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東出相,

    關西出將。

    三秦饒俊異,

    汝穎多奇士。

    這是《晉書》中後秦皇帝姚興的感慨。

    汝穎即指同屬豫州,彼此毗鄰的汝南、潁川二郡。

    東漢一朝,這兩郡以盛產才學之士聞名於世,帝國朝堂上的達官顯貴也多出自此地。

    今日的穎水河畔更是比往常要熱鬧許多。

    人山人海,車水馬龍。

    那溪水潺潺處,搭了一座高台,高台上懸著三個大字:月旦評。

    月旦評乃是由汝南人許劭兄弟主持,對當代人物或詩文字畫等品評、褒貶的活動,常在每月初一發表,故稱“月旦評”。

    在這個聲名比身家性命還重要的時代裏,無論是誰,一經品題,身價百倍,世俗流傳,以為美談。

    因而聞名遐邇,盛極一時!

    台上一人,高冠博帶,羽扇綸巾,正是此次月旦評的主辦者許劭。

    就隻見許劭長籲口氣,淡淡地搖了搖頭:

    “此文華而不實,筆力不足,空談闊論,無一而足,中下等。”

    隨即,將竹簡丟在一旁,轉而望向台下諸人,拱手作揖:“可還有作品交由在下品鑒嘛?如果沒有,本次月旦評便到此結束。”

    “中下等!?我的文章有那麽差勁嗎?”

    一個身穿淡藍色襜褕的男子開口道,言語中透著股不滿。

    “給你中下等,也是看在你文章詞藻華麗的麵子上,否則便隻是下等!”

    許劭鏗鏘迴應,眉目中充滿了堅定之色。

    “可惡!那上等文章,分明是我們的人所寫,怎麽會到了那閹人手裏!”

    身穿淡藍色襜褕的男子咬牙切齒,忿忿地望向一旁訕笑的閹宦賊廝,心中暗道:“這若是被賊拔得頭籌,該怎麽向何大人交代?”

    叮!觸發任務,在月旦評上揚名立萬,為走上官途打下基礎。

    “我有文章,煩請公子品鑒。”

    一襲白色斜襟長袍的劉昊說道。

    他身材俊美,雖隻有六尺餘,但光潔白皙的臉龐,棱角分明;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迷人的色澤,那濃密的眉,高挺的鼻,絕美的唇形,無一不在張揚著高貴與優雅。

    “這人是誰?怎麽還是個孩子!”

    附近的人紛紛投來奇異的目光。

    單從衣著相貌上看,便知此人非富即貴。

    那人群中訕笑的閹賊,臉上突然一僵:“這人哪裏冒出來的?他身上怎麽會有文章?不是讓你們都仔細核查過了嘛!”

    在其身旁,侍從怯生生低下了頭,不敢言語。

    許劭“哦”的一聲,驚奇道:“麻煩這位......公子,把你的文章呈上來。”

    許劭見是個娃娃,不由得有些愣怔。

    劉昊尷尬一笑:“可惜我沒帶,不過全都在心裏記著呢,不知當眾誦讀出來,可否?”

    漢末時期紙張沒有普及,行文作書使用的是竹簡,有誰出門還帶那麽沉的破玩意,若不是係統發布任務,劉昊表示,他完全是過來湊熱鬧的。

    “可以!”許劭滿口答應。

    劉昊上台,正好看到桌案上擺放著一壇酒,散出淡淡的酒香,輕輕一嗅:“嗯,酒香淡雅,定是美酒!不如在下便以酒為題,即興創作一首,如何?”

    許劭微怔:“公子,你確定要即興創作?這裏可是月旦評,若是給你評個下等,亦或是下下等,怕是會影響公子的前程。”

    台下頓時議論紛紛:

    “這人到底誰呀,竟然要即興創作一首,真以為自己是大文豪嗎?”

    “哼!大文豪也不敢在這場合即興創作,他們的文章大都精心雕琢後才會問世。”

    淡藍色襜褕男子頗為緊張:“好不容易站出一個人,怎麽會沒有提前準備,他難道不知今天是月旦評嘛,該死的蠢貨!”

    “沒關係,聲名於我如浮雲。”劉昊卻是極為瀟灑道。

    “好吧!既然公子確定如此,那便即興創作吧!”許劭擺手示意劉昊開始。

    劉昊端起一樽美酒,遙望穎水,開始誦讀:

    “君不見,潁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迴!”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當第一句詩從劉昊口中誦出時,台下眾人已然驚詫!

    許劭更是情不自禁地點頭稱讚,露出駭然的神情:“好詩!開篇便能如此的恢弘大氣。”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誦罷,劉昊捧起美酒,當眾一飲而盡,進而又是豪言壯語,脫口而出:“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台下眾人似乎感受到了劉昊那股子豪邁,竟齊刷刷地拍手稱讚,雷鳴般的掌聲霎時響起,又隨著劉昊的聲音,頃刻落下:

    “周公瑾,魯子敬;將進酒,杯莫停!”

    劉昊張伸長臂,手托酒樽,立時便有侍從替他斟滿美酒!

    台下眾人竟齊聲山唿:“將進酒,杯莫停!”

    饒是主持了數十次月旦評的許劭,也沒有見過如此震撼的現場,竟將他沉醉已久的心,又一次激揚澎湃了起來!

    “此人真乃千古奇才!”

    許劭心中暗道,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眾人聞言,喧鬧的現場立刻安靜下來,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鍾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複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

    “高陽酒徒性豪爽,鬥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為何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劉昊一口氣吟詩八句,句句鏗鏘有力,句句豪氣衝天。

    此時,原本應該是齊聲喝彩,眾人同樂,舉杯相邀的時刻,卻沒有人發出一丁點聲音,因為他們很明顯感受到,這首詩真正的豪氣,應該在下一句!

    望著高台之上,正仰脖子狂飲的劉昊,所有人屏住了唿吸,似乎在害怕因自己的一丁點異動,打斷對方的思緒,丟失了接下來的豪情暢快!

    啪!

    劉昊飲罷,直接將酒樽摔在一旁,環視台下諸位儒生,揚聲誦讀:“五花馬,千金裘,唿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頓時,眾人皆驚!

    雷鳴般的喝彩,響天徹地,直入九霄!

    “叮!恭喜宿主,完成任務,獎勵鑽石級武將召喚卡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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