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的落月身體越來月軟,她覺得,自己大概就要堅持不下去了。


    其實這對她來說是最好的結果。


    她早就想要解脫了。


    “我深愛你……但我卻,卻,卻不留戀你的任何,你知道嗎?”


    “不要說話,不要說了。”


    “你,你,你身上,沒有,沒有值得我留戀的。”


    她現在是一句話也說不清楚,斷斷續續的,越是這樣,扇君辰的心就揪的越緊。


    這到底是什麽樣的愛,愛,但卻不留戀!


    到底是什麽樣的愛,讓一個人愛的甚至是絕望?大概就是落月這樣的吧?


    她深愛自己,但在這段愛上麵,她愛的是那樣絕望,甚至到現在,都是要以死來決斷。


    “不要,不要。”


    “……”


    “求你不要。”


    她明明說深愛自己,但卻要以這樣的方式來離開他。


    這一刻的扇君辰感覺自己的世界全都成為了灰色,一種讓人無法逆轉的灰色。


    他不敢想,甚至害怕沒有她的世界。


    如果沒有了落月,他到底要怎麽活下去……


    “月兒,月兒。”


    “你愛我嗎?”


    愛嗎?


    直到最後這一刻,落月似乎還在堅持著。


    她的生命在一點一點消散,讓人完全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走下去的感覺。


    其實她很少這樣問他問題,這是第一次,大概也是最後一次。


    “活下來,好嗎?”


    “……”


    “你活下來,我就告訴你。”


    在這一刻,扇君辰才知道自己到底在失去什麽,他做的這一切已經來不及去迴想,反正現在在想想的話,這些對落月來說傷害都是蠻大的。


    他自認為自己是這世上最愛她的人,不管什麽時候都是全力的保護她。


    然而,他卻是忽略了,或許,她自己根本就不需要這樣的保護,而他……


    “不用了。”


    “……”


    “我,我,我不需要知道了。”


    現在就算是知道也沒有任何辦法了,砒霜下去,她哪裏還有活命的機會。


    而這段時間,扇君辰竟然不知道他一直都在服用微量砒霜,為的就是……在這一刻還能有機會和他說說話而已。


    落月過的痛苦,而他何嚐不是過的行死走肉。


    “我愛你,愛你,求你不要丟下我。”


    “……”


    “不要,求你!”


    他是高高在上的皇,然而,現在為了留下這個女人卑微祈求。


    其實,他不用的!


    在之前,他們有那麽多的機會在一起,然而,他一味的用自己的方式來愛著這個女人。


    可他是否知道,哪怕是他在愛,那種愛的方式,落月也不會接受,情願死也不會願意接受,這就是他們最後的愛。


    “月兒。”


    “皇上,太醫來了。”


    “趕緊進來。”


    太醫幾乎是連滾帶爬怕的進來,扇君辰將落月放在一邊的軟榻上。


    此刻的她已經奄奄一息,哪怕是動一下,也會感覺到全身疼的厲害。


    “皇上這是。”


    太醫在看到落月的麵容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


    好多血,這是太醫的第一反應,落月吐了好多血出來。


    看來內髒已經是被傷害到極致。


    “她,她吃了砒霜。”


    “這……”


    太醫的手一頓,很是驚訝的看著落月。


    她在這宮裏原本就沒什麽名分,但大家都知道她對扇君辰來說的重要性。


    此刻太醫的僵持,完全是因為被嚇到。


    按照這姑娘在皇上心裏的位置,要是活不了,那他們都別想活下去,而他們……應該說是這世上大概都沒人能夠解的了砒霜的毒。


    “救,救不活所有人都陪葬。”


    “皇上饒命啊。”


    “趕緊救人。”


    禦醫也想要救的,但問題是如何救,這是砒霜的毒,又不是別的,如今這事兒還真是有些為難太醫了。


    然而,扇君辰卻是管不得那麽多。


    “皇,皇上!”


    “月兒。”


    扇君辰來到落月身邊,一把拉住她已經開始冰涼的手。


    眸光渙散,嘴角還在不斷的溢出血。


    這樣一幕看的扇君辰心裏別提到底有多痛。


    “不要,不要怪他們,這世上,哪裏有解開砒霜的毒?”


    “那你……”


    明明知道這是沒有解藥的毒,為何還要這樣做?


    為何一定要做的這樣決絕,這一刻的扇君辰都有種恨不得毀天滅地的衝動。


    他是沒想到,完全沒想到落月會是如此倔強的人,竟然連死都是那麽的決然。


    “你真不怕死。”


    “是,我不怕。”


    “……”


    “讓人都出去吧,我想和你呆一會。”


    “月兒。”


    “……”


    見落月堅持,扇君辰隻能讓人先退下。


    他也明白,這一刻,大概隻有念遊之來了才可能救下她。


    但念遊之自從成為聖君後,他就在也不曾見過他。


    “月兒。”


    “不要傷心,這是,這是,這是我們最後的路。”


    “不,不要!”


    “其實,這樣的結局也很好的……”


    人到絕望的時候,哪怕是死,其實也是一種好。


    扇君辰怎能體會落月的心情。


    這些年,沒人知道他到底是如何的用心在護著落月。


    當然,將她推向那深淵之地的,其實也是他而已……


    如今發生這樣的事兒,自然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為什麽,為什麽一定要這樣,再等等就好,隻要一點點時間。”


    隻要一點點時間他就能給予念遊之給予折言那樣的愛一樣給落月。


    但就是這一點點的時間,落月也等不下去了。


    或者說,其實她從來都不曾去等。


    “在你……”


    “……”


    “在你,在你娶皇後開始,我們就已經在無可能。”


    這是落月的真心話,這些日子,她想了很多。


    其實不是她不愛了,是因為她不想再給這份愛任何救贖,所以事情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然而,這些,到底要如何說出來,到底要如何才能救贖?


    “你這個狠心的女人。”


    “……”


    “你這個狠心的女人。”


    感覺到落月的氣息越來越微弱,越是在這個時候,她就越是想要和扇君辰多說說話,然而……


    什麽也說不出來了。


    在這一刻的她,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隻能用盡最後的力氣去看清眼前這個男人,她是要將他看的清楚,看的清清楚楚,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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