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廠衛。鐵麵府鐵籠,這是鐵麵用來關押犯人,動私行的地方。鐵籠,顧名思義,就是由黑鐵澆築而成的牢籠,牢籠之內掛著鐵鉤和鐵鏈。鐵鏈是用來鎖手腳的,而鐵鉤是用來鎖琵琶骨的!鐵籠之外,陳列著錦衣衛各種極刑具器,什麽鐵烙、老虎夾等都是司空見慣的小兒科。其實鐵籠最厲害的刑具都不是那些陳列的器物,而是鐵麵身上的拳頭!


    “嘭!”又是一拳,重重擊打在張發的肚子上!嗜血讓鐵麵變得近乎變態,他享受著拳頭擊打別人時傳迴來的那種不可名狀的快感。


    “招不招?!”鐵麵打完,抓著張發的頭發往上拉,兇神惡煞。張發的臉上沾滿血跡,嘴角血流不止,眼神充滿恐懼和憤怒。


    鐵麵的拳頭雖然毒辣,痛感卻短暫,稍微能人的人一下就過去了,但是內功不強的人鐵定會留下內傷。還好張發練過一兩招,撐過兩拳還能睜開眼睛。


    “大哥!這小子不知死活,不如來點更狠的!”鐵麵的一名手下陰笑一聲。


    鐵麵冷笑一聲,表示默許。手下會意一笑,手一揮,兩人將一張鐵床搬了上來,接著又見兩人將一鍋熱水抬了上來,連鍋帶爐一塊端,鍋裏的水還滾燙著。接著,鐵麵的手下拿著一把鐵刷走了上來,陰鬱一笑,“摁下去!”手下叫了一聲,兩人將張發摁在鐵床上。手下舀起一瓢開始,正要往張發被打出血的大腿上潑。


    “住手!”正在這時,一個尖銳的女聲叫道。正是朱雀。


    朱雀身披黑色錦衣披風,左右跟著白虎玄武兩人,三人闖了進來,一幫鐵麵府的侍衛握刀將三人圍住,但是沒有一人敢向前一步。


    “大哥。他們硬闖進來,我們攔不住。”一名守衛說道。


    鐵麵轉過身,背著手笑了笑,“你們要是能攔得住他們,你們就不用跟我混了。”


    鐵麵陰笑著朝朱雀三人走了過來。


    “雀貓捕頭,京城四聖?怎麽?青龍沒來嗎?”鐵麵的口氣甚是囂張,說著,手上更是不幹淨起來,揚起手指就想撩一下朱雀。


    朱雀二話不說,從背後抽出繡春刀就是一斬,鐵麵迅速一縮,幸免一刀。


    “哎喲!繡春刀哦,可惜還是沒我的快,哈哈哈。”鐵麵輕佻道。


    “哼,身為錦衣衛,竟敢動用私刑,而且還是‘刷洗’這種極刑!好大的膽子!”朱雀訓斥道。


    “刷洗”,是錦衣衛的一種殘酷刑罰,就是將犯人脫光衣服按在鐵床上,用滾燙的開水澆在犯人的身上,然後趁熱用釘滿鐵釘的鐵刷子在燙過的部位用力刷洗,刷到露出白骨,最後直到犯人死去。


    “什麽?私刑?哈哈哈,大爺我是稟告過王公公的,幾位大人要是不信,盡管去問便知。”鐵麵仗著有王承恩撐腰,囂張不減。


    “貌似這刑罰可不是王公公一個人說了算吧?要是我沒記錯的話,張發大人可是刑部侍郎,一名二品大官,什麽時候輪到你一個小嘍囉在這裏動私刑?!”玄武冷冷說了一句,他見到鐵麵就格外激動,兩人畢竟鬥過了。


    “那又怎樣?還不是王公公說了算?”鐵麵頓了一下,又開始放肆起來。


    “今天你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朱雀怒指鐵麵,畢竟曾經是名動京師的女捕頭。這點脾氣還是必須有的。


    “爺爺我要是不放呢?”鐵麵說著,把臉湊近朱雀的胸前。


    “噌!”一把明晃晃的砍刀突然架在鐵麵的脖子上。鐵籠四周頓時騷動起來。


    “大哥!”鐵麵的手下驚叫一聲。躍躍欲試。


    “都他媽的給老子退下!”白虎怒喝一聲,拿著刀架在鐵麵的脖子上。白虎今天竟然能忍到現在才動口動手!


    “你別亂來,得罪了王公公沒有好處!”鐵麵被白虎拿刀架著,自然老實許多,但是氣焰絲毫不減,怒視白虎,恐嚇道。


    “既然混錦衣衛,什麽大官爺爺沒見過?不就是一個陰陽人嗎?說了都髒老子的嘴!”白虎的脾氣一上來,堪比從前的朱青。


    “你架著我也沒用,看堵在門口的那些兄弟,諒你們也走不出去!”鐵麵威脅道!


    “是麽?玄武朱雀!帶張大人走!”白虎怒喝一聲。玄武朱雀兩人架起趴在鐵床上,身負重傷的張發,經過鐵麵手下身邊的時候,玄武故意碰了一下,拿著一瓢開水的那人手一抖,水倒在自己的腳上,頓時倒地慘叫,鐵麵門的人又騷動一下。玄武冷笑一聲,扶著張發往外走。


    鐵麵看著被白虎三人控製,心中窩火,咬牙切齒!


    “別讓他們出去!”鐵麵怒喝道。


    “嘭!”白虎對著鐵麵的腹部就是一膝。“給老子老實點!跟我玩狠,除了我大哥,老子怕過誰?!”


    看到自己老大被弄,鐵麵門的人再也按耐不住了,一個手下率先揮刀砍了過來。


    “蹭蹭!”玄武朱雀同時拔刀,還沒等那人靠近,兩刀已經抵住他的咽喉。那人隻好停下,所有人看到先行者連靠近的機會都沒有,都吞了一口唾沫,剛上前幾步又退了迴去!


    “叫他們讓路!”白虎磨了一下刀,在鐵麵的脖子上劃出一道小口子,鮮血滲了出來。


    鐵麵感覺到白虎不是鬧著玩的,不能莽撞,而且白虎三人都身懷大明十四勢,一個錦衣衛能擁有這口武器箱已經很難對付,現在這裏有三口箱子,更是不得了,硬拚,鐵麵或許隻有地利。就算勉強弄倒三人,鐵麵門也名存實亡了。沒有鐵麵門,拿什麽去孝敬王承恩?自己辛辛苦苦地準備的一切不是白費了嗎?這樣想著,鐵麵吼了一聲,“都他媽的慫蛋,都給老子退下!”


    大哥都發話了,鐵麵門的都隻好讓開一條路。


    “你們帶著張大人先走!”白虎對玄武朱雀說道。


    玄武朱雀兩邊扶著癱軟的張發,兩把刀架在剛才衝上來的那人脖子上,走出門去,兩邊的鐵麵門的人虎視眈眈,隨時要撲上來,玄武朱雀便走便盯著兩邊的人,警惕著,眼中和唿吸都充滿殺氣!


    看到玄武朱雀帶著張發走出鐵麵府,白虎挾持鐵也退了出來,剛走出門口,“噔”不小心碰了一下門檻,白虎一個踉蹌,鬆開了鐵麵,鐵麵趁機給白虎一肘。白虎被擊倒門外。


    “大哥,接著!”鐵麵的手下說著,把鐵麵的鐵戟扔了過來,隨即帶人衝了上來!


    “白虎小心!”玄武叫了一聲。但是聲音還沒落下,“咣!”鐵麵的鐵戟就朝白虎劈了下來。白虎本能一擋,勉強擋住,當卻感到一股少有的力量和憤怒。


    乖乖,這貨果然是個狠角色。白虎領教了鐵麵的力氣後,心想道。


    他知道自己屬於下路,撐不了多久,於是白虎照著鐵麵的腿就是一腳,這一腳正中鐵麵的小腿骨麵,那地方被踢甚是疼啊!如有不慎,甚至會折斷。


    一股劇痛,讓鐵麵不得不後退幾步,他揉了揉小腿,沒想到這白虎也有些厲害。看到鐵麵揉腿,白虎冷笑一聲,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


    “殺!”這時,鐵麵門的人集體殺了上來。白虎可不做虧心事,那麽多人,就算自己能應付,也要累個半死,要是鐵麵乘機偷襲,那可不好說,所以他甩出一刀,嚇退鐵麵門的人後撒腿就跑。


    鐵麵帶著手下追了上來。追了一段,鐵麵突然停了下來!


    “不好!”鐵麵叫了一聲,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鐵麵門的人都被團團圍住了。圍上來的分別是白虎門,玄武門和朱雀門的各路門人。雖然鐵麵門在各個門中人數最多,但是麵對這三重門,絲毫沒有半點優勢可言。


    正準備做困獸鬥,拚個魚死網破的時候。突然人群中走出來一個老者,大喊一聲,“住手!”此人一出,全部震住,因為他就是幾乎救過這裏所有人的韓大夫,廠衛德高望重的老人。


    “搞什麽?都搞什麽?自己人打自己人?也不怕傳出去丟臉!”韓大夫訓斥道。


    “韓大夫,我們奉命來尋找張大人。”朱雀上前問禮。


    “韓老子,王公公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鐵麵不還好氣地衝韓大夫吼道。


    “不要我插手是嗎?好!就當我路過,你們繼續!”韓大夫看鐵麵如此囂張,微微一笑。


    看到韓大夫笑,鐵麵就後悔了,他衝動了,如今處於下風的可是鐵麵門啊。


    “哼!上!”聽了韓大夫的話,玄武早就按耐不住了,對玄武門下令道。


    “幹什麽?!真當我路過了?!”韓大夫轉頭喝住玄武門的人。


    玄武殺氣上來了,心有不甘。


    “退下!還反了你們!都給我滾迴自己的窩呆著去。”韓大夫再一次領導。


    三重門的人隻好先行退下。鐵麵看到有驚無險,也不敢再聲張,隻是不知道弄丟了張發,迴去如何跟王承恩交代,但是也沒有辦法,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先留得青山在吧。


    看到鐵麵退下。韓大夫看了一眼渾身是傷的張發,對朱雀說了一句,“把他送到太醫館!”


    經過韓大夫一番治療,張發恢複得很好。


    “張大人。恐怕你這輩子的前程是保不住了,你還想迴宮裏嗎?”韓大夫歎了一氣。


    “哎。還能迴得去嗎?保住小命就算不錯了。可是事到如今,我還是能上哪去呢?王承恩是不會放過我的。”張發歎了一口氣,自從被提拔為刑部侍郎,他就一直提心吊膽,可是還是出事了。


    “我倒有一個想法,不知道可不可行?”朱雀說道。


    “什麽想法?”白虎的急性子又上來了。


    “去山海關。”


    “山海關?”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大家都知道,如今也隻有山海關才是王承恩不敢動了。但是朱青和張發畢竟隔著一層誰都不願打破的隔閡。山海執行可行嗎?


    “張大人要是沒有意見,我即刻給青龍寫封書信。”韓大人征詢張發的意見。張發沒有做聲。韓大夫會意,提筆修書一封,放飛信鴿。信鴿在空中-盤旋一圈,飛了出去。此時,天剛破曉。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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