眾人見自家少爺行如此大禮,趕忙紛紛下跪。


    唐寧道:“起來吧!不知郝義先生在何處?”


    郝連城站起來道:“家父領著犬子拜望老友去了,仙師請在寒舍稍後,小人這就去尋家父迴來。”


    “去吧!”


    郝連城不敢耽擱,立刻小跑著出了門。


    幾名管家模樣的下人領著他到內廳坐下。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左右,一名須發皆白的老者顫顫巍巍的快步來到內廳,身後除了郝連城外還跟著一名濃眉大眼的少年。


    “俗人郝義,見過唐仙師。”老者躬身行了一禮,對著少年喝道:“快跪下,給仙師行禮。”


    那少年立馬雙膝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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