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上蚤賽時遷非但神偷技藝高超,造假技術也是一流,即便自己搞不定的事情,也總能找到那些江湖上的朋友,既是江洋大盜,便少不了認識許多能人異士。再聽說那虎子手中那道聖旨是假之後,朱青便找到賽時遷,一不做二不休,就讓它一假到底!


    賽時遷跟朱青說江湖上有一種祛汙術,不管什麽樣的汙漬,隻要配上相應的神水便可清除幹淨。朱青卻不想清除,他隻需要模糊,隻有模糊才能說明那是造假所為。


    於是便有了虎子手中那道聖旨上紅印變模糊的景象。


    賽時遷的梁上技和祛汙術讓虎子當場出醜。待那一聲“聖旨是假的”傳開後,就連闖軍也騷動了。如果說虎子斬殺張獻忠是兩虎相爭必有一傷的後果,那麽,聖旨的貓膩卻讓闖軍將士對闖軍高級將領們有新的認識,在利益麵前,他們可以不顧兄弟情義!平白無故要吞掉張獻忠的三百萬兩黃金和他那些死去的大西將領的封賞,實在太過明目張膽,欺人太甚!


    “虎子,到底怎麽迴事?你今天必須給大西軍一個交代!”沈暉看了朱青的眼神,便指罵虎子道。


    大西軍其他將領除了孫侃,也都紛紛起來聲討虎子,想分羹是真,但是如果這杯羹被闖軍分掉大半,那麽自己分得不是更少?這會兒,大西軍將領和沈暉的利益是一致的。


    “那聖旨又不是我虎子頒的,給個鳥交代?要交代也是朝廷要交代。”陰謀落敗,虎子隻好把責任推到朝廷身上,他拿著銀槍便指向帥台上的劉公公!


    劉公公從虎子的眼中看出殺氣,便要下台來避。


    “狗官,哪裏跑?!”虎子一聲怒喝,便提槍衝殺上去。


    “白虎、玄武,還不快將假傳聖旨的公公拿下?!”知道虎子想殺人滅口,朱青便對靠近帥台的白虎和玄武大喝一聲,明說拿下,實則是要保護劉公公的性命。


    “是!將軍!”白虎、玄武兩人應道,揮刀就躍到帥台上,趕在虎子的銀槍前把繡春刀架在劉公公的脖子上。


    虎子衝到帥台上,在劉公公麵洽擋著兩名錦衣衛首領,這不得不讓他望而卻步,別說兩名首領,即便是任何一名,都足以跟虎子抗衡。


    “虎子將軍,別來無恙啊!”白虎押著劉公公,玄武起身站到虎子麵前冷冷笑道,“劉公公即是朝廷的人,他做錯了事兒,當然由朝廷來處理,錦衣衛自會動手,就不勞煩虎子將軍了。”玄武雖然說得輕聲慢語,卻給人無法辯駁地氣勢。


    “哼!錦衣衛,你們給老子等著!”虎子不敢硬闖,隻好憤憤不平地退後。


    “把他帶走!”白虎將劉公公交到兩名錦衣衛侍衛手裏,便走向前根玄武一起,一左一右鎮守帥台。劉公公總算保證了自己的性命,因為他保住了真聖旨,所以朱青也信守承諾,暫且留住他的性命。


    見到背叛的劉公公就此脫身而虎子無可奈何,台下的孫侃坐不住了!他一把抓起案台上的桌布,一甩,他台麵上的東西悉數被掃落地。


    “啪”的一聲,孫侃掏出腰間的兵符往案台上重重一拍,怒喝道,“老子不管你們朝廷搞什麽鬼,兵符在老子手裏,老子今天就是大西軍的新王!”


    見形勢有轉,沈暉的信心也越來越強,他也掏出兵符,高舉示眾,便於孫侃針鋒相對,“哼!你當隻有你有兵符嗎?我也有,我這一塊才是大西王親手傳的,你那一塊是假的!”


    孫侃一聽,臉上一驚,他已經看到真假聖旨了,如今又出現個真假兵符,這真讓人心神不定啊!完全沒有昨晚的勝券在握了。


    “你胡說!老子手中的兵符才是真的,你那是假的,定是為了謀權纂位而私造的!”孫侃雖然心有忌憚,但是他看到這兩塊兵符一真一假,一時也難以分辨,且賭上一把!


    “是真是假,不如拿到帥台上一試便知!諸位將士,以為如何?”朱青提議道。


    台下的人一看,這兩塊兵符確實難以分辨真假,但可以肯定的是,隻有一塊是真的!一會兒被真假聖旨糊弄,一會兒被真假兵符攪局,那些將士心裏也沒底了,聽得朱青這一說,便紛紛同意!


    “上帥台!辨真假!”大西軍將領中便有人響應,眾人也紛紛應和。


    “好!就依青龍將軍提議,上帥台一辯真偽,你敢嗎?”沈暉頗有自信道,畢竟他手中拿的是真兵符。


    孫侃有些猶豫了,雖然手中拿到了兵符,卻不知是真是假。正在遲疑之際,虎子已退迴到他身邊,輕聲道,“這兵符如何到手的?”吃過一次虧,虎子也學會了謹慎。


    “兩名手下從沈暉軍帳中取來的。”孫侃輕聲應道。


    “那兩人現在何處?”虎子問道。


    “昨晚吃醉了酒,現在還在帳中大睡,不過他們都交代了,是用迷香迷倒沈暉後從他的身上取得!”孫侃應道。


    虎子一聽,才點了點頭,“那八成是真的,定是沈暉醒來發現兵符丟失才連夜叫人打造了那假?牌,不妨與他一試,到時讓其他將士統統閉嘴!”


    有了虎子的幫襯,孫侃又多了許多信心,他拿著兵符應道,“辨就辨,真金不怕火煉,老子怕你不成?!”


    “好!請!”沈暉應道。


    兩人拿著手中的兵符到了帥台之上,分站左右兩側,孫侃輕蔑問道,“說吧,如何辨別?”


    這時,冼興走上台道,“大西王的兵符常交由末將保管,末將甚是了解,兵符即為虎符,一半在此,一半在闖王手中,此為右半,真兵符必有虎頭,且虎頭向右!”


    兩人各將手中兵符出示。


    “均有虎頭,向右!”


    台下一驚。


    冼興也甚是疑惑,便繼續道,“此兵符乃我大西軍寶物,虎尾卷勾而指西方,意為我大西軍永不忘本源。”


    “虎尾卷勾而指西方!”


    台下又是一驚。


    冼興著急,又繼續道,“此兵符乃大西王所創,虎頭刻有‘忠’字,兩半從中將字一分為二,此為右心忠!”


    “虎頭有‘忠’字,右心忠!”


    台下大驚!伴有驚唿聲!


    冼興也迷糊了,這幾個重要的特點兩塊兵符都符合,該如何是好,再看看那緞紋,也絲毫察覺不出有何不同,單是做舊,那假兵符也能以假亂真!就連朱青也不得不佩服賽時遷的手藝。


    “想是你偷的古玩甚多,這寶貝的靈氣都被你吸收了,做出來的東西跟的真的一樣,叫他們如何辨別?別到頭來讓孫侃以假亂真反坑我們一把!”朱青輕聲對賽時遷道。


    賽時遷一聽,這是誇自己手藝好呢,心中不禁一樂,但是對朱青的擔憂,賽時遷卻又認真起來,“將軍放心,我知道如何分辨!”


    說著,賽時遷便走上帥台笑道,“你倆辨了八天,也不曾辨出真假,賽時遷不才,早年玩過些寶貝,知道這兵符通常乃銅製,但是據我所知,當年大西王製作這兵符的時候,為表示大西軍攻無不克,用的是真金。按說銅和金的重量應該不同,但是,奈何造這假兵符的人當真厲害。”說到這,賽時遷心裏又是一笑,朱青和台上的白虎和玄武也差點沒被賽時遷的自誇自擂笑出聲來。


    大多數人都知道江洋大盜賽時遷見多識廣,知道這些並不奇怪,奇怪的是這兵符一個是銅一個是金,竟然能做得一模一樣,分毫不差,顯然除了在銅外麵鍍一層金外,還有其他玄機手藝。


    賽時遷見眾人如此好奇,便繼續道,“方才孫將軍說了,真金不拍火煉,如果將這兩塊兵符煉於爐火之中。定然能分出真偽。”賽時遷一說,眾人紛紛點頭讚同。


    不料賽時遷卻突然搖搖頭,“不過,現在想用火煉,顯然不可能,一時半會兒地做不到!”


    “那該如何?!”孫侃有些迫不及待。


    賽時遷故意沉疑片刻後突然說道,“刀砍!”


    “刀砍?!”眾人一聽,無不吃驚。


    “沒錯,真兵符乃真金所造,自然不怕刀砍,而假兵符則不然,一砍便知分曉。”賽時遷很肯定說道。


    “好!為了分辨真偽,刀砍就刀砍!”孫侃橫下一心答應了。


    此時沈暉卻有些遲疑了。


    “怎的?怕了?是不是做賊心虛?!”看到沈暉猶豫,孫侃得意嘲笑道。


    沈暉思想片刻,便反擊道,“誰做賊心虛了?我不過擔心這刀砍下去弄花了我大西軍的兵符豈不是不好?”


    “哼!我大西軍的將士都能掉腦袋,兵符挨一刀算什麽?再說,真金不怕刀砍!”孫侃似乎覺得得勢了,催促道。


    “砍就砍!豈能怕你?!”沈暉說著,兩人便將手中的兵符放在鍛石上。


    “我來幫你們!”虎子說著,從身邊的部將拿過一柄大刀走上帥台,“我虎子辦法不行,力氣有的是。”


    “好!就讓你來!”孫侃道,沈暉也點點頭。


    虎子手拿大刀立於鍛石台前,卯足了勁猛劈下去,“咣當”,沈暉的那塊真兵符沒有損壞!


    眾人驚唿,孫侃有些著急道,“砍老子這塊!肯定也是真金!”


    “呸呸”虎子往手上吐了兩口唾沫,再握緊刀柄,奮力砍下去,“咣當”一聲,刀都砍鈍了,也沒見損毀!


    “哈哈哈,老子就說嗎,老子這塊是真的!”孫侃狂笑道,便轉向賽時遷,“鼓上蚤,你這辦法不行啊!”


    不料賽時遷悠然一笑,“不是辦法不行,是刀不行。我們這裏所有的刀除了一把,其他都無法砍斷這兵符!”


    眾人一聽,又是驚訝不已。誰會有此寶刀?


    正在眾人紛紛猜測之時,賽時遷對台下的朱青抱拳道,“青龍將軍,可否借你的青龍圓月刀斬首一用?”


    朱青一聽,點頭應道,“當然可以!”說著,便縱身一躍跳上帥台,淩空便抽出青龍圓月刀,對著鍛石台便使出一招淩空斬,“鏘”的一聲,一刀劈在沈暉的兵符上,兵符沒有斷裂,卻是多了一道口子,相比於剛才虎子的劈斬,朱青這一斬顯然成效顯著。


    “唿!”台下看得一驚。


    台上的孫侃卻樂開了花,“哈哈,看到了沒?出口子了!是假的!”


    “這……”沈暉也著急了,他眉頭緊皺地看朱青一眼,朱青並沒有理他,隻是對著孫侃淡淡道,“還沒砍完呢。”


    話音剛落,朱青便頭也不迴的揮出一刀,那刀朝孫侃的兵符砍下去,還沒等孫侃笑得合上嘴巴,“噌”的一聲,削鐵如泥般便將虎頭斬掉,“沙沙沙……”一撮一撮的金粉斷斷續續地從虎肚中流了出來,灑落滿地!


    “噌!”朱青將青龍圓月刀插迴刀鞘中,看著驚得合不攏嘴的孫侃冷笑道,“孫將軍,現在可看清楚了?”


    “啊?孫侃的兵符是假的?!”台下一名大西軍將領驚唿道。


    “看來他果真要造反呐。”一人應和道。


    “沒想到沈暉竟有如此能耐,連孫侃都栽在他手上。”


    “是啊,那咱們現在該怎麽辦?”


    “還不是靠著錦衣衛?再看看,孫侃絕不會束手就擒,任人宰割的!”


    大西軍的那幾個將領一時紛紛議論起來,他們本以為可以趁著孫侃造反的時候渾水摸魚撈一把,現在看來站對位比什麽都重要了。


    “怎麽會這樣?我的兵符怎麽會是假的?!”露餡的孫侃又驚又急道。


    這時,台下傳來小股騷動,人群便讓出一條道來!


    “快走!”隨著一聲怒喝,幾名錦衣衛壓著兩名大西軍走了過來,那兩名大西軍便是孫侃的部下,昨晚幫助孫侃到沈暉軍帳中偷兵符的那兩人。


    孫侃一看到自己的部下被錦衣衛押著,更是驚怕道,“你們……”


    “孫將軍,你現在還有何話可說?這兩人已然招供,便是你指使他們二人到沈將軍帳中偷兵符的,還企圖謀殺沈將軍!”朱青對孫侃厲色道。


    人證物證俱在,孫侃想耍賴已經不可能。隻是狠狠罵了一句,“兩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老子白養了你們!”說著便衝下抬去,持起案台上的大刀衝上前便將自己的兩個手下結果了。


    “孫侃,你竟敢當眾殺人!”沈暉怒喝道,拔刀便衝了上去!


    朱青對台下的錦衣衛揮了揮手,示意他們暫且退下,讓他倆打!


    大西軍的其他將領沒想到沈暉竟敢跟孫侃出手,便又覺得沈暉有幾分神勇!便幫他二人看住場子,不讓孫侃的手下插手。


    沈暉和孫侃二人你來我往打了十幾個迴合,雖然沈暉一直苦苦支撐,但是顯然稍遜一籌,出手沒有孫侃那般狠辣。


    “嘣”的一聲,孫侃趁著沈暉換氣之時,便使出一招連環腿,將沈暉狠狠踹倒在地。孫侃正想劈刀下去,朱青腳踩帥台欄杆便從台上衝了下去,拔出繡春刀,將孫侃的大刀格擋!


    “孫將軍!夠了!你現在收手還來得及!”朱青將孫侃打退,便喝了一聲。


    不料孫侃擦了擦嘴角的血,冷笑一聲,“哼!青龍!要不是你們錦衣衛,老子今天可成大事兒!你讓開!否則連你一並收拾了!”


    “好大的口氣!”玄武和白虎一聽,自然忍不住,便雙雙衝到朱青身邊。


    不料朱青將二人攔住,“你倆且將沈將軍扶下去!我倒要看看他如何收拾我!”


    錦衣衛出手了,闖營頓時又騷動起來,但是便有人暗中提示,我們既已招安,切不可輕舉妄動!


    他們還看見,將沈暉送下去的玄武和白虎二人此時正一左一右站在虎子身邊,隻要虎子剛趁機鬧事,必定被這錦衣衛首領聯手控製。


    李自成和劉宗敏不在營中,虎子便是闖軍最高指揮官,指揮官都無法動彈,他們這些蝦兵蟹將又胡亂蹦什麽?


    大西軍那邊更不用說了,本來沈暉出手他們便不敢插手,現在錦衣衛又插手,他們自然隻能靜靜觀看著,他們是跟錦衣衛打交道,自然知道錦衣衛的厲害。


    就這樣,朱青雖然隻帶了幾十人的錦衣衛,但是全場百萬闖軍無人敢插手孫侃的事兒。


    孫侃當然也知道自己麵對的是什麽樣的敵人,別說平時連虎子等幾人聯合都打不過朱青,現在就他單槍匹馬更沒有勝算的把握,本來昨晚商量好的實在動手就一起上,但是他們萬萬沒想到,錦衣衛插手,而且還站在大西軍沈暉那邊。事態遠遠超出所有人的意料。


    虎子現在已經自身難保,自然指望不上了;闖軍那幾位首領更不用說,虎子不發話,誰也不會動;大西軍那幾個將領都是無利不起早的,現在眼看這利撈不著了,都紛紛沉默自保!


    無人可靠的孫侃隻能靠自己了!他已經沒有迴頭路,就在剛才,朱青還給過他一條路,但是正在氣頭上的孫侃顯然浪費了一條生路。


    成了孤家寡人的孫侃因恐懼而憤怒,他手持大刀怒喝一聲便朝朱青砍殺過來。


    朱青定定地站著,緊緊盯著孫侃的一舉一動。


    “呀啊!”在離朱青五步開外,孫侃突然一躍而且,揮刀就對著朱青來了一刀劈空砍。


    沒想到這一次朱青竟然不躲!他雙手持刀迎了上去,“咣當”一聲,孫侃的大刀重重地砍在朱青的繡春刀上,這孫侃果然有些蠻力,又在怒頭之上,這一竟壓著朱青後退兩步。不過也僅僅兩步,朱青便向後跨出左腳抵住地麵,腳尖幾乎要陷進土裏,才終於止住了孫侃的重壓。


    “哼!有安你不招,死路自來尋,想死?老子成全你!”朱青怒視孫侃,孫侃雖暫居上位,但被朱青眼神這一瞪,便感覺有一把剪刀朝自己刺來,又被朱青硬生生扛住了自己發揮到極限的力道,而對手仍如此從容說話,便心中甚是一驚。神也突然分了幾分。


    朱青弓步收迴身子,孫侃得寸進尺,以為朱青難以招架,不曾想朱青在借地使力,突然向前一彈,力道從腳尖湧上身子衝到手上匯集繡春刀,“轟”的一聲將孫侃彈了迴去。


    孫侃被彈出丈外,雙腳跪地,手持大刀用力撐地才沒有整個人倒下去。


    “啊!”被朱青突然反擊,跪地吐血,孫侃甚是不服,大喊一聲正想卷土重來,不料朱青已經不給他機會。


    “呀啊!”朱青蹬地而起,提刀就衝殺過去。還沒等孫侃反應過來,“哢嚓”一聲,人頭已經落地!


    “喔噢!”大軍突然倒吸一陣冷氣。


    剛才還囂張跋扈的孫侃現在已經變成身首異處的無頭屍,而且頭落地後,身子還跪在朱青麵前,沒有倒下。


    “他……他殺了孫將軍!”


    “錦衣衛殺人了!”


    突然,大西軍裏孫侃部有人騷亂了!


    “你們想幹什麽?!”看場的錦衣衛也緊張了。


    孫侃部的人不斷擁擠過來!


    “將軍?”白虎和玄武等人也著急道,虎子嘴角一笑,他似乎等的就是這個時刻。


    朱青突然轉身,拿著還在滴血的繡春刀指著騷動的大西軍沉沉道,“我看誰敢動?我青龍到這裏的第一天便聲明,誰要是敢趁機起亂,休怪青龍不客氣!沈暉將軍臨危受命,是大西王的臨終遺願,也是各位將軍同意。如今孫侃為了一己私利,企圖謀反篡位,你們還要幫他!你們既已招安,便是朝廷的人,朝廷的人犯事,自然按朝廷的規矩辦!誰要是不想背著阻礙招安的罵名就上前來受死!”


    朱青一說,果然一時靜了下來,一來忌憚朱青的武功,二來顧及自身的性命和名聲。


    虎子此時突然冷冷一笑,“闖軍跟朝廷打了這麽多年,也不在乎多打這麽一會兒!”顯然這是**裸的挑釁和煽動。


    軍營最怕有這樣的將領發出這樣的聲音!


    朱青知道這句話將帶來怎樣的後果,如今封賞已經運迴闖營,而闖軍隨時可以再反!


    “唿啦”朱青沒有多說,便朝虎子衝了過去,“哢嚓”一聲便下了手!


    連虎子身邊的白虎和玄武都還沒反應過來,隻聽得虎子慘叫一聲“啊!”一條胳膊已經不見!


    “虎子將軍!”虎子身邊親衛叫喊一聲,便拿刀圍了上來,闖軍又開始騷動。


    朱青沒有多想,向前一步便一刀抵在虎子的脖子上,虎子的親衛隻能停下腳步!


    “青龍,你欺人太甚!”虎子便顫抖便對朱青道。


    “你應該知道自己剛才想幹什麽。朝廷按照約定已經將封賞安全護送到闖營,你們卻不守信,意圖再反。我可以告訴你,今天你和闖軍敢亂動一下,不但你的性命不保,李自成和劉宗敏也休想再迴來!”朱青緊緊盯著虎視眈眈的闖軍,卻對虎子厲色道。


    “別動!”突然,闖軍裏有人拿刀架在虎子親衛的脖子上!


    “盧衝,你想幹嘛?”虎子驚道,盧衝是闖軍的一名副將,位置在虎子和劉宗敏之後。


    “虎子將軍,你別誤會,俺不想對付你,俺隻是想幫青龍將軍一把!想必你們出城的時候已經看見了,開封城內外已經開始春耕!俺不想這得來不易的機會毀於俺們自己的手上。”盧衝說著,便轉身對闖軍道,“兄弟們,當初俺們跟闖王起事,為的是什麽?不就是有衣穿有飯吃嗎?今天朝廷招了安,起初俺也不相信,但是看到青龍和其他錦衣衛大人的努力,俺相信了,錦衣衛之前隻會殺人鬧事,什麽時候像今天這般在乎咱們老百姓的死活。前段時間一直大旱,大家都說天要明廷滅亡了。可是青龍將軍教開封的百姓們如何祈雨,這天竟然又開眼了。俺的將士都收到了家書,讓俺們迴去種地。但俺們不能迴去,俺要等闖迴來,等闖王迴來一起吃酒!可是,俺們沒有等到闖王,等到的是朝廷的封賞,這也沒什麽,但是為了這封賞讓兄弟們自相殘殺,俺們心裏難受!”


    盧衝說完,眼睛已經發紅,再看其他將士,也都沉默下來。


    這時,沈暉走到大西軍前,歎了一氣道,“其實,我沈暉並不是非要當這個大西王,但是既然大西王臨危受命,又承蒙各位將軍抬愛,沈暉無論如何也要把這個擔子扛下來。帥位從來都是能者居之,如果諸位自認能比沈暉做得更好,沈暉定會退位讓賢。但是若想像孫侃這般為一己之利而攪得大西軍昏天暗地,不光我沈暉不答應,恐怕連諸位將軍也不願看到此事發生。我已經決定,待任帥結束後便與諸位商討封賞事宜,別說大西王的三百萬封賞會與諸位論功分享,就連被闖軍私吞的三百萬,我們也要拿迴來以充軍資,我沈暉絕不在封賞上動半個念頭!”


    大西軍眾將領一聽,麵麵相覷了半晌,突然集體跪拜沈暉,“謹聽大西王吩咐!”


    朱青和白虎、玄武相視一眼,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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