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一聲響伴著片刻晃,恍如平地驚雷。帳內半人高的鐵木桌子此刻已經成了一灘粉末。


    綠袍這次是真的火了。再不給德德瑪留絲毫麵子,指著鼻子罵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幹了多蠢的一件事?!趁著夜色去偷襲殺人?虧你有那麽好的想法!人殺沒殺到?!沒殺到自己還帶了一身傷!我以為你是任性,現在才發現,你根本就是愚蠢!”


    “師尊,別生氣嘛,我再也不敢了。”德德瑪扯著綠袍的袖子撒嬌道,此刻收了獸形的德德瑪穿著一身大紅的襖子,顯得十分喜慶。靈動的雙眼更顯俏皮。


    “不敢了?晚啦!”綠袍雙手背在背後,在帳篷裏不停的踱著步子。袖中不時吞吐出一條或數條小蛇,顯然已經控製不住自己的怒火。


    這個德德瑪,完完全全是被寵壞了。昨夜自己已經下令,對孤竹城圍而不攻,為的就是安撫住他們的情緒,省得他們困獸猶鬥對大局不利,同時調集大軍想方設法的趁機吃掉孤竹城以外的幾座沒什麽防禦的城池。


    她倒好,居然趁夜進城襲殺對方將領。完完全全沒有考慮過這麽做的後果。


    難道隻有我們有高手嗎?難道對麵那幾位就是擺設?


    不說那個知根知底的成名多年的白玉掌鄭黎明。單單就是那幾名秦軍領兵大將又有哪一個是好惹的?原本雙方還有所克製,相互之間刺探軍情往來頻繁,大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抓住了隨手塞到牢房裏關起來也就算了。


    她倒好,大搖大擺的進城殺人,從現在開始,再有派遣出城的人選,必定就是對方真正的高手了!


    “你不要命,我自己可要!看吧,今夜之後,秦燕兩國精通刺殺的門客、死士鐵定會源源不斷的摸進營來,他們必將攪得整個軍營不得安生。”


    “那又有什麽大不了,師尊,我替你守住帳篷,進來一個我抓住一個,保證師尊你安安穩穩一覺睡到天亮。”德德瑪用小臉不斷的蹭著綠袍的胳膊,竭盡全力的討好。


    “一覺睡到天亮?我怕是一覺去見了閻王!”憤怒的綠袍再次試圖從德德瑪的懷裏抽出自己的袖子,奈何德德瑪抱的緊緊,綠袍憤而怒道:“你放開。”


    “我不放!”德德瑪更加用力的抱緊了綠袍的袖子,全然是一副死不鬆手的架勢。


    “你放不放開?”綠袍此刻心情極差,若是平時,無法無天的德德瑪能夠開口服軟,綠袍肯定就坡下驢揭過這一篇了。可今天這是什麽事兒?這是關乎全族首領們死活的大事兒!


    德德瑪撅著小嘴,滿臉委屈撒嬌道:“我就不放!”


    “你不放?不放是吧?!”綠袍猛然抓住自己的袖子,用力扯了下去,隻聽一聲棉布撕裂的聲響,德德瑪抱著半截袖子跌落一旁。


    “老東西!我都認錯了!”德德瑪猛然摔掉懷裏的半截袖子,丟到地上用力踩了又踩:“你信不信我現在去孤竹城裏再殺一次!”


    “去吧去吧,你盡管去,我看你能不能活著迴來!”綠袍眼睜睜看著德德瑪再次衝了出去,絲毫不曾阻攔。


    “老祖,德德瑪好像真奔著孤竹城去了。”原本被綠袍叫到帳外看守的旭日幹一字不差的聽完了帳內的對話,如今瞧著德德瑪似乎真的準備再闖一次孤竹城,連忙進來向綠袍通稟。


    “哼,去吧去吧,死在那裏才好!”當初將分到的增加靈智的藥物一分為二,旭日幹和德德瑪各得其一,如今旭日幹一改往日的脾性是如此省心,另一個德德瑪簡直就是混世魔王。綠袍越想越氣:“去,給我把火把都點亮了,讓大家出來瞧瞧,德德瑪是怎麽個死法!”


    不等旭日幹出去傳令,一隻帶著電光的爪子陡然間從背後破開了綠袍身上近乎法寶的袍子,切斷了他的脊椎,另一隻爪子則是扯出了他血淋淋的心髒。


    透過綠袍胸前的窟窿,德德瑪正站在綠袍背後,一邊獰笑著一邊不停的用嘴巴撕扯著綠袍猶自跳動不休的心髒。


    “德德瑪!你敢!”旭日幹完全愣了,他何曾考慮過,德德瑪居然敢襲殺部落中神一樣存在的老祖。此刻除了一聲大喝,甚至忘記了去取身旁兵器架上的兵器。


    “旭日幹,我有什麽不敢?等我吃掉了綠袍,他一身法力內力歸我所有,我就是新的老祖。帳外那群廢物又敢說些什麽?!”德德瑪三兩口吞噬完了綠袍的心髒,抱住了動彈不得卻還存有一口生氣的綠袍,雙爪上的電光逐漸明亮,剛開始隻是絲絲縷縷瞧的並不真切,再到後來,完全是兩條手臂粗細的青蛇纏繞住了綠袍全身:“老東西,你不是會變蛇嗎,你瞧瞧我這兩條青蛇變的可好啊?!”


    “旭……旭日幹,殺了她!”綠袍雖然脊椎被斷,雙臂雙腿動彈不得,可畢竟嘴巴還能說話,不等旭日幹緩過神來救援,口中已經連續蹦出了數個音節。隻見綠袍身上袍子有如活物,當即反身抱住了德德瑪。


    德德瑪反應極其迅速,雙爪立刻放棄了凝聚好的兩條青蛇,迴防一擊試圖撕扯開剛才已經被她輕易破掉防禦的袍子。綠袍又怎會讓她得逞,一口鮮血噴在了袍子之上,隻見袍子靈光大漲,猛然收縮,將德德瑪裹的如個粽子一般:“旭日幹,取我腰間金刀殺了她!”


    隻見綠袍腰間係著一把不到半掌長的金刀,大量的黑色濃煙在表麵吞吐,不時勾勒出玄而又玄的符號,顯然不是凡物。


    德德瑪尖叫一聲,用頭猛然撞擊綠袍的麵門,趁著綠袍恍惚的時候,從綠袍脖頸上扯下一大塊肉來。


    綠袍嗝嗝兩聲,喉嚨中冒出大量血沫,倒在地上,抽搐幾下,徹底不動了。


    失了綠袍老祖的法力供給,本來還緊緊包裹著德德瑪的袍子頓時萎頓下來。德德瑪一爪子剛將這件已經幾乎成為法寶的袍子破成兩半,就伸手去搶地上的金刀。


    旭日幹雖然有時候顯得有些蠢笨,可綠袍死前交代的話他卻是聽的清清楚楚。拚死與德德瑪對了一拳,丟了三四兩肌肉,總算是先一步將金刀抓在手裏。


    那金刀迎風便漲,不過片刻,已長得如同尋常大刀一般長短。


    德德瑪眼見金刀落入了旭日幹之手,帶著不甘衝破了帳篷逃了出去。遠處傳來一陣臨死前的慘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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