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不能複生這句話,在這個世界上不怎麽對。我就是一個活生生的反例。考慮到這一點,或許騎士團中的某些強者會擁有某種重生的能力,讓他們能夠在化成灰之後還能活蹦亂跳地站起來。

    灰燼玫瑰可以在灰燼中重生。聽上去好像挺有道理的。這樣一來,倒是有點可以理解他們為什麽可以毫不猶豫地自爆了。就算他們中的某些人不是擁有重生能力的強者,至少也可以假裝自己是強者。

    但我沒有切實的依據。

    如果那個夢境中的女孩果真是騎士團中某個人的靈魂,而那棵綠苗是她賴以重生的媒介。那我就不能對她置之不理。要知道,我還需要騎士團的人幫忙去找魔鬼的麻煩呢。她總比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態度不明的繼任者來得合適。

    而最好的求證辦法就是再進夢境一趟。不過不是現在,我都已經快跑遠了,再迴過頭去過夜,那未免太可疑了。

    我不得不按捺住好奇心,頭也不迴地離開。

    在我們的世界休息了一下,再來到店裏,已經在為第三次給研究所送腦子做準備了。在我等待出發的時候,沏依反坐在椅子上,手抱著椅背,用鮮紅的眼睛凝視著我。

    “你是不是在瞞著我些什麽?”

    沏依總是在不必要的地方敏銳。

    “你剛剛才知道嗎?我一直在你看不見的地方拯救世界。”我迴答。

    她嘴角一撇,露出鄙視的眼神。“我倒覺得你是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毀滅這個世界。”

    “就這個瘋狂的世界,毀了它就和拯救它有什麽兩樣?”

    沏依歪著腦袋想了想,不得不對我的話表示讚同。隨後,帶有警示意味地瞪了我一眼。“隨便你在外麵幹什麽,但是,別把麻煩帶進店裏。”

    “麻煩?”薰姐正好端菜出來,緊張地問:“誰有麻煩了?”

    我和沏依異口同聲地迴答:“沒有。”

    第三次送的是紅燒豬腦。所長依然還是那樣,在研究騎士團生理結構和搜索新的基因殘片兩方麵都沒有什麽進展。對於一個有耐心並且無所事事的研究者來說,這倒並不成什麽問題。

    我找了一個機會,接著上次說到一半的問題說了下去。

    “假如騎士團的人死後還能吃東西,那麽是不是他們還會重生?”

    “你說的這種可能性我也考慮過,然而並沒有樣本可以支持這一觀點。從來都

    沒有。”

    “但騎士團也從來沒有團滅過。”

    所長考慮了一下。“如果有的話,那麽他們都團滅了,為什麽還沒有誰重生?”

    其實是有的。我在心裏迴答。“那麽怎麽解釋他們所說的死後吃東西?”

    所長一攤手:“也許隻是某種祭祀的風俗,某種迷信之類的。”

    “是這樣嗎?”我一副不太相信的樣子。

    “真不知道你哪裏來的奇怪念頭,不過,綜合我們所得到的有關騎士團的一切情報,他們是絕不可能重生的。”

    雖然不知道所長哪裏來的自信,但得到了這樣斬釘截鐵的答複,我就徹底放下心來了。

    我故意說騎士團的人有可能重生,所長肯定會和我唱反調,就和沏依似的。雖然嘴上不怎麽提,但這個討厭的家夥心底一直都認為我們是進化不全的原始人類。

    更討厭的是,這個觀點是對的。

    所以,我的看法基本肯定是錯的,所長不會懷疑騎士團的人能夠重生。我也就可以想辦法把那株綠苗帶離這裏,到個更安全的地方。

    當然,我不能直接就跑進地溝裏,挖出綠苗帶走。這樣不被所長抓住才有鬼。我已經在母艦裏住過一晚,也不能再借口說擔心人生安全而睡在地溝。

    那麽,該怎麽樣偷偷把綠苗帶走呢?

    很簡單,隻要想一想藏起一棵樹的最好地方是哪裏,就很容易得出結論了。

    “你介不介意我在這裏種點花?”我出拿一袋花種。

    所長的化身無法表現出複雜的表情,那張臉上此刻的表情簡單得用一句話就能形容。像看著瘋子一樣。

    隨便了,反正被當作瘋子和當作原始人都沒什麽兩樣。不過我還是姑且找了個借口。

    “沏依種個仙人掌都能種死。我說了她幾句,她還不樂意了。所以我要在這個世界上種點花出來,證明這純粹是她的問題。如果種在店裏,天知道她會不會趁我不在的時候動什麽手腳。我每天奔波在路上,就隻能種在這裏了。”

    我左右張望,假裝剛剛才發現那個地溝似的。“那個地方貌似不錯,種在那裏,不會打擾到你們嗎?”

    所長不置可否地點點頭。

    “那麽能不能請你們再派個人來照料一下?”我得寸進尺。

    所長果斷地迴答:“沒空。”

    我就知道,

    我是故意這麽說的。這些花種是不是能種出花來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有個合理的借口翻土,把綠苗帶迴飯店。

    “好好,那您忙您的去吧。”

    我一副遺憾的樣子,轉身走向那個地溝。在我離成功隻剩下幾步之遙的時候,所長突然製止了我。

    “你等一下。”

    咦?我露出什麽馬腳了嗎?怎麽可能!我的演技可是很好的,就連魔鬼和沏依都能騙過去。

    “不不對,你不用管我,繼續做你的事情。”所長的化身邊說著,身體表麵閃爍出一圈圈有規則的波紋,旋即,幾個光頭研究員帶著幾個懸浮在空中球型攝像機出現在了我周圍。

    我問:“你這是什麽意思?”

    “古人類亞種耕作的影視資料相當缺乏,我就讓人做個記錄而已。你就當他們是空氣,該怎麽做就怎麽做。”

    我倒是希望他們都是空氣,但空氣會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記錄我的一舉一動嗎?我敢說,肯定有個攝像頭是在特寫我的手部動作。

    而且,更重要的是,我壓根就不會種花啊!

    我隻想著裝裝樣子,根本沒想到會有人這麽認真盯著我。我到底應該是把這些花種一股腦全埋下去,還是一粒粒分開種?我是應該馬上澆水,還是先扔著不管?

    我一邊飛速地轉動著腦子,一邊若無其事地緩緩走向地溝。

    “你為什麽走得這麽慢?”所長在背後問。

    我信口迴答:“你懂什麽,這是為了表示鄭重,讓農作物感受到我們對它的誠意。”

    “原來如此。這倒是頭一次聽說。”

    這家夥居然還真信了。說不定之後的種花步驟也能這麽糊弄過去……但是,所長之後肯定會重複我的行為。要是出了什麽問題,我會在研究所的超能力下連自己小時候偷吃過幾粒糖都交待出來。

    既然如此……

    我孤注一擲,扔掉手裏的花種,往地上一躺。

    所長好奇地問:“你這又是什麽儀式?”

    “不,我隻是在幹活之前,先睡個午覺養精蓄銳。”

    我隻能賭上一把,最好那個騎士團的女孩有辦法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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