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承錫也不拘泥這些:“行,那等賞劍大會我出聘禮,你自己去與她的哥哥們商量。”


    “談這些太早了。”


    九荒將家訓收迴去, 拿起工具繼續做鎖山鏈。


    雕花有了, 聘禮也許有了, 但答應六娘的天人翅還沒造出來。


    最重要的是,身上的毒依然沒有想到辦法祛除掉。


    不過告訴師父以後,師父說他來想辦法。


    ——


    曲悅請雕皇繼續在顏家盯著顏烽,自己則迴去華夏,拿了曲宋的令,跑去技術部取寶物。


    幻波第一次見到華夏風格的建築, 和感受到天人翅時的反應是一樣的,新鮮又震驚。


    曲悅在技術部裏猶猶豫豫挑選很久,這些寶物莫看個頭不大, 放進儲物鐲是很占空間的,且基本都是消耗型法寶,不能輕易使用。


    挑選完了以後,又和技術部的師兄們聊了一會兒,她才下去天羅塔。


    從天羅塔迴到琵琶裏,隨後自水門進入了冰玉池。


    與上次一樣,依舊是身在水草保護區內。


    取出雪裏鴻的鐵球,摘下紅色花瓣,將花瓣變成的頸圈帶在脖子上,嚐試說話,果然和雪裏鴻一模一樣。


    曲悅以法力將聲音傳出去:“宗權。”


    聲音蘊含的法源,也是屬於雪裏鴻的。


    雪裏鴻既然敢讓她來,那即使是天人境最強天武人,也應該無法分辨。


    不一會兒,宗權的聲音傳下來:“恩。”


    曲悅懷疑雪裏鴻每隔兩天就要詛咒他的原因,是怕一直不說話宗權會以為他快凍死了,然後拚一把強行下水將他帶走。


    她沉默過久,宗權道:“是不是沒詞了?將我祖宗八十代都罵了一遍,也該沒詞了。”


    “不,我隻是想換個新鮮的。”曲悅傳音給幻波,“想好了沒?”


    “我與他無冤無仇的,沒情緒,罵不出來呀。”幻波趴在耳墜上攤手,好不容易等到曲悅求它作詩,居然是要它罵人。


    曲悅做出拜托的手勢。


    其實她並不是想不出罵人的詞兒,隻是在江善唯的夢裏,宗權會向她逼婚,她不願與他存在什麽牽扯,盡量避免任何形式的接觸。


    幻波托起腮:“那我隨便說兩句,狀態不對,可能罵的不痛不癢。”


    宗權你摸摸頭


    頭頂上綠油油


    宗權你張張嘴


    腦袋裏全是水


    你愛往南走


    好運常在北


    嬌妻懷中抱


    可惜你陽痿


    ……


    這叫不痛不癢??


    曲悅服氣了,簡直比惹惱了它罵的還重。


    幻波問:“可以嗎?”


    可以是可以,但這詞曲悅罵不出來。


    幻波又攤手:“我就說嘛,沒有真情實感的情況下是做不出好詩的,你還是自己想辦法。”


    “雪裏鴻?”宗權的聲音傳下來,“怎麽感覺你今日怪怪的。”


    “你才怪,你全家都怪!”曲悅提口氣,學著雪裏鴻與他說話的語氣懟迴去。


    “恩。”宗權的聲音正常了,大抵是覺得雪裏鴻正常了。


    曲悅靜靜等待一刻鍾,見他不再說話,覺著這應該已經足夠,沒必要非得詛咒他。


    但曲悅依然耐著性子又等了半個時辰。


    宗權突然開口:“雪裏鴻,你是不是準備對我做什麽?”


    曲悅哆嗦了下,莫非他察覺到異狀之處了?


    她嗬嗬:“瞧你這話說的,就像我準備逼良為娼一樣。”


    宗權:“我這兩日無法入定,心緒不寧,似乎有危險朝我逼近。”上一次出現這種情況,是在兩千年多年前,他險些喪命。


    宗權的語氣嚴厲起來,“你最好老實一些,你我總算有些交情,我並不想傷害你,帶著你的屍體迴天人境去。”


    曲悅思忖如何迴答,最後冷笑一聲了事兒。


    談話結束後,再等一個時辰,他沒再說話,曲悅才離開,迴到魔種世界裏去。


    ……


    正是傍晚時分,她推門出去後發現江善唯與皮皮都不在。


    飲朝夕那間屋子裏,如今住著他的徒弟勾黎魔君。曲悅請求勾黎在此看著支岐,但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支岐的危險性已經可以排除了。


    曲悅去敲勾黎的門:“前輩。”


    勾黎未設門禁:“請進。”


    曲悅推門進去,本以為他在打坐,卻見他在窗邊喝酒。她上前行禮:“前輩,晚輩來要叨擾您了……”


    勾黎直截了當:“要我做什麽?”


    曲悅道:“晚輩要去偷合道果,想請您隨行……”


    那合道惡果對正道的損傷太大,思來想去,勾黎是最合適當打手的人選。


    她講完之後,勾黎一口應下:“可以。”


    曲悅一早就知道勾黎是個極爽快的性子,但她有些擔心,因為琵琶無法帶出去,她要先將勾黎收迴天羅塔十八層,然後帶他從陣盤去往十九洲。


    琵琶帶不出去,就意味著無法控製勾黎。


    她想起塔靈曾說過,勾黎有兩種形態:“前輩,您會幻化形態?”


    勾黎:“會。”


    曲悅小心翼翼:“幻化形態之後,會難以自控?”


    勾黎點頭:“會。”


    她皺皺眉,那怕是不行。


    勾黎看出她的顧慮:“我在塔裏很久了,應該無妨,即使真忍不住幻化了形態,頭一兩次也可以控製住,不必擔心。”


    以前大佬們隻要用肯定句,曲悅總是毫不遲疑,但最近一段日子她被坑怕了。


    但看勾黎的性格,應屬於靠譜類型的。


    是的,現如今大佬們在曲悅的腦海裏隻有兩種分類,靠譜和不靠譜。


    曲悅點點頭:“好,那待會兒晚輩先將您收入天羅塔……”


    與勾黎商談妥當之後,曲悅來到院子裏。


    她還不能走,得等著支岐迴來。


    等到太陽完全落山以後,江善唯終於從外麵迴來了,手裏還牽著繩子,繩子另外一端掛在皮皮脖子上。


    “師姐!”江善唯瞧見曲悅在院子裏坐著,麵上一喜,快步走上前去。


    “你們去哪兒了?”曲悅微笑著問。


    “去演武場觀看比賽去了。”江善唯道,“觀摩學習。”


    皮皮“嘁”一聲:“你是去看比賽麽,分明是看熱鬧,哪裏人多往哪裏擠,脖子都給我擠長了。”


    江善唯鄙視道:“你懂什麽,圍觀的人多說明精彩。”


    皮皮翻白眼:“莫非你一直沒發現,圍觀人數多的擂台都有女修?越漂亮的圍觀人數越多?兩隻女妖精比媚術,你也去觀摩學習?”


    江善唯微微怔,好像真是這麽迴事。


    支岐冷冷開口:“我遲早拔了你的舌頭。”


    原本又要譏諷江善唯的皮皮,忙不迭閉嘴了。


    曲悅笑了笑,江善唯肯主動去學點東西已經很不錯了:“支岐,你出來一下。”


    說著話,她從儲物鐲中取出一個長條狀的玉盒,盒內裝著一支蒲公英。


    一道黑霧從江善唯胸前飛出,凝結成人形,支岐問:“做什麽?”


    曲悅將盒子伸過去:“你穩著點,注入一絲氣息進入這支蒲公英的柄部。”


    支岐皺眉,謹慎的盯著這支蒲公英,重複一遍:“做什麽?”


    曲悅沒有解釋太多:“尋找你的本體可全靠它。”


    支岐猛地抬頭:“你、你確定位置了?”


    曲悅頷首:“是的,這兩日就準備采取行動。”


    支岐也不再遲疑,將手攤平了擱在蒲公英上,慢慢注入一縷氣息。


    “可以了。”待柄部微微變色,曲悅及時出聲阻止,闔上蓋子,“等我的好消息。”


    ……


    一刻也不耽擱,將勾黎收迴天羅塔,再放出來,與他一起去往十九洲,來到西海。


    拿著地圖尋找標注的島,幻波從耳墜中跳入海裏放哨。


    曲悅則與勾黎魔君隱藏氣息步行登島,果真如雕皇說的一樣,島上多是些光禿禿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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