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斯看了一眼西涼茉,便點了點頭,立刻吩咐人去準備。


    “這是要做什麽?”劉大官人很好奇地在紙上寫下一行字。


    西涼茉看了看他,微微地勾了下唇角:“取神之血!”


    房間的簾子一掀,西涼茉手裏取了四個瓶子從水牢裏鑽了出來,交給魅七,慎重地道:“立刻將這些東西交給連公公,這是咱們最後的希望了。”


    魅七點點頭嗎,正要拿藥瓶子,卻見房門被敲了兩下,連公公走了進來,他看著西涼茉,神色有些焦灼:“夫人,您有什麽事兒就直接吩咐老奴就是了,不管有了什麽方子都得給血婆婆趕緊送去,千歲爺那一頭情況不好!”


    西涼茉臉色一白,立刻直接將手上的東西交給了連公公,簡潔地道:“公公,這裏麵的東西叫做血清,紮著白色和紫色絲帶的水晶瓶子的都是給千歲爺用的,紮著藍色和綠色帶子的水晶瓶子裏的東西給魅一用,讓血婆婆想法子直接將這裏麵的東西給他們都直接灌入血脈之中,口服效果不好!”


    血清?


    那是個什麽玩意?


    藥麽?


    連公公看著手上那些半透明瓶子裏淡黃色的液體,有些茫然,但還是立刻點點頭,一轉身就匆匆忙忙地離開了,走到一半,他忽然轉頭猶豫地看向西涼茉:“夫人,您要不要跟老奴一起去看看千歲爺?”


    西涼茉看著他:“我相信我有的是時機見他,何況……”


    她頓了頓,咬著唇:“他可允許我去看他?”


    連公公默然,是的,千歲爺說過,不允許夫人去看他,違者殺無赦,若是千歲爺真的撐不過,便一把大火,將他燒得幹幹淨淨,撒在風中。


    夫人,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懂得千歲爺的人了。


    他們都是如此冷靜而殘酷,也是最多情的人,千歲爺為了防著夫人會不顧安危哭靈之時,感染了瘟疫,寧願屍骨無存,但是這對夫人而言,至死都不能見所愛之人一麵,豈非是一種最殘酷的刑罰?


    連公公沒有再說什麽,提著東西對著西涼茉一拱手,轉身離開。


    西涼茉看著他的背影,緩緩地閉上眼,咬著唇,隻覺得自己就快要窒息了。


    身邊的所有人沉默著,靜靜地站在西涼茉的身後,直到西涼茉忽然睜開水媚而冰冷的眸子,冷冷地道:“咱們得為送太後和陛下去秋山做些必要的準備了。”


    說罷,她一轉身向自己居住的南院而去。


    蔣幹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忍不住道:“小小姐,果然是藍大元帥的繼承人,即使這個時候還能如此有條不紊和冷靜。”


    羅斯卻搖搖頭,低聲歎息:“小小姐實在太過冷靜了,隻若是我的女人,我倒是寧願在這最後的時刻,能讓她陪伴著。”


    羅斯到底是大秦人,有著天生異國的浪漫情懷,更喜歡溫柔多情的女子。


    蔣幹白了他一眼:“小小姐這是在為千歲爺報仇去了,所以說你這種笨蛋永遠都隻能抱著胸大無腦的女人,根本配不上小小姐,千歲爺的心思更是你都不明白的!”


    對於千歲爺這樣的人而言,寧願讓心上人恨自己一生絕情冷血,也不會讓她冒半分險,小小姐若是不做點什麽,隻在這裏等候著生或死的消息,隻會讓自己瘋掉!


    蔣幹看著羅斯茫然的神色,不由搖搖頭,跟這個笨蛋說這種事情,根本是對牛彈琴。


    他握著腰上的大刀轉身追著西涼茉而去。


    羅斯有點茫然,他隻擅長藥理和毒物,真的不知道這些中原人腦子裏都有多少彎彎繞繞。


    未過多久,一隊三百人的禁軍騎兵護送著兩輛華麗的馬車一路從玄武門出去了。


    為首的騎士,身姿纖細,轉過身,深深地看了一眼宮城,仿佛一眼千年般凝重,騎士終於一轉頭,滿身肅殺地策馬再不迴頭地領著騎隊一路往秋山而去。


    日頭漸漸偏西,最後落下了地平線。


    象征著第九日已經過去。


    月漸漸地升入了半空中,東院殿內所有人對於西涼茉送來的、需要用奇怪而可怕方式放入人體內的,叫做‘血清’的藥物,從抱著些許的期望到最後看著血池裏的主子和已經進的氣少,出的氣多的魅一一點反應沒有,變成了絕望。


    明日,就是第十日了。


    也許,也是油盡燈枯的一日。


    黑暗的天邊漸漸泛出了魚肚白,卻未必是帶來了希望。


    血池裏,金色的雙頭毒蟒已經浮在血水上,仿佛也覺得沒有什麽希望,而極為疲憊一般睡著了一般。


    幾個守夜的侍從也忍不住有些神思恍惚起來,模模糊糊地半垂著頭,即使是他們司禮監這般訓練有素的人也經受不住這將近十日的高溫、高壓力、高強度的折騰。


    而此時,水池裏忽然慢慢地冒出出來了一個個的泡泡,一隻蒼白的手慢慢地從血中再次伸了出來,隨後便是一個人頭也跟著緩緩浮現在血池之上,一道修長的不著寸縷的身影漸漸地從血池中出現,白與紅鮮明的對比,仿佛血池裏妖異強大的魔在漸漸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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