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年前,大陸與海洋之間相隔一座高山。名為神獄山,山高連天,雄鷹難渡。也就是這座山,使得大陸人與海島人互相隔絕。可總有一些充滿了好奇的勇士,想要征服這自然的阻絕,去看看山那邊的景物。也就是這些勇士,在山頂萬年不化的積雪中發現了神賜之果。


    說到這裏,老人摘下黑色禮帽,放在火堆旁。


    火堆旁,另一個少年接口說,老爺爺,你說的就是清煞果嗎?隻有神獄山上才有的。


    老人麵容嚴峻,點點頭說,清煞果是神賜給人類的禮物,能給人帶來駕馭自然,改造世界的力量。


    少年驚歎的說說,這麽說,喀克霍爾木海峽....真的是人類一斧頭劈開的?


    老人說,對。這位創造了奇跡的男人,依靠清煞果的能力,手握世界上最鋒利的斧頭。僅僅一斧,就將神獄山一分為二。打通了大陸與大海的道路。正因為如此,那一年被定為五洲年元年。


    少年崇拜之餘說,那他為什麽不多劈幾下?隻有一道喀克霍爾木海峽也太擠了。


    老人耐心的解釋說,小安呐,你想的也太簡單了,這道海峽縱橫三十裏。劈開這一道海峽,就已經耗盡了這位英雄的生命力。


    時景安撇撇嘴說,那為什麽,人們給這座山取名叫神獄山?


    老人說,因為這座山,既是神域又是地獄。如今,人們想要去山的那一邊,已經不需要冒生命危險翻山。可還有很多人,甘願付出生命爬上神獄山山頂。小安,你知道為什麽嗎?


    時景安呆呆的說,我知道,是為了神賜之果。


    老人接著說,為了獲得神的能力,人們甘願去地獄走一遭。可即使有幸活著爬上山,卻又很難找到清煞果。


    接著,老人歎了口氣,輕聲說道,是不是,從地獄迴來,獲得了神的力量的人,就成了惡魔?


    時景安沒聽到最後一句,自說自話問,老爺爺,你是不是就要離開這兒了?


    老人說,我在這裏已經呆的夠久了,也該去見我的親人了。


    時景安說,要不然老爺爺,我陪你去吧,反正我也沒有家人了。


    老人一口否決說,不行,你那麽小,不行的。老人邊說邊搖頭,用全身的動作來迴絕這個提議,似乎跟著他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時景安覺得老人嫌自己拖累,有些失望,坐在火堆旁一言不發。


    老人看他不說話,從懷裏掏出一本書,遞到時景安麵前說,小安,這本書就送給你了。


    時景安看見了這本書,立即轉憂為喜說,嘿嘿,我跟你要了那麽久你都不給的,現在居然給我了,太好了,哈哈。


    老人心想,小家夥,你知道這本《烤物誌》本王多喜歡嗎?這可是本國大廚林貴尼侯爵獻給本王的。


    時景安歡喜的把書揣在懷裏,取下火堆上的野豬腿,遞給老人說,這野豬真難對付,費了好大勁才抓到,你嚐嚐怎麽樣?


    老人接過野豬腿,用隨身小刀切下來一小塊,伸進嘴裏。細細品味後說,真不錯。不過,這不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烤野豬。


    時景安嘴都撇歪了說,整個村子,不對,整個國家,我的烤肉是烤的最好吃的,除非你吃過《烤物誌》作者親手烤的。


    老人從破舊的口袋裏取出手帕,擦擦嘴角,笑而不語。


    兩人享用完了一隻烤野豬腿後,時景安問,老爺爺,你說,神獄山被劈開這麽大一個口子,那海水不就灌進來了嗎?


    老人笑笑說,這個問題問的好,人們在劈山前,就已經挖好了河道。海水流入大陸後,就分為兩條大河,格底裏斯河和發拉蒂河。就是這兩條河將大陸分為三個大洲,咱們腳下的萊奧國,就位於兩河之間的神通洲。


    時景安說,我知道,老爺爺你曾經和我說過。世界上一共有五大洲,北方的阿伊斯洲,極寒之洲,雪下個不停。西方的黑特洲,炎熱之地,太陽曬個不停。東方蘭特洲,海島之洲。南方蟾部洲,是與蘭特洲隔著死亡之海的另一大海島洲。


    老人看著時景安,微笑著點了點頭。


    月光下,火堆旁。原本是陌生人的一老一少談天說地,這畫麵,頗有一種家人的溫馨。


    第二天,伴隨著鳥鳴聲,時景安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木屋裏的床上,身上蓋著草席。時景安落寞的走出木屋,昨晚的火堆還未燃盡。一切和昨日無異,可那個紳士老爺爺卻早已離開。


    時景安踩滅了火堆,自然自語的說,老爺爺你走也不打聲招唿,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一抬頭,時景安就看到了幽靜的山林和自己身後孤零零的木屋。此時,時景安無比的思念自己的母親。


    從出生起,時景安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母親,一個溫柔賢淑,美麗大方的女人。附近兩河村裏有些頑童調皮,常常跑到他們的木屋旁踩踏房間旁的菜園,甚至揭下木屋上的茅草,撒的滿地都是。盡管如此,時景安的母親也從未丟失過優雅,也從未抱怨過命運的不公。雖然,自打出生以來,時景安從未見過自己的父親,可時景安得到的愛,不比任何一個孩子少。


    時景安的母親,有兩件事每天必做。一是站在屋後的小山頂上遠眺,似乎在等待著什麽人。另一件事就是每天晚上睡覺前,她都會取下牆上的劍,抱在懷裏仔仔細細的擦一遍。就像捧著一把玻璃劍。時景安長大後,才知道這兩件事都和自己從未謀麵的父親有關。


    可好景不常。時景安記得很清楚,在七年前的春天,自己七歲那年。那一天,陽光正好,像往常一樣,吃完早飯,時景安母親去格底裏斯河畔洗衣服。臨走時的笑容,蓋過陽光的燦爛。可時景安怎麽也想不到,這一笑至今,時景安再也沒見過母親。


    母親失蹤的第一天,時景安乖乖呆在家,也餓了一整天。第二天,母親仍然沒有迴來,時景安大哭了一會兒,就決定要找自己的媽媽。可這時,大雨已經落下。時景安冒著大雨,跑到戴斯山裏、格底裏斯河畔、兩河村去尋找母親。他不管衣服被劃破多少,也不管身上沾了多少泥水,隻是不停地尋找。到了第二天晚上,時景安又累又餓,暈倒了在兩河村的街道上,驚動了屋簷下避雨的路人們。


    醒來後,時景安看見的是木製房梁。環顧四周,是一間整潔的房屋。時景安微微動了動,感覺到身上被換上了幹淨的衣服。這時,房門被推開,進來的是一個可愛的女孩,圓嘟嘟的臉蛋,大概四五歲的樣子。


    女孩見時景安醒了,笑著問,小哥哥你醒了啊,餓不餓?


    時景安這才意識到肚子已經很響了。


    過了一會兒,女孩小心翼翼的端了碗粥過來。時景安接過冒著熱氣的粥,狼吞虎咽的吃完了。吃飽了後,女孩接過空碗,時景安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時景安問,那個,謝謝了。


    女孩說,沒什麽的啦,是哥哥發現你的。他當時去修煉,迴來的路上發現了你,就把你帶迴來了,嘿嘿。


    時景安此時腦袋清醒了過來,想起來自己暈倒前的情景。漫天大雨落下,甚至還伴隨著電閃雷鳴。時景安極度疲憊,衣服破破爛爛,滿身汙泥。路邊站著躲雨的路人,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個流浪狗一般的孩子。伴隨著別人的目光,絕望溢滿了胸口的時景安暈了過去。


    大雨,愈加猛烈了。


    時景安有些後怕,要是自己倒在河邊或山裏,那就完蛋了。這時,又一個人走了進來。女孩迴頭看了那人一眼歡喜的叫道,哥,他醒了。


    時景安打量著麵前的男孩,也不過十歲。可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成熟的氣息。那男孩直勾勾的看著時景安問,你叫什麽名字?


    時景安想了一會兒說,我母親告訴我我的名字是時景安,不過她一直叫我小安。額.....,你們叫什麽名字?


    女孩搶先說,小安哥哥,我叫阿卡德.羽雪,叫我羽雪吧。我哥哥阿卡德.羽洋,叫他羽洋就行。


    時景安說,羽雪,羽洋,謝謝你們救了我。


    羽雪報以甜甜一笑,羽洋依然麵無表情的說,你不是一直住在遠離村子的戴斯山腳嗎?怎麽跑到村子裏來了?


    時景安驚訝的問,你怎麽會知道我住在山腳,你見過我嗎?


    羽洋說,看來你已經不記得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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