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近孟萋萋,看著後者眼裏埋伏著像貓兒一樣警惕的神情,容珩心下很是暢快,覺得多日來的鬱結都消散了,這會兒他用倆人能聽到的聲音道:“我隻是想來看看,你的手怎麽樣了。”


    孟萋萋的唇角劃開一個圓滿的弧度,悄悄將手心向上對著他,從牙縫中冒出倆字:“好了。”


    孟老太君疑惑的眼神來迴刮在倆人身上,容珩心情大好,轉身向孟老太君辭行:“既然孟三姐無事,我就先告辭了,孟老夫人,有機會我再來探望您。”


    他大搖大擺的帶著兩個侍衛走了,孟萋萋和孟老太君皆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情。


    “我看這北燕世子性格古怪,為著不必要的麻煩,你以後少接觸。”半晌,孟老太君了這麽一句。


    孟萋萋點頭應下,恰好阿容搬著一株觀賞用的樹,經過時,往廳裏張望了一眼,遂不動聲色的離開了。


    隔日,盛嘉彥本是要去參加旁人為他舉辦的解元宴。孟萋萋本以為是一群男人的下,故而沒想著跟去,誰知她收到了柳寧的庚帖,詢問她要不要一起去。


    孟萋萋氣的鼓起嘴。既然柳寧也能去,那她當然也能去!


    所以第二一大早,盛嘉彥剛踏進馬車,就看到車廂裏孟萋萋趴在桌子上睡覺。穿戴整齊的她,甚至還塗了嬌豔的口脂。


    盛嘉彥冷冷迴首,燕紗在他身後一個哆嗦,苦苦道:“姐一大早就起來了,一定要跟著您去……”


    盛嘉彥再迴首看了看孟萋萋,薄唇微抿:“罷了,跟著去也好,正好讓她看看戲。”


    罷抬步進了馬車,盛嘉彥順手攬過孟萋萋,讓她靠在自己懷裏。他動作一氣嗬成,仿佛早就習以為常。孟萋萋汲取到暖意,往他懷裏縮了縮。


    馬車軲轆起來,往百花湖行駛而去。


    等他們到的時候,堤岸兩側已經停靠了不少馬車。孟萋萋已經微微轉醒,躺在盛嘉彥懷裏伸手去掀簾子,隱隱約約能看見不遠處的畫舫上彩衣鮮豔,花團錦簇,坐滿了閨門嫡秀。


    “現在一趟看下來,多數都是女子,要是我不跟著來了,你豈不是被粉黛包圍?”孟萋萋眯了眯眼,表達自己的不滿。


    盛嘉彥將她的腦袋往自己懷裏一按:“胡思亂想的功力愈發厲害。”


    倆人下了馬車,姚信和方燕綏就迎了過來,他們看見孟萋萋跟來了,相視一笑:“盛兄家教很嚴,老夫人不放心,還要派個妹妹跟著。”


    孟萋萋頭一扭:“分明是你們偷著玩不想帶上我。”


    四人正笑著,忽而身後一聲:“孟家妹妹——”


    孟萋萋迴過頭去,竟是多日不見的大理寺卿楚大人的女兒楚妙,宜妃的親妹妹。看見她,孟萋萋就想起已經香消玉殞的孟宜珍,她腳步微動,正要過去發難。盛嘉彥卻不動聲色的擋住了她的去路,他眉目微蹙,輕輕搖頭,孟萋萋這才老實起來,對於楚妙的唿喚無動於衷。


    楚妙被丫鬟簇擁過來,她知道自己跟孟家已經結了梁子,但是孟家現在剛出解元,而且孟萋萋又是那樣的一個身份。現在因為孟家水漲船高,原先在朝中與楚家關係好的,都或多或少的疏遠了。楚妙與禮部尚書家的公子婚事也定了下來,她這個時候不想再生事,想到出門前母親的叮囑,楚妙繼續賠笑道:“沒想到孟家妹妹也來了。”


    孟萋萋給了她一個冷冷地目光:“楚姐,我與你關係並不親厚,還是希望你尊稱我來儀公主。”


    楚妙心下一凜,她知道孟萋萋現在不好惹,咬了咬下唇,扮起可憐來:“以前我可能哪裏得罪了公主,但希望公主不計前嫌,允我賠個罪。”


    孟萋萋譏笑一聲:“楚姐的什麽話,我從來沒跟你計較過什麽,如果真的要跟你計較,就憑你這樣的身份見到本公主,早就讓你三拜九叩行大禮了。現在既然沒有這麽要求,就證明我並沒有想要刁難你,楚姐就該識趣才對。”


    楚妙被她的啞口無言,抬眼看向孟萋萋身旁的三位男子。盛嘉彥不必,自是一臉淡漠,站在孟萋萋身旁,像是個她撐腰的。方燕綏是三個人中脾氣最好的,然他現在也假裝視若無睹,望向別處。姚信生媚相,此時正跟著孟萋萋一起譏諷的看著她。


    楚妙放在袖中的手輕輕顫了顫,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辱。她是大理寺卿的嫡幺女,姐姐又是宮中受盡寵愛的宜妃,她何嚐受過這樣的奚落。礙於孟萋萋確實比她尊貴,所以楚妙臉色很是難看的福了福身,什麽話也沒有,被丫鬟扶著往前去了。


    方燕綏和姚信倆人適時又笑道:“走,畫舫上都來齊了,就等你們了。”


    幾人進了畫舫,孟萋萋四下環顧,似是沒見到柳寧。真是奇怪了,柳寧不是還給她下了庚帖,自己要來嗎?


    今日來的大多是朝中的青年才俊,或是跟孟萋萋一樣年紀相當的女子。解元宴不是盛嘉彥的本意,聽是三皇子賞識他,出資替他辦的宴。三皇子本打算此舉能讓盛嘉彥快速的結識其餘各個勢力,不定,還能尋一門賢妻。然而他沒料到孟萋萋也跟來了,於是整場解元宴下來,盛嘉彥都跟在孟萋萋身邊。


    眼見著色大好,下人們上船艙來詢問是否要讓畫舫駛去湖中心,盛嘉彥剛要同意,一層船艙就傳來嘈雜的聲響。


    不一會,隻見一身著華服的貴公子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四五個跟班,臉上具是囂張狂妄的神情。船上的侍衛沒有敢攔他,因為此人是當今太傅唯一的嫡孫石玉璽,聽石家陰盛陽衰,多年來隻產女不生男,以至於這個石玉璽一出生就受到全族的關注,百般寵愛,養成了很是驕奢淫逸的性子。


    孟萋萋對於石家這位嫡孫的有多荒唐的傳聞聽了許多遍,並且多次有人上奏石太傅管教不嚴,皇帝本想趁機懲罰,石太傅就拖著一把老骨頭,在勤政殿前痛哭流涕,訴自己兒子兒媳走得早,隻留下這麽一個孫子。


    眾人見他來了,紛紛低聲交頭接耳。離孟萋萋最近的兩位公子便在悄悄地道:“聽聞前些日子,他竟是將快活樓的杜鵑在榻上活活折磨致死。當初圍觀的百姓起杜鵑的慘狀,當真是心有餘悸。石太傅為人一生正直清明,怎麽有了這麽一個孫子,真是有辱家門。”


    話間,石玉璽已經走到了二層,他挺著個臃腫的身子,看向盛嘉彥:“解元郎,今日都不請我,你做人不地道啊。”


    盛嘉彥麵目冷冽,淡然迴應:“石公子貴人事忙,宴會也願賞臉,實是盛某意料之外。”


    石玉璽哈哈大笑兩聲:“其實我今日是給解元郎送賀禮來了。”他微微擊掌,他帶來的廝便押了一個婢女模樣地人上來。


    石玉璽想要搭上盛嘉彥的肩,盛嘉彥不動聲色側了身子,躲了過去。


    石玉璽的手停在半空,陰鷙的眼神掃過盛嘉彥的臉,忽而看到他身後站著的孟萋萋。來儀公主,他是認得的。於是石玉璽壓下心中怒火,轉而掐上婢女的下顎,婢女雙眼盛滿了恐懼。她稍稍偏頭想要躲過去,卻引得石玉璽不滿,竟然抬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不識好歹的東西!”石玉璽這聲罵,也不知的是婢女,還是盛嘉彥。


    在場的人要麽是貴門公子,要麽是名門閨秀,沒有一個人家世比他差的,故而大家方才還忍著石玉璽,給他幾分薄麵,現下看石玉璽像是來搗亂似的,姚信站出去,冷聲嗬斥:“既然石公子沒在邀請名單上,就請迴,下次有機會了再請你一聚。”


    石玉璽麵色不悅,口氣還是輕佻得很:“這話得,就不好聽了。你們平時不帶著我就罷了,今解元郎的賀喜宴,也不讓我來。我這次的確是來送禮的。”


    罷,他指了指他帶來的婢女:“這個是我從快活樓剛買下來的雛兒,身子幹淨得很,送給解元郎做個填房丫鬟,也是美哉啊!”


    孟萋萋實在聽不過去了,這不純屬找事呢嗎!她剛要發作,卻聽盛嘉彥鎮定自若地道:“既然如此,石公子來都來了,我們怎好再趕客。”罷,盛嘉彥使了一個眼色,讓廝將畫舫開去湖中心。


    在座的有些名門閨秀,都因為懼怕被石玉璽看上,躲去了船廂中。剩下的人都被盛嘉彥請進船廂中去聽戲賞花了,船板上隻剩下姚信、方燕綏、盛嘉彥、孟萋萋還有石玉璽。


    此時盛嘉彥終於再度開口,神色帶著莫名的壓迫感,他看向石玉璽:“石大公子對朝廷上的事應該不甚了解。”


    石玉璽疑惑,“本公子又不做官,自然不了解,問這個做什麽?”


    第216章 阿彥的出手


    盛嘉彥淡笑:“石公子的爺爺石太傅大人近日因過於親近二皇子而遭受到三皇子的彈劾……”


    他停住了,欣賞的看著石玉璽聽後忽然色變的表情。


    石太傅為人正直,卻總是被佟貴妃及二皇子的黨羽三番兩次的牽扯進奪嫡之爭,眼下正是關鍵時候,石太傅已打定主意兩邊都不偏幫,頗有隔岸觀火的意思。他混跡官場多年,皇子們都當他是一塊啃不化的老骨頭,正伺機尋著機會拉攏。


    石太傅保持中立的立場在石家上下都已不是什麽秘密,因為現在是非常時期,他也曾告誡過石玉璽讓他安分守己一些不要到處惹事。奈何石玉璽老實了一兩便坐不住了,出來尋樂子,便碰上了盛嘉彥。


    石玉璽聽後,輕蔑一笑:“你難道想把我胡作非為的事告訴我爺爺?不妨告訴你盛二公子,就你這樣的,爺我還從來不放在眼裏。”


    盛嘉彥頗為惋惜搖頭,伸手一指不遠處:“看見了嗎,那是二皇子的畫舫。”


    孟萋萋他們齊齊看去,隻見一更裝飾華麗的畫舫正穩穩的向他們的方向駛來,而船頭佇立著一個白衣人影,想必是二皇子謝因了。


    孟萋萋心下疑惑,為何二皇子謝因會恰好出現在這裏。她轉頭看向盛嘉彥,正好看見他眼裏藏著的像刀鋒一樣若隱若現的浮光。光芒轉瞬即逝,他再迴頭看向石玉璽時,又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神情。


    石玉璽靠近船艙上的欄杆,扶在上麵仔細眯著眼看。待看清楚的確是二皇子謝因後,他迴頭譏笑:“既然知道二皇子殿下與我爺爺關係好,你還不快快好好招待本公子,萬一本公子……”


    孟萋萋站在盛嘉彥的背後,隻聽得他一聲陰測測的笑,盛嘉彥直接打斷石玉璽的喋喋不休:“你猜,如果我今日殺了你,二皇子將消息散播到三皇子的耳中,三皇子他們會不會迫不及待的替你爺爺來收拾我從而賣石太傅一個人情?而你爺爺如果默許,就不得不站入二皇子的隊營。又或者你爺爺知曉你今日被我所殺,卻無動於衷,因為他或許也明白,一個普通餘孽的命雖不如寶貝孫子的珍貴,但石府上下那麽多條人命,他不敢來拚。”


    石玉璽似是被他恐嚇的驚嚇到了極點,身形一晃,瞪圓了眼睛:“你敢!”


    盛嘉彥輕笑:“我有何不敢?反正在你們眼中,我不就是叛黨留下來的餘孽,既然是餘孽,自然是要目無法紀、殘害忠良才顯得較為合適?”


    石玉璽不想再與他爭辯,連忙高聲要喊隨從,哪知他不過剛張開了口,盛嘉彥好似就猜到他要這麽做一般。隻見他輕輕抬腿,爾後聽得‘噗通’一聲,他竟是將石玉璽直直的踹入湖裏!


    盛嘉彥站的地方恰好被石玉璽臃腫的身影擋住,在遠處徐徐駛來的畫舫上的二皇子那個角度看過來,就好像石玉璽自己不慎掉入水中一般。


    石玉璽墮入冰冷的湖水中,刹那間四肢仿佛都被凍麻了一般,他從水裏探出一個腦袋,大聲咒罵:“盛嘉彥!你到底想做什麽?”


    孟萋萋等人大驚,她連忙趴在欄杆上看湖中的石玉璽。盛嘉彥來到她身邊,同樣垂眸,冷淡的看著湖裏掙紮的人:“石公子,滋味如何?”


    石玉璽竟是個會水性的,隻見他撲騰幾下就在水中穩住了身形,抬著頭惡狠狠地對盛嘉彥破口大罵:“你這人!待本公子上去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盛嘉彥輕輕抬手,孟萋萋還未看清他做了什麽,隻隱約看見一道碧光飛入水裏,伴隨著石玉璽的慘叫,在這水氣凝著寒意氤氳的湖麵上顯得分外駭人。


    石玉璽捂著左眼,有血從他凍的發白的手掌縫隙中流出,孟萋萋看的心驚膽戰,盛嘉彥竟是用耳墜作暗器整顆沒入石玉璽的眼睛!石玉璽痛的在水裏幾乎直不起腰,一個不注意又嗆了幾口水。


    孟萋萋轉頭看向盛嘉彥,隻見他的眼神一如他們初見那般冷漠的似是夾雜了風雪中的冰淩,如同看螻蟻一般看著石玉璽。


    姚信和方燕綏沒有出手,同樣靜立著。船廂裏的人聽著戲,絲毫沒有聽見外頭的聲響。石玉璽帶來的隨從在一層,早已被白高迷昏。


    石玉璽當真是恨極了,嘶吼罵道:“盛嘉彥,我與你不共戴!”


    他也是被凍的狠了,這湖水初冬微寒,此時最是寒冷。他喊得聲嘶力竭,嘴唇被凍的烏白,聲音落在盛嘉彥他們耳裏竟像是弱弱的呐喊。


    姚信哈哈朗笑兩聲:“真是痛快!石公子,往日被你折磨的那些女子,興許也想著要與你不共戴呢。可憐她們不自量力,先赴黃泉了。否則她們看見你今日的狼狽,大概也會撫掌稱好。”


    孟萋萋慌忙拉上盛嘉彥的衣袖:“你不能殺他。”


    朝堂上的事瞬息萬變,雖然孟萋萋不知道盛嘉彥有什麽樣的把握,但石太傅混跡官場多年,豈是好惹的人?他就這麽一個嫡孫,要是石玉璽當真死了,恐怕石太傅表麵上不做什麽,暗地裏四處調查,也會將今日的事完完整整的知曉清楚。到時他再為難盛嘉彥,也是有的受了。


    盛嘉彥側首看她,淡然道:“我本來就沒想殺他,方才不過嚇唬他的。他如果死了,那才是便宜他了。隻不過瞎了一隻眼,比起他以往做的那些事,我已經算仁慈。”


    不知白高方才是藏在哪裏的,此時他竟拿著一把撐船的長篙出來,伸向水麵上漂浮著的石玉璽:“石公子,快上來,奴才拉您上來。”


    表麵上看著像是救他,實則白高手裏的長篙對著水中的石玉璽就是一頓痛打,直打的水花飛濺,石玉璽開始還哀嚎躲避,漸漸地竟是喊不出來了。


    白高用的蠻力,下手又快又狠,勢要把石玉璽的腦袋敲爆了似的。


    眼看著二皇子的船舶要靠近了,盛嘉彥才略略點頭,方燕綏便身形一閃腳尖輕點水麵,再一提力就將石玉璽扔上了船板。


    孟萋萋看著石玉璽腦袋已經腫起,眼睛裏還有一枚屬於女子的耳墜,麵色蒼白似鬼,正躺在地上不斷抽搐,她就一陣反胃。


    想必石玉璽也沒想到,一向在京城橫著走的他,遇上了盛嘉彥也隻有求速死的份。


    這個功夫,二皇子的畫舫已然行駛到了他們船的旁邊。


    二皇子謝因還是一副溫文儒雅的身姿,他的畫舫離盛嘉彥他們的幾乎沒有間距,三人像是麵對麵一般的話。孟萋萋從在宮廷裏長大,對每個皇子的性格了如指掌。這個二皇子謝因,就如同一個笑麵虎,談笑間算計重重,他永遠看重利益,所以他的心比常人都要狠辣。今的事讓他完完全全的看見了,也不知該如何算計盛嘉彥。畢竟孟萋萋聽聞二皇子曾想拉攏盛嘉彥,但盛嘉彥竟是婉拒了。


    想到此,孟萋萋不由的抓緊了盛嘉彥的衣袖,一張包子臉上神情肅穆,像是即將要與他一起奔赴一場生死一般。


    謝因打量的目光從盛嘉彥他們背後躺在船板上的石玉璽身上收迴,笑著打了招唿:“來儀妹妹,盛解元,姚公子和方公子也在。”


    他話音剛落,謝因所在的畫舫上的船艙中忽而跑出一人,他穿著華麗,衣裳上盡繡飛禽走獸仙鶴吉鳥,北燕世子容珩竟是在謝因的畫舫上!他對著孟萋萋拚命招手:“來儀!來儀!”


    孟萋萋一頓,扭過臉去,默默往盛嘉彥身後藏了幾分。盛嘉彥霎時蹙眉,但這樣不滿的情緒轉瞬即逝,他淡然的打量北燕世子,微微挪動身形,徹底將孟萋萋擋住。


    容珩便攀上欄杆,想要爬到他們的畫舫上。


    二皇子謝因一把拉住他,皮笑肉不笑:“世子,你先進艙裏等一會罷,我與幾位朋友會話。”


    此時,本是昏厥過去的石玉璽悶哼一聲,像是要悠悠轉醒過來。


    謝因裝作才看見他的樣子,驚訝道:“這不是太傅家的嫡孫麽?他怎的像是受傷了?”


    都不需盛嘉彥開口,白高立刻機靈的將石玉璽連拖帶拽弄了下去,嘴上還念叨著:“奴才這就抬下去給石公子診治!”


    盛嘉彥鎮定自若:“二殿下來的正好,方才石公子與我們玩鬧間不慎掉入湖中,盛某還擔心到時無法向石太傅交待,那既然二皇子親眼目睹了,就請到時幫盛某解釋解釋,以免太傅誤會石公子在解元宴上受了什麽罪。”


    二皇子知道,石玉璽已經被拖了下去,此時是問不出什麽了。姚信和方燕綏都是盛嘉彥的人,而盛嘉彥的動向,二皇子從探子那得知,他可能已經投靠了自己的三弟。


    敵眾我寡的情況下,謝因從來不會硬碰硬。隻能笑著道:“來儀,你好久不進宮,父皇念叨你許久,我母妃也很想念你,直念叨著你什麽時候再進宮,她好給你做桂花釀蜜。”


    孟萋萋也迴笑道:“好啊,我最喜歡吃佟貴妃的桂花釀蜜了。”


    二皇子謝因最後拿審視的目光掃過眾人,拉著還想要爬去對麵畫舫的北燕世子容珩道:“既然你們在辦宴,本王就不打擾各位興致了,先帶著世子去遊覽一下我楚國風光,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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