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倭寇手持腰跨鋼刀,手持火銃,將皆為女流的秦香樓控製了。秦香和眾姐妹縱有萬般本事,這會兒也無可奈何。平日裏那些對他們吆來喝去的男人此刻都躲了起來,任由這些個初聲欺人太甚。


    秦香無奈,為了眾姐妹的安全,拿出了解藥。但是說來也怪,百來倭寇服下了解藥,醒倒是醒了,卻個個仍醉醺醺地,槍都拿不穩。小頭目逼問之下,才知道秦香讓他們喝的全是醉人的燒酒,加上這藥力,暫時是動不了了。又聽得剛才副官久下的迴報,索性將計就計,將秦香樓的人扣押起來,已作人質,等待倭寇們就醒。


    這一夜,秦香在心裏唿喚,哪怕有一兩個男人此時進來,定能結果了這些倭寇,但是沒有,那些平日裏耀武揚威的公子少爺此刻都躲在自己的府裏不敢露出半個腦袋。


    “哎,也不知道小林子現在到哪兒了。”秦香和秦香樓的姐妹們被綁在一起,中間躺在暈過去的老鴇方姨。


    “真希望他能找來史將軍就我們大家,救秦香樓。”一個姐妹應道。眾人便有了期盼。


    卻說此時,小林子卻真碰上了南巡的史可法。就在城郊外邊,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要趕到蘇州,至少得兩個三個時辰。而剛才倭寇的副將久下說的正是這事兒,他在如廁的時候,無意聽到店小二下林子臨走時和馬夫的對話,所以當他告訴小頭目的時候,小頭目判斷了一下的形勢,覺得逃跑是不可能了,伏擊也很難,畢竟這百來號人都扛不了槍,怎麽打?所以他決定等待,等手下的人酒醒,而秦香樓的姑娘們就是他的砝碼。如果史可法趕到而倭寇還沒醒,他們就有討價還價的砝碼,就有底牌。


    此時,史可法的部隊就駐紮在城郊之外,小林子闖進軍營後,自然被逮了個正著。


    “站住!幹什麽的?”


    “哦,軍爺軍爺,誤會誤會,我是來找史可法將軍的。”


    “大膽!將軍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滾!”


    “不是軍爺,小的真有急事找史將軍!”小林子掙紮著,突然“咣當”一聲,一把匕首掉在地上。


    “什麽?你還帶了匕首找將軍?!原來你是刺客!想行刺將軍?!來人,把他拿下!”侍衛叫來自己的同伴將小林子按住。


    “哎哎哎,軍爺,輕點……我……這不是我的匕首,是我的信物,我找將軍真的有事!”小林子掙紮著求饒道。


    “哼!是不是等見了將軍自由分曉,待他進去!”一名侍衛道。


    隨後,小林子被兩名侍衛押進軍營。


    “報告將軍,剛在門外抓到一名此刻!”一人通報道。


    營帳的門簾掀開,走出一人,英姿勃發,年紀和賽時遷相仿,看樣子也是一表人才,不用說,此人正是史可法!


    “刺客?”史可法走出來看了看被押的小林子,疑惑道。


    “將軍,我不是,我是……”小林子想解釋,卻被侍衛揍了一拳,“閉嘴!”


    “哎!情況不明,不可動刑。”史可法製止道。


    “將軍,這是從他身上搜到的兇器,半夜三更的,拿著這玩意兒進入我們軍營,不是行刺是什麽?”一名侍衛呈上匕首道,看來有點權力,才敢在史可法麵前如此多嘴。


    史可法起初不屑地拿過匕首,因為他看得出眼前這個小林子是萬萬沒有刺殺自己的本事的,然而待他一看那匕首,頓時驚呆了,“這……快說!這匕首你從何而來?”史可法頓時著急道。


    “將軍問你話呢!快說!”侍衛喝道。


    從小生長在秦香樓那種溫香軟玉的地方,小林子哪裏受得了拳腳?剛才那一拳著實夠他消化好一會兒了,好不容易喘過氣來,侍衛又想來一拳,卻是被史可法攔住了,“夠了!他不是刺客!”看到這把匕首,史可法就更明白了,他拿著匕首走過去,“小兄弟,快說,你怎麽會有這匕首,你找我到底有什麽事兒?”


    “將……將軍,秦香樓出事了!”


    “什麽?秦香樓出了什麽事?你們秦老板呢?”史可法驚道。


    “就在白天,蘇州城突然闖進一群倭寇,大概百來人。倭寇一進城就肆意打砸,後來好像是要追殺鼓上蚤賽時遷。”


    “賽時遷?賽時遷不是北上跟了錦衣衛了嗎?怎麽又迴江南偷盜了?”一個侍衛問道。


    “你說,倭寇怎麽追賽時遷了?”史可法問道,相比於一個俠盜,他更關心這些突如其來的外來侵略者的行蹤。


    “好像賽時遷拿了他們什麽東西,但是那東西賽時遷留給秦老板了,他自己則將敵人引開了,秦老板擔心倭寇去而複返,又聽說將軍近日南巡,所以特命小的那這匕首來找將軍,希望將軍殺進蘇州城,剿滅了那些倭寇。”小林子道。


    “將軍,倭寇怎麽可能一下子到達蘇州城?近段時間各路諸侯趁亂起事,說不定這又是個陷阱。將軍要三思啊。”史可法身邊的侍衛勸道。


    史可法揚手製止,搖搖頭,“這兩天從沿海迴來的漁民越來越少,而且都說沿海起了戰事,現在看來,絕不是一般的諸侯之爭,想必真是倭寇入侵了。”史可法看了看手中的匕首,這匕首他再熟悉不過了,那是他送給秦香的信物,當初他還在蘇州當刺史的時候,就與秦香相識,而且是一見傾心,奈何佳人心有所屬,買賣不成仁義在,史可法情場失意,決意離開蘇州,臨走時以此刀贈與秦香,並說不管日後遇到什麽麻煩,隻要拿此刀找到他史可法,便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這些年,秦香遇上大大小小無數麻煩,都沒有動用此刀,因為那些麻煩都有賽時遷幫她擺平,如今賽時遷生死不明,秦香無奈,終於想到史可法。


    雖然一個人有事才想到你,想來多少有些不爽,但是換個想法,一個人有事能想到你,是不是也說明你的重要呢?


    不管怎樣,史可法決定發兵蘇州城了!


    “五副將,集合隊伍,即刻進城!”史可法收起匕首下令道。


    “是,將軍!”史可法身邊的副將五鬆應道,迅速集結部隊。


    “將士們,我們此次南巡,正是為了清除亂黨侵敵。如今獲悉蘇州城有百人倭寇入侵,我等入城清剿義不容辭!然倭寇拿著火器,所以將士們進城後要聽從指揮,見機行事,切不可撞到敵人的槍口上!明白沒有!?”史可法臨行訓話道。


    “明白!”


    “好!出發!”史可法一聲令下,三百史家軍連夜趕往蘇州城,部隊半夜點起火把前進,將光明一點點照向蘇州城。


    就在史可法帶兵趕往蘇州城抗倭的時候,朱青帶領錦衣衛部隊來到一個叫花橋的地方。此地一出,便有水陸兩條道路前往蘇州。


    “將軍,看,前麵就是花橋了渡口了,渡口是蘇州的地界,那裏平日裏就有船前往蘇州城。”小蘭的母親指著前麵道。


    朱青卻蹲下身子查看地形。


    “大哥,怎麽了?”玄武將火把靠近,問了一句。


    “你們看,倭寇的蹤跡到這裏就消失了,前麵的陸路也沒有了車轍,可想而知,他們走了水路。如果我們走水路,還有機會追上他們,至少,知道他們的大致方向。如果走陸路,倭寇的行蹤我們可就一點也不了解,這對我們的行動是非常不利的。”朱青道。


    “那你的意思是我們要選擇水路?”朱雀道。


    朱青點點頭,拿出千裏眼一看,突然一驚,“不好,渡口有情況!”


    “什麽?”朱雀等人驚道。


    “好像是火炮!”朱青接著道。


    “難道他們知道我們會追上來,所以想在渡口伏擊我們?”林白問道。


    朱青搖搖頭,轉向小蘭的母親,“大娘,按理說,你們要到海上打漁,家不可能裏這麽遠,這裏到底是什麽?”朱青知道這裏離海邊已經很遠了,作為以海為生的漁民,不可能把家安在離海這麽遠的地方,而且這一帶一看就有河流,土地也肥沃,百姓根本不用出海打漁為生。


    “既然將軍看出來了,那我就實話說了吧,其實我們的家不在這邊,這是我小時候生長的地方,後來孩子他爸來蘇州做生意,我們好上了,就跟他出去了,很久沒有迴來了,可是對於故鄉還是熟悉的。前幾年,這個渡口漸漸興起來,後來官府就派兵駐紮在這裏經營了。如果將軍看到的火炮不是倭寇的,想必就是渡口官兵的。”小蘭母親解釋道。


    朱青點點頭,“怪不得您對這裏還如此熟悉,原來是故鄉哪。我看了一下,前麵的火炮不像是我們本地的。如果我沒有猜錯,渡口已經被倭寇攻占了。”


    “啊?那怎麽辦?”眾人驚唿。


    “我們必須奪迴渡口。否則,根本行不通。而且,我們不能讓倭寇一直控製這個地方,要是他們跟我們身後的海線連起來,這一帶以後都歸他們控製了。現在江南各地諸侯紛爭,根本沒人用心抗倭,要是讓倭寇穿這個空子,以後可就麻煩了。”朱青道。


    眾人一聽,點點頭。


    “大哥,你就說讓我們怎麽做吧。”林白早就按捺不住了。


    “這樣,我跟玄武摸過去看看,你們在此等候,要是有什麽動靜,我們發信號,你們再過來接應。千萬不能讓敵人發現我們在這邊。”朱青道,因為他不知道對方有多少人馬。


    眾人一聽,紛紛點頭。


    “走!”朱青說著,帶著玄武潛入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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