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曲唐已經鎖住元化一來到了城中。


    元化一依然是半跪的姿勢,俊美的五官因為痛苦微微有些扭曲,神情中充斥著被羞辱的恨怒。


    “這位前輩,還請您有話好好談,先放開國師。”兩位九品家主一左一右的將曲唐夾在中間,卻不敢冒冒然行動。


    一個是元化一在他手中,一個是修為不敵。


    唐榷收起膽怯,落地拱手:“這位前輩,我家老祖被您所傷,已經迴王都去了。”又故作姿態,“還有,不知我唐家究竟哪裏得罪了前輩,身為唐家家主,晚輩代為道歉。若這是您與我家老祖之間的問題,就莫要牽連小輩了,此舉實在是不太光彩啊,若傳出去……”


    曲唐好整以暇地笑道:“我是從外界來的,隨便你們傳。”


    唐榷咬牙壯膽:“國師姓元而非唐,您若想要挾我家老祖,不如以晚輩為質,或者我唐家的少主……”


    “義父!”元化一忍痛出聲打斷,但他下麵的話也被打斷,曲唐再用三分力,他全身骨頭如被碾壓,痛的幾乎昏厥。


    此仇必報!


    元化一寫進骨子裏去了!


    “去王都了是,那我便去王都找他。”曲唐撂下句話,鎖住元化一騰空而起,朝王都飛去。


    他飛的很慢,因為他要等消息傳出去,引來其他八國的九品,尤其是那個韋三絕。


    一眾趕來支援的高手們,唯有跟著一道去往王都,紛紛以密語傳音,商量著怎樣下手。


    “抓他身邊那幾個弟弟?”


    “有把握嗎,修為都不低,而且他們往身上貼的什麽東西?神識也被擋迴來了。”


    “瞧,手裏拿的又是什麽?”


    像是聽到了似的,曲宋飛行時以真氣護住兩個弟弟,同時揚起手裏的靈能槍,瞄準一座山頭,橫著一掃。


    嘭——!


    一道閃瞎眼的光芒激射而出,山峰紙片似的被攔腰削斷。


    商量著抓他們的聲音消失了。


    ……


    曲悅看著那座被攔腰斬斷的山峰,心疼不已。


    曲宋開的不是槍,是錢。


    “有人想朝我們動手。”九荒帶著曲悅走的是側翼,沒有和曲家兄弟在一起。


    他仍在警覺的盯著周圍蠢蠢欲動的敵人:“但他們猶豫的很,可能是怕你二哥手裏那把靈武。”


    “不,他們是怕你。”曲悅哼了一聲,“你瞧著八品巔峰好欺負,可剛才汙染結界時,突然爆發出的力量,他們不怕都不行。”


    而且他們想必已經知悉,九荒正是先前大鬧覆霜學院,一眾長老拿之不下,能與韋三絕戰個平手之人。


    哪裏還敢輕舉妄動。


    “這樣麽?可是有兩個九品,七個八品,我不一定打得過。”九荒剛才爆發之後,體內毒氣虛的厲害,隻剩下平時的五分。


    他小心翼翼和曲悅商量,“萬一他們真要動手,我可不可以……”


    曲悅一眼瞪過去,他不敢繼續說了。


    曲悅原本想等事情完了再和他算賬,豈料這火氣又被勾了起來。


    她想起了當年在九荒山,他外出不知幹什麽去,迴來時身受重傷,倒在地上哼哼唧唧。


    她嚇了一跳,趕緊摸索過去,將他扶起來,讓他將腦袋靠在自己懷裏。


    那會兒心急如焚,豈會在意什麽男女之防,本想詢問他是被誰打的,他卻突然站起身風一樣的跑了。


    現在一想,曲悅咬咬牙:“韭黃,這一招是你師父教你的?”


    九荒囁嚅:“不,是我無意中發現的,就、就你喝醉酒那次,發現的。原來我一興奮起來,體內的毒會暴漲,比吃任何提升功力的丹藥都厲害。”


    想起那次差點兒將六娘毒死,他就剜心般的難受。


    然而瞧見她此時殺人般的眼神 ,他趕緊又補充一句,“六娘,我試過旁的辦法了,但沒有用……”


    曲悅聽不下去,打斷他:“我真是小看你了,懂的還挺多,你師父還教過你這些?”


    “教過。”九荒老老實實地道,“我十幾歲的時候,師父經常帶我去樂坊。”


    曲悅眼珠子快要瞪出來:“他帶你去幹什麽?嫖女人?“


    九荒搖搖頭:“不,就去聽曲兒,讓我仔細觀察那些男人女人,告訴我看遍了,看淡了,不過那麽迴事。樂坊之內是個小世界,萍水相逢,逢場作戲,樂坊之外是個大世界,亦是如此。我至今也不太懂,不過每次走到樂坊外,總會想起師父說的這些話。”


    曲悅微微愣,倒是有點明白那老邪修的意思。


    原來他會在樂坊外停下腳步的原因,是想他師父了。


    當年調查他的師兄,竟認為他喜歡聽曲兒,才最終選擇了曲悅去執行任務。


    曲悅後來還有些好奇,跟在九荒身邊的日子,沒有發現他多喜歡聽樂曲。


    “小妹。”曲宋突然傳音給她。


    “恩?”曲悅迴神。


    曲宋:“大哥有事吩咐,讓我教你一套咒語,你學一下。先不要跟我們進王都,讓韭黃保護著你,找個無人之地,將七號籠子裏的前輩放出來,與他談一談老三的情況,有沒有比較溫和的辦法,解封老三的劍骨,大哥倒是有辦法,但會導致他覺醒後境界跌落。”


    曲悅一怔:“七號籠子?”勾黎魔君被關在八號籠子,“七號關的是誰?


    曲宋:“是一位劍仙。”


    曲悅微訝:“正道中人?為何會被關進天羅塔?你先前和他聊過沒?”


    曲宋:“沒有,我觀他幻境,摸不準他是怎麽一迴事,對他也就不怎樣關注了。”


    “好。”


    曲悅學完咒語,準備喊著九荒走,又問:“大哥不要九荒湊數了?”


    曲宋冷冷地道:“不用了,你瞧瞧大哥的臉色,這捏的不隻是老三的骨頭,怕也當成韭黃的頭了。”


    曲悅心道自己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錯開話題:“二哥你也太浪費了,一槍靈能打出去,價錢等同一千支消靈箭。若讓陸滇知道你拿著他的心血這樣浪費,他肯定要吐血。”


    曲宋問:“我下次不敲山震虎了,改割韭黃給猴看,如何?”


    曲悅趕緊帶著九荒跑了。


    作者有話要說:  曲唐:我不要你這個妹夫,和你體麵不體麵沒關係,你不是我們華夏人。


    韭黃:不,雖然我不是華夏人,但我擁有華夏大多數人的基本特質。


    曲唐:什麽?


    韭黃:窮。


    第77章 天坑劍


    天風王都。


    曲唐鎖住元化一一路衝進王都, 人質在手, 無人阻攔,也阻攔不住。


    飛上王宮,於宮門外寬敞的空地處停下。


    自儲物鐲子裏抽出把闊氣的太師椅, 他一撩衣擺, 往椅子上穩穩一坐。


    隨著他的手勁兒,元化一便單膝跪倒在椅子腳邊。


    曲唐感受到他的戾氣:“元啊,我已是很給你留麵子了, 本想著帶你去往天街,讓那些前來天風參與九國試煉的修道者全都瞧著。”


    如今選擇王宮門口, 已將大部分人隔絕在外。


    曲宋幾人隨後趕到,站在太師椅後方, 低頭瞧瞧被壓製的毫無還手之力的元化一,皆在心裏歎了口氣。


    追著曲唐而來的天風高手,也紛紛下餃子般落在宮門外。


    曲唐指指唐榷:“告訴你家老祖, 隻需出來見我,我立刻放了這小子。不然的話, 從現在開始,每隔一個時辰,我便斷他一條經脈。”


    不待唐榷說話, “唐前輩怕什麽?堂堂渡劫巔峰境界的大能, 即使有傷在身也不該怕我一個渡劫初期才對。何況這是你們的地盤,眾多高手在側,我還能再傷他不成?躲著我作甚, 莫非心裏有鬼?”


    唐榷還真不知怎樣迴應,身旁兩位九品家主已在勸他:“九國學院的掌院盡在下方,韋劍神幾人也快到了,請唐前輩出來?”


    ……


    王宮內的唐愫芸聽到消息,幾乎厥過去,忙著要去往宮外。


    “姐姐去做什麽?”唐贏突然堵在門口,擋住她的前路。


    “你快讓開。”唐愫芸心急如焚。


    唐贏勾唇:“瞧姐姐的模樣,是擔心元大哥,還是咱們家老祖?”


    唐愫芸本沒空理他,聽見此話,再觀察他的表情,她心尖一顫:“你、你知道緣故?”


    “知道。”唐嬴眼神裏突顯一絲怨毒,並沒有解釋他是如何知道的,“姐姐,現在唐家已經到了生死存亡之際,不想被牽連,不想被元大哥憎恨,你最好聽我的。”


    ……


    唐榷假意給自家老祖傳遞消息,實則以老祖的神通,肯定知道這裏發生的事兒。


    唐淨卻一直沒有出現。


    曲唐拍了拍元化一的頭,語帶憐憫:“瞧見沒,你在唐前輩的心目中,好像並不算個東西啊。”


    元化一咬牙:“前輩不必挑撥離間,我家老祖自有主意。”


    “他能有什麽主意?”曲宋在身後冷笑,“他轉修了魔道,才不敢出來。”


    話音剛落,一個聲音接續響起:“誰轉修了魔道?”


    一道光影落了下來,通身墨黑的劍掛在後腰,來人一雙冷沉的眼眸:“渡劫期轉修魔道,誰會如此想不開?”


    “韋兄。”天風那兩位九品家主上前來,拱手,“多謝相助。”


    韋三絕沉眸不語,元化一是他極厭惡之人,但在外敵之前,內部恩怨自然得先放在一邊。


    “有趣。”再是一個聲音從頭頂壓下來。


    眾人仰頭,隻瞧見漫天紅霞,霞光結成一束,凝出一位紅衣美人。


    一眾人又拱手:“師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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