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遲疑了一會,最終下定決心道。


    “父親,當年長平侯父子的事,可是同您…有關?”


    話音一落,白家家主冷不丁眉頭輕輕皺了皺,看向白景書的眼神有些複雜。


    “誰同你胡說的?”


    白景書本是看到了父親的異樣,心頭咯噔,又見父親著急否認,心裏更涼了大半。


    白景書深吸了幾口氣,好一會才穩住心態,悠悠道。


    “父親,您可還記得…苗康,這個名字?”


    白家家主聞言,顯然一愣。


    這迴的愣怔十分明顯,也讓白景書心裏徹底涼了。


    之後,白景書便將自己的調查一五一十地同自己父親說了個遍,包括苗康被殺,以及他藏在手心裏的“白”字。


    接著,白景書懷揣著最後一絲希望,垂死掙紮地看向自己的父親。


    他想父親否認,說他查錯了,他們白家是被人誣陷的。


    可這一迴,白景書的父親,唯有沉默。


    深深地沉默。


    沉默到白景書全然絕望。


    如若是這般,他還有何麵目,麵對阿言?!


    兩人僵持了許久,直至最後,白景書眼底的光隻是一點微弱時,白家家主點了頭。


    白景書眼底的光,徹底湮滅。


    ——


    白景書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父親院落的,整個人身形搖搖欲墜,麵色恍惚,令身後的小廝擔心得不行。


    一路就差沒上前攙扶。


    而走到白家後花園時,神色恍惚地白景書卻忽然被一人撞了下。


    好在,白景書雖然心神不寧,但常年習武,沒摔著磕著。


    倒是突然竄出來的那人被撞倒於地,摔了個滿懷。


    白景書看都沒看那人一眼,眼神恍若無神地繼續朝自家院落走著,不管不顧。


    身後的小廝可由不得下人隨意衝撞自家主子。


    而且見這人衣衫襤褸,滿身傷痕,辨不清模樣,指不定是哪院受罰的下人偷跑了出來。


    於是小廝趕緊嗬斥兩句,就準備找管家把這個下人帶走。


    誰料,那人一聽小廝要讓管家給他送迴原院落,趕緊抱住小廝的大腿,弄死也不鬆手。


    小廝甩了甩腿,卻怎麽也甩不開那人的手。


    小廝氣急道。


    “你趕緊放開,不讓我動粗了?”


    可那人還是沒個動靜,死死抱住小廝的大腿,愣是不鬆手,就當小廝準備喊人來幫忙時。


    一道沒有什麽人氣兒的冷漠聲音響起。


    “你是哪個院落的?”


    小廝和那人同時一愣,趕忙看見出聲的人。


    是不知為何歸來的白景書。


    那人比小廝更快反應過來,指了指自己的嗓子,示意自己沒辦法說話,但手卻指了一個方向。


    而那個方向,隻有一個院落。


    小廝見那人手指的方向,有片刻地震驚,那不是……


    下一刻,還未反應過來的小廝,聽到自家主子的聲音道。


    “以後,你就入本世子的院子吧。”


    第189章


    時間一晃而過。


    轉眼已是兩年後。


    這兩年間, 大小事也算發生了不少。


    比如, 左為政在跟夏子月成親沒幾個月後,就趕上新科狀元暴斃,聖上重選狀元, 因為黎青顏重拾自信的左為政, 不出意外, 同原書裏描述的一樣脫穎而出。


    也讓先前嘲笑夏子月低嫁的一眾文人墨客,大驚失色。


    比如,黎青顏終是發現黎青崢喜歡的人是誰了,因為在靳相君大婚那日,黎青顏不小心看到黎青崢駐足於街角, 看向披著嫁衣的靳相君所乘坐的步輦離去的方向, 久久收不迴目光。


    比如, 白景書和季斐在江南遊學歸來後, 便從國子監退了學, 原因未可知, 隻聽說, 白景書開始同季斐一起, 時常出入南院,放浪形骸起來。


    一開始,大家隻以為是季斐帶壞邊境署, 可其後, 季斐被自家老爹丟進軍營訓練後, 白景書依舊照去無誤。


    可關鍵, 白府好似也對其放任不管,這倒挺令人納悶。


    但與此同時,因為失去了唯一可與之抗衡的對手,黎青顏的聲望堆得極高,原本是白景書的粉絲,都變成了黎青顏的粉絲。


    而且是心心念念盼著黎青顏好的那種,他們可不想再仰慕一個墮落的才子。


    所以,這兩年,黎青顏的學業之路走得極順,因為又是煙雨先生的關門弟子,黎青顏的才學也紮實,在國子監取得了優異的成績,還有名副其實的“盛京第一才子”加身。


    現在,該是“天下第一才子”的名頭。


    自江南一戰成名後,黎青顏這幾年又同煙雨先生在假期時間,遊曆大江南北講學,其風采在每一個遊曆的地方都留下了驚才絕豔的印象。


    天下第一才子,黎青顏。


    名副其實。


    以至於,因為黎青顏一人的聲望,連帶著長平侯府的地位都提高了不少。


    雖還是三等侯府,但明顯遭受的白眼和歧視少了很多,也慢慢打入了盛京的上流圈子。


    而且極為巧妙的是,黎府雖然是新興世家,屬於靠著軍功起來的,算寒門一幫,但因為黎青顏碾壓了一眾老世家子弟,所以黎府在老世家那幫裏也吃得開。


    也算是難得兩幫勢力都能容忍的世家。


    ——


    不過,黎青顏的學業之路雖走得順暢,但她眼下明顯不是很開心。


    正如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她的學業之路是走得挺順暢,甚至於再過不久後,她就要下場參與科舉,如若真的一舉拿下狀元。


    那他們黎府可真是在盛京城的上流圈,站穩了腳跟。


    黎青顏有這個想法,是因為,聽完了黎府的陳年舊事後,黎青顏發現,聖上就是想把黎家打磨成一把好刀。


    隻是先時,因為黎家遭難,沒有能夠提拔的人才,所以,才拖延了那麽多年。


    而且,黎青顏是從文,能更好地在朝局上替聖上分割勢力。


    這些事,那些混在上層的幾個朝臣們皆知。


    可他們卻不敢輕易妄動。


    先且不說,聖上的心思,黎青顏如今身在國子監,又得煙雨先生庇護,盯著人的眾多。


    想要動她,如若不想個萬全之策,極難脫身。


    還得被長平侯府,煙雨先生追咬著不放,煙雨先生此人雖然不屬於任何一世家,奈何名聲享譽天下,他振臂一揮,恐不得迫害黎青顏的人,要受天下文人墨客的口誅筆伐。


    所以,這幾年,黎青顏也算是過了一段安生日子。


    沒有原女主的打擾,也沒有原男主的幹擾,她專專心心地奮鬥學業,將現代所學同這個時代的所學交以融合,然後迴饋於講學之中。


    有聽過黎青顏講學的學子們稱,她的講學中能讓人感受到一種平和的力量。


    其實,事實上,那不是平和,而是一種平等。


    男女的平等,人人的平等。


    隻是,在這個時代,這個想法太驚為天人,所以,能感受到的人不是很多。


    然而,黎青顏雖然在學業以及宣傳個人思想的道路上,走得順順蕩蕩。


    可……


    “誒……”


    黎青顏現在在國子監內自己的住所,望向窗外,那半開的桃花欲語還羞,粉嫩無比,吸引著過往的蝴蝶密封不由駐足留戀,好一番“纏綿”。


    這一幕,也落入了黎青顏眼裏。


    讓她歎了今日的第一百八十口氣。


    黎青顏鬱悶,連個花花朵朵都能有粉紅的小泡泡,怎麽她就沒有呢?!


    她如今,哪裏像個談戀愛的人?!


    這兩年,她同夏謙的相處,像是冬雪煮茶,湖亭聽雨,日暮泛舟,清清淡淡,卻溫暖無比,黎青顏十分喜歡兩人的相處模式。


    雖然沒有多少熱戀時的激情澎湃,但這種安心的沉穩,是原本出身單親家庭的黎青顏最為向往且憧憬的。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夏謙可是真真最適合黎青顏不過了。


    可就在黎青顏以為兩人會這麽暖暖地一步步走下去時,變故卻忽然發生了。


    事情的起初,是夏謙忽然忙碌。


    在這兩年間,也不是沒發生過這樣的事,黎青顏也不是多黏人的性子,見著夏謙忙碌,也就隨他去了。


    可這一忙就是好幾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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