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筠不明所以,卻也條件反射地一起微笑了。


    兩人走到了大廳門口。


    還沒進去,就聽到裏麵都是鶯鶯燕燕的嬌柔關心聲音,還有謝大帥淡定自若、透露著自在和享受的聲音。


    謝黎和白亦筠同時頓住,往裏麵看了眼,轉身走掉,將大廳讓給謝大帥和那些女人。


    “去後花園坐坐,曬曬太陽吧。”謝黎征求地看向白亦筠。


    白亦筠答應:“好啊,管家新招了一個花匠,菊花種的很好看,你還沒看過呢。”


    兩人默契地遠離了身後那些聲音,牽著手到了後花園,打算找個地方坐著說話。


    “六姨太?”


    繞過一從綠植,白亦筠出聲,詫異地看著六姨太竟然沒在大廳,反而在後花園,和新進府的花匠麵對麵地說話,皺眉問:“你怎麽在這兒?”


    六姨太臉色有些發白,目光錯愕:“你們怎麽也在這兒?”


    倒是和白亦筠的問題一樣了。


    謝黎打量著那個花匠,看花匠戴著草帽,低著頭,刻意避開自己的視線,聲音冷了許多:“是我們先問的,六姨太應該先迴答才對。”


    六姨太愣了愣,像是迴過神來,嫵媚而曖昧地笑了:“大帥晚上肯定去我房間,我才找花園裏摘點花,妝點一下房間。”


    白亦筠愣住,轉頭看謝黎。


    謝黎明白她的意思,六姨太和白亦筠關係親近之後,為了避嫌,在謝黎麵前從不露出這種笑,現在她刻意的笑,反倒像是為了掩飾什麽而轉移謝黎的注意力。


    謝黎鬆開白亦筠的手,將她往身邊拉,用身體護在她麵前,另一隻手從腰間掏出槍。


    六姨太臉色僵硬,笑容不自然:“少帥,你幹什麽?”


    謝黎的槍已經拿了出來,對著麵前兩人,冷笑道:“我在幫六姨太棄暗投明。”


    六姨太眼裏閃過一絲惱怒,還想說什麽,身邊花匠偽裝的人卻突然發難,從袖子裏滑出一把小刀,趁謝黎注意力在六姨太身上時,突然衝向謝黎身後的白亦筠。


    “嘭!”


    謝黎迅速反應,舉槍射擊,花匠倒地,太陽穴流出潺潺的鮮血。


    六姨太看見,臉色一白,承受不了心理上的壓力,跌坐在地上:“少,少帥,你殺他幹什麽……”


    槍聲響了,整個大帥府的警衛力量都在向後花園靠近,謝黎放下槍,淡淡道:“我說了,我要幫你棄暗投明。”


    六姨太露出惱怒絕望的表情:“少帥既然猜出了我的身份,就該知道,我和你們曲州城勢不兩立,沒有什麽明暗之分。”


    “我還沒猜出你的身份。”謝黎神色淡淡,“不過我知道,你要是真的達成目標殺了大帥,一定會後悔。”


    六姨太一愣,不知道想到了哪裏,露出怔忪的表情。


    這時候,謝大帥已經帶人到了。


    他看見地上的六姨太,沒有說什麽,走過去一把將人公主抱地抱起,和謝黎打了個哈哈:“兒子,其他的刺客你隨便審,她就交給我,我來處理。”


    謝黎眯了眯眼:“你早就知道她的身份?”


    謝大帥頓了一下,沒有說話,等於默認。謝黎心裏震驚,都不知道謝大帥是怎麽想的?難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可是他也沒有碰過六姨太啊。


    前世謝大帥死在城外,六姨太自贖其身,要離開大帥府。謝夫人阻止,六姨太說,謝大帥從沒有碰過她,她並不算是謝大帥的女人,沒必要給他守寡,然後在某個日子,離開大帥府不知所蹤。


    後來原主死後成為魂魄,再見到她的時候,六姨太已經成了入侵勢力某個首領的外室夫人。


    一次聚會,來了很多入侵勢力的高級官兵,六姨太倒出了存儲的油,點上火,將所有人連同自己一起燒死在屋子裏,無一幸存,成了曲州城裏人人皆知的女英雄。


    六姨太既然是抗日英雄,又怎麽可能會刺殺謝大帥呢?


    所以謝黎來了之後,一直在找幕後黑手,卻從沒有因此懷疑六姨太,甚至壓根沒有將謝大帥的死和她聯想到一起。


    現在被打臉了倒沒什麽,謝黎就是想不明白,既然謝大帥知道六姨太的身份,也沒有碰過她,這個時候衝出來護著她幹什麽?


    “這個,兒子啊,你要知道世上其實沒有對錯正邪之分,我帶人攻下青州城,毀了她的家,她恨我也很正常,可是我並不一定要殺了她。”


    謝大帥絮絮叨叨了一堆,總而言之就是說他做錯了,六姨太要殺他正常,可是六姨太沒人沒錢,殺不了她也正常,他貪圖六姨太的美色,知道真相卻不動她也正常……說了一通,充滿了哲學氣息。


    謝黎冷著臉打斷:“你就直說,你好色就行。”


    謝大帥放棄般道:“好吧,我好色,所以你不能殺她。”


    謝黎:“……”


    謝黎看著謝大帥,發現前世原主從來沒有看透過這個老爹。


    原主以為謝大帥有勇無謀,可是謝大帥並不像他以為的那樣,反而早早就察覺到了六姨太的身份,還遠離曲州城,給六姨太刺殺他提供準備時間。


    原主以為謝大帥好色無度,可是謝大帥好似並不在乎六姨太的美貌,沒有碰過她,反而很享受和她鬥來鬥去的感覺。


    是的,謝黎終於想明白了,謝大帥就是無聊,沒事做,故意放縱六姨太組織人刺殺他,然後再貓捉耗子一樣戲弄她,試圖征服她。


    六姨太外表美顏,內裏心高氣傲,征服這樣一個帶刺的玫瑰,對於收集癖謝大帥來說,一定很有意思。


    可是前世,他疏忽大意,不但沒有成功征服她,反而死在了她設下的埋伏裏。


    謝黎:“……”


    謝黎無語,擺手道:“算了算了,你趕緊帶著她走,不要在我麵前出現。”


    謝大帥高興地誒了一聲,牽著六姨太的手,放軟了聲音道:“小六兒,走吧,沒事了。”


    六姨太用一種看神經病的仇恨目光等著他。


    謝大帥不以為然,笑嘻嘻道:“你別生氣,屬下沒了就沒了,我給你錢,你繼續招人。半年後我再迴來,你還可以繼續。”


    六姨太忍不住:“……有病啊你!”


    第174章


    謝夫人和其他姨太太是小腳,走得慢,到了後花園,現場已經打理幹淨,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其他人被謝大帥下了警告令,守口如瓶,更不敢說什麽,這件事就這樣結束,一點風聲都沒往外傳。謝夫人問起時,隻說是有人潛入府裏,挾持了六姨太,謝黎為了救下她才開槍。


    等到事情餘波徹底結束,六姨太還是原先那個六姨太,風情萬種,豔麗張揚,在府裏獨得謝大帥恩寵,在府裏被前麵五個女人嫉妒羨慕恨。


    不過在知情人謝黎和白亦筠看來,這件事實在刷新了他們對於謝大帥的認知。


    ——謝大帥實在是有點太過於沒皮沒臉了!


    ——完全不是他們想象中的謝大帥!


    而且謝大帥迴來了,一點謝黎的忙都沒有幫上,天天和姨太太們打牌喝茶、卿卿我我,四五十歲的人了,為老不修,隔三差五去熱臉貼六姨太的冷屁股,被趕出去也嘻嘻哈哈,讓人想打他。


    白亦筠一方麵覺得偶像破滅,一方麵又怕六姨太哪天氣不過真的動手,到時候兩敗俱傷,她沒了閨蜜又沒了公公,戴兩層麻衣,想想就難受。


    忍不住捏著手,敲響了謝黎的書房門,小可憐模樣道:“少帥,你……能不能勸勸大帥,讓他以後少去找六姨太。”白亦筠頓住,抿緊唇,“六姨太天天來找我訴苦。”


    謝黎也很無奈,露出一個笑,安慰道:“筠筠以後別管,眼不見心不煩。大帥他……他日後要是被六姨太一刀砍死了,我會好好安葬他的。”


    白亦筠瞪圓眼睛,被謝黎的話嚇懵了。


    還好她很快反應過來謝黎是在開玩笑,鼓著臉頰嘀咕:“你就會哄我。”


    謝黎輕笑:“誰叫你好騙?”不等白亦筠發火,他長臂一攬,將白亦筠帶了進來,“別想那些煩心事了,來陪我一起,我再有兩個文件就搞定,到時候我們一起休息。”


    白亦筠詫異地“啊”了一聲,迴過神後,倒沒拒絕,乖順地靠著謝黎的胸膛,和他一起進書房。


    謝黎將她安排在書桌對麵,給她拿了一本輕鬆的遊記讓她看,自己迴到座位,埋頭批閱文件,時不時還打個電話出去吩咐人幹活。


    白亦筠看不懂他那些文件,隻覺得他認真工作的時候十分有魅力,看一會兒書,又偷看一會兒謝黎,目光崇拜,眼神自豪,覺得自己撿了個大便宜才能嫁給他。他那麽好,強大、英俊、溫柔、專情——她做夢都想不出來的好,要是下輩子也能和他在一起就好了。


    不對,應該是生生世世。


    生生世世,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白亦筠難得貪心了一迴,盯著謝黎,在心裏默默許下願望。


    於是,等到謝黎快速處理好工作,抬頭一看,就正對上她托腮看過來的澄澈目光。


    謝黎一笑,伸手給她:“走吧,一起迴房休息。”


    白亦筠迴過神,臉頰一紅,連忙答應了一聲,將手給謝黎,和他一起起身迴房。


    進了房間,白亦筠坐在床上,翻出從醫院帶迴來的藥,仰頭問謝黎過來:“少帥,你的傷口今天該換藥了吧。”


    謝黎拿著浴袍,正要去浴室,聞言一頓,迴眸看她:“你要幫我換藥嗎?”


    白亦筠強作鎮定地點頭:“當然了,醫生說了兩天換一次藥,你又不讓別人碰,隻能我幫你換藥了。”


    謝黎將浴袍往旁邊椅子上一搭,朝著白亦筠逼近,然後緩緩地解開了襯衣的扣子,一顆、兩顆、三顆……


    白亦筠鎮定不了,臉頰越來越紅,終於在謝黎距離她隻有一步之遙的時候,扔下手上的藥逃進了浴室,留下一句“你自己上藥”就再也不肯出聲了。


    謝黎愣住,迴過神又覺得無奈好笑,摸了摸下巴,將床上的藥握在手裏看。


    他的傷口其實早就沒什麽大礙,迴家之後愈合得更快,不用上藥,甚至還能碰水洗澡,接近痊愈狀態,是白亦筠主動要給他上藥,他才想逗一逗她,沒想到逗過頭,把人給嚇跑了。


    沒辦法,謝黎隻能捏著藥膏在房間裏等,等白亦筠出來再衝澡。


    可是他忘了,白亦筠本來就是老鼠膽子,被這麽一嚇,沒有兩個小時不肯出來,他真的等的話,要等個夠嗆。


    一個半小時後,謝黎等得差點睡著,眉宇間流露出幾分無奈,拿著浴袍去敲門:“筠筠,你好了嗎,我還沒洗澡。”


    “洗,洗好了。”白亦筠嚇一跳,連忙答道。然後又過了幾分鍾,悄悄地推開一道縫隙,從浴室裏探出一個腦袋,耷拉著道,“我進來的時候,忘了帶睡裙……少帥。”


    謝黎聞言向房間裏掃了一眼,看見床頭的衣服,挑了挑眉,抓起遞給白亦筠。


    白亦筠高興地要接過,謝黎卻一閃避開她的手,逼近她麵前,撐著門勾唇笑:“不讓我進去,嗯?”


    白亦筠:“……”


    白亦筠眨了眨眼睛,茫然地看著他:“少帥……”


    看著她懵懂不解的樣子,謝黎覺得可愛極了,忍住心裏的寵溺,繼續胡攪蠻纏:“說好了我先洗,你搶了我的浴室,害我在外麵等了兩個小時,都不會道歉的嗎?”


    白亦筠一愣,很識趣地低頭道歉:“我錯了!”然後抬頭看他,眼巴巴道,“少帥,我道歉了,衣服可以給我了嗎?”


    謝黎差點就想將手上的東西給她了。


    可是在關鍵時刻,他想起了那天在病房外麵聽到的,白亦筠和白夫人的談話,動作一頓,握住白亦筠的皓腕,順勢一起擠進了浴室。


    白亦筠驚慌羞澀的聲音傳來:“少帥,你幹什麽?!”


    謝黎十分淡定道:“履行身為丈夫的職責!”


    浴室裏安靜了一會兒,傳來白亦筠鼓起勇氣的聲音:“你不要臉,既然是履行職責,為什麽……我都沒穿衣服了,你還穿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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