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王鵬先隱晦地踢了一腳胖子。


    再對楊哥開口道:“楊哥,不好意思,我和胖子商量過啦,這半明料的風險,還是太高,我們無法承受,所以謝過楊哥的好意,我這就將錢款,轉迴到你的賬號上。”


    “你們真的不再考慮一下這事?”楊哥問道,他臉上,滿是遮掩不住的失望。


    王鵬歉意地一笑,說道:“真的很抱歉,博石實在太危險,所以我們還是放棄了。”


    聽到王鵬說的是危險,而不是風險,楊哥臉上浮現一絲尷尬:“那好吧,隻能這樣了,你們和齊老敘舊吧,我先到別處看看。”


    見到楊哥總算走開,王鵬鬆了一口氣,急忙讓胖子拿出手機,將屬於楊哥的錢轉了迴去。


    齊老找老板要來一壺茶,和王鵬、胖子坐在大廳裏,小意的在聊著天。


    “小王,那天對不住啊,讓你費了半天心,送我去醫院,還為我墊了好多錢,我兒女們當時隻顧著看我,都不知道留你的聯係方式。”


    “我知道了以後,給氣得不行,到現在,我那三個蠢兒女,還在滿地地找你呢,晚點再告訴他們找著你啦,哼哼,讓他們再忙會。”


    看來齊老,為沒留住恩人這事,的確是氣得不輕。


    “齊老,您別這麽說,誰遇著那種事,都會挺身的,我就是站出來早一些而已。”王鵬客氣著。


    “對了,你們怎麽會來這裏的?”齊老問道。


    王鵬和胖子,就將見到楊哥後的經過,向對方說了一遍。


    “這麽說來,小楊昨天陪你們到現在,又帶你們來博石,還覺得那塊半明料,值得博上身價咯?”


    齊老語氣有些凝重。


    “嗯,楊哥的確是這麽說的。”胖子點點頭。


    齊老不知可否的說道:“通過窗口觀察推測翡翠仔料的質量,必須積累豐富的經驗,能選出裏麵有高綠的,為數極少,我活到六十歲,也就見過一次。”


    “更何況,還有人造的熗色翡翠,讓人真假難分,難免受騙上當,你們才新入門,翡翠方麵,還是買全明料比較穩妥。”


    這一方麵,王鵬的確是沒有任何的經驗,前世進入到鑒定行業的時候,他也很少接觸到這些。


    王鵬抬頭,望望周圍沒人,就問齊老道:“難道說,楊哥他......”


    齊老沒有直接迴答,隻自顧著說了下去:“花足夠的心思,陪客戶轉市場,表現得極其專業和為客戶著想,這是為了博取客戶的信任。”


    “然後轉頭主動帶客戶來博石的,我們這行叫下魚餌,到了博石場會找老板打招唿,和老板談妥分成,然後就帶客戶看半博的料子。”


    倆人立刻茅塞頓開。


    怪不得剛一來,楊哥就自己轉不見了,現在想來,並不是自由行動,而是暗地和那個叫昆哥的老板,談如何宰肥羊,談如何分成去了。


    再說從見到楊哥開始,對方的一切行為表現,都很符合齊老現在描述的方式。


    “因為這類料子,表麵看起來博性沒那麽大,畢竟開了窗口什麽的,所以老板有充足的理由,會開個極高的價格。”


    “這個時候,如果遇上新手客戶猶豫不決,下魚餌的人,就會主動提出合夥投資,按照投資比例來負責盈虧,還會將資金打到客戶賬戶上。”


    “其實客戶選擇的原石料,是老板主動安排好,想盡辦法,都會放到客戶眼前,而且原價遠不到老板報出的價格。”


    “等到貨款付到老板的賬號上後,下魚餌的不僅拿迴自己的那份貨款,還能從老板中分得一半的利潤。”


    “而且附近必定安排了托兒,在關鍵的時候,喊上幾句,擾亂思路,有意讓人感覺到,似乎有很多競爭對手的錯覺。”


    隨著齊老揭露行業內部的話,倆人都是臉色大變著,同時倒吸了好幾口的涼氣,特別是胖子,小臉蛋都變得煞白的。


    王鵬虛心請教著:“可是,怎麽看半明料,我們也了解過,關鍵點都沒看出,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呀?”


    齊老嘿嘿笑著,說道:“這裏麵可有學問了,有造皮殼的,有造開窗的,有造芯子的,有造顏色的,你們看的那塊半明料,我之前看過,後三種情況都有存在。”


    這麽狠!


    “哦,原來這樣,好險,差點就......真是漲見識了。”胖子聽完一陣後怕地說道,王鵬也不住地點著腦袋。


    王鵬忽然問道:“齊老,您應該早就看到我們了吧。”


    想來就是,不然哪會有那麽巧,就在要去付款的檔口,齊老攔下了他們倆個。


    “嗯,是的,小周開漲的那陣子,我就看到了,本來想著等人少些,再和你們相認的,誰知正好看到,小楊在一個勁地勸你們,買那塊半明料,我就知道不對勁。”


    “齊老,真是很感謝您,不然......那可是接近兩百萬呀。”


    王鵬和胖子向齊老再次道謝。


    錢對王鵬來講,真的算不得多,可也不願意就這麽被騙啊,再說還值三套,後世最終會上億的院子呢。


    三人又聊了一陣子。


    “十二點啦。”齊老看看表說道:“我們一起吃餐飯,晚點到我家坐坐,晚上來個家宴,好好答謝兩位的救命大恩。”


    “啊~家宴!”


    倆人一聽家宴,不約而同就想到刀叔家的家宴。


    齊老看兩人表情不對,不解地問道:“怎麽啦?有什麽問題嗎?”


    “沒什麽,沒什麽!”王鵬趕緊迴答。


    齊老起身,叫著倆人道:“那行,我們走吧。”


    王鵬和胖子隨著齊老起身離開。


    離去前,王鵬和胖子找到楊哥,感謝他這兩天來的陪同,一堆堆的好聽話,不要錢似的說出來。


    最後,在王鵬的建議下,胖子強忍著不爽,塞給楊哥一萬塊錢,作為這兩天的酬勞。


    “都說賊不走空嗎,其實老偏門的行當,全是這樣的規矩,咱們花個小錢,吃點小虧,至少不會招來人家事後的報複。”


    王鵬一路上還勸著胖子。


    齊老對王鵬如此處理,卻是大加讚賞,為人處事,就得方方麵麵都顧及到,特別是出門在外,不能因為看不慣,或者對方做事不地道,就不理睬。


    “那樣說不定,還會被心胸狹窄的惡人,給記恨上了。”齊老說道。


    在一座異常豪華的酒樓,一間相當別致的包間裏,三人邊吃邊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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