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多少危險,多少劍雨鋒芒她都是穿梭在其中,這些對她來說,根本就算不得什麽。


    “你真狠毒。”


    “比起王爺,這點就算狠毒?”


    “……”


    “紅楓的命是命,多少次我為她命懸一線,王爺難道忘記你的狠毒?不要忘記,我的父母還是死在你的手上。”


    這些年,落月很多時候都很想殺了這個男人,但每一次,她都是沒有任何辦法。


    原來動心,其實也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兒。


    但她的這份動心,卻是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在必要的時候,甚至是要去麻痹自己。


    “所以,你就讓紅紗對她動手?”


    “王爺不要忘記,紅紗最開始也是來殺我的,紅紗是飛刀門掌使,王爺該是清楚,她要是我的命那是輕而易舉。”


    “……”


    “說到底,她不是來殺我,是來殺王爺真正心愛的女人,怎麽?這次我沒有替紅楓擋,王爺心疼了?”


    “你……”


    字字誅心,落月對現在的生活早就已經失去了心思,就是連對生命也是一種玩世不恭的態度。


    在她的意識中,隨時都可能會失去生命,如此,就是留下自己的命,又能如何?她能拿什麽來和那些千千萬萬的人對抗?


    扇君辰的狠厲,多少人痛恨他,就有多少人想要她落月的命。


    最終,扇君辰是佛袖力氣,他擔心,再和落月說下去真的會忍不住殺了這個女人。


    看著他的背影,落月笑了……


    結束了,終於都結束了,這些年,她時時刻刻都恨不得讓那個女人去死,她真的累了,不是她狠毒,是因為,她在生死邊緣,還要承受他們帶給自己的傷害。


    那種傷害,真的累了!


    ……


    這一夜,扇君辰在書房中焦躁不安,想起落月說的那些話,他心裏就一陣煩躁。


    紅楓死了,保護了這麽多年的女人死了,愛了這麽多年的人死了,沒有想象中的崩潰,也沒有想象中的額那麽痛苦。


    唯一有的,是對上落月那雙秋水般眼眸的慌亂。


    為何他會擔心落月介意紅楓的存在,以前紅楓在的時候,他時刻都認為自己愛的是紅楓,可現在……


    “王爺,不好了。”


    昨晚一夜,扇君辰都是在書房中度過,想了很多以往的事兒,紅楓的,落月的。


    看上去,這麽多年他是在保護紅楓,但也真的是在保護她。


    因為,那個女人就像是消失在她生命中一般,那些過往,大多時候都是落月陪在他身邊,時刻都在他身邊,沒有絲毫的疑問。


    可為何,到底是什麽時候自己會對紅楓的感情淡了,且還淡化那麽多?


    “什麽事兒?”


    聽到說不好了,扇君辰心裏一緊,沒人知道,在這個時候,他心裏其實很慌亂。


    真的很擔心會出事兒,擔心落月會出事兒。


    “落月姑娘,昨天晚上離開王府了。”


    “什麽?”


    “……”


    離開王府了,她離開了,走了嗎?


    不,她不能走,不管在什麽時候,她都是不能走的?


    為何一定要這樣,為何一定要走?


    “那現在……”


    “找啊。”


    扇君辰奪門而出,在管家還沒看清楚的時候,他已經走遠了。


    現在念遊之就在迴來之際,她到底知不知道有多危險,就是扇珍,也是夠她受的。


    其實扇君辰不了解念遊之,念遊之絕對不會對女人動手,不管什麽爭鬥,都絕對是光明正大的手段。


    但扇珍就說不準了,那個女人,隨時都可能會要人的命。


    這些年,多少朝中大臣就這麽死在那個女人手裏,權術陰謀,那個女人真的是演繹的淋漓盡致,讓人不敢恭維,也不敢有半點的馬虎。


    要是她真的出手的話,那麽落月絕對是不會有好下場。


    ……


    紅紗輾轉來到了琉璃,在路上,她接收到了要殺折言的消息,這是她接到的第三個任務。


    嗬嗬,說來也真是有些搞笑,第一個是殺宮奕澈,她自然是沒有那個本事。


    第二個是要殺落月,她卻是下不了手,那個女人的不怕死,她真的很偶佩服。


    第三個是來殺折言……


    她不懂世事,但很多事兒還是料定的沒錯,折言即便是恢複公主身份又能如何。


    她是妖星,不管在什麽時候,都是有人想要殺了她。


    在看到那些人要她命的時候,紅紗是發瘋一樣上前將那些人給擋開,不顧一切的將折言護在懷中,不能讓任何人傷害到她。


    終於,他們還是脫困了。


    “紅紗?”


    折言在看清救自己的人是紅紗的時候,麵上一抹驚喜的神色。


    她以為自己要死在那裏,倒是沒想到,紅紗會對自己出手。


    看著折言臉上的欣喜,紅紗卻是一臉肅殺。


    冰冷的神色讓折言嚇了一跳。


    “最後一次。”


    “什麽?”


    “下次見麵,我就要你的命。”


    見到自己必須要殺,但卻是無法下手的人其實也是一件痛苦的事兒。


    紅紗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努力才將心裏那麽不適給壓下。


    “紅紗你……”


    “記住了,下次相見,我會要了你的命。”


    “……”


    紅紗說的很無情,就好像在飛刀門麵對那些千千萬萬的生命,自小到大,她都是在殺孽中度過。


    這些年,多少命都喪失在她的手裏。


    可除了飛刀門之後,不管是麵對誰,她竟然都下不去手。


    在路上,紅紗就在想,這次要是放了折言的話,那門主必定是不會放過自己吧?


    但她,還是將折言送迴去了藥王府。


    ……


    遊走在大街上。


    一時間有些迷茫。


    她的擔憂很快就來了。


    “小禪?”


    “掌使,知道我們是來做什麽的嗎?”


    “……”


    不知道,小禪以這樣一副神色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紅紗不懂,真的不懂接下來到底會發生什麽事兒,但是直覺告訴她,絕對不會是什麽好事兒。


    “門主讓我們看著你,這是你第三次失敗任務了。”


    “不是失敗。”


    “你放走了折言。”


    多好的機會,那個女子根本不會武功,但他卻是放走了折言。


    在她動心心軟的那一刻,其實她就已經失敗了,對這次任務的失敗,難道她真的不知道對她自己來說意味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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