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問自己是否想離開這裏。


    “如果我說想,那你會讓嗎?”


    “……”


    想不想不是關鍵,關鍵的決定權其實還在白若手裏。


    他也不知道為何,在看到紅紗的時候,他突然就那樣覺得佛骨不那麽重要了。


    想到這鮮活的生命因為自己,可能會變成一根小小的指骨……


    那想法……


    到底什麽時候他也會擔心,也會心疼,也會不忍心?


    “不會。”


    輾轉反側,而後是留下這兩個字。


    看著他的背影,紅紗努努嘴,不會就不會,幹嘛要這樣問給自己一個不切實際的希望。


    真是的,不知道每個人都會很貪心的想要自己好好活下去麽?


    其實紅紗也有這樣的想法的!


    而後,她想到了一個人……宮奕澈!


    這幾個與,不管她在這太虛過什麽樣的日子,好像都對那個人來說一點也不重要,因為他從來不曾出現過。


    或許,他忘記了自己吧!


    想到這裏,紅紗心裏又是一陣苦澀。


    其實這樣也好,這樣也好的,一段感情在得不到迴應的時候……


    ……


    魔界。


    宮奕澈再次抓住了折言。


    這是這次折言是徹底的暈過去了,而且,念遊之不見了。


    無冕宮中,宮奕澈坐在塌邊,看著床上的認為感概萬千。


    “你不該自己來的。”


    想到當時那情況,宮奕澈都恨不得捏一把冷汗。


    如果他沒有趕到的話,當時她是不是就要死在那些人的手裏?


    “傻瓜,為了他真的值得嗎?”


    “……”


    值得嗎?這份感情到底是不是值得,其實隻有折言自己清楚。


    師徒情誼也好,難以感情也罷,他們之間都演繹的是那樣淋漓盡致。


    那份感情,這世上幾乎是沒有一個人能超越。


    “你和他,還有可能嗎?”


    沉默,不管宮奕澈說什麽都是沉默。


    折言就那樣安靜的沉睡中……


    這段時間,不管宮奕澈在她耳邊說什麽她都是這樣安靜的睡著。


    就好像這世上的一切都跟她在也沒有關係。


    不管是關於念遊之的,還是關於任何……


    這些,不管她聽到是什麽感覺,但始終沒有任何反應。


    “魔醫如何說?”


    蘇薑進來,很是感概的看著折言。


    這段時間,隻要知道宮奕澈來了無冕宮,蘇薑必定是第一個進來的人。


    不管如何,隻要她能夠做到的,她都必定要好好的守護。


    就好像折言……


    念遊之不在的時候,她必定不會介意一直幫他守護折言。


    “什麽都好。”


    “……”


    “就是不醒來。”


    說到這,宮奕澈也真的是無奈了,怎麽就醒不過來呢?


    事情走到今天這一步,也真的是讓人感覺到有些痛苦了。


    不管如何說,這都不是他想看到的結果。


    ……


    太虛。


    白若再次出現在紅紗麵前。


    而這一次,他的話並不多。


    “你幹什麽?”


    一進來,直接拉上紅紗的手就要離開。


    對於這人的動作,紅紗是下意識的就要防備,這不能怪她,這人這段時間的反常,讓她不得不防備。


    畢竟前段時間不久他才差點要了她的命。


    如此紅紗自然是不會對他有任何的放鬆。


    “不是想離開這裏嗎?”


    “……”


    “現在就滾出去。”


    “你……”


    “怎麽?難道想住在這一直到死?”


    “不,我走!”


    聽到自己可以離開,紅紗也顧不得想那麽多。


    不管接下來要麵對什麽,其實她都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她的命運,原本就已經不能更糟糕了。


    即便是接下來的下一刻就要死,她也無話可說。


    “不擔心我將你推入深淵?”


    看到紅紗在這最關鍵的時刻,竟然還會相信自己,白若是詫異的。


    這女人到底是多沒心眼?


    對於白若的話,紅紗淡淡一笑。


    “早死晚死都是死,在這裏,死了又能如何?”


    “……”


    “白夕,不是我在相信你,而是……對我自己的命運已經無所謂了。”


    她說的淡淡的。


    但這句話對白若來說卻是觸動很大。


    怪不得,她會對朋友如此真心。


    這一生,她大概就沒被人寵過吧?


    即便是沒命,也對朋友相信!


    可她也說了,不是對他信任,而是對自己的命根本就無所謂了。


    如此讓人心疼的話,白若有那麽一瞬間動搖。


    “你還真是老實。”


    “是。”


    “……”


    “所以我相信你。”


    是嗎?


    就因為相信,所以差點就丟了命!


    而在現在,她還是忍不住要去相信這個男人,或許她說的是真的,對命運是無所謂了。


    “紅紗。”


    “反正,我的命已經無所謂了不是嗎?”


    “……”


    “我從來,從有記憶以來,對自己的命運就沒在乎過,我知道,成為殺手,我這輩子都不能在乎自己。”


    “……”


    “怕……我怕沒有資格!溫暖,對我來說完全就是不存在的,如此,你認為,接下來要麵對的,我會擔心嗎?”


    大不了就是一死!


    如此話,聽在白若心裏有那麽一陣的刺痛。


    這段時間,隻要想到這個女人就在太虛,他的心緒就是各種的不寧,這也是他今天為何要將她弄走的原因。


    他受夠這樣的感覺了。


    ……


    紅紗剛出現在人間。


    確切的說是剛離開白若不久,就見到了一個人,宮奕澈。


    還是那樣人神共憤的臉,這種感覺,說真的,不好。


    “你……”


    “終於出現了。”


    見到紅紗,宮奕澈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大概是沒想到白若會將她給送迴人間。


    “你要幹什麽?”


    “跟我走。”


    “不行。”


    真是要夠了!


    這一刻紅紗表現出的是無限的抗拒,真的很抗拒現在這情況。


    她這是剛才擺脫了白若,在宮奕澈手裏,她的日子也並不好過。


    她不會忘記自己為何會離開宮奕澈,現在迴去……


    其實也就是從地獄迴到煉獄而已,那樣的日子,她不想去了。


    “你……”


    “宮奕澈,離我遠點好嗎?求你……”


    好不容易迴到人間,現在紅紗就想要過點自己的日子。


    如此小小想法,這些對她來說難道也是奢望嗎?


    真的夠了,這一輩子真的是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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