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關於這些內情曲悅毫不知情,兄弟倆很有默契的誰也不說。


    ——“父親不想讓你提前知道,怕你操作不來,反受其害,但我認為還是早點接觸的好。”


    曲宋冷笑:“怎麽著,你還能比父親更有想法?”


    ——“那當然沒有,隻不過父親的思想是過於溺愛的思想,而我身為兄長……”


    曲宋:“咱們家有誰比你更溺愛?父親也沒趴在地上給她當狗騎。”


    搞的他們幾個不趴地上,就不疼小妹一樣。


    目的就是為了讓小妹覺得,幾個哥哥裏數大哥最親她最疼她,旁的哥哥都是拿來湊數的,尤其是他曲宋,壓根就是隔壁老王生的。


    這個曲唐,瞧著風光霽月,實則一條心機狗。


    ——“……”你以為你在心裏罵我,我就不知道了嗎老弟?


    曲宋:你知道又能怎麽著?


    ——“……”你這小心眼子,活該你單身八百年,祝你一輩子單身。


    曲宋:謝謝,願承你吉言,省的被人始亂終棄。


    ——“……”不紮心你是不是會死呀?


    曲唐修為高,兄弟倆之間的一線牽不是虛影,像視頻通話一樣,故而兩人能以眼神進行交流。


    曲悅是看不到的,她還在想著監獄的事兒,忽地眼睛一亮:“那我豈不是可以通過這扇移動門迴家了?”


    ——“可以,但是以你現在的修為,還無法在穿越琵琶的時候,將琵琶一並帶走。”


    曲宋補充:“即使你能連琵琶一起帶走,你也帶不走江善唯。”


    曲悅:……


    那有個屁用。


    ——“但是小妹,你在那個世界遇到危險時,這扇門可以幫你的呀。”


    曲悅想了想:“我可以通過這扇門逃跑?那我的琵琶怎麽辦?”


    這是她的本命琵琶,不能丟棄。


    ——“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說不清楚,二弟啊,你稍後和她講講。”


    事已至此,曲宋也是沒轍:“你明天早上日出時通過那扇門迴塔裏,我去那裏等你。”


    曲悅問:“我怎麽迴去?爹不是將門封印了?


    ——“我教你個口訣。”


    曲悅記下了。


    ——


    收起一線牽以後,曲悅將自己的紅木琵琶取出來。


    閉上眼睛,將手平攤在琵琶上,按照大哥的教導,釋放出自己的真氣。


    她認真感受著真氣在琵琶上的流動,如涓涓流水,流淌過每一根弦。


    來來迴迴十數次,“啵”的一聲,她終於聽到異常。


    釋放出更多真氣,大致確定異響的位置,神識放進去,有一處黑色旋渦,看上去有幾分猙獰恐怖。


    神識再近一些,意識海陡然一陣劇痛,那裏應該就是監獄的移動門入口了。


    她收迴神識,又將琵琶收迴意識海,繼續睡覺。


    ……


    睡到傍晚醒來,她去往隔壁給君執療傷,翌日天亮前迴來,又去自家後林子裏給幻波一口氣講了很久的西遊記。


    迴到院子裏,江善唯已經開始催熟草藥了。


    見到曲悅迴來,他看向曲悅的目光充滿疑惑,師姐說了夜裏就能抓住那隻鶴,但一夜過去,沒有任何動靜。


    不過他不會質問,即使報仇很重要,他也不會去給師姐找難堪。


    曲悅背著手走到藥田前麵,沒有去看廊柱下被綁住的鶴,道:“我打算閉關幾日,你今兒再催熟一天,晚上就喂給這隻鶴吃一些白月草根,試一試。”


    江善唯覺得莫名其妙:“可是師姐,如果真和我的精氣有關係,隻催熟兩天怕是不夠。”


    曲悅忙不迭從儲物鐲裏取出一個青瓷瓶,遞給他:“你催熟時,用精氣將瓶子裏的精華化掉,融進白月草裏去。”


    江善唯接過手中,拔開瓶塞,裏頭是些液體,應是藥劑,但他分辨不出來:“這是什麽?”


    曲悅道:“能增強你的精氣,成倍增長,你多用點。”


    江善唯眼睛一亮:“那我直接喝掉不就行了?”


    曲悅搖頭:“不行,不能內服。”


    江善唯收起來:“好。”


    曲悅交代完,徑自迴屋,不曾看仙鶴一眼。


    如她所料,廊下的仙鶴已經不是昨天那隻了。縮成一團裝的挺像,還很精明的收斂氣息,偽裝成普通仙鶴,怕曲悅檢查它。


    但心跳頻率和昨天那隻鶴完全不同,瞧見她拿出藥水時,心跳還稍稍快了一些,有些興奮呢。


    曲悅忍不住想笑,吃,多吃點兒。


    她給江善唯的那瓶藥水,是以前在異人學院念書時,符咒係的同學送她的增肥符水,等吃完這頓白食,它就胖成球了,解開繩子讓它飛都飛不動。


    小家夥既然這麽愛玩,她就陪它玩玩。


    ——


    鎖了門禁,曲悅將琵琶放在床上。


    凝神屏息,施展縮身術進入琵琶內部。法寶內部宛如宇宙,漂浮著無數類似星雲的物質,來到那處黑色漩渦前,她一頭紮了進去。


    神魂仿佛被絞碎一般,痛的難以承受。


    兩眼一抹黑過後,她便來到一個光怪陸離的場景中,像是進入了萬花筒,四麵八方都是些色彩斑斕的破碎鏡片。


    這是天羅塔哪一層?


    曲悅最遠去過第八層,因為再往下太過炙熱,她的肉身承受不住。


    “曲悅。”有人喊了她一聲。


    她尋聲望過去,隻見鏡中浮現出一道黑影。


    哦,是守塔靈。


    “獄長你好。”曲悅打招唿。


    從聯盟時代開始,它就在看守這裏,曲悅久仰它很拽的大名,但不經常來監獄,沒有見過它。


    它不迴應,似乎在打量她。


    曲悅張望:“這裏是天羅塔?”


    “是的。”


    “怎麽瞧著不像?”


    “你看現在像不像。”鏡子裏的黑影打個響指,除了它存在的一整塊兒鏡麵,其他五個麵的碎鏡,慢慢浮現出圖像。


    每一塊兒碎鏡顯示一處牢房,一部分牢房內有囚犯,但絕大多數是空蕩蕩的。


    原來這裏是監控室。


    “部長。”它突然出聲。


    曲悅扭頭,看到自家二哥也出現在一麵鏡子裏,那張臉依然英俊,但就是像誰欠了他的錢。


    “走。”曲宋站在鏡子裏對她勾了勾手指。


    曲悅走過去,沒有遲疑,鑽入鏡中。


    再出去時,已經進入天羅塔內部的木質扶梯上。跟著曲宋繞著扶梯一路向下,遇到一位巡守的職員,見到曲宋立刻立正:“部長!”


    曲宋隻輕輕嗯一聲。


    “師兄好。”曲悅打了聲招唿。


    “師妹你不是……怎麽迴來了?”他見到穿著古裝的曲悅明顯很驚訝。


    曲悅不能解釋,指了指走在前的曲宋,用口型道:先不聊了,不然我要挨罵。


    他連忙點頭,也趕緊做事去了。


    曲悅快走幾步,跟在曲宋身後,小聲嘀咕:“二哥,你也太迂腐了,先前你緊張我沒辦法從蛋裏出來,我還小感動了一把……因為爹有交代,你是不是寧願我困死在蛋裏,也不違背爹的指示?”


    “不是。”曲宋辯解一句。


    曲悅心頭才剛放暖,聽他道:“我先前就說了,我緊張的是江善唯能不能迴來,不是你。”


    曲悅:……承認你擔心我,到底有多難?


    第30章 荒山君


    曲悅跟在曲宋身後不說話了, 隨著他一層層往下走,在他的防護屏障內,感覺不到地心的熱浪,十分舒適。


    路上遇到好幾位辦事的師兄, 乍見到曲悅都是一樣的驚詫。


    曲悅眼尾餘光一瞥, 瞧見牆上除了她和曲宋的影子,竟然還有一道黑乎乎的影子一路跟著, 是塔靈。


    “二哥。”曲悅倏地想起來一件事,傳音給他,“我琵琶裏既然有個門, 當我打不過對方的時候,是不是可以直接將對方收進來?”


    “你可真是異想天開,天羅塔不提供這種服務, 隻作禁錮使用。”說話的竟然是牆上的影子, “想送囚犯進去, 必須走實體正門, 人為押送。”


    曲悅一愕, 她明明是在傳音, 它竟然聽的見?


    看來隻要是在塔裏發出的聲波,都瞞不過它的耳朵。


    “那大哥為何說,這扇門能在異界幫我?”曲悅不懂了。


    “你無法通過移動門收人進來,卻可以將人放出去,為你打架。”它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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