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您醒了?”鐵麵府衙內,暈了差不多一夜的鐵麵醒來。他搖了搖暈乎乎的腦袋,問了一句,“現在什麽時辰?”


    “大哥,天亮了!你都睡了一宿了。”一個手下應道。


    “他奶奶的,好一個韓老鼻子。竟對我下迷藥!”鐵麵罵罵咧咧,下了床。看了周圍的手下一圈,厲聲問道,“你們不在刑獄看住那女韃子,都跑到我這裏來幹什麽?”


    “大哥,女韃子跑了!”一個手下戰戰兢兢地迴答。


    “什麽?跑了?到底怎麽迴事?”鐵麵一怒,一把將那手下拎起來。


    “大哥,饒命啊大哥……你暈過去之後,玄武的人拿著韓大夫的手諭來要人,我們不敢不給啊大哥。”那手下差點沒嚇破膽。


    “哼,飯桶!留你們何用!”鐵麵說著,奮力一甩,一把將手中的那名錦衣衛甩向身邊的一根石柱,那錦衣衛腦袋正中石柱,當場腦漿崩裂,一命嗚唿。


    “大哥饒命!”看到鐵麵怒而殺人,剩下的人趕緊跪下求饒。鐵麵鄙視一笑,怒喝一聲,“抄家夥,跟我去拿人!”


    “是!”


    鐵麵帶著一幫手下朝醫館奔來。


    此時,玄武帶著冷刺剛好迴到東廠。跑了將近一夜,又馱著兩個人,還能在天亮之前趕到,看來東方白的戰馬也是一匹好馬。


    “大哥,你總算迴來了。青龍大哥早就暈過去了。”一名玄武的手下牽住馬匹,將冷刺扶下馬。


    “快去,把韓大夫請來。”玄武吩咐道。雖然冷刺帶來了,但是有韓大夫在場,似乎所有人才能放心。玄武一說,那手下撒腿就跑,趕到太醫府將韓大夫請來。


    玄武把冷刺領進醫館。看到寧兒趴在朱青的身邊睡著了,玄武心中有些不爽。正要將寧兒拉開。不料被冷刺製止。


    玄武疑惑地看了冷刺一眼,冷刺指了指寧兒的手,原來寧兒的手緊緊握著朱青的手。


    “他全身唯一的溫度都在這隻手上了。”冷刺輕聲說道。


    玄武愣了一下,輕輕拍了拍寧兒的肩膀,“醒醒。”


    “哦,你們迴來了。快,快給青龍看看。”寧兒砍刀玄武和冷刺,頓時從困頓中清醒過來,驚喜叫道。


    “姑娘不必著急,你先退下,我給青龍大人看看。”冷刺說著,從寧兒的手中接過朱青的手。號起脈來。


    “怎麽樣?”玄武和寧兒都急切地想知道朱青的情況。


    “要是一般人恐怕早就沒希望了,但是奇怪得很,似乎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支撐著青龍大人。”冷刺說著,看了寧兒一眼,玄武若有所悟地也看了寧兒一眼,寧兒微微低下頭。


    冷刺從打開藥箱,將手術器械展開。


    “把他翻過來。”冷刺輕聲說道。


    玄武趕緊將深度昏迷的朱青翻了過來。冷刺解開朱青腰上的紗布,一個暗紅的傷口亮了出來。


    在場的人都驚了一下,有經驗的錦衣衛都知道,一般傷口發展到這種程度,幾乎是沒救了。大家都為朱青捏了一把汗。


    “怎麽樣?”這時,韓大夫進來了。徑直走到朱青身旁。


    “不太樂觀,得趕緊手術。”冷刺連看都沒看韓大夫一眼,仿佛他倆認識,已經是老交情一樣。韓大夫也沒有太大寒暄。一起跟冷刺查看朱青的傷口。


    “看來傷到了肋骨。”冷刺用鑷子處理了一下傷口,搖搖頭說道。


    “所以,我隻能等你來。”韓大夫應道。


    “哼。”冷刺輕笑一聲,看了韓大夫第一眼。但隻是一眼。便轉身拿起泡在酒壇子裏的一把刀和一把鑷子。


    韓大夫畢竟是廠衛最厲害的醫師,在冷刺準備下刀的時候,他倒了一杯烈酒在朱青的傷口上。


    “大人,要不要用麻藥?”玄武問了一句。


    “不用。”冷刺和韓大夫異口同聲。“現在不怕他疼,就怕他不知道疼。”韓大夫補充道。


    清創消毒過後,冷刺開始下刀了。


    “大概要多久?”韓大夫問了一句。其實在場的人都想知道答案。


    “至少一炷香。”冷刺應了一聲。聽到這句,大家都稍稍放心一下,畢竟相比於昨夜,現在一炷香已經好了許多。


    弄了一陣子,冷刺還沒有挖出子彈,韓大夫看著冷刺的表情,對玄武說了一句,“你帶他們出去守著,千萬不能讓人來打擾冷大哥。”


    “是。弟兄們。跟我走。”玄武招唿一聲。


    “寧兒姑娘,你也先出去吧。”韓大夫對寧兒笑著說。


    寧兒點點頭。她知道,太多人留在醫館裏,隻會給冷刺增加心理負擔,影響冷刺。


    “走吧。”玄武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寧兒依依不舍站起身,準備離開。冷刺說了一句,“讓她留下來。”


    韓大夫看了冷刺一眼,點點頭,示意寧兒留下。


    看著玄武帶人離開,韓大夫鬆了一口氣,掏出手帕幫冷刺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哼。十三年了。”冷刺冷笑一聲,頭也不抬地做手術。寧兒一門心思想著朱青的傷勢,沒有把冷刺的話當做一迴事。


    韓大夫沒有迴應。看了身邊的香爐,淡淡說了一句,“香滅了。”


    “找到了。”冷刺驚喜道。韓大夫和寧兒也一陣驚喜。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吵了起來。


    原來,鐵麵帶人來鬧事,終於到了。


    “哼,好你個玄武。竟敢包庇女韃子,識相的就趕緊把她交出來。”鐵麵冷冷地對玄武說。


    好說冷,似乎沒有人比玄武更冷,因為玄武整天帶著一個鐵麵具,名副其實的麵無表情。


    “哼,你鐵麵憑什麽到我玄武這裏要人?難道我不懂得處理嗎?”玄武冷冷地迴了一句。


    “哼,我是怕你們玄武門徇私。”


    “無憑無據,亂說可是要付出代價的。”玄武毫不示弱。


    “少廢話。那女韃子是朱青帶來的,你們還敢說沒事?兄弟們,給我衝進去!”鐵麵失去耐性了,因為他也知道,朱青正在治療。鐵麵一聲令下,拔刀就率領鐵麵府的人朝醫館衝去。


    “兄弟們,給我堵死了。一個都不能放進去!”玄武也拔刀迎了出來。


    玄武門和鐵麵府的戰鬥一觸即發。醫館門外頓時陷入一片混戰,錦衣衛之間的混戰。玄武對陣鐵麵。一個是剛從京城連夜趕迴,一個是中毒剛醒,按說戰鬥力都應該有所削弱,但是,這迴,兩人都像打了雞血似的,殺紅了眼。


    很顯然,門外的戰鬥已經影響到了醫館內的手術。特別是沒有武功的冷刺,聽到外麵打打殺殺,這時有點緊張了。差點被找到的子彈又弄丟了。寧兒和韓大夫看出冷刺的狀態,心裏很是著急。


    “他們要找的是我。我出去吧。”寧兒咬咬牙站了起來。正想往外麵走。


    “迴來!”韓大夫喊住寧兒,自己走了出去,“你迴去陪青龍,我出去看看。”


    寧兒點點頭。往迴走。


    “老冷。我在外麵,你別擔心。”韓大夫走到門前,迴頭對冷刺說了一句。冷刺沒有迴頭,也沒有迴應。


    韓大夫開門走了出去!


    “都給我住手!”韓大夫帶上門,怒喝一聲。


    玄武門和鐵麵府的人被韓大夫的喝聲驚道,頓時都停了下來。


    “好你個韓老鼻子!你對我下毒我還沒找你算賬你,你自己倒送上門來了。兄弟們,給我上!”鐵麵對韓大夫罵罵咧咧一陣後,對鐵麵府的人下令。


    “哼,看來你還是沒有長記性,我倒要看看有誰不怕死?!”韓大夫喝道,拂了一下袖子。


    鐵麵府的人沒有一人敢動。一來懼憚韓大夫的下毒功夫,二來,這裏一半的人都被韓大夫救過,沒有被救過的,也希望將來自己落難了能借韓大夫的手妙手迴春。所以,沒有人敢動。按照貼麵的脾氣,就算是沒人敢動,他自己也要闖一闖,但是,畢竟剛剛吃過韓大夫的虧,這會兒他也猶豫了。


    “怎麽迴事?”這時,東廠門外進來一對人馬,竟然是東方白和燕十娘!看來,他們成功逃脫了鬼火的追殺,也連夜趕迴天津了。


    看到玄武門的幫手越來越多,鐵麵就算有再多的不服也隻能憋著。他恨恨的瞪了玄武和韓大夫一眼,對鐵麵府的人喝了一聲,“走!”隨即帶隊離開醫館。經過東方白身邊的時候,鐵麵故意撞了一下東方白的肩膀。


    東方白沒有在意,冷笑一聲。讓出一條道。


    “叮!”這時,醫館內傳出一聲清脆的聲響,一顆帶血的子彈掉落在托盤上。


    “大哥!”玄武驚喜,推門衝了進去,韓大夫、東方白和燕十娘也趕緊走進醫館。


    “怎麽樣?”韓大夫問了一句。


    “子彈是取出來了,但是人一時半會還不能醒來。”冷刺用鑷子夾起那顆子彈,邊觀察邊說。


    “既然這樣,大家還是讓青龍好好休息吧。”韓大夫說著,示意眾人退下,作為大夫,韓大夫是知道護理之道的。


    “他說的沒錯。我們先出去吧。留寧兒姑娘照顧青龍就行了。”冷刺收拾藥箱,說道。


    “她?!”東方白和燕十娘看到是寧兒,吃了一驚。


    韓大夫朝他們兩人點點頭,“走吧。我們留在這裏沒用。”


    在場的人會意的轉身走出醫館。隻留寧兒陪在朱青身邊。


    “青龍。你快點醒過來呀。你再不醒,他們就不會放過我的。”寧兒久經沙場,當然知道自己這個身份身處東廠的處境。她靠在朱青身旁,緊緊抓著朱青的手。


    突然,她感到朱青的手指輕輕彈了一下。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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