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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青跟著陳九斤進入密道。和大多數的密道一樣,陳九斤書房裏的第二條密道也有一道向下的石階。


    自貢地處四川盆地,四邊高中間低。每逢天降大雨,難免有些地方積水。陳府的地勢雖然不算低,但是陳九斤是個精明的人,防患於未然他還是心中有數的。


    “小心,這地方有些積水。”陳九斤說著,蹲在一個低窪地旁,拿起窪地邊上的一個木勺子搖著窪地裏的水澆灌臨近的一些盆栽。


    這些花不太喜歡澆水,但是還得偶爾來澆上一瓢。也剛好把這個坑裏的水消掉。這是從別處滲過來的,現在還好,每逢雨季,這個坑就需要久不久清理一次……”陳九斤一邊舀水澆花一邊對朱青說道。


    “怪不得你這暗門設計得如此精妙。怕是這裏麵不隻你這些花花草草吧?”朱青試探一笑。


    “你可別小看它們,這可都是著名的中草藥……”陳九斤不無驕傲的說道。


    “你們商人腦袋就是好使,總能因地製宜,變廢為寶……”聽著陳九斤介紹著自己的中草藥,朱青不無欽佩地說道。


    “不過,正如你剛才說的,我挖這密道可不單單為了種這些花草……”陳九斤說著,不由得嘴角一笑,看來裏邊很有門道。


    “哦?”


    “來,我帶你進去看看你就會明白了。”陳九斤放下勺子站起身來,帶著朱青繼續往裏走。


    兩人走到一拐角,陳九斤嫻熟地在石壁上摸了一下,便抓住了一根樹藤,往下一拉,石壁上頓時彈出點點燭火。燭火沿著密道一直往裏次第亮起來。陳九斤也熄滅了手中的燭火。


    朱青看著突然亮起燭火的密道,不由得驚歎一聲,“這廢了不好功夫吧?”


    陳九斤沒有應答,隻是笑了笑帶著朱青繼續往裏走,又走到一個拐角,這個拐角沒有樹藤,但是石壁上有長勢很好的蕨類,陳九斤伸手進一茂密·處扭動一下,左側的石壁頓時撕開一個口子,顯然這又是密道裏的一個暗門。但是這個暗門打開後卻頓時射出奪目的光彩。


    陳九斤請示著讓朱青走進去,朱青猶豫一下,轉身邁進密室。剛一他進門,朱青頓時被眼前的情景驚得愣住了:這是一個金庫!裏麵隨意地堆砌著各種金銀珠寶,在燈火地照耀下熠熠奪目。朱青不由得有種亮瞎的感覺。


    這時陳九斤笑而不語地走進來,看著陳家幾代人積攢起來的財富,心中突然感慨,“我真擔心陳家幾代人的基業無人繼承啊……”


    朱青聽後,不由得臉上一驚,“陳兄何出此言?”


    “不瞞青龍兄弟,我陳九斤雖為一方富豪,卻不像別家富家子弟那般有個三妻四妾。我之前愛過一個女子,卻因種種原因不能相扶相守。家母後來給找了一個,雖也頗為賢淑端莊,可是至今隻有夫妻之名並無夫妻之實……”陳九斤想來真把朱青當自己兄弟了,不然不會把他帶進金庫密道,還跟他說這些肺腑之言。


    “陳兄乃性情中人,用情專一,青龍佩服。”朱青想了一下,還是先不說小琪和陳九斤的事兒。畢竟陳九斤和小琪雖然分離,但是仍時有幽會,即便後來小琪家裏出了事,二人見麵相隔也不過數月。這對於真正的感情而言算不上大的考驗。這般想來,朱青不由得問道,“既然陳兄這般想念故人,何不去找她?”


    “兄弟說得輕巧,這放在一年前或許尚可,隻是幾個前,我這陳府就被許定國盯得連隻飛蟲進出都不安心。如何去見?”陳九斤倒很實誠。


    “既然見不到故人,家裏又給張羅了新人,陳兄就當納個妾,為陳家續香火,並無可厚非。”朱青說道,在古代,納妾並不是什麽有悖人倫之事,何況是陳九斤這樣的大世家,換做是別家公子少爺甚至老爺都有個三妻四妾了。


    “話雖如此,兄弟我也不想耽誤了新來的那位,可是每當想到故人尚在外麵漂泊無依,兄弟又怎忍心獨自去偷歡?而且……”陳九斤想說什麽,但還是遲疑了一下。


    “而且,故人還拖著一個孩子,是吧?”朱青看到陳九斤這般深情,而小琪也是拖著女兒千裏來尋夫,再裝作不知情,恐怕就對不起陳九斤拿自己當兄弟的情誼了。


    “你怎會知道?”陳九斤聽後果然大驚,趕忙問道。


    朱青輕歎一聲,從腰間解出兩塊玉佩,竟都是陳九斤的知己玉!


    “這……”陳九斤不無驚訝地看著兩塊知己玉頓時愣住,“知己玉我隻給過兩人,為何都在你的身上?”


    “這塊是你之前在開封給我的,這另一塊是……是小琪……”朱青說道。


    “小琪!你見過她?她在哪兒?她們母女現在過得怎麽樣?”陳九斤頓時激動地問道。


    朱青將玉佩收起來,背過身去又是一聲輕歎,“實話說,她們這些日子過得並不好……”朱青頓了一下,轉了過來淡淡一笑,“不過你可以放心,她們現在是安全的。”


    “你救了她們對不對?”陳九斤開始有些激動道。


    朱青沒有承認,他隻是淡淡一笑,對於他來說,不管那個暈倒的是不是小琪,是不是陳九斤的女人,他都會去救,他還想救更多的人,救更多的難民……


    “一定是你救了他們!青龍兄,我陳九斤縱橫江湖,可以說是富甲一方,但是卻沒有幾個真正值得相交的朋友,他們要麽貪我的財,要麽貪我的生意,要不就是圖我的關係……就拿現在來說,他們知道我被陳無庸和許定國夾擊,卻沒人敢來相助,甚至巴不得我毀在這一次的遭遇上啊!”陳九斤說得既悲情又憤慨,平複一下心境後,他繼續道,“唯有青龍你不一樣。我當初雖然送了你知己玉,也隻是看著你憂國為民的情懷與陳某略有相同,甚至前幾日給你傳出求援信也當是搏一搏罷了……可是,當我方才在書房裏看見兄弟後,我差點沒哭出來,你終於來了!你是唯一敢來就我的人啊!所以我方才就決定,一定要讓你進來看看,看看這個金庫,沒想到,你非但來救我,還救過小琪她們母女倆!真是恩公啊!”陳九斤說著,便撲通一下跪在朱青麵前。


    朱青剛想去扶,卻看見陳九斤的膝蓋真真正正地跪在黃金上!他便遲疑了一下。


    “真是男兒膝下有黃金啊……”朱青不由得苦笑一聲,問道,“所以,你帶我到這裏來是要跟我炫富?”


    陳九斤,頓時嚇了一跳,他趕忙四下瞧了瞧,看看哪裏得罪了朱青!當他發現自己跪在黃金上麵的時候,頓時挪了挪膝蓋,“兄弟,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千萬別誤會!”


    朱青朗聲一笑,伸手將陳九斤扶起來,“好了,跟你開個玩笑,你知道嗎?我們那邊有的人把炫富當做一種尊崇。可是看到你坐擁金山,又想想城外的那些難民,我這心裏就不是滋味兒,不瞞你說,小琪和六斤就是跟著難民來找你的,現在在西城外跟陳姑娘在一起。應該不會有事兒。”


    陳九斤一聽,著實長歎一聲,聲音甚至有些顫抖,“真是苦了她們母女了。不過話說迴來,還是得謝謝兄弟,沒有你,她們恐怕就危險了。我知道小琪的身子骨,能從湖廣走到西城已經非常不容易了……要不是為了六斤,恐怕半路就……”陳九斤說著,頓時語塞。


    朱青看到陳九斤這般了解小琪,便知道他們當時情深意切。


    朱青輕輕拍了拍陳九斤的肩膀,“如果有幸逃過這一劫,一定好好好待他們母女倆。”


    陳九斤點點頭,不由歎道,“不過這一次真是大劫啊。”


    “其實,你被許定國和陳無庸針對,很大程度上錯在於我,如果不是我找你推廣土改,你就不會成為他們的眼中釘……”朱青知道自貢乃至整個川地的土改之所以得以推行,絕大程度得益於陳九斤這樣的愛國商人推動。但是顯然,槍打出頭鳥,許定國和東贏會聯手控製川地後,陳九斤便成為眾矢之的。


    “兄弟莫要這樣說,若非兄弟一腔丹心熱血,我也不會跟你們錦衣衛打交道。是你讓我改變了對錦衣衛,甚至對朝廷的看法。我非但不怪兄弟,還得感謝兄弟,讓是你讓我知道,即便曆朝曆代重農輕商,但商人也可以救國救民!”陳九斤說得一臉正氣。


    朱青不由得點點頭,“好!就憑你這句話,我青龍就不枉此行!”


    “所以,你這次入川,也不僅僅是為了救我咯?”這迴輪到陳九斤取消朱青了。


    朱青一聽,兩人相視一愣,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笑過之後,陳九斤抓了抓散落滿地的金銀珠寶,輕歎一聲,“其實我今夜開金庫,一來要讓你明白兄弟的情義,二來也是為了城外的難民……”


    “哦?怎麽說?”陳九斤既然出不得大門,他這堆金銀珠寶又如何能救濟外麵的百姓呢?朱青有些疑惑。


    陳九斤踱了幾步,應道,“方才陳無庸來找我了。我們談了很久,其實他也看不慣許定國的做派,但是又不能跟他硬碰硬,所以這壞人也就半推半就地做了。”


    “還不是為了周全自己?”朱青冷笑一聲。


    陳九斤點點頭,“但是他隻給我一條路,若是我答應了,便可免於跟許定國正麵衝突,而且,許定國還不至於明麵上動我。”


    “讓你負責勞工和難民的吃住吧?”朱青問道。


    陳九斤臉上一驚,“你怎麽知道?”


    “哼……”朱青輕笑一聲,“錦衣衛早就跟蹤陳無庸進了許定國的將軍府了。許定國就是通過這個事情來試探呢,一旦你不答應,他就有理由動你!而且,到了那時,勞工和難民隻知道你陳九斤有錢有糧卻不拿出來救濟災民,他許定國動你是有理有據,還得人心。那你可真的要財敗名裂了……”


    “所以,我答應了陳無庸的要求,願意負責那些勞工和難民的吃住,直到城牆工事完畢。”陳九斤點點頭道。


    “不論誰出,勞工和難民都必須要吃飯。許定國和陳無庸本來想好好敲詐你一番,沒想到你雖然失去了財富,卻收獲了民心。所以你放心,救濟經費我會幫你盯著,絕不允許陳無庸多吃你一分一毫。但是,你既然有這麽大的金山銀山,我也不希望看到有人像小琪和六斤那樣在城內外忍饑挨餓。你不能一直幫他們,但是必須幫他們度過這個難關!因為自貢縣衙所有的糧食現在都被許定國拿去充軍了!”朱青說著,不由得恨恨地捏了一下拳頭。


    “兄弟放心,自我在你麵前打開金庫之門,這些金銀就是為了你們賑災和打仗用的,一定要把許定國趕走,讓百姓過上安生日子!”陳九斤說著,大手朝金山銀山一揮,好像朱青隨便拿一般。


    “趕走?趕走了許定國,自貢的百姓是好過了,恐怕其他地方的百姓又要受苦了。所以,我們這次出動是要連根拔起!”朱青說著,眼中掠過不可動搖的信念!


    “連根拔起?這……”陳九斤似乎想到了什麽,頓時難以開口,他的臉上從方才的自信瞬間透著驚怕。


    “怎麽了?”朱青察言觀色地問了一句。


    “隻怕這根不好拔啊。不瞞你說,這根紮得深而且廣,幾乎整個川地都伸得到!”陳九斤說得有些沒了脾氣。


    朱青卻是淡淡一笑,“你說的是東贏會嗎?”


    陳九斤聽都“東贏會”三個字,頓時驚得丟掉手中的一個大元寶,“哼……”朱青輕笑一聲,“錦衣衛早就跟蹤陳無庸進了許定國的將軍府了。許定國就是通過這個事情來試探呢,一旦你不答應,他就有理由動你!而且,到了那時,勞工和難民隻知道你陳九斤有錢有糧卻不拿出來救濟災民,他許定國動你是有理有據,還得人心。那你可真的要財敗名裂了……”


    “所以,我答應了陳無庸的要求,願意負責那些勞工和難民的吃住,直到城牆工事完畢。”陳九斤點點頭道。


    “不論誰出,勞工和難民都必須要吃飯。許定國和陳無庸本來想好好敲詐你一番,沒想到你雖然失去了財富,卻收獲了民心。所以你放心,救濟經費我會幫你盯著,絕不允許陳無庸多吃你一分一毫。但是,你既然有這麽大的金山銀山,我也不希望看到有人像小琪和六斤那樣在城內外忍饑挨餓。你不能一直幫他們,但是必須幫他們度過這個難關!因為自貢縣衙所有的糧食現在都被許定國拿去充軍了!”朱青說著,不由得恨恨地捏了一下拳頭。


    “兄弟放心,自我在你麵前打開金庫之門,這些金銀就是為了你們賑災和打仗用的,一定要把許定國趕走,讓百姓過上安生日子!”陳九斤說著,大手朝金山銀山一揮,好像朱青隨便拿一般。


    “趕走?趕走了許定國,自貢的百姓是好過了,恐怕其他地方的百姓又要受苦了。所以,我們這次出動是要連根拔起!”朱青說著,眼中掠過不可動搖的信念!


    “連根拔起?這……”陳九斤似乎想到了什麽,頓時難以開口,他的臉上從方才的自信瞬間透著驚怕。


    “怎麽了?”朱青察言觀色地問了一句。


    “隻怕這根不好拔啊。不瞞你說,這根紮得深而且廣,幾乎整個川地都伸得到!”陳九斤說得有些沒了脾氣。


    朱青卻是淡淡一笑,“你說的是東贏會嗎?”


    陳九斤聽都“東贏會”三個字,頓時驚得丟掉手中的一個大元寶,“哼……”朱青輕笑一聲,“錦衣衛早就跟蹤陳無庸進了許定國的將軍府了。許定國就是通過這個事情來試探呢,一旦你不答應,他就有理由動你!而且,到了那時,勞工和難民隻知道你陳九斤有錢有糧卻不拿出來救濟災民,他許定國動你是有理有據,還得人心。那你可真的要財敗名裂了……”


    “所以,我答應了陳無庸的要求,願意負責那些勞工和難民的吃住,直到城牆工事完畢。”陳九斤點點頭道。


    “不論誰出,勞工和難民都必須要吃飯。許定國和陳無庸本來想好好敲詐你一番,沒想到你雖然失去了財富,卻收獲了民心。所以你放心,救濟經費我會幫你盯著,絕不允許陳無庸多吃你一分一毫。但是,你既然有這麽大的金山銀山,我也不希望看到有人像小琪和六斤那樣在城內外忍饑挨餓。你不能一直幫他們,但是必須幫他們度過這個難關!因為自貢縣衙所有的糧食現在都被許定國拿去充軍了!”朱青說著,不由得恨恨地捏了一下拳頭。


    “兄弟放心,自我在你麵前打開金庫之門,這些金銀就是為了你們賑災和打仗用的,一定要把許定國趕走,讓百姓過上安生日子!”陳九斤說著,大手朝金山銀山一揮,好像朱青隨便拿一般。


    “趕走?趕走了許定國,自貢的百姓是好過了,恐怕其他地方的百姓又要受苦了。所以,我們這次出動是要連根拔起!”朱青說著,眼中掠過不可動搖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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