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不是精蟲上腦、用下半身思考的人。


    長輩管的嚴也是為他好,未成年的身體的確不適宜做某些運動。人生很長,不必為了貪一時之娛毀了自己的身體。投個好胎不易,要珍惜!他家真的有皇位要繼承。等年齡一到,各路美女會前仆後繼過來,到時他要履行開枝散葉的艱巨使命。畢竟皇帝爹就他一根獨苗,他不得認真點?!


    關於斷袖,在士大夫中屬於風雅之事。比兩個月亮世界有過之而無不及。多一個風雅的名聲,給天下多了一個談論他的點,多進賬一些關注度也可。


    錢寧對外散布“同榻而眠”,是對他的一種試探,也是對錢寧自己的保護。


    哎,朱厚照自認是個有底線的人,他也沒做出什麽罄竹難書的事。為什麽很多人都不相信?!


    朱厚照直勾勾盯著錢寧瞧。錢寧臉色坦然,顯然不認為他會為此事責罰他。鋒利的刀劍可斬荊棘,使用不當也容易傷了手。越是有才能的人越是不好駕馭。


    黃獻領著內侍們前來伺候朱厚照梳洗。見太子突然間不說話了,黃獻忙讓其他人退下。太子喜歡大清早發呆,發呆清醒過來常會出驚人之語。


    內侍們內還沒撤走,便聽朱厚照大笑道,“以色侍人安能長久。本王認你做義子,賜名姓朱豈不是更好!”


    “哐嘡!”內侍手一抖,裝溫水的銅盆砸在地上,溫水濺起,灑在了內侍的臉上、手上。


    內侍內心崩潰。以色侍人?義子?他聽了不該聽到,會不會被新上任的指揮使弄死?大家都在說笑瘋子很可怕,在滿勒加殺了很多人。比魏彬魏公公更加冷血。


    朱厚照眼角餘光見到內侍臉上的崩潰表情,以為內侍被燙傷溫柔體貼地道,“黃獻,給他傳禦醫瞧瞧,可別燙傷留下傷疤毀了一張俊臉。”


    內侍哆嗦了一下。


    小爺不會看上他了吧?


    勾引太子,幾位老祖宗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小爺,奴婢不俊,奴婢很醜。”內侍趴在水漬裏大哭。


    朱厚照滿臉問號。大明上下都有看臉的惡習,五官不端正者無法當官,長的醜的人怎麽可能分配來伺候他。錢寧這家夥給他惹出了不小的麻煩。


    朱厚照翻翻白眼,揮揮手,讓黃獻把人帶下去。


    再看錢寧。笑容凝固在他臉上,雙目眥裂,驚訝之情溢於言表。朱厚照暗自嘚瑟。小樣!論見識和眼界,他還沒輸給誰過。


    “殿下!”錢寧不可置信地叫了一聲。


    “本王明白,錦衣衛指揮使有好下場的極少。本王很欣賞你,希望你能替本王做一些本王不方便做、不能承認做過的事。認你為義子,是本王給你最大的護身符。將來若是……本王也會舍棄你。不過,聽本王一句忠告,可別再改第三次姓了。三姓家奴名聲不好聽。”朱厚照露出弘治帝招牌式的溫和笑容。


    錢寧本不姓錢,跟著養父錢能姓的錢。再認個義父換個姓,估計很多人背後會說閑話。特別是錢寧若想背叛他,投靠別人對方也不敢信任他。


    朱厚照自己都覺得自己很壞。按說他笑起來比錢寧更帥,怎麽就沒人背後喊他笑麵虎呢?


    錢寧渾身一震。


    錢寧琢磨過太子的脾性,有把握太子不會因流言蜚語動怒。但他絕對想不到太子竟會主動提出認他做義子,還剖心剖腹說出了心底話!流放到草原後,他殺過韃靼人,也殺過自己人。為了向上爬不擇手段,踩著別人的屍骨上位。能被太子看上的也隻有他的心狠手辣。太子提拔他隻可能是用來處理髒事的。


    雙方心知肚明的事,被太子一說開,錢寧心中的不安立刻消散。他不擇手段上位,不就是為了活著而且活的像個人嗎?


    “臣……孩兒謝過義父!”錢寧認認真真磕了三個響頭。


    朱厚照含笑點頭:“小寧子啊,天地有陰陽,世間有白黑,守住為國為民的底線,哪怕雙手沾滿獻血,也是最值得信賴的人。你懂為父的意思了?”


    “孩兒明白。從今往後孩兒隻為義父、隻為大明活著!”錢寧賭咒發誓。


    朱厚照搖搖豎起的中指:“你理解錯了。這不是為父對你的要求,是為父劃下不殺你的紅線。隻要你做下的事為國為民,哪怕天下人要你死,為父都會護著你。反之,天下人人說你好,為父也要殺你。懂?”


    人性複雜。環境、遭遇都會改變一個人的心性。朱厚照不相信承諾,看過文官們的錦繡文章,看過被修飾後的曆史,他的疑心病越來越重。他相信規矩和製度。給手下劃出一道紅線,讓他們知道要遵守規矩。


    錢寧再次叩拜。他的人生有兩大轉折。一是養父錢能被太子下獄、他被流放河套。第二就是今天。他想,等他閉眼的那一天也不會忘記今天太子說的每一句話。


    黃獻風中淩亂。他見證了還未成年娶妻的小爺認了個和衡王一樣大的兒子。


    皇爺會是什麽心情?


    百官又會是什麽反應?


    “小爺,您該洗漱出席朝會了。”黃獻及時出聲,防止聽到再雷人的對話。他還是個孩子,他承受了他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壓力。


    朱厚照突然起了惡趣味,想看百官的反應。


    “黃獻,帶小寧子下去換身朝服。本王今日要昭告天下本王認了個義子!”


    朱厚照在內侍的服侍下穿好冕服,大步流星走出寢宮,抱著看好戲的心情打算上朝去。


    “首輔大人!”黃獻在殿外大唿小叫,“來人快去傳禦醫!”


    劉健、謝遷、蔡震、保國公四人一大早傳入文華殿。劉健倒在謝遷的懷裏暈厥過去。隻不過在他出現的瞬間,劉健手指僵了僵。首輔大人應該向宮女們學學裝暈的技巧。


    朱厚照出言相詢:“這是怎麽了?”


    “小爺,首輔大人瞧見寧爺從裏頭走出來,直接捂胸口倒下。”黃獻省略了中間首輔和錢寧引人想入非非的對話。“笑瘋子”上任沒多久把首輔氣昏,瞧著就是故意讓小爺為難。


    朱厚照麵露憂色:“快請太醫院院使。劉首輔乃大明股肱之臣,本王的左膀右臂,缺之不可!”瞧黃獻的臉色明白中間省略了部分事實,估計和錢寧脫不開關係。


    “義父,孩兒這就去把院使帶來。”錢寧主動請命。


    一聲“義父”叫的震天響。


    朱厚照斜眼,這是嫌劉健不是真暈呐。錢寧急於掌控錦衣衛,做事有些激進了些。不過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太醫院定期給閣老們檢查身體,劉健身體硬朗,應該受得了刺激。


    “乖~”朱厚照寵溺地喚了聲。


    劉健身子一抽,這下真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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