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顰一笑,陳圓圓便在劉宗敏內心深處埋下罪惡的種子,即便在幹旱的大明春耕季節也在迅速瘋長。


    朱青雖有意識到這一次危險的相遇,但是他還是自我安慰,他會把劉宗敏帶迴開封。


    往往事與願違。闖兵被害一事讓崇禎頗為震驚。朱青等人從城東村接迴李玉鳳後,崇禎便召見了錦衣衛,迴開封的行程因此被耽擱。


    “天子腳下都如此猖獗,莫非朕一點天威都沒有?!”崇禎震怒,明說天意,暗指錦衣衛辦事不力,讓皇帝不放心。


    朱雀等人一聽,一並跪下請罪,“皇上息怒,臣等辦事不力,請皇上懲罰。”心裏便是不想受到懲罰嘴上是這麽說。


    “哼!”崇禎又氣又無奈,“都起來吧,懲罰了你們恐怕這京城就待不下去了。”崇禎也非常清楚,錦衣衛對皇城乃至整個大明安慰的意義。


    朱青沒有下跪,他隻是抱拳對崇禎道,“皇上的天威不是靠臣等護出來的,是靠皇上做出來的。”


    “你……?!”崇禎本就不爽,現在一聽朱青這般說,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意思是朕不像一個稱職的皇帝?”


    朱雀等人趕緊扯了朱青一把,勸他不要亂說話。


    朱青卻不以為然,繼續拱手道,“皇上勤政愛民,不圖己樂,為國操勞,當然是個稱職皇帝。”


    朱青這一說,眾人都鬆了一口氣,難得朱青在皇帝麵前說好話。而崇禎的臉上的怒色也一時稍緩許多。


    然正在崇禎有些沾沾自喜地時候,朱青卻又潑了一盆冷水,“不過,稱職的皇帝跟好皇帝還是有區別的。”眾人一聽,又大驚失色,崇禎剛稍緩的情緒一下又被朱青挑起來,恨不得叫人將這個目中無人的錦衣衛抓起來。然容不得崇禎插話,朱青便繼續道,“何為天威?便是連上天都被皇上所感,叫天天應,叫地地靈,叫民民順。此為天威也!”


    眾人一聽,雖然心中有懼,但是卻沒有勸阻朱青的意思,就連崇禎也看著朱青在那說自己,愣是沒有責備之意,因為他所謂的天威,當真如此,而現在看來,崇禎確實沒能做到,大明連年災禍,田地幾乎顆粒無收,流民四起,可謂混亂之至。若是自己有天威,為何這些亂象有增無減?崇禎高高在上的龍體漸漸萎靡下去,原來自己這般勤勞努力,還做不到一個好皇帝!


    “那你們說說,朕如何才能成為一個好皇帝?朕如何有天子之威?”崇禎暫時放下猜疑之心,他希望有人指點迷津,從前他每天都聽那些饞臣們高唿“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但是卻看著自己和大明的末日一天天逼近,他知道那些好聽的話都是虛幻,忠言逆耳,他想聽聽朱青等人的看法。


    “其實,皇上已經正在成為一個好皇帝。”見到崇禎肯聽屬下諫言,朱青甚是欣慰。


    “哦?”崇禎大惑。


    “不知皇上可否記得土地改革?”朱青提示道。


    崇禎一聽,愣了一下,繼而點點頭,“當然記得,你推行的改革嘛。對了,土改目前進展如何?”雖然崇禎說他記得,但是從崇禎的表現來看,似乎並沒有那麽上心,畢竟他才是大明最大的地主,自己革自己的命,誰願意幹,不過覺得這是一個耳目一新的政策,又被朱青寫得頭頭是道,才決定試行。若是朱青再不提起,恐怕他已忘記。


    朱青一看崇禎的表現,不免有些失望,他在極力為崇禎著想,想盡辦法幫崇禎重振大明王朝,逆天改命,但是這位所謂的真命天子似乎並不怎麽理解和配合。好在朱青沒有放棄,他自然知道改革的難度,在新民主時期都是艱難推進,何況實在封建的大明王朝?這樣一想,朱青便從容許多,他相信隻要做出成績,皇帝和大明王朝會認可的!


    “啟稟皇上,土改已經從京城往北推至陝地,往南推至兩湖兩廣,往東在山東蘇杭等沿海地區相繼開展。”朱青應道。


    “山東流民白蓮教竟然支持土地改革,這真是出乎臣之意料。”原來這段時間,柳清風被朱青秘密派往山東督進土改一事。


    “蘇杭一帶的百姓也對新法很感興趣。”東方白和燕十娘一直負責江南事宜。


    “四川首富陳大梁將自己販酒所得用以支持土地改革,兩湖兩廣的土豪富賈也在臣的控製之中。”朱青對崇禎道。


    崇禎一聽,甚為驚喜,他之前不過是想試一試而已,沒想到短短數月,土地改革推行得如此之快。


    “好啊!如果土改如青龍愛卿所提,我大明就有望了。”崇禎龍顏大悅,他自然知道,這些土改的成果當然是錦衣衛的功勞。那些地主土豪怎麽心甘情願地出來支持土改?定是錦衣衛軟硬兼施讓他們暫時折服了。


    “不過,這些初期的成果要想保存下來,爭取最後的勝利,應當讓土改真正開花結果,讓官府和百姓都切實得到土改的好處,這樣才不會半途而廢。”朱青果然知道崇禎擔心所在。


    眾人一聽,紛紛點頭,因為假象看起來都是美好的,但是實際上土改的困難每個地方不盡相同。有的地方反而激起新的民憤。好在錦衣衛能壓得住。但是壓製並不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


    “如何才能開花結果?”崇禎直接問道。


    朱青向前一步,應道,“皇上,現在正值春耕季節,土改能否帶來收獲,這第一步當然要看春耕的景象。”


    朱青一說,幾位大人都紛紛議論,誰都知道春耕季節已到,但是怎麽耕才是關鍵。連年幹旱,土地都裂出口子了!


    崇禎一聽,從龍椅上站起身,走下大殿,歎了一氣,“朕也偶爾微服私訪,甚至到田間地頭去看看,但是大明如此廣袤的土地,竟沒有一寸可耕,道出是幹旱,就連朕的禦花園也枯了呀!”


    眾人看出,崇禎是真急。要是土地能耕種,他又怎會擔心大明的國庫?但是如今國庫入不敷出,真是越窮越加稅,否則前方打仗的士兵就沒有糧食吃,稅越加,民越反,才導致了今天的局麵。


    “莫非天要亡我大明?!”崇禎情到深處,竟仰天長歎。


    眾臣無言唯有朱青向前,淡定說道,“皇上何不逆天改命?重振天威?”


    眾人一聽,朱青好大的口氣,雖然平日裏他們都見識了朱青的厲害,但是誰又能違背天意?


    “逆天改命?!”崇禎大驚。


    朱青點點頭,“皇上你看……”說著,朱青將崇禎帶到殿外,朝天望去,天邊竟出現難得的霧霾。


    “此時春耕時節,上天仍有降雨跡象,說明這天並沒有放棄我大明,皇上何不來一場天子祈雨,將上天打動,雨澤我大明?”若是在平時,朱青也會被自己的鬼話鬧笑,但是他現在有信心了,他令全國各地燒地,煙霧是有些汙染,不過並不是什麽化學汙染,而那些煙霧已經開始發揮效應!


    自助者天助。這就是身處封建王朝的朱青最信封的科學!


    “天子祈雨?這提議當真不錯,可是,朕真的能為大明百姓祈來雨嗎?”崇禎既激動又擔心,因為所謂的祈雨儀式他做過不下幾十場,但是除了偶爾起風將香燭撲滅,幾乎沒有一點雨滴。


    “心誠則靈。”朱青拱手道,“臣等願與皇上一同祈雨,保我大明豐收。”


    朱青這一說,朱雀等人錦衣衛大臣也紛紛應和,“臣等願與皇上一同祈雨,保我大明豐收!”


    崇禎看到此番情景,死馬當活馬醫也好,誌在必得也罷,他都決定要做了。


    “好!明日神壇祭天,天子祈雨!”崇禎激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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