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麽看,都像是黎青顏想要摸白景書!


    黎青顏本是和有些愕然的白景書,大眼對小眼,打著莫名的眼神拉鋸戰。


    隻她後來一想不對,眨巴了下眼,心頭一慌。


    這個場景她好像該解釋一下才對。


    可是……


    她該怎麽解釋呢?!


    黎青顏正想著要不要拿方才想好的拍蟲子借口說叨說叨,就見白景書跟“見了鬼”一樣,一下子站起了身,倒退了好幾步。


    白景書的一連串動作來得十分快速又利落,黎青顏都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已經站在了一個離黎青顏稍遠的位置,神色晦暗不明,但就始終不願再直視黎青顏,似乎不想也不願再靠近黎青顏,仿佛黎青顏是洪水猛獸一般。


    黎青顏心頭有些不解,又有些鬱悶。


    這白景書怎麽迴事,她難道身上有什麽傳染病嗎?至於站那麽遠嗎?


    這樣,她更尷尬了好吧。


    不過,雖然鬱悶,黎青顏該解釋還是要解釋的,總不好給白景書留下什麽奇怪的印象吧。


    可就在黎青顏正想解釋時,忽然身後不遠處,又傳來一道怒氣衝衝的吼罵聲。


    “你這人怎麽走路的?”


    “……對不起,我方才……”


    “方才什麽方才!你故意的是吧!”


    三兩句對話,一下子就將黎青顏的注意吸引了過去,隻因其中一人的聲音,她極為熟悉。


    黎青顏轉身看去,果然是夏謙!


    而另一人,卻是靳顯安!


    黎青顏皺了皺眉頭,不知這兩人怎麽湊到了一起。


    而出於今日的主人身份,以及關心夏謙的著急,黎青顏都不可能坐視不管。


    於是,她還來不及同白景書解釋,匆匆就趕去夏謙和靳顯安那裏。


    徒留不知在想什麽的白景書麵色越發難看。


    ——


    黎青顏趕到夏謙和靳顯安那裏時,正好瞧見靳顯安指著夏謙劈頭蓋臉一頓罵,而夏謙卻是連聲道歉。


    如果沒聽兩人的話語,還以為夏謙才是受害者。


    但不論如何,黎青顏可不能任夏謙在她府上被人如此肆意謾罵。


    走近時,黎青顏略微緩了下腳步,才是朝兩人走了過去道。


    “小郡王如何這麽大火氣?”


    說這話時,黎青顏已經走到了兩人跟前,身體有意無意地擋在了夏謙麵前。


    靳顯安注意到說話的是黎青顏,本是滿心怒火,看著黎青顏如玉的麵龐,倒是微微淡了一些,果然美人不分男女,均是觀之便會心情愉悅的人物。


    但具體緣由,礙於某種原因,靳顯安也不便多說,隻恨恨地盯了夏謙一眼。


    倒是夏謙主動提起,麵上帶有一絲愧疚道。


    “阿言,是我的錯,我方才想事專心,不小心撞了一下小郡王,將他的東西撞到蓮花池裏去了。”


    話音一落,夏謙手指一抬,就指向幾人身邊的蓮花池裏。


    確實不遠處,漂浮著一絲絹之物,上麵似還有字跡殘留。


    隻是現在困於水中,絲絹上的字跡全然成了一坨坨難看的墨團。


    黎青顏一眼便看出,那絲絹是女子之物,瞧著靳顯安憤懣的神情,她估摸著,許是他府中哪個美人送他的定情信物。


    若是這般,倒有些難辦。


    不過……


    黎青顏下意識扯過夏謙冰涼的手腕,茶色眸子微微流轉。


    她的朋友,她得好生護著才是!


    於是,黎青顏斟酌了下語氣開口道。


    “今日兩位駕臨黎府,皆是青言的客人,不若小郡王看在青言的麵子上,不要同我這位朋友計較,當然,這池中絲絹,定是對郡王很是重要,青言府上也有不少絲織珍品,雖許是不及郡王這一條的意義非凡,但到底做工精良,郡王若是答應,我一會便讓下人給郡王送一些過去。”


    也不知是夏謙道歉態度誠懇,還是黎青顏中間斡旋成功,或者兩者皆有。


    靳顯安雖麵色還是不忿,但到底沒再同夏謙計較,哼了一聲,同夏謙道。


    “這迴看在黎世子的麵上,算你走運。”


    夏謙幹淨的眉眼,情緒一覽無餘,方才還愁苦的臉上,一下子放了晴,連忙拱手誇靳顯安大度。


    隻夏謙垂下來的眸子,漸漸染了墨色。


    不過,有一點奇怪的是,黎青顏本是想將府上的絲織珍品送給靳顯安一些作為補償,卻見靳顯安鬱悶地擺擺手,神叨叨來了一句。


    “你都沒意見,我有什麽意見,不用給了,此物我也不需要。”


    黎青顏歪了歪頭,目色不解。


    而被墨色暈染開來的絲絹,就這樣徹底陷入蓮花池底。


    ——


    迴去的路上,夏謙的馬車內。


    烏木掀開了簾子進了來,朝著馬車內將自己包裹地嚴嚴實實,卻依舊掩飾不住臉色發白的夏謙道。


    “主子,癢癢蟲已收迴。”


    “嗯。”


    無外人在場,夏謙漸漸露出了冷淡的本性。


    “主子……”


    烏木踟躕了一下,還是有些不解。


    “嗯?”


    夏謙的聲音十分平靜,烏木這才敢大著膽子繼續問道。


    “主子,為何要攔住小郡王幫永寧縣主送禮物給黎世子?”


    原來,方才烏木聽到靳顯安原是帶著任務過來的,是要替靳相君轉達禮物給黎青言,便是那個陷入蓮花池中的手絹。


    其上暈染開的墨跡,則是靳相君向黎青言表達愛意的情詩。


    烏木不解,先前他家主子,可是有意要促成靳相君和黎青言的,甚至為了幫黎青言討得南安郡王的歡心,還花重金換了黎青言的禮物。


    可是,現在卻又阻攔,是為何?


    “還有…那癢癢蟲……”


    癢癢蟲,就是害得黎青顏沒能碰到白景書的“罪魁禍首”。


    至於主子為何要他做這件莫名其妙的事,烏木就更想不通了。


    聞言,夏謙隻略微挑了挑眉,攏了攏身上油亮皎潔的白狐裘,讓自己陷入一片不舍得放手的溫暖之中。


    然後,才是似笑非笑地看了疑惑的烏木一眼,輕聲道。


    “因為——”


    “他們不配。”


    第51章


    黎府這會也發生了一件蹊蹺之事。


    平時總跟著黎青顏身後的黎青堂, 竟然讓黎青顏吃了閉門羹,不願見她?!


    是夜,掌燈時分。


    黎青顏被堵在黎青堂院落大門不得而進,黎青堂的小廝冬寧眼神閃爍地打著燈籠, 不敢直視黎青顏道。


    “世…世子, 二…二少爺今天不舒服,不方便見客,您還是先且迴去,改日再來吧。”


    小廝冬寧也是第一迴幹欺騙世子的事,心頭慌張,一時之間, 沒能找個好理由, 黎青顏一聽黎青堂身體不舒服,眉頭微皺。


    “二堂弟身體不舒服?可是哪不舒服?我認識一個厲害的大夫,不若讓我先進去看看。”


    黎青顏甚至在想, 若黎青堂病的真是嚴重, 她就是厚著臉皮也要將夏謙請過府。


    冬寧未曾料到自己的話起了反效果,黎世子反而更想進了,見黎世子抬腳欲進,冬寧腦子一熱, 下意識就用身體擋在了黎青顏跟前。


    黎青顏訝異。


    “冬寧, 你這是……?”


    冬寧緊了緊眉眼, 心一橫道。


    “黎世子還是別進去了, 恐怕二少爺現在最不想見到人, 就是你了。”


    黎青顏一怔,茶色眸子睜得大大的,她沒想到冬寧會如此說,頓時,好看的黛眉皺的更緊,麵色一沉。


    “究竟怎麽迴事?”


    冬寧身子抖了抖,但還是咬牙道。


    “二少爺他……”


    今日雖是黎府一門四傑的慶賀禮,但身體已然好轉許多的黎青堂,亦是前來幫忙,隻是這與他無關的滿室熱鬧,到底讓他心情低落了些。


    尤其,王掌院的到來,讓黎青堂一度有些直不起頭。


    王掌院如此悉心教導他們黎府幾個堂兄弟,可別的堂兄弟都過了,就他沒過,黎青堂自覺砸了王掌院的招牌,給他丟人了,所以,不知該如何麵對王掌院才好。


    誰料,王掌院倒是先找上了黎青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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