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宮出走三個多月的還玉公主終於迴來了,玉瓊宮上下,人人都喜極而泣,特別是玉妃,更是抱著心肝寶貝女兒哭個不停。


    重新迴到這個熟悉的地方,看著每個人含淚的笑臉,花雲曦心中一陣溫暖。曾經十分厭惡的深宮,如今隻覺得無比親切,讓她終於有了家的感覺。


    玉妃把花雲曦拉進屋裏,問了她無數個問題。


    為何離宮不事先打招唿?這一路上可曾吃苦?可曾被人欺負等等,最後一個問題則是,為何不帶花守信夫婦來京都玩玩,卻要跑去邊關,跟著大軍一起迴來?


    花雲曦並不知道皇帝騙了玉妃,說她跑去江南看望養父母了,聽玉妃如此問,心裏隻覺得奇怪,也十分傷感,就說道:“母妃,兒臣並未去江南,是以無法帶他們過來京都玩。”


    玉妃不解問道:“你不是迴泉州看望他們嗎?怎麽又說沒有去江南呢?”


    花雲曦眉頭一皺,“母妃,是誰告訴你孩兒去泉州的?”


    玉妃道:“你父皇告訴我的,他收到泉州官府來信,說你去了泉州集美鎮看望花家二老,你父皇還把那封信給我看了。”


    花雲曦心下一沉,道:“那是什麽時候的事?”


    “大約是兩個月前。雲曦,你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玉妃見花雲曦的臉色變了,不免有些擔心。


    花雲曦強笑道:“可能是舟車勞頓,累了。”


    玉妃一陣心疼,趕緊要宮人侍候花雲曦去洗澡,然後看著她吃了些東西,就要她去好好睡一覺。


    花雲曦卻哪裏睡得著,心裏一直想著剛才玉妃說的話。她不明白那封信是怎麽迴事,自己明明沒有迴泉州,為何那邊官府卻讓人送信過來編造她的行蹤?


    另外,按照玉妃的說法,那封信是在花家被滅門之後送到京都的。花家被滅門之事,泉州官府肯定知曉,為何不在信中提及?


    她必須要弄清楚這件事,那樣就能知道,殺害花家幾十口的幕後指使者是何人。


    雖說水靈告訴她是上官睿所為,她之前也有些信了,可是這些日子又好好分析了一下,她覺得上官睿並不像兇手,因為,她還是他手裏的一顆棋子,而花守信夫婦的性命,則是他控製棋子的武器,他沒理由這麽輕易就丟棄這個好武器。


    很想馬上跑去皇帝那裏好好問問他,可是這個時候,皇帝一定在跟南宮展鵬和眾將軍談論打勝仗的事,接下來還會為他們接風洗塵,根本就沒時間理會她。


    花雲曦猜得沒錯,此刻皇帝確實在與南宮展鵬談論這迴打仗的事。


    看著英姿勃勃的兒子,皇帝十分欣慰,從桌案上拿起一份詔書遞給南宮展鵬,笑道:“展鵬,父皇果然沒有看錯你,你才是太子的最佳人選,昭書父皇都已經準備好了,明日早朝就向眾位大臣宣布。”


    南宮展鵬接過詔書看了一眼,微微皺眉,“父皇,不是說了要考驗三年嗎?怎麽這麽快就立下詔書?”


    皇帝收起笑臉,歎息一聲道:“原本父皇是打算等三年期滿再立太子,可是如今你大哥被貶,你二哥又為國捐軀,剩下的兩個弟弟年紀尚小,就沒必要再等三年了。再說父皇年紀也大了,身體也一日不如一日,早點立你為太子,也能安心。以後你可要好好幫父皇處理國事,不可再像從前那樣遊手好閑了。”


    南宮展鵬神色一正,趕緊跪下向皇帝磕頭,“多謝父皇,兒臣定不負父皇期望。”


    皇帝把他扶起來,笑道:“父皇還要給你一樣好東西,你一定會喜歡。”


    說著,走到桌子旁,拉開抽屜,從裏麵拿出一本薄薄的小冊子遞給南宮展鵬。


    南宮展鵬接過來看了看,封麵上並無一字,再翻開看看裏麵,全是蠅頭小字。


    他一邊看著內容一邊問道:“父皇,這是什麽?”


    皇帝道:“這是仙瑤派的鎮派之寶玉女心經,你隻要好好修習這門武功心法,將來不說無敵天下,也沒有幾個人能比得過你。”


    南宮展鵬猛然抬眸,臉上露出驚喜,“父皇,這是從哪來的?”


    皇帝的眼裏閃過一絲愧色,“是父皇從玉妃那裏弄來的,不過你可不能去問她,她並不知道是給你的。”


    南宮展鵬不明所以,皇帝就把要玉玲瓏以學習駐顏術為由,騙取玉妃把玉女心經傳授給她的經過說了。


    南宮展鵬又一次向皇帝跪下磕頭,“多謝父皇如此為兒臣費心,兒臣一定會好好修習。”


    皇帝笑道:“以你的天賦,應該很快就能學會,到時候再選一名有慧根的女子做你的妃子,與你一起修習,就可雙劍合璧了。”


    南宮展鵬馬上說道:“父皇,兒臣正好心儀一名女子,她又會武功,人也聰明,可否讓她做兒臣的妃子,跟兒臣一起修習?”


    “你看中了哪家千金?”皇帝有些意外,自己這個兒子表麵上看玩世不恭,卻在女色方麵並不熱衷,居然已經有了心儀的對象。


    南宮展鵬道:“兒臣想要雲曦做妃子。”


    “什麽?你說的是雲曦?”皇帝大吃一驚。


    “是的。”南宮展鵬勾起嘴角,“雲曦聰慧伶俐,貌美如花,又膽大心細,若是兒臣娶了她,不僅能與兒臣一起修習玉女心經,還能輔佐兒臣。”


    “不行!”皇帝斷然拒絕,“她是你的義妹,你不能娶她。”


    “父皇,您也說了她是兒臣的義妹,並非親妹妹,兒臣為何不能娶她?”


    “既然已經封為公主,若是再做你的妃子,豈不是會讓人恥笑?”


    “這還不容易,父皇可以除去雲曦公主的頭銜,再讓哪位臣子認她做義女,然後再賜給兒臣,那樣就不會招人非議了。”


    皇帝卻依舊不肯,“這事你不必說了,既然朕已經封雲曦為公主,就不會改變主意,除了她之外,你要哪個女子都可以。”


    南宮展鵬皺起眉頭,“父皇,為何您如此堅持,難不成真如宮中傳言,雲曦其實是您與玉妃的親生女兒,就是當年那個怪胎?”


    皇帝神色大變,“胡說,如此無稽之談你也會相信?那個怪胎早已被壓在鷹嘴崖下,又怎麽可能是雲曦?”


    南宮展鵬道:“兒臣也認為不可能,是以父皇還是把雲曦許給兒臣吧!”


    皇帝怒道:“朕說了不行就是不行,若是你還要堅持,那太子之位你就別坐了!”


    南宮展鵬眸色微閃,再不敢多言,說了句兒臣不敢就退了出去。


    出得門外,他看一眼站在門口的魏然,向他使了一個眼色。


    魏然會意,忙讓宮人給皇帝續茶。


    皇帝仍然在生氣,看見魏然領著宮人進來,更是心煩,馬上喝道:“都給朕滾出去!”


    宮人嚇得趕緊出去,魏然卻沒走,而是拿起宮人留下的茶壺給皇帝倒茶,一邊小心勸道:“皇上,您別生氣,不然你那頭風症又會發作。”


    皇帝喝道:“滾,朕不用你管!”


    魏然無奈,隻好退了出去。


    魏然出去之後,皇帝心裏煩躁,拿起桌上茶杯喝了幾口茶,正打算去玉瓊宮看看花雲曦,外麵傳來一陣喧嘩聲,他仔細一聽,是皇後在哭鬧。


    自從邊關傳來南宮雲逸的死訊之後,皇後就隔三差五來養心殿門口哭鬧著要見皇帝,要皇帝為南宮雲逸報仇,手刃害死兒子的兇手。


    皇帝雖然不喜歡南宮雲逸,卻並不想他死,這迴派他掛帥出征,也不過是想用他來試探上官睿,沒想到他卻會那麽倒黴死在西遼的弓箭下。


    如今見南宮雲逸死了,他也覺得傷感,對皇後自然也有些愧疚,每次皇後過來哭鬧,他都會好生安慰。


    可是今天他的心情極差,聽見皇後哭鬧,就更加煩惱,大聲喚了魏然進來,要他命人把皇後趕走。


    誰知魏然還未來得及出去,皇後已經衝了進來,她的身後跟著六公主。


    隻見皇後懷裏抱著一個靈牌,披頭散發,滿臉淚痕,一進門就跪在皇帝麵前,哭道:“皇上,雲逸死得冤枉啊,您要為他做主。”


    六公主同樣滿臉淚痕,也跟著跪下,對皇帝說道:“父皇,兒臣攔不住母後,嗚嗚……”


    看著皇後手裏的靈牌,皇帝隻覺得頭皮發脹,胸口劇疼,一股甜腥味湧上咽喉,緊接著就噴出一口鮮血,趴在了桌案上。


    皇帝暈倒的消息很快就傳到玉瓊宮,花雲曦趕緊跟隨玉妃一起去養心殿探望。


    走到養心殿門口,花雲曦看見六公主跪在門外,雙眼紅腫,滿臉淚痕。


    她忙快步走過去一邊拽她起來一邊問道:“樂蓉,你這是怎麽了?幹嘛要跪著?地上涼,快起來!”


    六公主見到是她,哇地一聲撲進她的懷裏,“雲曦姐姐,都是我不好,把父皇氣病了,嗚嗚……”


    花雲曦忙拍了拍她的背,柔聲道:“你別哭,慢慢說,到底是怎麽迴事?”


    六公主抽抽噎噎道:“剛才母後又犯病了,抱著二哥的靈位過來,吵著要父皇幫二哥報仇,我攔不住她,隻能跟著過來。父皇看見我們就很生氣,馬上就吐血暈倒了。雲曦姐姐,你不是懂醫術嗎?趕緊進去幫父皇瞧瞧!”


    花雲曦心中一緊,之前皇帝每次犯病都沒聽說會吐血,這迴居然吐了血,可見病情比較嚴重。


    她忙放開六公主,就想走進養心殿,卻見大門打開來,七八名太醫被宮人們押出來。


    她忙拽住一名宮人問是怎麽迴事,那宮人說太醫們幫皇帝診治,說是頭風症發作,並且這迴比之前的每一迴都嚴重,盡管用了針灸,還是不能見效,無法讓皇帝清醒過來。南宮展鵬大怒,就要人把太醫都拖下去,每人賞二十大板。


    花雲曦趕緊走進去,正好碰見南宮展鵬從內室走出來。


    花雲曦沒理會他,繼續往前走,卻被他一把拽住,“雲曦,父皇病了,你別進去驚擾他。”


    花雲曦一把甩開他的手,“我要進去給父皇看病。”


    南宮展鵬皺眉,“父皇的病非同小可,你雖說懂一點醫術,卻並不是大夫,若是診斷錯誤用錯了藥就麻煩了。”


    花雲曦冷笑道:“南宮展鵬,你太小看我的醫術了,雖說我不是正牌大夫,卻不比這宮裏的太醫差,不然我也不會去邊關做軍醫了。”


    “我倒是忘了這迴事了,那你快進去吧!”南宮展鵬眉頭一挑,讓她進去了。


    花雲曦走進內室,看見皇帝緊閉雙眼躺在床上,臉色發紅,唿吸急促,意識全無。她心裏一沉,趕緊幫他把了把脈,感覺脈搏紊亂,速度極快。她又探了探他的額頭,感覺十分燙手,應是在發高燒。


    看情形,並不像頭風症,倒像是中暑了。可是這天氣寒冷,皇帝又一直在屋裏沒有劇烈運動,怎麽會中暑呢?


    不管怎樣,先對症下藥。


    她忙要人拿了她的藥箱過來,給皇帝服下一粒藥丸,又讓宮人用溫水幫皇帝降溫。一番折騰之後,還是不見皇帝的症狀緩解,花雲曦更覺奇怪,還想再仔細給皇帝檢查,卻被南宮展鵬阻止了。


    “好了,雲曦,你既然不懂醫治,就不要再浪費時間,萬一延誤了父皇的病情,你如何擔當得起?”


    花雲曦哪裏肯擺手,“再讓我看看,我一定能找出父皇的病因。”


    “不行,你馬上迴宮去。”南宮展鵬沉下臉來,命宮人把花雲曦拉走。


    這時,魏然匆匆走了進來說,太醫院那邊過來一名醫官求見,宣稱他有良方能醫治皇帝的病。


    南宮展鵬皺起眉頭,道:“這麽多太醫都無法醫治,一名小小的醫官會有什麽本事?把他趕走。”


    魏然正要出去,卻被花雲曦叫住,氣憤地對南宮展鵬說道:“南宮展鵬,你這是什麽意思?不讓我給父皇再看一下也就罷了,為何還要把那醫官趕走?你不會是不想治好父皇的病吧?”


    南宮展鵬麵色一變,道:“雲曦,休要胡說,我怎會不想治好父皇的病?”


    花雲曦道:“那你就要那名醫官進來給父皇看看,他既然敢過來自薦,肯定有點本事。”


    南宮展鵬的臉色更是難看,正想爭辯,門外傳來宮人的傳唱聲。


    “太後娘娘駕到!”


    花雲曦忙扭頭去看,隻見太後一臉嚴肅走了進來,在她身後,跟著一名身著醫官服飾的青年男子。


    那男子身形高瘦,眉清目秀,舉止彬彬有禮,讓人看著就心生好感。


    花雲曦從未見過這個人,卻不知為何,覺得像是在哪裏見過一般,從他進門,就一直盯著他看,居然忘了向太後行禮問安。


    太後沒工夫去責怪她,對南宮展鵬說道:“展鵬,你父皇的身體要緊,既然這位醫官宣稱有良方,就讓他試試吧!”


    太後這麽說,南宮展鵬自然不敢違抗,隻好對那名醫官說道:“那你就試試吧!”


    “是。”那名醫官向他微微頷首,就往內室走去,經過花雲曦身邊時,他有意無意地看了她一眼。


    花雲曦的目光與他對視,心中一跳,隻覺得他那一眼滿含深意,再想仔細去看他的眼睛,他卻已經垂下眼眸,走了進去。


    花雲曦趕緊跟了進去,她實在好奇,連自己都查不出皇帝得了什麽病,這個小小的醫官能有什麽本事?


    太後和南宮展鵬也跟著進來,都站在幾步開外,看著那醫官。


    就見那醫官走到床前坐下,看了看皇帝的麵色,又幫他把了把脈,然後眉頭就微微皺了起來,道:“皇上是中了蠱毒。”


    此言一出,人人都吃了一驚,特別是花雲曦,她從現代過來,聽多了有關蠱毒的傳說,卻從未在現實中見過,沒想到皇帝居然會中了蠱毒。


    太後馬上沉聲問道:“你可診治清楚了?這種事絕不可胡說。”


    南宮展鵬的語氣更是難聽,“沒錯,你年紀輕輕,能有什麽見識?蠱術可是陳國那邊的妖術,皇上怎麽可能會中蠱毒?”


    被太後和南宮展鵬如此質疑,那醫官並未慌張,而是站起身,不緊不慢說道:“迴稟太後,三殿下,微臣的父親曾經在江南的苗疆住過一段日子,親眼見過苗疆人放蠱,因為他救過一個苗疆人的性命,那人就把這蠱術傳給了他。他發現蠱術太過陰毒,沒有傳授與微臣,卻把解除蠱毒的方法匯編成書,傳給了微臣。是以微臣能夠診斷出,皇上是被人下了蠱毒,必須趕緊治療,否則會有性命之憂。”


    太後有些信了,忙說道:“那你趕緊給皇帝治療。”


    南宮展鵬卻半信半疑,“既然你說你父親把那解除蠱毒的方法匯編成書,可否把那本書給本宮瞧瞧。”


    那醫官臉上露出愧色,“迴稟皇上,早些年微臣家中遭賊,被洗劫一空,那本書也未能幸免。”


    “是嗎?”南宮展鵬的眸色一沉,盯著那醫官的眼睛,冷笑道:“居然這麽巧?你不會是在欺騙本宮吧?”


    看到南宮展鵬如此質疑那醫官,遲遲不讓他繼續給皇帝看病,花雲曦終於忍不住了,“三皇子,你有完沒完?既然人家說能給父皇治病,你還囉嗦什麽?”


    “是啊,展鵬,你先讓他給你父皇診治,那書的事以後再慢慢說。”


    太後瞧著皇帝那氣息越來越急促,心裏十分著急,生怕再延誤下去,兒子就命就沒了。


    南宮展鵬看一眼皇帝,不好再多說,隻好讓那醫官給皇帝做治療。


    那醫官又重新坐下,吩咐一名宮人拿一盆熱水和一條毛巾過來,然後從隨身帶來的藥箱裏麵拿出銀針在皇帝的人中和十隻手指、腳趾頭上紮了紮,就見那針紮的地方流出黑紅色的血來。


    太後失聲驚唿,“這血怎麽是黑色的?”


    醫官道:“迴稟太後娘娘,皇上中的蠱毒是長存於血液之中,長期放出毒素,是以把鮮紅色的血都變成黑色。”


    花雲曦也忍不住問道:“那為何我父皇總是頭疼?”


    醫官看她一眼,道:“因為那蠱蟲長在皇上的腦子裏麵,一旦饑餓,就會啃食腦髓,皇上就會覺得頭疼難忍。”


    花雲曦隻覺得稀奇,人的腦子裏若是有蟲長期啃食腦髓,早就死翹翹了,皇帝為何還能一直活著?難不成這醫官在騙人。


    似乎看出花雲曦在懷疑,那醫官又道:“蠱蟲有靈性,隻聽蠱主的吩咐,若是蠱主想慢慢折磨被下蠱之人,就不會讓他那麽快死去,而是會讓蠱蟲一點一點啃食腦髓。另外,下在腦子裏麵的蠱蟲比較難以掌控,每次都要讓中蠱之人服下藥引,蠱蟲才會啃食中蠱之人的腦髓。是以隻要查一下今日皇上的吃食,就能查出元兇。”


    太後馬上看向一直站在一旁的魏然,“你趕緊讓人去查查,看看是什麽人敢對皇帝下此毒手。”


    “是,奴才這就去。”魏然的臉色有些發白,飛快地看了南宮展鵬一眼,就退了出去。


    這時,皇帝身上流出來的血已經變成紅色,那醫官用棉布止住血,從藥箱裏拿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粒藥丸,要宮人用溫水化開,給皇帝服下。


    宮人把藥丸化開之後,用銀針試了,又先自己服了一口,過了片刻沒有什麽異樣,才讓皇帝服下。


    大約過了一盞茶時間,皇帝突然大叫一聲坐起身來,抱著腦袋大聲唿痛。


    除了那醫官,其他人都嚇了一跳,花雲曦就想上前去查看,卻被那醫官一把拽住胳膊,“公主,不可近前。”


    花雲曦扭頭看他,他忙鬆開她,對她歉意說道:“微臣失禮了,一會兒那蠱蟲就會出來,公主若是太過接近,蠱蟲很可能會鑽進您的身體裏麵。”


    南宮展鵬的臉色一變,道:“胡說八道,皇上疼得這麽厲害,定是你那藥有問題。”


    太後也被皇帝那樣子給嚇住了,擔心地對那醫官說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皇帝這麽疼,可怎麽受得了?”


    醫官道:“太後娘娘請放寬心,現在蠱蟲已經被微臣的藥給引出,很快就受不住藥力,會掙脫出來,屆時皇上就會沒事了。”


    “真的會沒事嗎?”花雲曦半信半疑。


    太後和南宮展鵬對視了一眼,也露出懷疑之色。


    “確是如此,一會兒蠱蟲就會出來了,煩請各位後退些。”那醫官說著就從藥箱裏拿出一把鋒利的小刀和一個夾子,又注視著皇帝。


    眾人隻好聽他的話,都往後退了兩步。


    皇帝繼續抱著腦袋尖叫,然後叫聲突然變得更加高亢,身子往下一倒,又躺迴床上。


    這時,他的額頭上突然鼓起一個大包,那大包之處的皮膚變得透明,能清楚地看到裏麵有一個金色的蟲狀物。然後那大包又移到他臉上,再往下至頸部,然後又不見了。


    花雲曦的心跳得很厲害,眼皮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眨眼,就看不見那蠱蟲遊到哪裏去了。


    不一會兒,在皇帝的右手背上又鼓起一個包,那醫官眼疾手快,舉起持在右手的小刀對著那大包割了下去。


    隻聽見噗地一聲,大包被割破,那醫官又飛快地伸出左手的夾子,夾住了正欲跳出來的那隻金色的小蟲。


    那小蟲在夾子上使勁掙紮,不住發出嗤嗤的聲音,花雲曦隻覺得渾身發麻,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這就是蠱蟲,隻要把它帶到它主子麵前,它就會停止叫聲,變得老實。”醫官放下手中小刀,從藥箱拿出一個小小的葫蘆,把那蠱蟲放了進去,然後對目瞪口呆的南宮展鵬道:“三殿下,隻要把這段日子與皇上接觸過的人帶到這蠱蟲麵前,就可以查出,誰是想害皇上的人。”


    花雲曦呆呆地看著那醫官,忽然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那醫官看向她,微微一笑道:“迴稟公主,微臣姓沈名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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