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好袁掌櫃一家,朱青在驛站宴請大家吃了一頓,既然是宴請,當然是朱青做東,可是菜肴也沒有那麽豐盛,酒水更不用說了。


    兄弟們有人大膽些,紛紛起哄,“大哥,就這也算宴請啊?至少給兄弟們幾壇子酒解解渴嘛。”


    “是啊大哥,難得今天你收了這麽多良將,就破例一次嘛……”


    “是啊是啊……”


    將士紛紛起哄。


    朱青站起來,揚手示意大家安靜,微微一笑,“你們確信要喝酒?待會可還有拉練訓練哦。”


    “喝,有酒喝幹嘛不喝啊,是不是兄弟們?……”有人吆喝。


    “對!今天敞開了喝,不就是到外麵轉悠嘛,就當是散步解解酒……”


    “好,掌櫃的,給兄弟們上酒!”朱青冷笑一聲,驛站掌櫃吩咐道。


    “好咧大哥。”掌櫃應道,隨即讓小二搬出好幾壇子酒。方才吵著嚷著要喝酒的士兵看到一壇壇美酒擺在麵前。不待朱青下令,紛紛滿上,過足了酒癮。


    跟朱青一桌的賽時遷忍著疼痛搖搖頭笑了笑。


    林白剛想倒上,看到程力沒動,奇怪的問,“哎,我說老三,你平時可是有酒就上啊,怎麽這會兒蔫了?”


    “哼,你要喝自己喝,別拉攏我,待會我還要陪大哥練兵呢。”程力白了林白一眼,說道。


    “哼,不喝白不喝。”林白說著,自己倒上一晚,一飲而盡,此時已是深秋,要說在這邊關飲個酒也沒什麽,倒還能禦寒。但是袁掌櫃看著林白,笑著勸了一句,“林副將,還是少喝點好。”


    “哎,聽到了嗎?大家都在勸你呢。”朱青微微一笑,飲了一口茶。


    “就是,青龍大哥都說,還在那裝大。”這個有點嬌羞的聲音自然袁姑娘發出了,她雖然埋頭吃飯,但是,眼睛不時地瞟朱青一眼,拿林白開刷。


    雖然抬出了好幾壇子酒,但是有的人敞開了喝,有的人也是滴酒不沾,那剛才吆喝得最厲害的士兵喝得有些咩了,問了身邊沒喝酒的一哥們,“嘿,你怎麽不喝啊?”


    “我可不想死。”那哥們冷不防應了他一句。


    “喝個酒,跑個步,不是剛好嘛。哪有這麽嚴重,切,杞人憂天。”那士兵不以為然。


    這時,朱青站了起來,“兄弟們,這飯也吃,酒也喝了。接下來,我昨天跟大家夥說好的拉鏈訓練也該開始了吧?程副將!”


    朱青對眾將士說過,隨即點了程力。


    “末將在。”程力肅然起敬。


    “你帶領不喝酒的兄弟一組。”


    “是!”


    “林副將!”


    “大哥!”林白顯然有些高了,有些不注意場合了。


    “嗯?”朱青盯了他一眼,程力又扯了他的衣角,林白隨即改口,“末將聽命!”


    “你帶領喝酒的兄弟一組。”


    “這……”林白感覺有點不妙。


    “怎麽?就不夠多?”朱青問了一句。


    “哦不是,末將遵命。”林白應道。


    “你們二人帶領各自的隊伍從驛站出發,前往關外十公裏的草原煤場,每人扛一袋煤迴來。記住,你們隻有一炷香的時間,一炷香之後,我要親自驗證煤的分量。多著優者勝,至於落敗的一組,哼,你們將無條件接受勝出一組的一個懲罰!”


    “末將遵命!”主將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在艱難也是沒有退路的,林白和程力兩位副將隻得咬牙領命,開始鬥紅了眼。


    關外十裏處確實有一個煤礦,是大明守關將士早先開采的,一直作為邊關能源的供給之用,但是,一直以來,大明隻用它來取暖做飯或者練練刀劍而已。這邊關雖然已經入秋,但是還不至於到要烤火取暖的地步,朱青要將士們搬著一堆煤入關做什麽呢?


    眾將士有些費解,就連經常走江湖的賽時遷和跟鐵火打交道的袁鐵匠也有些費解。


    賽時遷問了一句,“若要訓練,搬些石頭亦可,再說這煤堆放在關內沒用,還影響風水,明天監察大臣就到了,這是不是不太合適?”


    袁掌櫃也點點頭,表示讚同賽時遷的意見。


    豈料朱青笑了笑,“石頭太容易作弊,方圓幾裏都有石頭,他們可不會這麽老實。但是,如果我要檢查煤,那他們就必須到十裏之外的煤窯去扛!至於這用處……”朱青說著,瞟了袁鐵匠一眼,“哼,總不會浪費的。好了,將士們既然都動身了,我也該出發了。”說著,朱青點燃案台上的一炷香,站了起來。


    “怎麽?你要去?”賽時遷不解。


    “當然,我身為主帥,豈能光說不做?時遷兄弟還是先迴房歇息,等你明後天身體好了,自然也免不了。”朱青說著,認真的看著賽時遷,淡淡一笑。


    賽時遷本以為朱青隻是說說而已,沒想到他這麽認真,賽時遷吞了一口唾沫,點點頭。


    “那老朽也帶著家小到馬坊去幫忙了。”袁掌櫃說著,也站了起來。


    朱青點點頭,“那就麻煩袁伯多多費心了。”朱青說著,對袁掌櫃拱手抱拳。


    袁掌櫃迴禮,正要走出門去,不料被朱青叫住,“袁伯,馬掌的事,得抓緊,等我迴來,還有其他事跟你商量。”


    看著朱青話中有話,袁掌櫃點點頭,走出門去。心中有些忐忑。


    看著眾人離去,朱青自顧自地笑了笑,這笑不易察覺。他收拾一下著裝,看著案台上已經燃盡三分之一的那柱香,也走出門去。


    十裏,對於錦衣衛來說,也許還能應付,但是,往返,並且看著五十公斤的煤,可就不是一件易事了。


    程力這一邊還好,吃飽了飯,去時的路上剛好轉化為能量,所以雖然有些累,但是還是在程力的鞭策下隱忍著。


    但是林白那邊就不好說了。都是一幫酒鬼,剛喝過酒,若是光走著十裏,也確實剛好醒酒,但是在扛著煤返迴的路上,不但士兵,就連副將林白也幾度趴下,幾度想放棄。但是一想到大哥的話,一想到錦衣衛的意誌,林白還是咬牙切齒督促著。他們不是倒在力量上,是倒在口渴上,因為剛才剛喝酒,這迴進行體力搬運,酒精剛好劇烈揮發作用,第一要害就是口渴,因口渴而引發的諸多訓練問題比比皆是。


    朱青站在一處高地,觀察著這兩組將士,冷笑一聲。隨即奔向煤場。


    日暮時分,山海關,兩堆煤山堆積在廣場的一隅,一堆大,一堆小。朱青站在兩堆煤之間,等待著最後一滴香灰彈落。


    城門外,還有人陸陸續續扛著煤包步履蹣跚地迴來。朱青看著林白和程力兩位副將,程力比較淡定,畢竟他眼前的煤堆比林白眼前的那堆要多許多。


    “都給老子快點!叫你們喝!”林白發飆了,對著他的組員吆喝道。


    朱青沒有說話,他笑笑,看著身邊掌櫃手裏的香爐。


    “時間到!”隨著掌櫃一聲吆喝!


    朱青大喊一聲,“停!”


    沒有完成任務的士兵被攔著城門外,當然,多半是林白的組員。


    朱青在兩堆煤堆旁來迴踱步,是不是笑一笑,這笑讓人覺得懼怕。


    “怎麽樣?第一天拉鏈,大家還滿意嗎?”朱青問了一句。


    沒有人敢迴答。


    朱青接著說,“現在,不用我說,勝負已定。按照事先說好的,程副將可以對林副將提出一個要求,林副將和他的隊伍必須無條件做到。程副將,你說吧。”


    “這……”程力犯難了,他看了看林白,笑笑,轉身對自己的組員吆喝一聲,“兄弟們,你們想幹什麽麽?”但是大家都隻是笑笑,有人起哄,但是沒人提出像樣的主意。程力隻好對朱青答道,“大哥,這第一次,還真想不出來。”


    林白看了程力一眼,對他豎起了大拇指,輕聲說道,“好哥們!……”誰知話沒說完,程力咧嘴一笑,“還是等我們想到什麽好主意再說吧。這條件可是長期有效?”


    聽到這,林白的大拇指變成了中指,笑臉變成了白眼。


    朱青瞟了一眼林白,心中一笑,“當然有效,給你們一個晚上時間想。”


    “謝大哥!”程力喜道。


    “還有,你們除了要遵守遊戲規則外,還要對沒有完成任務的士兵好好教育一番,特別某些想要喝酒的人!要讓他知道,錦衣衛不是混吃混喝的,倒時倒在戰場上後悔可就晚了!”朱青雖然說得聲音不大,但是字字帶著威力,兩位副將隻好弓步受命,“末將遵命!”


    “哼,說得容易,光說不練,自己有本事去試試?!”林白轉身後,有點不服地嘀咕著。


    “站住!”朱青叫了一聲。


    林白隻好轉身。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朱青對林白道。


    林白知道自己藏不住了,心一橫,原話道出。


    朱青聽後,冷笑一聲,衝林白吼了一句,“自己信口開河就不要賴上別人!掌櫃的!”


    朱青對掌櫃示意一聲。


    “是!”隨著掌櫃一聲迴應,四個店小二抬出兩袋煤包。


    “報,朱青!煤包兩台,時間……最快!”掌櫃的邊說便在一本冊子上登記。


    看著眼前的這兩袋煤包,眾將士傻了眼了。林白更是不敢抬頭。


    “去!帶你的兵,繞練兵場跑二十圈,否則別迴來睡覺!”朱青指著練兵場,衝林白吼了一聲。


    “是!”林白迴聲嘹亮,再沒有半點含糊。帶領他的組員跑練兵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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