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府戰鬥徹底結束了。朱青終究未能全身而退,反而落入叛軍之手。


    朱青暈過去之前,毀掉了身上唯一的半顆解藥,許定遠沒能拿到解藥,卻因城南之危沒有對朱青下殺手。但是此刻許定遠的內心是激憤的,他在嚐試了許多種方法之後,仍然無法打開陳府密道的暗門,這意味叛軍非但不能拿陳府的人當人質,而且連陳九斤的財富也動不了。


    “這麽嚴密的密道,裏麵絕不僅僅用來藏身藏酒!哎……可惜了,若不是城東南事態緊急,我定然在陳府好好磨一磨!”許定遠朝著密道暗門狠狠一錘,心中滿是不甘。


    “將軍,可以留下些人繼續尋找密道入口。”許定遠一名副將提議道。


    許定遠點點頭,“好,就你了,你帶十幾個兄弟留下來,把陳府上上下下都給我好好搜一遍,我就不信,他們能一直躲在裏麵不出來。可是,都給我老實點,可別學那姓劉,否則別怪我翻臉不認人!”許定遠吩咐道,最後卻不忘留下勸告。畢竟陳府處處充滿誘惑,一般人遇上這樣的生活都不免有些想入非非。


    “將軍放心,末將絕不敢私拿一文一錢!”那副將抱拳應允道。


    許定遠點點頭,“嗯。那你們留下,我帶人去城東南看看!走!把大廳的寶貝和青龍給我帶上,迴炮樓!”


    雖然有所不甘,但是許定遠也將大廳中的陳府財寶搜刮一空,便押著朱青一同趕往城東南的炮樓。


    此時,天已微亮。但是與以往不同的是,今早的大街上異常冷清,平日裏事不關己,照常生活的自貢人今天並沒有趕早市,也沒有人早早出城去地裏幹活,甚至連早晨的炊煙都沒有冒出來!


    “今天有點奇怪……”許定遠率領部隊走在城中街上,不免警惕起來。


    “可能還沒到時候,您看城西那邊照常起工,應該沒什麽問題。”身邊一名侍衛應道。


    許定遠朝西城門望了望,點點頭,緊提的心便緩了下來。


    “你們幾個,先去前邊探探路,可別讓陳無庸放了冷箭!”現在陳府叛軍已剿,錦衣衛又忙於應付城東南的形勢,要說這自貢城內還有人敢出來跟許定遠作對,便隻剩下縣衙陳無庸了!再往前走兩個巷口,便是縣衙的入口,許定遠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


    六名叛軍侍衛率先去前麵探路。縣衙周邊倒是很安靜,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情況。以這種情況判斷,陳無庸和他的兵應該在縣衙裏守著,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貿然出來找事兒。


    許定遠有交代,隻要陳無庸不出手,在解決錦衣衛之前,許家軍就先避免招惹縣衙,畢竟現在的許家軍已經是損失了一大半,若是引出了陳無庸,必定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到時兩頭受敵,顧此失彼,反而自取滅亡。


    就在那六人探得縣衙巷道沒有情況而準備抽身離開的時候,冷箭卻從正前方射了過來!


    三人沒來得及反應,已然應聲倒地。剩下的三人趕緊撤退!


    “哪裏跑?!”隻聽得前方的昏暗出傳出一聲怒喝,繼而便見黑壓壓的人潮湧了過來!


    “不好!是錦衣衛!”一名叛軍甚是眼尖,慌亂中已看出來敵。


    還沒等其他兩人反應過來,錦衣衛又是一波箭雨射了過來!錦衣衛的射術可比叛軍好得多,離弦之箭幾乎箭箭入肉,但是那三名叛軍也甚是有些能耐,兩名叛軍在幾乎被射成刺蝟之後,都不約而同地地往眼尖的那名叛軍圍了過去,應該是想有一人前去報信。


    “組長,我去解決他!”一名錦衣衛對小組長說道。


    “慢!”小組長說著,便將手中兩個袋子奮力拋了過去!“叛軍賊子聽著,這是錦衣衛爺爺給你們的禮物,帶迴去給你的二將軍許定遠瞧瞧,讓他趕緊把咱們的大哥毫發無損地送迴來,否則,那麻袋裏便是他的下場!”


    那眼尖的叛軍接過兩個麻袋一看,兩個袋子都滴著血,他戰戰兢兢地打開一看,差點沒有嚇暈過去!“啊!孫將軍…李將軍……”


    幫他擋箭的那兩名叛軍也猜得袋中之物,便催促眼尖道,“還愣著幹什麽?快迴去報告二將軍,城東南失陷了!”


    “是……是是是……”眼尖的全身顫抖地提著兩隻麻袋,深一步淺一步地往迴趕!


    那兩個麻袋裏,分別裝著叛軍兩名副將的首級,便是負責城東方向和城南方向的孫福江和李副將。既然錦衣衛已經拿下了兩名大將的首級,那城東南的戰況已經無需多言,城東南的叛軍已經被錦衣衛打得潰不成軍!


    “嗯!”待那眼尖的叛軍帶著人頭和情報趕迴去找許定遠的時候,那兩名身重數箭的叛軍在奄奄一息之時仍想著拉錦衣衛墊背。兩人摸向自己的衣袖,突然奮力一迴頭,朝錦衣衛便伸出手臂。


    可是,還沒等二人的袖箭發出,兩隻手已經掉落在地。兩名錦衣衛從兩邊迅速砍下二人的手臂!


    “啊!……”一陣陣慘叫聲徹底驚醒了自貢城!


    “本來想給你們留個全屍,沒想到你們自尋死路,哼!還想在錦衣衛麵前玩袖箭!”錦衣衛冷冷說著,便又補了兩刀,送兩名痛苦的叛軍上路。


    “不知陳府戰況如何,大哥又怎麽樣了。快!趕緊追上去!”錦衣衛小組長見半路之事已經擺平,便下了命令。錦衣衛迅速往陳府方向趕去。


    待錦衣衛從巷子裏衝出來,這才看他們的兵力情況,經過城東南一戰,錦衣衛青龍門隻剩下不到四百人了,雖然相比於叛軍的損失,錦衣衛算是以少勝多,但是,對於青龍門來說卻是莫大的損失,這幾乎要將整個青龍門毀掉了!精英部隊的損失並不是數量可以對比的,就像當初誰也沒想到千名錦衣衛能跟城中數萬叛軍抗衡一樣……


    “讓開!都給我讓開!”小眼見在半道上騎上了他的馬,迅速趕到許定遠麵前,因為城中的慘叫聲,有一些附近的百姓好奇地走出巷子來圍觀。小眼尖又著急又恐懼,一路狂奔一路怒吼,終於跑到了許定遠麵前。


    “將軍!不好了將軍!”


    “籲!”許定遠趕緊勒住馬韁。這些從陳府劉叛軍那裏繳來的戰馬因為沒有經過長途跋涉,所以腳力仍然十分強勁!


    “怎麽迴事兒?”許定遠看著小眼尖一身狼狽驚問道。


    小眼尖翻身下馬,撲通一下跪在許定遠麵前,“將軍,沒了,城東南沒了!”


    “你說什麽?”許定遠問道。


    “將軍,您看,這……”小眼尖將別在腰間的兩個麻袋解下來往前一呈!


    許定遠等人雖然心有不祥預感,但還是喝令一聲,“打開!”


    小眼尖強忍著驚恐將麻袋打開,在兩隻首級露出來的瞬間,除了許定遠和兩名副將,其他人見了不由得一陣作嘔……


    “孫將軍!李將軍!”許定遠憤憤叫道,已經翻身下馬走到兩名部下的首級前,將袋子拉上。


    “錦!衣!衛!”許定遠一字一頓怒道,“老子要殺光你們,為我兄弟報仇!”說著,許定遠便衝動地往前衝!


    “將軍不可!”小眼尖猛地保住許定遠的大腿!


    “你放開!”許定遠義憤填膺道。


    “將軍小心中了錦衣衛的激將法啊!”小眼尖應道。


    “將軍?”許定遠的副將也勸了一聲。


    “快說,你發現了什麽情況?!”許定遠稍稍冷靜下來,抓著小眼尖的領口問道。


    “錦衣衛從城東南殺迴來了!此時已到縣衙巷口!將軍若匆匆趕去,必中了他們的圈套啊!”小眼尖解釋道。


    “將軍,錦衣衛既然拿下了孫李二將的首級,想必士氣正盛,再沒有摸清敵情之前,咱們不可莽撞啊!”許定遠的副將勸道。


    “哼!”許定遠猛地將手中的小眼尖一堆,朝前望了一眼,他現在恨不得迎上去跟錦衣衛來一場了解!


    “將軍,青龍還在咱們的手裏,錦衣衛就算來了也不敢來硬的!咱們何不跟他們迂迴一番?且避開其鋒芒!”另一名副將也勸道。


    許定遠聽後,不由得點點頭,須知道,許定遠身後也隻剩下三百餘人了。他雖然知道錦衣衛不可能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全殲城東南的許家軍,但是現在看來,即便許家軍的人還有活口,也是潰不成軍了!而錦衣衛居然馬不停蹄地趕來興師問罪,可謂殺氣騰騰。不用說,這一切都是因為朱青!他的部下太急於救迴自己的將軍了!


    “走,迴陳府!”許定遠突然下了決定。


    他部下聽後,紛紛點頭,趕緊調轉部隊返迴陳府!


    往前必是狹路相逢,逃走更不是許定遠的風格,他選擇防守。在無處可去的時候,甚至是有別處可去的時候,陳府都不失為一個好的據點。陳府院深牆高,守難攻。若非之前朱青對劉副將用計,想攻下陳府著實不易。親自剿滅陳府叛軍的許定遠更深知其中道理。迴陳府,絕對是許定遠殘部地不二選擇!


    待到叛軍趕到陳府,安排了各個據點鎮守後,侍衛便押著朱青進門!


    “慢!”許定遠突然叫了一聲。


    “將軍,怎麽了?”一名副將問道。


    “錦衣衛毀我營地,殺我兩員大將,我要讓他們見識見識我許定遠的手段!”許定遠說著,突然抽刀又在朱青的大腿上割了兩刀,鮮血瞬間滲透出來!


    “把他給我吊起來!”許定遠怒喝一聲。朱青便被叛軍吊在陳府大院內的中央大道上。


    “府門就這樣給我敞開著!我倒要看看,青龍的手下見到自己的大哥被吊在這裏,有誰敢進來救人!哈哈哈……”許定遠出了一口氣,便又哈哈大笑起來!


    不一會兒,錦衣衛終於追到陳府,眾門徒往府內一看,朱青就吊在門裏的一根大梁上,昏迷不醒,垂下的腳尖還不停地滴著血滴。


    “將軍!”


    “大哥!”


    ……


    這應該是他們加入錦衣衛,進入青龍門以來,第一次最為慘烈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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